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卖乖巧机关算尽 使奸计夜半惊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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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嫂子和张哥在里屋嘀咕了很久,我坐得有点累了,就站起来在店堂里走动走动。这店的位置不在闹市区,清淡得很。房子是老实的木板房改装的,墙壁刷得灰白,墙脚有不少的鞋印,桌子上的油腻没有洗干净,大约一年都头也不舍得洗一回的。水泥地面上印有一层层油腻的脚印,或许这家店的生意很好?灶台上放这一个架子,两层,分别放了几样切好的时令蔬菜,还有两个盘里分别放着些切好的肉丝和肉片。
三嫂子从里屋走出来,站在我身后,说:“妹子,现在还早,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转过身,点点头,跟了三嫂子就走,走了两步,我又折回来,拿起自己的包,然后跟了三嫂子往外走。
东河是一条南北走向穿城而过的河道。早年间,它是县城的护城河,近些年来,城区向东扩展,东河就处了县城中间偏东的位置。河道上架起石拱桥上长得些野草,正盎然地绿着,在春风里摇曳着,石头上的绿青苔早掩盖了石头本身的颜色,显出古朴悠久的历史厚重感来。河道西头两岸的石头透着新的
气息,这是近几年才砌的石岸,显得整洁多了。两岸有不少的茶座,老人,小孩,年轻人也不少。大都文明人似的低声说话。我喜欢这样的气氛。但三嫂子并不提出咱们坐下喝杯茶,而是带着沿河而向南走,看看河岸上多姿的垂柳,或是桥下三两条划过的游船。我真有点羡慕城里人的生活了。但我禁不住还是想起了茶的滋味。在家中,父亲天天泡茶喝,小时候我们趁着父亲不在屋里的时候,会极其迅速地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悄悄放回远处,装着没事人似的干自己的活,但常常被父亲发现,因为父亲总是骂:“偷喝我的茶,竟然连茶水滤干了,还怎么泡得出味道呢?”我们这时候总不说话,父亲骂几句,弄不清到底谁偷喝的茶水,也就罢了。但那种茶水的味道真的极其的好,偷喝的茶水一般是经过几次冲泡以后的,父亲每次喝茶都会留下一半茶水就掺白开水再泡,这样泡上几次以后茶味淡了,但清香也就更纯了。加上父亲的茶叶并不是上等的茶,第一次泡的茶水很涩,不好喝,也没有清香味,泡过几次的茶就成了我心里贪念的一种特别饮品。此刻,我也有些累了,又想起茶的味道,口水就觉得干了,
但我不能提出我们坐下喝一回茶的要求,再说我也不能让三嫂子知道我身上有钱。
河道很长,我们走得远了,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大约是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三嫂子说:“妹子,咱往回走。”我“嗯”了一声,转身跟着三嫂子往回走,三嫂子走路很快,这和她从小的锻炼有关,三嫂子出生在山村里,从小就干地里的活,风雨里来来去去的,直到长大了些,才到外面混饭吃,大约也是觉得村里日子太苦了吧。
我们赶回饭店的时候,店里已经多了两个男人,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头发毛匝匝的,透着点不成熟的味;另一个大些,有近四十岁的样子,有点土匪样,满脸的络腮胡子,皮肤黝黑,两手大手撑在桌面上。见我们进了门,张哥急忙拉了三嫂子过去,悄悄说着话。说完了,三嫂子笑容可掬地向我走来,拉住我的手,跟我介绍道:“妹子,这是小李,这位是铁哥。”年轻的是小李,年纪大点的是铁哥,这称呼好记,因为我马上联想了两一个词“铁锅”。

铁锅说:“我们去吉祥镇吃饭,张哥,把你的门关了!”
我悄悄问三嫂子:“远不远?”
三嫂子悄悄回答:“不远,路面好,一会儿就到的。”
我跟了他们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子很快向南边开去,离开县城,我们上了柏油路,车子开得飞快。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想看看外面的风景,但我的眼睛实在忙不过来。一愣神,我感觉自己身体有点变化,我估计是大姨妈来了,坐着没敢动,眼望前方,希望马上就能到目的地。好在铁锅开车速度快,20多分钟吧,就到了这个叫吉祥的小镇。一下车,我就奔路边一个用砖头围起的,门口挂了一只麻袋的简易的厕所而去,好在包里带着几张卫生纸,将就垫上吧。
三嫂子等上我,一起进了前面一家饭店,这家饭店更小气,门前是高高的柜台,只在左侧留了一道门可以进去。店里有两个乡下男人正在吃着花生喝酒,我们进门时,老板正好将一盘炒好的青椒肉丝端上他们的桌子。老板见我们一行人进门,立刻招呼:“哥们儿,来了?”铁锅点点头。
铁锅带着我们往里走,最里间的房里有一张桌子,还有一张床,好象他们是熟客似的,径直进到了这间房里。我挨了三嫂子坐下,其他三个男人各自坐了一方。老板颠颠地跑过来,问:“吃点什么?”
铁锅拿过单子,递给我,却好象是对别人说话似的说:“今天小妹妹点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我看看三嫂子,三嫂子笑着说:“喜欢吃什么就点。”
我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菜谱,轻声说:“青椒肉丝吧,嗯,再来个豆腐。”
说完我抬起头看看他们几个的脸色,三嫂子抢过菜谱又点了几个菜。
铁锅要了一瓶丰谷酒,三个男人开始喝酒,三嫂子也要了半杯,我只是吃菜。
铁锅的要了一只大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酒,说:“老子们喝酒不用小杯,不习惯。不过,今天有个小妹妹在这里,我还是斯文些,喝小口点。”说着,三嫂子和张哥都笑了。
小李不怎么笑,好象有什么心事似的。
他们一起碰杯,一边说:“话都在酒里,啥都不用说了,整一口大的。”于是热闹几句又喝了一大口。
铁锅喝酒吃肉,话就多了起来,说“妹子不喝酒干吃菜没劲,也喝几口。”
我赶紧推辞:“不,我不会喝酒。”
铁锅说:“哪有生来就会的,来,喝几回,就习惯了。”
说着扭头向老板喊道:“来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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