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杨如雪出手惩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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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如雪在散发着馨香的锦被中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天色微明。这一夜睡得香甜,将连日来旅途奔波的劳累一扫而光。
赘他披衣起床,来至院中,先是练了一趟拳脚,感到全身舒泰,精力充沛,便欲回房中去,却突听得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嘻嘻声,随后便是一声:“姐夫,姐夫------”
杨如雪回身望去,见是黛娇正自月亮门中探出大半个脑袋,冲着他一脸的甜笑。
见史黛娇这付前倨后恭的模样,杨如雪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故意扳起面孔,道:“谁是你的姐夫,还不知是从那里来的野小子,正等着你捉了去见官呢。”
职史黛娇柔见杨如雪并未动真气,这才自月亮门中走了出来,冲着杨如雪甜甜地笑道:“姐夫,妹子这不是认错来了嘛。咱们不是说得明白吗,只要你赢得了黛娇,甭说是叫一声表哥,便是姐夫也叫得。黛娇这不是已经叫了嘛。”
杨如雪这才笑笑道:“今后不许你这般叫法,还是叫表哥的好。”
“那------那就依了表哥就是。”
“还有,今后不话再撒野放刁,否则,我便不再理你。”
“依得依得。表哥,你的话说完了,也该让妹子来说了。表哥,茗韵坊装点已毕,今日重新开张,好不热闹,妹子便陪着表哥看看热闹去,如何?”
杨如雪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动。他虽然处事谨慎,但毕竟终是少年天生爱凑热闹的性子。他素知临安府乃是天下第一热闹的去处,可是时到如今,他却从未领略过它的风采。如今听史黛娇说起有这么热闹的去处,他又如何不怦然心动?
史黛娇在一旁偷看到杨如雪的神情,已知他有些心动,便又进一步说道:“表哥,你可曾吃过油炸桧吗?”
“何为油炸桧?”
“就是油炸秦桧呗。还有王氏,两个捏在一起放入油锅里炸,又香又酥,可好吃了。”
“可是,咱们这可是私自出府,若是被姑姑和姑丈知道了,这恐怕有些不好吧?”
“你只管放心吧。表哥,妹子已经禀过母亲了。母亲已经说了,要用功也不在这一时半会的,表哥的功底深厚着呢。她还说,表哥初来乍到,还未四处逛逛呢,便叫妹子我陪你出去走走。表哥若是不信,尽可以问母亲去。”
史黛娇如此一说,杨如雪还真的被她说得心动起来,只见史嵩之也一溜小跑地寻了来,老远便大声叫道:“大哥哥,大哥哥,嵩之奉了拍母之命,今日陪大哥哥茗韵坊吃茶去。”
史黛娇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对杨如雪道:“如何,妹子不曾骗你吧?”
史嵩之却向一旁拨拨黛娇,道:“去去去,这里没你的什么事。拍母说过了,姐姐整日里只会招事惹祸,正罚你在府中闭门囝过呢。大哥哥,咱们走。”
史黛娇闻言,不由得心下大急,道:“咦——,这儿有我呢,什么时候又轮到你小孩子家的说话了?”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拉起杨如雪的手就向外走去。
杨如雪被黛娇和嵩之一人扯了一只手,也不由他不随着二人出府去。
待来至在大街之上,再看看那番情景,却与昨日来时的光景大不相同。杨如雪昨日来时,正是黄昏时分,街市上的生意多已散去,因而略显有些冷清。今日却正是自意开张的时候,所以,大街上人来人往,士女商贾擦肩磨踵,再加上商贩的叫卖声不给予于耳,汉然要显得喧闹得多。
杨如雪三人也不买东买西的,只管在人流中穿来穿去,很快便来到了茗韵坊的高楼前。
杨如雪向这茶楼望去时,但见平地高耸起一座三层楼房,内中坐满了吃茶的客人。楼前偌大的一片空场中,赶趁着卖各种吃食的商贩们,正扯破嗓子地叫喊着,招徕着主顾。
再向这楼上细细观望,但见这茶楼的三重飞檐层次分明。最上一层的楼额上,高悬着一块巨大的牌匾,“茗韵坊”三个大字却是苏学龄前士的遗墨。茶楼的大门两边是两根合抱粗的圆木立柱,自底层直通到楼顶,新上的红漆光亮得耀人眼目,上飧一行镏金铁大字,看落款倒是蔡翰林的手迹。杨如雪刚看过上联:“品茗有时,”再看下联时,史嵩之已经念出了声来:“余韵无穷。”
茶博士一见杨如雪三人向茶楼走来,忙迎上前来,含笑问道:“公子爷,大小姐,还是喝茶还是会客?”
