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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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韩信:当我想造反的时候
韩信终于造反了。我们有一万个理由建议韩信不必再反,但是他还是反了。凡是造反,阴谋先行。韩信当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还有一个外合的搭档,此人正是他的粉丝陈豨同志。
陈豨者,宛朐人也。宛朐,故城在今山东菏泽县西南。韩信和陈豨之造反阴谋,可以追溯到三年前的冬天。当时刘邦废掉落荒而逃的刘喜,立刘如意为代王。同时,刘邦封陈豨为代相,率兵守代地。陈豨离开长安之前,向偶象韩信告辞,于是,俩人就在院子里坐下了阴谋之树。
这不是一次远行,这是一次生死相许的战斗,我里应,你外合。一直以来,韩信能够下定决心造反,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当他势如雄狮,足以三分天下时,蒯通劝他反,他不反;当他位居楚王,手握重兵,与诸侯相倚角时,他不反;然而,当手无一卒,唯有家奴数百时,他这才奋不顾身,要刘邦难看。
明眼人一看,韩信这是找死。然而韩信却说:我生不如死,不如一死相搏之。人生,可怕的不是在低处看高山。可怕的是,当你上过高山之后,被人从颠峰推下山来,犹如困兽一般昂望无限的那种失落。这种失落,韩信归它为生不如死。
何尝不是呢?回首往事:曾经,他流浪无涯;曾经,他忍辱负重;曾经,提着三尺剑勇闯天涯;曾经,为项羽站过岗;曾经,为刘邦扛过枪;曾经,百万雄兵,在手一握;曾经,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如今,旧事如梦,前不见光荣,后不见鼓掌,唯一的工作就是想当年,金戈铁马入梦来。可是梦醒之后,谁解英雄万般愁绪啊。
陈豨,让韩信看到了一线希望。等了好久,终于有个被他瞧得起的人来看望他。韩信辟开左右,像拉着初恋情人一样地拉着陈豨的手,缓缓漫步于寂寞冷清的院庭当中。陈豨任由韩信拉去,任他抚摩。这种感觉真好。这就像一个暗恋多年的女子,突然投怀送抱,真不是一般的受宠若惊啊。
韩信先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昂天而叹。天,万能无上的天,正以无比神秘的表情俯视着人间。当一个人失落到无极限时,都情不自禁抬头望天。望天也好,问天也好,其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一种则是顽如老石,风不化,雨不能摧。聪明人如前者,如陶渊明,苏东坡。当愁绪填胸,苏东坡泛舟于江上,享受江上明月,山中清风,不花不分一毫,岂不乐哉?
人生如寄,渺苍海于一粟。虚无,有时未必是一件解脱。张良貌在修道,实则逍遥自在。然而韩信的叹息,仿佛是廉颇的叹息。廉颇老矣,尚能大饭;韩信不老,为什么就不能造反?反,是造出来的,不是生出来的。要造,就造他个惊天地,泣鬼神。于是,韩信突然停下长叹而问陈豨道:“子可与言乎?”
韩信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说,我可以跟您说说心里话吗?韩信一言,不要说陈豨,恐怕萧何等辈听来都觉消受不住。所以说,陈豨这不是受惊,反而是有些受宠若怕了。于是,陈豨连忙说道:“将军您有什么话就尽管吩咐吧!”
