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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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夕阳,总是那么的美丽又伤感,使人们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许多往事。
「清雅阁」的屋顶上,一袭黑衣的楚樱就是那么安静地坐在那,双目空洞地凝视着夕阳,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殿下,可以用膳了。」,明显清减的秀丽丫鬟清儿昂着头唤道。
「清儿姐姐,你先吃吧,我不饿!」,楚樱轻轻地回答道。
底下的清儿知道楚樱的脾性,无奈地擦拭去眼角的泪水,轻轻走开了。
日落,月升。
几个时辰之间,屋顶的楚樱丝毫没有挪动半步。
微风吹过,吹动他的衣摆轻轻作响。渐渐地,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他轻声地自言自语道:
「啊?星星……娘亲说过,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继续守护着世间的亲人们……只是,这么多星星,哪一颗是我娘呢……娘,你告诉樱儿吧……樱儿好想你……」,楚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听见他的哭泣声。
房顶上,轻轻跃上一个白衣的少年。看着楚樱那副痛苦无助的模样,他悲痛地长叹一口气,轻轻说道:「小樱,该用晚膳了!倘若你把身体弄坏了,柔姨在天上也会心痛的。」
楚樱缓缓转过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大哥,你来了。我……我想我娘了……每到晚上,我就好害怕,害怕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楚霜轻轻将这尚且幼小的弟弟搂在怀中,低声道:「小樱,别怕,大哥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的。真的,我发誓……」
楚霜挤出一丝笑容道:「小樱,父皇还有母后都很关心你,你知道吗?他们每天都再三叮嘱我来陪你……对了,昨晚的故事说到哪了?今天要说的故事就是……」
楚樱安详地躺在楚霜的怀中,因为那里能够让他感觉到一丝安全感。如同往日般,楚樱还没听完,早就已经在楚霜的怀中睡着了……
轻轻地将楚樱放置在床上,楚霜慢慢地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床榻之上,楚樱闭着眼睛,喃喃道:「大哥,谢谢你……」
陈国,千秋殿,一个供奉皇室灵位的地方。
一个须发皆白,却颇为雄壮的男子正在轻轻地擦拭着一块新增的牌位。他满头的白发不但不显老,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豪壮的感觉。那块牌位上面写着他亲手所刻的几个字:「爱女南宫希柔之灵位,严父南宫殇立」。
殿中的黑暗处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国主,王威已经顺利从秋兰的手中逃脱,而且由于秋兰迷恋南楚风情,行程缓慢,所以王威是在南楚境内逃脱的。」
白发男子一边擦拭灵牌,一边对着殿中的黑暗处道:「嗯,时间和我们计算的差不多,如此则师出有名了!也不枉费我在秋兰临行前,给他说了南楚那么多绝妙事物。呵呵,先生,南楚的那一位怎么答复的?」
黑暗中的男子嗤笑道:「他被国主所散布的流言,弄的是寝食难安。自然是恭迎国主大驾,到时候愿为国主马前卒。为表诚意,他还将自己唯一的儿子送来了国都。」
白发男子闻言,不以为意地说道:「哼!他还有别的路可走吗?一旦楚煜驾崩,不管是谁继位,都不会放过他!呵呵,凭他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还想做朕的「儿皇帝」?麻烦先生告诉他,朕无需他当朕的先锋,只需给朕看管俘虏就可以了。哼!到时候,朕再令他将这些俘虏全部斩杀,看他敢不敢抗命?和我南宫殇玩,他还太嫩了!」
黑暗中的男子阴笑道:「国主好手段!他若斩杀俘虏,只要国主「无意」将这事泄露出去,南楚的百姓还能答应他这个刽子手做他们的「皇帝」?他若不斩杀,国主大功告成之时,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治他违抗军令之罪……对了,国主,这是南楚国各处官员效忠国主的「宣誓书」,请国主御览。」