杨如雪不知此处的规矩,只好望望史黛娇。
史黛娇也不客气,问茶博士道:“楼上可有雅座?”
茶博士忙道:“有有,三位,请随小的来,楼上请!”
三人跟在茶博士的身后进了楼内,但见内中人头攒动,那里挤得下人。直一到三楼,才总算清静了些。史黛娇见这里的客人不多,而且座头齐整,纤尘不染,果然是一处雅致的赏景之处,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茶博士道:“泡一壶龙井,再来上四样精巧的点心。有时新的果子也要四样外带黑白瓜子各一盘。”
“好哩。”茶博士脆声答应着,飞快地跑去张罗。
杨如雪在黛娇的对面坐了,向着窗外望去时,但见整座临安城尽收眼底,远处的西湖波光闪动,四下里青山空濛,在薄雾的缭绕之下,如裹在轻纱之中.
杨如雪观看了一会儿景色,又收回目光,细细地一打量楼上的客人,但见靠里的座头上,是一位年约八旬的老者,与一位年约三旬的秀士正自相对坐了饮茶.
看那秀士面色灰白,似是孱弱多病的样子.那老翁却是面色红润,气度不凡.但不知是何缘故,他对那秀士反而显得处处都是异常的恭敬.
另一张桌前却围坐了四名士子,正在谈论着春闱大考之事.
最后,杨如雪的目光落在了居中的一付座头上,但见这一桌却独坐了一位肥胖的大汉,正眯了双眼斜躺在一张太师椅上,将一只架在桌上的肥脚摇来摇去着.他的认怀全开,出了肥胖滚圆的肚皮,一对铁胆在他的手中不停地串来串去,发出阵阵叮当之声.一看便知这是一位吃得下睡得稳天塌不顾的主儿.
转眼的功夫,茶博士已将史黛娇要的果点送上桌来,史黛娇先抓了一块点心给嵩之,又对杨如雪说道:"表哥,你尝尝这油炸桧,是不是又香又甜很好吃的?"
杨如雪见她所说的油炸桧,只不过是将两根面条儿捏在一起,放入油锅中炸过而已,真想不出能好到那儿去.但他见黛娇和嵩之吃得香甜嵛也夹起一块放入口中一品,果然是又酥又甜又香,便连声赞道:"嗯,果然香甜.想不到这茗韵坊果然是名不虚传,竟想得出这等好法子."
"表哥可知道这油炸桧还有一个典故吗?"
杨如雪摇摇头,道:“这其中又有什么典故?”
范“当然有了。五十年前,在西湖边上有一对老夫妇,他们靠卖炸糕为生。当他们知道了秦桧奸贼害死了后来居上元帅时,他们恨不过却又无处发泄,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将秦桧老贼和王氏这长舌妇捏在一起,然后放入油锅中炸,谁知这油炸桧才一出锅便被人抢购一空,你想,天下之人有谁不想狠狠地咬这老贼一口?便如此,这对老夫妇竟靠着炸这油炸桧便发了大财。后来,他们的子孙便靠老夫妇留下的钱财买下了这百年老店茗韵坊,专做这茶点的生意。“
史黛娇的这一番话,说得杨如雪颇颇点头不止,他想不到自己这位笛皮任性的小表妹知道的事儿还真不少。
正说话间,只见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用一根竹竿儿牵了一位老瞎子步上楼来。
杨如雪见那小姑娘虽然衣衫褴褛,但面目却是十分清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的是一种惊恐不安的目光,她挨个地打量着楼上的茶客,似乎是要从每一个人的脸上看出,有谁能够接济他们祖孙一把。
瘦骨嶙刚的老瞎子手中提了一把油垢斑斑的二胡,在小姑娘的牵引下,在茶客们之间慢慢地穿行着。
“先生,老爷。请点个曲儿吧。”
小姑娘的声音是涩涩颤颤的,惊恐与不安之中又充满了一种迫切的期待。

那四个正在谈天论地的士子厌恶地瞪了小姑娘一眼,其吵一人恶狠狠地喝斥道:“去去去,真是晦气。这茗韵坊怎的连叫化子也放进来?”
