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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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在孙家看到的白头发、和戴眼镜那人。两人带着五、六个当地人,分别跳上停在路边的一辆蓝色和一辆百色的尼桑车扬尘而去。
赵波看着车渐渐驶远,心中疑惑:“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是和孙国豪一起来的?”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一群当地人在刚刚白头那伙人走出来的地方,叽哩咕噜的叫嚷着,表情看上去显得很惊恐。
赵波跑过去推开人群,见蜥蜴躺在地上,胸口正汩汩的冒血,已经奄奄一息,顿时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蹲下身,扶起蜥蜴的头,颤声道:“蜥蜴大哥…你……你怎么了……”蜥蜴微微睁眼,断断续续的道:“快……快去……快去通知……老…老板……”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微弱,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赵波忙问:“通知什么?”蜥蜴呼吸越来越急促,用尽最后的力气道:“白头……鬼仔…要…要…杀……”话还没说完,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死了。
赵波叫了几声,见蜥蜴已经没了反应,急忙轻放下蜥蜴转身从人群里退了出来,他知道必须在尼泊尔警察赶来之前离开,否则蜥蜴之死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
赵波慢慢往萨其吉家走,暗自猜想:“蜥蜴大哥说的白头、鬼仔看来就是那两人无疑了,他叫我去通知孙国豪,难道……”想到这里心头一惊,不由得说道:“他们想杀孙国豪?”回到萨其吉家,他虽然心中惊魂未定,却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饭已经吃完了,孙应超正在喝着加了点生姜的羊奶茶,见他去上厕所去这么久,埋怨道:“你掉进厕所了吧。”赵波不吱声,心中盘算:“我该不该告诉小脑壳呢?可如果我告诉她,我的仇又怎么报?”想了一回,还是决定不告诉孙应超,笑道:“没掉厕所,我刚刚在外面随便逛逛,怎么我才去这么一会就想我了?”孙应超啧啧道:“谁想你了,真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赵波叹气道:“女人呀,总是口不对心,你觉得我这样子像孔雀吗?”孙应超凝神向他看去,见他胸口一团鲜红,忙跑过去伸手摸他胸口,担心的问道:“哪里受伤了?”赵波被她这一摸,道:“不要乱摸,让萨其吉她们看到不好。”孙应超确定他没受伤,故作生气道:“快老实说,衣服上的血是哪来的?”被这样一问,赵波心想:“如果我告诉她这血是蜥蜴的,就等于告诉她有人要杀她爸爸。”眉头一皱,记上心来,他轻锤胸口,咳嗽了声道:“可能有点水土不服,刚刚在外面流了点鼻血。”孙应超道:“我不信,鼻血怎么会流这么多?”赵波一脸诚恳的道:“我自己都不信,可这是真的,相信我别多想。”说着轻轻将她抱住,孙应超见他不像是说假话便相信了,轻声道:“那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赵波这样骗她,她还这样关心他,这一晚在萨其吉家,赵波一晚未眠。
次日清晨,萨其吉一家拜完供奉在大堂的神像,赵波又见萨其吉俯身触摸她父母的脚,忙问孙应超道:“她在干什么?”孙应超道:“这是尼泊尔人的风俗,是表示对年长人的尊敬。”赵波道:“你看她父亲的脚指甲又厚又长,指甲里还有好多泥,一会我们也要摸吗?”孙应超笑道:“我们不是尼泊尔人,所以这到不用。”赵波吁了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一会我们也要去摸那双脏脚。”在萨其吉热情的招待下,吃过早饭,三人准备回博卡拉酒店。
刚一出门,见一群尼泊尔警察和几个当地人站在不远处。赵波心中暗叫:“不好。”这群人正好站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他急忙把头埋低加快脚步,走到这群人身边时赵波群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突然尼泊尔警察身边的两个当地人指着他‘哇哇’大叫,尼泊尔警察迅速跃上一把将他擒住,连拖带拽的塞进路边一辆腐朽的皮卡车。