韩信不当将军,也有很多月了。亏你陈豨还呼我将军,难得啊难得,难得的是你如此敬爱我韩信。更难得的是,这小伙子不用我多指点,就一个“吩咐”就足以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悟性不错,此材可是造反好料啊。
韩信不再望天,改望陈豨。陈豨就像苍天在上,能不能举事,举事成不成,这全都指望他配合了。韩信语气坚决,接着说道:“您将要上任带兵的地方,集结了天下最精锐的部队。而你,却又是刘三最信任的将领,如果有人打报告说你造反,肯定有人不信。但是当你真的造反时,刘三肯定亲征,那么到时我们俩里应外合,大事必成。”
韩信没有忽悠陈豨,代郡的确是集结了汉兵的精锐,当时目的只有一个,防范冒顿同志这个国际大偷袭客。况且,除了冒顿外,还有韩王信,王黄等人也在不停地搅浑水。如果陈豨造反,可谓是一呼百应,刘邦想不头大都不行。到时,只要刘邦倾全国精锐去征讨反兵,长安肯定空城,对于韩信这个善长打偷袭战的将军来说,搞定长安犹如小菜一碟了。
韩将军,你办事,我放心。既然主意已定,那我们就干他一票吧。于是,陈豨豪爽答应韩信,共同举事。韩信当即就开心地笑了,他紧紧地握住陈豨的手,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事实证明,韩信抓的不过是一根腐朽的烂绳子。
之所以说陈豨是条烂绳,是因为他有一个养士的毛病。士这玩艺,文人叫我帮手,黑社会却叫他打手。养士之风,春秋战国最是风靡,在那些人当中,陈豨最是仰慕战国时期的魏无忌,于是他一到代国,就大张旗鼓地广招门客,大力发展消费力。此消费力,不是空前,当然也不会绝后,然而在汉初却绝对是一大奇观。有一例可以说明:陈豨有一次请假回家探亲,路过赵国,光随从宾客就有上千乘车,把邯郸城的旅店全都住满为患。
不要说两千前,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你就是纵人骑着千辆自行车路过某城,也绝对是当天媒体一大新闻。当然,汉朝也不是不准别人养士。养士是可以的,问题是招之过多,这就成为问题了,而首先发现问题的,恰是赵相周昌。
在周昌看来,代地地穷人少,国小势弱,在诸侯国当中,其经济收入几乎是年年倒数第一。然而,陈豨作为代相,不过是刘邦派出去的一个职业经理,你不想着发展生力力,也不养鸟,不养禽,偏养着这么一大群生猛食客,你到底想干嘛。除了造反,还有更合理的借口吗?周昌越想越觉得问题严重,于是火速赶回长安,向刘邦汇报。
好你个陈豨,好好的岗位你不守,偏要给我惹事找抽。先给我查,一旦事实可疑,马上唯斩是问。于是,刘邦立即派使者前往代国,调查取证。查案和战争不同,战争可以擒贼先擒王,但是查案只能由下往上,顺藤摸瓜。于是,使者先拿陈豨门客开刀,结果发现,陈豨诸多门客皆有犯法不义之事;调查表明,陈豨确实存在着不稳定因素。
陈豨害怕了。造反未行,阴谋先泄,那一江坏水不是诸之东流了吗?反,还是不反,这又是一个问题。不反,形势迫人,肯定要被门客犯法之事株连;反,然而时机似乎未得成熟,匆忙而战,可谓是兵之大忌啊。然而,陈豨还是反了。因为,他找到了一个造事的好伙伴,他就是让刘邦头疼不已的韩王信。
韩王信之所以能拉陈豨下水,完全是情报工作做得好。他已经获知,陈豨已经陷入了调果门事件,此种情况几乎是当初韩王信的翻版,反或不反,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有时候,形势威力比个体的意志要强大,那个威办就是杀头,死无葬身之地,只想活命,唯有反戈一击,自立为王。于是,韩王信就像压在陈豨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只派王黄前来游说,就立马自立为代王,发兵攻打赵国。
消息传回长安,刘邦既是大怒,又是无奈。真所谓,山高皇帝远,派出去一个,就造反一个。冒顿和韩王信已经让他两次亲征了,今年他已经六十过了,他真的不想再亲征北方了。那怎么办,他不去,谁去?刘邦想了一想,于是想到了一个人,太子刘盈。
刘盈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尽管他二十加冠还有五年,但必须先让出去见见世面,不然做室中之花,屋下之草,庭中之树,永远都不会大有出息。于是,刘邦决定,由刘盈挂帅率军出征陈豨,诸侯必须跟其前往。这些诸侯名单中,有淮阴侯韩信,梁王彭越。然而,俩人不约而同的向刘邦宣称:我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恕我不能响应中央。
淮阴侯自从被削去楚王后,早已准备长年装病,一直装到造反为止。而梁王彭越装病却甚是蹊跷,迟不病,早不病,偏偏在关键时候病,这才未免太凑巧了吧?刘邦不是傻子,他可以理解韩信,但是彭越不来,于情于理皆是不通。于是再次派人去唤彭越,彭越还是那句回答:重病中,请勿打扰!
刘邦火大了,好你个彭越,咱们走着瞧!然而,更让刘邦郁闷的还在后头,刘盈也不想率军亲征。刘盈想不想亲征,当然不是由他一人说了算,而是由刘邦。可是刘邦说了也不算,还得躲过吕雉的胡搅蛮缠了才算。刘邦问吕雉,你能不能不要再搅乱我心,放刘盈上战场?吕雉的回答是:不!
吕雉说不,并非出自她主意,而是商山四皓。当时,商山四皓闻听刘盈要派太子亲征,立即商议,得到一个共同的结论,太子绝不能离开长安。理由是:第一,太子出征,无非是为立功,然而战胜陈豨立功归来,除了皇帝之外,再也没有比太子更高的职位,所以立功无用。第二,如果胜败归来,必受刘邦非议,借无能之名废掉太子之位,更立刘如意。从现实的情况考虑,战败可能性极大,因为刘盈年幼孱弱,驭诸将就如羊将狼,岂有不败之理?