杨如雪冷眼扫去,发现与老翁对坐的那位秀士似乎对这四人的举止颇有些不麦之色,他重重地以拳击在桌面上,便要发作起来。那老翁忙轻轻地扯扯他的衣襟,以目示意他要冷静。
杨如雪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但他却并未声张。
这时,史嵩之说道:“大哥哥,咱们给这小姐姐一些银两吧,瞧她有多可怜呀。”
史黛娇自腰间掏出一块碎银,对那小姑娘说道:“小妹妹,拿去,买件衣裳遮体吧。”
那小姑娘似是生来便不曾见过如此大的银两,一时间反倒不敢接下。史黛娇只好将银两塞入她的手中。
小姑娘这才相信史黛娇是真心送她银两,她赶紧向杨如雪三人深深地施了一礼,怯怯地说道:“谢谢公子小姐。”
那老瞎子也跟在小姑娘的后面谢道:“多谢公子小姐,愿上天保佑公子小姐一生平安,多子多福。”
史黛娇一听那老瞎子说到多子多福时,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但她又赶忙止住笑,对老瞎子道:“好了好了,不要谢了,快带这小妹妹去吃一顿饱饭去吧。”
“瞎子,过来,给爷拉上一段曲儿解解闷。”
这时,只见坐在居中那张桌前的胖大汉已经醒来,他一边将那瞎子叫到跟前,一边伸了个懒腰,又懒洋洋地躺回到太师椅中,斜眼打量着那小姑娘,道:“小妮儿,给老子唱上一段十八摸,老子自赏你十八文铜钱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嘻嘻地**着,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那小姑娘。
老瞎子自那大汉的衙气中已听出他不怀好意,赶紧将小姑娘拉到自己的身边,对那汉子道:“老爷,姑娘还小,不曾学会老爷点的曲儿,请老爷还是另点一支吧。”
‘啪——!“
随着一声脆响,那胖大汉早已是一个巴掌抡圆了打过去,直将那老瞎子打得转了几个转儿,一路趔趄着噔噔噔直向后退去,眼见得就要摔到在地时,却也恰恰退到了杨如雪的近前。
杨如雪忙伸手一抄,便将老瞎子扶住。他正要起身质总裁那胖大汉,谁知那汉子已噌地立起身来,指着老瞎子就骂道:”老子死的,老子点个曲儿是抬举你,你竟敢跟老子装聋作哑的,敢是活腻味了。看来老子今儿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马王爷是三只眼。”
史黛娇见那胖大汉竟是如此的蛮横无理,竟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任意欺凌良弱,以她的性子又如何看得下眼去,当即便一个箭步窜到胖大汉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什么东西,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人?这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
那胖大汉一见史黛娇又是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胚子,他更是有些忘乎所以了,也不管这是不是个好欺的,只顾了色胆包天了,那还考虑其他。因此,他也不问问如此娇小的一个女孩儿,凭什么敢于出来管闲事,只是面带**地走到史黛娇的面前,道:“哟嗬,又蹦出来一个小雌儿,嘻,看来老子今日的艳福可真是不浅。小妮儿,要跟老子讲什么王法吗?告诉你,在这茗韵坊,老子的话就是王法。老子说出的话,连这开茗韵坊的都不敢违拗,你倒跟老子讲起王法来了?那好,老子现在就告诉你什么是王法!”
说着,他已是双爪疾伸,直抓向史黛娇的前胸而去。
史黛娇见他出手竟是如此卑鄙下流,那里还按捺得住性子,只见她双颊涨红,斜出左掌向下一切,正切向腾大汉的寸关**,右手早起一掌,只听得“啪!——”的一声,这耳光打得可真是叫脆,直打得那胖大汉眼冒金星,一时间却找不到南北西东。
史嵩之见那胖大汉已经挨上了揍,心中高兴得他只拍着小手乱喊道:“打得好,打得好!姐姐姐,揍他!揍这大坏蛋!”
