第十三章:杨如雪膜拜武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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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机见杨如雪在众人的盯视下有些窘迫,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道:“自古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本是人间常情,杨公子又何必拘谨呢?”
杨如雪忙惶恐地说道:“晚辈愚顽不堪,能到军中充一马前卒已于愿足矣,若论摧锋陷阵,自是不敢畏箭避矢,但舍此之外,又怎敢痴存他念。”
陆无机的神色突然变得肃重了起来,只听他缓声说道:“杨公子以何必要妄自菲薄。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公子能破得了老夫的七曜星阵,就足以证明公子的智勇过人。公子且随老夫前来,老夫让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他率先离座,招呼着众人向后堂走去。
杨如雪虽然不知陆无机让自己去看的是什么物件,但从他那肃穆的神色上,却看得出他此举是经过深思的,因此,他也不多言,起身跟在其余三老的身后,随陆无机来至内厅。
内厅却又是另有一番布置,首先映入杨如雪眼帘的,是大厅正中摆放的一张硕大无比的矮几,上面堆放了大量的典藉。数把算筹散放在典藉之间,看来此间的主人正在计算着一道极难的题目。
不暇接矮几的后面是一张巨大的木榻,榻上也同样散放了许多的书藉。榻后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立轴,画的却是一处村学,先生正手握蒲扇在卧榻上午休,数名童儿却争相攀在窗口,向里探头探脑地张望着。画风虽然朴拙,却也颇有情趣。
立轴的两侧又是一付对联,上写:一簾清风一簾梦,半床明月半床书.
虽则同是清风明月之咏,但与外面大厅里的那一付却又是意境不同.
木榻的旁边,依墙壁排了一长溜的书橱,架上古藉琳琅满目.
史见陆无机走到书橱的近前去,在两个书橱间摸索了一下,便见其中一个书橱缓缓向后移去,一扇密室的小门便赫然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陆无机回首招呼了杨如雪一声,便当先进了密室.
杨如雪赶紧随在陆无机的身后进入密室,当他的双脚刚刚立定,立时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呆住了.
在密室的当中摆放的是一条条案,案面上竟然密密麻麻地摆放着许多的灵位.两支巨大的素烛将室内照得通明一片.条案前的青铜香炉中,三支燃了半截的信香正在冒起枭枭青烟,缭绕而上的香烟,使得这密室更加增添了几分神密感.
杨如雪来到条案前,便见香案的后面悬挂着一幅丝帛卷轴,上面画的是一位身着戎装的大将的画像,画像的左右又是一付对联,分别写着"辉同日月,气贯长虹"八个浓重的隶书大字.
一看之下,杨如雪猜想这必是岳武穆的遗像,也不必陆无机介绍,他便先自恭恭敬敬地冲着画像跪拜了下去.
起身后,再将那些灵位依次看去,但见摆放在正中的果然是岳飞的灵位,岳云,张宪紧傍左右,然后便是牛皋,梁兴,董先等人,共有二三十位之多.
杨如雪每念及到一灵位上的英名,都要满怀着敬意深深地拜将下去,这让陆无机四人看在眼里,心下颇感欣慰.
等杨如雪将灵位一一拜完,陆无机这才对他言道:"实不相瞒公子,吾等兄弟原本皆是岳家军之后,故而时时不敢稍忘岳王爷‘还我河山‘的遗训.隆兴年间,吾等众弟兄也曾效力于令祖的帐下,后来见奸臣当道,壮志难酬金,不得已便结伴退隐到了此处.想不到时光荏苒,转瞬间竟是数十年的光景一纵而过.唉!历年的消磨,已令老夫等心灰意冷了,今日多亏公子莅临敝庄,公子的大智大勇,倒令老夫等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杨如雪忙道:"晚辈安敢当得前辈如此谬奖.难怪昨日那位老前辈一见之下即问晚辈是否姓杨,原来几位老前辈却与家先祖有着如此渊源."
用电器陆无机笑道:"公子昨日所见之人乃是老夫家兄陆无双,只因他生性顽皮好动,所以总也没有个正经时候.昨日家兄一归来便说起遇见了杨都督之孙,吾等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谁知今日一见之下,公子生得果然与当年的杨都督一般模样,若不是公子稍白净些,又少了五络长髯,吾兄弟还真以为是杨都督下凡来了呢."
说话间,众人已重又回到了前厅,见童仆们早已将酒席设好,陆无机便礼让众人入席就座.
待众人坐定,陆无机首先举杯言道:"想吾等在杨都督帐下效力之时,年不过三十上下,谁想弹指之间,已是四十余年过去,吾等也变成了这般无用的老配了.幸亏天道公允,令我大宋英雄辈出,老配等虽说不曾施展自己的平生抱负,但能见
到杨公子如此英雄,此生便也不再空怀憾恨了.今日老夫就先敬杨公子三杯,祝公子此去金榜题名,也好早日大展宏图."

