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做媒人嫂子伪善 顾颜面不敢爱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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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华儿竟然从学校给我带回来一只笛子,那是她和芳儿想办法给我买的。奶奶和二妈家一起过,奶奶最喜欢芳儿,会悄悄给她个五分一角的。华儿有时候编草帽辫,奶奶帮忙去买也能卖到一毛两毛钱。因为父亲不许我们编草辫,说是让人看见会丢了他郑师傅的脸。所以只能悄悄做。华儿和芳儿是
凑了三毛六分钱才给我买了这只笛子,我很喜欢。
傍晚,我和华儿一口锅里做饭,一口锅里煮猪潲,华儿一人可以兼顾两边的烧火,我就拿了笛子坐在旁边吹,我不知道我在哪儿学的指法,反正能吹出音阶来。只是声音不圆润不清澈。华儿听了哈哈大笑,说:“像屠宰场里杀猪的声音。”
随便如此,我们还是热情澎湃地吹着,高兴着。
晚饭以后,三嫂子又来我们家,和我的父母东拉西扯地聊,比如家里的房子太挤了,地里的庄稼收得怎么样,种得如何了。
母亲陪着三嫂子聊了一会,就叫我去厨房里弄好猪潲。两只大木桶里,先从锅里用瓢将下午煮熟的猪食舀到桶里,再把什么洗碗水洗锅水倒进桶里,不够,又到房子后面渗出了水的地窖里去打水,将木桶里加满水,添上猪草料,加一瓢米糠半瓢玉米面,搅拌均匀。
用簸箕将下午切好的猪草料装满簸箕,簸箕靠在腰上端着,我想挑起猪潲来,到院子西边的猪圈去喂猪,太重,没挑起来。我叫华儿来帮忙,咱两个分两次抬过去。
华儿进厨房来,悄悄贴进我耳边,说:“他们在说你呢。”
我瞪了她一眼,说:“大人说话,你操心什么?”
华儿白了我一眼,说:“好心没好报。”
我说:“现在先把事做了。不让咱知道咱不去探听。”
华儿在前,我在后,我右肩上放着扁担,左手臂挽着簸箕,靠在腰上。我们抬着,经过客厅加饭厅的前屋,我看见三嫂子低下声气和父母说着什么,父亲抽着旱烟,一脸严肃;母亲不时地看父亲的脸色。

我们到了猪圈门前,放下桶,华儿抽了扁担就跑回去了。我先将猪材料分别倒进两个猪圈的食槽里,一个圈里养着两头白毛肉猪,另一个圈里是养的一头黑毛母猪。待他们吃下些草料,我再将桶里的潲舀到槽里。猪吃草料的声音切切擦擦的,好象嚼得很辛苦。吃潲的声音就响亮多了,嗵嗵地响,似乎吃得很满意。看着猪们这么满足。我禁不住高兴起来。我想,做人真累,做一头猪好象比做人幸福多了。这样想着,我几乎笑出声来。
提着空桶回家。我一进门,母亲就接了过去,说:“去坐会儿吧。”
母亲一边说一边努努嘴,示意我坐过去,听一听他们说的话。
母亲把华儿叫去抬猪潲去了。
三嫂子见我坐下,伸手就搭在我的肩上,笑容可掬地看着我,说:“妹子不是快16岁了吗?也不早,农村里差不多这个年纪是可以做媒了的。再说,咱妹子长得多漂亮,人又白,又苗条,又这么勤劳,谁家不喜欢呢?”
回过她的笑脸,向着父亲又说:“叔,你想想,只要你答应人家见个面,人家就给一千块钱的见面礼,这是看得起我们呢。”
父亲狠劲地抽了一口烟,没说话:“只要一订婚,就给一万。这是人家瞧得上咱们。再说了,这样一来。日子还至于像现在这样吗?”
说着,回头又看看我,我似乎听懂意思了。把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拿开,斜了她一眼,站起来。进了厨房。
母亲大约也看出来了我是知道这个事了。母亲问我:“闺女,家里是难,可是……”
母亲没说完,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和华儿抬了猪潲出去了,把我扔在了厨房。
我想回去再听听嫂子说什么。可我现在想着她在那边就堵心。我悄悄地走到隔壁,隔着墙听那边的话。声音低,听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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