那胖大汉平日里是霸道惯了的,几曾吃过如此大亏,只听他暴吼一声:“好个**妮子,老子今日活劈了你!”
说话间,他已使出一招“白鹤亮翅”,双掌齐下,直拍向史黛娇的太阳**。
史黛娇不敢怠慢,急缩首弓背,自那胖大汉的腋下低头穿过,顺势反手一掌拍向胖大汉的后心。
胖大汉虽则身躯肥大,但是转动起来却是非常灵便。他见自己一击不中,反而被史黛娇钻到背后偷袭,当即便是反手一抄,却正正地将史黛娇的双臂抓了一个正着。就势再向外一甩,史黛娇立时站立不稳,只听得噔噔噔连响数声,她的整个身子已斜冲了出去。眼看着脑袋就要撞到桌角上了,却见一条白白的身影一闪而过,已抢先将史黛娇接住扶稳。
史黛娇情知自己不是那胖大汉的对手,刚才若不是表哥出手及时,只怕此时的她早已经脑破浆流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面子,因而,在一时情急之下,她竟是哭腔哭调地对杨如雪说道:“表哥,他------他打我------”
杨如雪也被那胖大汉的无理激怒了,只不过他向来性情温和,轻易不肯流露出自己的表情罢了。如今,他见那胖大汉不仅行事无理,而且还打了黛娇,此等情形之下,便是他的涵养再好,也是按捺不住少年的性子了。于是,他放下黛娇,缓步走到那胖大汉的面前,冷冷地说道:“阁下好功夫,只是行事未免太过于欺人。既然有这么好的一身武功,却只会在此欺压良善,凌辱孤弱,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工胖大汉适才被黛娇这一掌打得半边脸肿胀起老高,一直都是火辣辣的好不痛疼。心中正窝了一股邪火无处泄去,此时又被杨如雪这一通奚落,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他再一看杨如雪相貌斯文,量来也不过是一文绉绉的酸才而已,便未曾将杨如雪放在眼中。只见他鼻子一歪,冷哼一声,道:“奶奶个熊的,谁的裤裆破了,露出你这野种来,也敢来管老子的闲事?且让老子教训你一顿,也好叫你知道,这强出头的事儿要不得!”
话音未落,他已是劈头一拳直捣向杨如雪的面门。
杨如雪原本只不过是要警诫他几句,让他收敛一下嚣张气焰也就罢了,孰知这小子却是不识好歹,只这一通骂就把杨如雪的一腔怒火给燃了起来,见他如此不可理喻,杨如雪顿时怒从胆边生,出掌将那胖大汉打来的一拳拨开,随即便放出手段,同这汉子斗在了一处。
这一番争斗,。又岂是方才史黛娇与这胖大汉之间的相斗可比的,对阵的二人都是放出了平生的本领,每一招一式自是更加凶险异常。
杨如雪又是何等的手段,他岂容得胖大汉在他面前逞能。二人斗不过十余合,他便寻了个破绽,将身形一晃已闪至胖大汉的身后,不等胖大汉转身应付,早已经手起一掌,正拍在了胖大汉的后心上。只见胖大汉那肥大的身躯如同弹丸般弹射而出,随着一阵叽哩骨碌的声响,眼见得一个大活人就滚到了楼梯的下面去了。
杨如雪适才用出一这一招与史黛娇前面用过的是同一招,孝最最杨家的绝学截脉掌中的招式,但两个人使出来的效果却是截然不同,可见虽是同一种武功,但经过不同的人使出,那威力也是大不相同。
见杨如雪只在数招之下便将那胖大汉打败,史黛娇此时方始明白,自己的武功与表哥比较起来,那无疑是有着天壤之别。
史嵩之见杨如雪将胖大汉打跑,禁不住拍着小手直叫道:“打得好,打得好!大哥哥好厉害,打得大坏蛋屁滚尿流了!”
杨如雪扶着那老瞎子坐到桌前,又抓了些水果让小姑娘吃,然后问那老瞎子道:“老人家,听你口音似是中原一带,却怎的流落到这江南之地来了?”
老瞎子一听杨如雪的问话,几颗浑浊的老泪立时滚顺着干瘪的眼窝中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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