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求上进再续学业 贪钱财送婚上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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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翠**流,窗里是珠泪婆娑。一种孤独与寂寞的情绪涌上心头,一路上,我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下。此刻,心情复杂,面对现实,我不得不做出这样大胆的决定。我要独自去闯荡,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要坚持下来,无论多苦。而且,我是跟母亲撒谎了。我哪里有什么同学在广州,我这样说,无非是想让母亲心里好受些。想起母亲想起弟弟妹妹,我这样做是值得的。我这样想着,心里略略觉得好受些,毕竟我能为亲人做点什么。忽又想起自己放弃的学业,心里又酸楚起来,如今我落到如此窘迫的境况,只怕从此便始终如此了。想起自己个人的境况,我又伤悲不已。
我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眼前的天黑了,又亮了,亮了,又黑了,我迷迷糊糊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人说着和家乡不一样的话,眼里看见的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不认识任何一个人。下了车,我找不到方向,更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随着人流我走出了车站。来往的车辆来往的人,我这边望望,那边看看,我的脚没敢挪动。在家千日好,出门多艰辛。
有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我,我不能像傻子一样站着,或许有人贩子就正在寻找猎物呢,我这样想着。我于是想穿过马路到对面去,使人不看出我是刚到这里的。我抬头看看天,太阳的光芒提醒我,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走出车站,一回头,看到广州火车站高楼上高悬的天王表,时针正指向5点。大致能判断出方向了。我下意识地向着太阳的方向走下去,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了,人们在赶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似乎每个人都不像我一般闲着,他们似乎很忙。
我不敢停下脚步,我也做出赶路的样子,但我毫无目的。在这座城市里,我无亲亦无友,无所投靠,眼见着天色不早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一边走路,我一边思考,我是不是马上就能找个安身的地方,或者最好是有一份工作。我于是开始搜寻路边的小饭店是不是写有个牌子招服务员。但我初来乍到,我又担心会不会被骗。我想起家乡有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姑娘,上完小学没考上初中就辍学在家,一年后被人拐骗卖到外地,至今都不曾回家来。我矛盾极了,即希望立刻有个工作和安身之地,又担心遇到坏人。
当我走累了,也饿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身处何地。在一个面包店,摸出为数不多的钱,匆匆买了一只面包就离开了。我暗自庆幸自己上学时学过普通话,现在基本能应付,可同时也担心自己毕竟外地人,口音不同,让坏人使了坏心眼。我闭紧自己的嘴巴,尽量少说话,我也不去打听这是什么道什么路。我啃着面包走着。
广州真是个美丽的地方。眼前是一座雄伟的大桥,长而宽,桥面中央的绿化带里苍翠欲滴,桥栏杆是鲜艳的明黄和红色搭配,艳丽又热烈。桥下水面宽阔,有几只游船在桥下悠悠地划过。岸边的间隔立着的石墩上,坐着看风景的青年男女或老人。看见这一切,我才实在感觉累得几乎要崩溃了。我赶紧走了几步,向河岸边走去,仿佛怕被别人把所有的位置都坐了去似的。在一棵树下,有一条水泥凳子,有些脏,或许是树上的虫子的粪便吧,把凳子上装饰得斑斑驳驳。我吹了吹上面的的灰尘,伸手抹了抹,就一**坐了下来,坐下来就更分明地感觉到劳累,我的小腿和脚板都浮肿了。皮肤发紧,又胀又热,我不由自主地靠在了树上。我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我用手帮忙把腿抬起来,平放在凳子上,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此刻,我几乎要躺下去了。但是我还没有疲惫到不能坚持的程度,我斜靠着大树,望着水面上粼粼的波光,看着游船上欢笑的孩子,我禁不住还是想起了我的父母。一想起父母,我立刻扭转头,去看远处的高楼以及高楼上闪烁的霓虹。在这里,我是没有条件和资格去想家的。咬一口面包,咽下,就顺带把涌起的眼泪也咽了下去。

我的身后有一条石子铺成的小道,小道的那边是一片草地,草地上的西角上有一只水龙头,不知道是谁用后没有关严,正滴滴答答地掉着水。我赶紧两口吃下面包,站起来,向水龙头走去,一边走一边将塑料袋里的面包渣捡起来塞进嘴里,顺手将塑料袋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关于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我绝不愿意让人觉得我是没有教养的乡下丫头。我装出洗手的样子,拧开水龙头,水细细地流着,很轻微的,没有什么声音,我洗洗手,抬头看看路过的人,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迅速地捧起一捧水,低头一吸就喝进了肚子里,再喝一口,口里滋润多了。为了我的虚荣心,我又捧起水来,将脸抹了一抹,弄得湿漉漉的样子。我一个大姑娘,让人看见喝自来水总是有些不雅,抹一水洗脸就会显得自然一些吧。
做完这一切,我又回到刚才的地方坐下了,还是将腿平放着歇息。天色暗淡了些,我不得不考虑我如何过这个夜晚的问题了。我身上没钱,我住不起店。我还得留下几个钱解决我的饥饿问题。望着闪烁的五彩的灯光,如此繁华的城市,我竟找不到一处容身的地方。我几乎害怕了后悔了,我不该这么自身来到这么陌生的地方。
我鼓励自己坚强点,现在只要有个能遮风挡鱼的地方就行,我盲目地四望,茅塞顿开似的,眼前的桥洞不是现成的吗?我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有点高兴起来。我站起来,向桥下走去,我要去考察考察这个地方是否安全。
桥下有一对中年夫妻,大约是靠着出租游船为生的进城打工者。桥下宽大的桥墩上,有一张木板,木板上铺着被褥,一顶破旧的蚊帐笼罩着他们的小窝,在他们的小窝上放,就是大小依次的几个桥洞。我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就有数了。
目前,时间尚早。中年夫妻也正在忙着生火做饭。我转身上了小道,我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欣赏欣赏这个开放城市的风景。草翠花香、灯红酒绿,眼见的一切都轰轰烈烈而热热闹闹。但我并不十分用心地看风景,我的心思放在桥下的那对中年夫妻身上,我远远地看着等着,看他们端着碗,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桥上的路灯的余辉中只模糊看见他们的影子了,他们提着扫帚走下阶梯,迈进船舱里,低头清扫游人留下的垃圾。大约有七八条游船吧。我趁着这个机会,蹑手蹑脚地靠近了他们的小窝,悄悄地爬上了上面的桥洞。里面光线很暗,只要我不出声,他们肯定不会发现我的。我摸索着,桥洞里有几样他们堆放着杂物,我没敢弄出声响,轻轻拿自己的衣服包垫了,坐下来,背靠着杂物,斜斜地靠着,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我在黑暗中等待,我却并不知道等待什么,我是睡不着的。望着河岸边的人和物,离我这么近,却又是多么遥远。
中年夫妻清扫完了船舱里的垃圾,就坐在他们的床上说话,男的说:“今天怎么样?你点点数。”女的说:“点什么点呢?总共就来了这么几个人。咱还是省着点,凑吧。什么时候凑够了咱还回家种地去。”……
听着夫妻俩的唠叨,我有一种特别安全的感觉,我累了,想认真听他们说话,眼皮却总是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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