杨如雪忙谢过了陆无机,连饮三杯之后,正
欲持箸用菜,却猛地发现自己面前桌上的一只整鸡已经不翼而飞,只有盘底残汤还在冒起腾腾热气。
他再一看桌面上的沥沥汤汁,心中便知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再一细想,早已料定此人定是昨日的那位老渔翁无疑。于是,他也不将事情说破,只是不露声色地在暗中留意而已。
待余士燮,伍佩卿和牛天宝三人皆与杨如雪陪过了酒,自是该当杨如雪回敬东道,于是,他举起酒杯言道:“晚辈深荷前辈盛情,自愧无以为报,请各位前辈允准晚辈权且借花献佛,敬前辈三杯聊表谢忱。”
陆无机与其他三人也道了谢,待众人举杯刚要沾唇之时,却突见杨如雪右手猛然一扬,随即又迅疾地向回一抄,顺力一带,只见一个圆溜溜的物件自房梁上如陨石般直落花流水而下。
因事起猝然,众人皆未看清楚杨如雪在骤然间是如何出手的,但见到那物件自空中疾落而下,待到堪堪就要触地的一瞬间却又陡地一长,原来正是昨日引领杨如雪前来的那位矮胖老渔翁。
老渔翁似是还不相信杨如雪会有如此迅快的手法,更不相信以他这般小小的年纪,竟能在举手投足间不费吹灰之力便令他当场出丑。只见他眨巴着一双小眼睛,上上下下一遍地开花又一遍地打量着杨如雪,却无论如何也弄不清自己是如何栽在对方的手里的。
原来,这老渔翁生性疏懒,不惯于那些繁文缛节,是以在杨如雪进庄之时并未出迎,而是在庄后与那五名彩衣童儿玩耍了起来。后来,实在玩得腻了,他方始来到大厅,却正是众人俱已进了密室之时。
老渔翁见厅中无人,便想在众人的茶水中做些手脚,可是摸摸怀中却无一物,于是又转念想道:“看这娃儿身手不错,却不知得了杨家的几成绝学,老子何不在[这娃儿的座椅上做点手脚,倘若摔他一个仰八叉,也可取笑他一番心。
他心中想着,人已窜身在杨如雪的座椅之后,刚要以上乘的内功将椅腿拧断,却突听一箭双雕自内厅传来了一阵说话声,这分明是众人已自密室中出来了。眼见得下手不及,他又委实于心不甘,只好纵身窜上房梁,躲在暗处以待时机。
待到酒菜上齐,阵阵异香扑鼻而来。又眼见得伍佩卿和牛天宝正放开肚腹海吃海喝了起来,他也不由得馋涎直流。但无奈此时的他正躲身在房梁之上,只能是眼巴巴地干瞅着只有着急的份儿,这又怎不令他心痒难忍?
陆好在他天生的顽皮习性,目的不曾达到,直到此时仍是不肯现身与众人相见,只见他那一双小眼珠儿连转几转,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忙自腰间抽出几根二尺长短的油黑锃亮的竹竿儿,三接两接便成了一根钓竿儿,而且是丝钩俱全。钓竿在手,他便只等着时机一到立即乘便下手了。
恰好此时正是陆无机向杨如雪敬酒之时,杨如雪侧身回敬,就乘这一瞬之间,这老渔翁已便趁机一甩钓竿儿,杨如雪面前的那只整鸡便被钩住脖颈提上了房梁。
这一切都是在一眨眼之间的事儿,加之谁也不曾想到,就在这房梁之上竟然还暗伏着如此高手,故而厅中饮酒的五个人饶是当世的高手,竟无一人觉察异常,可见这老渔翁的手法该有多快了。
起初,老渔翁以为杨如雪一旦发现盘中之鸡不见后,他肯定会失声惊叫起来,即便是不当场叫喊起来,也定会四下张顾,到那时,自己则跳下房梁去取笑这娃儿一番也好开心。孰知杨如雪对此却如同茫然无觉,竟是半点声色也不曾外露,这倒令那老渔翁既大失所望,却又更是急得抓耳挠腮。
恰在此时,最后一道菜”豆豉烧河鲫“也已摆到了桌上,那阵阵的鱼香,真能诱得神仙下凡佛祖跳墙。
那老渔翁本就是钓鱼的高手,大凡嗜钓者,也必然会对鱼香有着一种解释不清的痴迷,而且钓训高手大多对烹鱼的技术又有着独到的见解。此时,梁上的这位老先生一嗅到这河鲫的香气,若不是因为自己是藏身在这房梁上,只怕是早已要”唏——嘘——!“不止了。
境要知河鲫最肥之时莫如初秋,最补之时莫若隆冬,最香之时莫若初春。此时正是初春季节,河鲫正香之时,这弥漫而上的鱼香气又怎能不令这老渔翁馋涎欲滴呢?
初时,他本来还对杨如雪存有三分戒心,唯恐一招不慎被子对方抓个正着。但当他见到杨如雪一派浑浑噩噩的模样时,便在心中暗自笑道:“谅他毕竟还是一个刚刚出道的娃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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