孙应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用英语大喊:“他是中国人你们抓他干什么?”这群尼泊尔警察似乎没有听得懂英语的,指着皮卡车里的赵波‘咕噜’几句上车就走。
尼泊尔警察局里,赵波被仍进一间阴暗潮湿的小房子里。过了一会,一个黑胖大胡子警察从外面进来。
赵波见这个黑胖大胡子警察穿着不同其它警察,心想:“这个胖子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管事的。”大声道:“昨天那人不是我杀的,你们抓错人了。”黑胖大胡子警察怎么会听得懂中文,觑眼看着他缓缓问道:“Japanese……SouthKorean……Chinese……”赵波虽然英语不好,但是这个Chinese还是听得懂的,忙点头道:“yes,yes,Chinese。”黑胖大胡子警察知道他是中国的,笑了笑,接着又用英语问他,这下他还哪里听得懂。

赵波被黑胖大胡子警察用英语问个不停,有点不耐烦,指着自己道:“我,English的不ok,you去找个会说中文的来,不然you说什么I听不懂不ok,I说什么you听不懂更不ok。”两人语言不通的胡乱说一气,黑胖胡子警察走了。
小房子里就剩赵波了,他等了很久,从站着等,等到坐在地上,见始终没有人来,喃喃道:“蜥蜴大哥,蜥蜴大哥,你死就死吧,死了还要牵连我,不知道这些印度阿三要关我到什么时候。”说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门忽然开了,赵波绝望的缓缓抬起头见黑牛站在门口,他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眨了下眼在看,真是黑牛,一下子激动的跳起来,哭着喊道:“黑牛大哥……黑牛大哥……”向黑牛奔去,只见黑牛只是轻松的道:“没事了。”带着他走出警察局。
两人乘车回到博卡拉酒店。一路上赵波问道:“黑牛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警察局的……孙应超她现在在那里……”黑牛只是不答,但赵波可以感觉到身边这铁骨铮铮男人,这时正为另一个男人痛心疾首……
博卡拉酒店里赵波见到了孙应超,从和她的谈话和行为举止里,赵波发现孙应超到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赵波心里暗想:“现在看情况,孙国豪和黑牛应该知道了蜥蜴的事,可是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不问我看到是谁杀的蜥蜴呢?”他没有见到孙国豪,内心充满了无数疑问,回到酒店客房,也不洗澡,倒床便睡。
塞德因节是尼泊尔最盛大、时间最长的节日,在每年尼历6月(公历9月——10月),塞德因节这段时间,尼泊尔全国会放假10——15天。整个节日的氛围有点象中国的春节,举国同庆,热闹非凡。
这天孙应超起得较早,叫上赵波两人来到餐厅,孙国豪、黑牛和萨其吉已经在餐厅就坐。
萨其吉今天穿上一身鲜红的纱丽,见到孙应超、赵波,双手合十道了声:“那马斯特。”就算见过了,吃过早餐五人分乘两辆车到章古纳拉扬寺。
一路上孙应超向赵波介绍道:“‘塞德因’是‘第十’的意思,这一节日据说是与印度史诗『罗摩衍那』有磁,史诗中,罗摩在近难女神的帮助下,于第十天战胜罗刹王,这节日因此而来。”赵波问道:“前天不是才过了个‘第七节’,怎么才过一天又过节?尼泊尔人难道天天都过节吗?”孙应超笑道:“算是吧,尼泊尔每年各种节日有300多个,所以尼泊尔人要将三分之一的时间来拿来过节。”赵波摇头啧啧道:“哇,了不得,了不得,一年365天减300那还剩几天不过节?那这‘第十节’有什么好玩的吗?”孙应超道:“当然有了,塞德因节期间有‘设圣罐’、‘取神花’等许多讲究,人们还要杀牲畜祭祀近难母女神。”赵波道:“那可要好好看看。”车向加德满都东行了8英里左右就到章古纳拉扬寺了。
章古纳拉扬寺供奉的是毗湿怒大神,寺中以神像雕塑得精美绝伦而远近文明。下车后几人随着人群来到一处事先预定好的高台就坐,不多时便见节日游行的人们从远处缓缓走来,他们着民族节日盛装,随着鼓乐声或歌或舞,也有的上身赤膊,身上插着许多铁签跳着怪异的舞蹈。赵波见这些赤膊的人有的将铁签从脸上横刺穿过,有的伸出舌头将铁签竖插在舌头上,惊问道:“小…小脑壳,他们……在干什么?”孙应超哦了声,笑道:“他们在拜神,他们相信通过铁签刺皮肤能更好的与神沟通。”赵波摇了摇头,喃喃道:“脑壳有问题,邪教,邪教……”随着庆典游行队伍的挺进,节日气氛也达到了**,游行队伍中一群手拿三尺来长砍刀的人,正跳着大刀舞经过他们面前,赵波见他们手中的砍刀不象是道具刀,忙问:“小脑壳,他们拿刀也是为了拜神吗?”孙应超道:“不是,他们手上拿刀是用来一会宰杀牲口的。”正说着突然拿大刀队伍里的几人冲过人群向他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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