南宫殇接过厚厚的「宣誓书」,颇为关心地问道:「楚霜近来如何?一个月后,我大军进犯,他可是一个难得的帅才!倘若他执掌南楚三军,倒是颇为棘手!哎,诸葛将军虽然屡次请求挂帅,但我知道他的心里是有些畏惧楚霜这头猛虎的!倘若再沙场相逢,他**还是败!可惜我堂堂大陈帝国的年轻将领中,竟然无人可与这楚霜相抗衡!痛哉!痛哉!」
黑暗中的男子想了想道:「明的不行,我们可以来暗的,南楚人最善于窝里斗了……」
南宫殇叹了口气道:「只能如此了,还是烦请先生去布置一下。」
黑暗中的男子想了想,提醒道:「听闻「火龙之晶」已经被楚霜带回了南楚皇室,还望事成之后,国主切莫忘了在下先前的请求。」

南宫殇点了点头道:「先生放心,朕乃世俗之人,不需要「火龙之晶」如此神物。」
黑暗中的男子满意地点点头,领命而去。
看着空荡荡的「千秋殿」,南宫殇对着牌位喃喃自语道:「希柔,父皇对不起你!但你的血不会白流!一个月后,我定要砍下楚煜的脑袋给你陪葬!」
此时南楚皇宫的「品香斋」内,楚煜正在借酒消愁。
「陛下,逝者已矣,还望节哀啊!臣妾一向都是极为推崇希柔姐姐的,谁知姐姐竟然走上了这一步……」,花枝招展的杨贵妃「伤心地哭着」。
楚煜生性风流,本身就对杨贵妃宠爱有加,再加上杨贵妃事后使出千般手段极力讨好,因此,楚煜此时也已经觉得此事乃是冯不凡和那神秘的楚子寒所造成的。
「爱妃,来,陪朕再饮!」
「陛下,臣妾再不能饮了!否则,待会无力伺候陛下了。」,杨贵妃娇滴滴地说道。
楚煜不理杨贵妃如此暧昧的言语,继续喝着自己的美酒,指望能一醉解千愁。
想起日间所收到的命令,杨贵妃揣摩半天,试探着说道:「陛下,臣妾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只是说之前,还望陛下恕臣妾死罪。」
楚煜早已喝的昏天暗地,含糊地说道:「但说……但说无妨。朕……先赦你无罪。」
杨贵妃慢吞吞地说道:「臣妾今日听下人们传言,民间似乎对陛下如此……」,杨贵妃委婉地指了指桌上的酒瓶,继续道,「……都说,倘若陛下不重振雄风,便要……」
楚煜听杨贵妃说起如此军国大事,略微清醒地问道:「便要如何?」
杨贵妃一副战战兢兢模样,说道:「便要号召天下百姓,让陛下退位让贤!」
楚煜一听,勃然大怒,重重拍在桌子上,道:「好大的胆子!朕乃承天受命,何人可取代朕?」
杨贵妃讪笑道:「陛下不必恼怒。下人们传言,怎可轻信?」
楚煜显然并不能接受这个解释,喝道:「说!他们要谁来替代朕?」
杨贵妃一脸无奈,低声说道:「三殿下。」
楚煜闻言呆住,喃喃道:「小霜?小霜这孩子不会的,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看着楚煜渐渐平息下去,杨贵妃又说道:「三殿下自然不会如此,臣妾也是颇为钦佩小霜的为人正派,不似一般皇子般胡作非为!但是……三殿下纵然没有此意,难保他的下属没有此意呀?陛下,您是否应该制衡一下呢?」
楚煜并不言语,只是默默喝酒。
杨贵妃似乎自言自语道:「昔日的澄庆太子,就是因为过于相信萧然那等恶贼,将整个国都的兵权都交由萧然执掌,以致铸成大错,家破人亡!陛下,前人之事,后者之师……」
好半响,楚煜仍是并不答话。喝了三大杯后,他突然问道:「以你之见,该如何制衡?」
杨贵妃早就等这句话,故作思考后答道:「依臣妾浅见,「羽林军」的统领朱清,一生军功赫赫,而且是陛下发小,对陛下衷心耿耿,可以专职守护洛川城各处城门;「火狼军」副统领杨斌此人文武双全,忠义不二,当可守护皇城;至于,皇宫……」
楚煜问道:「皇宫如此最重要之地,谁来为朕值守?」
杨贵妃俏脸微红,低声道:「所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臣妾的大哥杨林虽然武功平平,但胜在衷心耿耿。或可统领「内卫军」,日夜守护陛下和臣妾……陛下,你以为呢?」
楚煜闻言,微微笑道:「我记得「火狼军」的杨斌似乎也是你的亲戚啊?」
杨贵妃赧然,嘟哝着嘴道:「他不过是很远很远的远房亲戚而已……」
楚煜看着杨贵妃这番小女儿姿态,调笑道:「你说的「很远很远」,到底是多远?」
杨贵妃顺口答道:「臣妾说的「很远很远」就是……哎呀,陛下,你坏死了,嘲笑臣妾……」
楚煜闻言哈哈大笑。其实,他和杨贵妃相处时总能暂时忘却希柔带给他的痛,所以自从希柔仙逝后,他每晚总是在「品香阁」留宿。
杨贵妃用迷死人不偿命的腔调问道:「陛下,臣妾的提议如何呀?」
楚煜拦腰将她抱起,边走向床榻边微笑道:「除了皇宫仍由小霜守卫外,其他的朕都准了……哈哈……朕此刻便要当个风流皇帝,看谁敢说朕!」
杨贵妃一脸羞意地搂着楚煜的脖子,羞答答地说道:「臣妾任凭陛下处置……」
一时之间,满室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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