商山四皓这翻太子亲征无用论,高瞻远瞩,道出刘邦灵魂的最深处的秘密。吕雉一听,不由傻掉,这下怎么办,请问四位神仙爷爷,有没有办法让太子躲过此劫吗?商山四皓的回答是,办法当然有,不然商山四皓的名声岂不是白混了。于是,他们给吕雉支了一招,此招正是吕雉乃至女人最善长的,那就是哭诉。

当然,商山四皓已经为吕雉准备好了哭诉词,其内容如下:皇上啊,英布是天下猛将,善长用兵,你派太子去统率他,这让羊指挥狼有什么区别。到时,英布不但不为太子出力,还更可能欺负太子孱弱无能,从而趁机作乱造反。皇上您尽管身体有病,但还是可以躺在战车上指挥作战的,如此一般,诸将谁敢乱动。所以,为了大汉天下,为了妻子儿女,只好再委屈您亲自再走一趟战场了!
以上这翻言辞,不见得完美,但是当吕雉经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丰富和演绎时,刘邦犹豫了。吕雉说的没错,刘盈这孩子,一看就是只温顺的羊。可是这个英布,瞎子都能闻出狼味。诸侯当中,除却韩信,唯英布善战。再说了,目前形势诡异,陈豨一造反,彭越和韩信双双装病,诸侯们又是站在同一条战船上,如果刘邦不亲征,无异向他们发出一个错误信息,刘邦老了,日薄西山了,而太子刘盈又不够强悍,那不是引诱英布等人也要造反吗?
于是,刘邦越想越害怕,不由摇头叹息命苦。晚婚晚育,有时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老子一大把年纪了,小子还只那一小把年纪,惹得青黄不接,最后苦的还是老家伙。于是,刘邦不得不对吕雉说道:“我就知道我这个不中用的儿子不能成行,看来,还得我亲征不可了。”
刘邦一无奈,吕雉就不由破涕而笑。阿弥陀佛,太子又躲过一劫。吕雉笑,淮阴侯韩信也在笑,因为刘邦亲征,朝中无皇帝,恰好是动手的最佳机会。
公元前196年,冬天。年老孤独的刘邦率军远征陈豨。此时,长安城黑云压城,韩信布署完毕。之前,韩信已秘密派人联络陈豨,只等陈豨回音,只要一有回讯,他就马上乘夜假传圣旨大赦囚犯,集结他们进攻孤援无助的吕雉和刘盈。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韩信有理由相信,寒冬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然而,对韩信来说,这实在是一个漫长无比的冬天。他等啊等,等得雪落梅开,黑夜过去,黎明再来,雪又再加一层,仍然不见陈豨回音。这个冬天,韩信夜不成眠,他独自驻立窗口,等待着风雪夜归人。窗外,只见北风呼呼,然而韩信耳朵异灵,院落外面的雪地上,只要传来咯吱一声,他都会神经紧张,异常兴奋。
夜,雪越积越厚;耳朵,越听越疲惫;心,越等待越无助。漫长的三月就此过去,音讯全全。这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韩信心头,他强烈的意识到:陈豨肯定出事了!
韩信所料没错,陈豨是真的出事了。在刘邦看来,陈豨想不失败都不行,大好的邯郸城他不占据,偏去据守一条没用的漳水。天下可任将领的有许多,他偏挑了些商人出身的人为军将。商人,换个西方名词,我们叫他资本家。马克思说过,如果你出足够的价钱,从他手里买勒死他的绳子,他仍然能出售于你。正如马克思所说的,刘邦只用重金贿赂陈豨属将,结果无一不降,陈豨军大败。
我们前面说过,恶运有如病毒,他具有传染和扩大的作用。果然,陈豨军败就像一个病体源,通过空气传播,传到长安城内,种到了韩信的心房上。这种病毒,不叫脑残,也不叫疯癫,而叫无可救药,身败名裂,株连三族。
不用多说,韩信企图造反的阴谋败露了。其坏在防范不周,被人告密。事情是这样的:首先是韩信的一个舍人得罪了韩信,韩信把他关了起来,准备杀掉。而舍人的弟弟看救人无望,只得打击报复,于是就跑去吕雉那里把韩信造反的阴谋一古脑的全托出来。
此时,正是春季,正月。春还未暖,雪还未融。吕雉一听告密者,立即惊慌失措。内忧外患,真是多事之秋啊。韩信将兵,天下无敌,如果杀进长乐宫来,宰我们母子俩不就是比杀鸡还容易吗?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哈姆雷特的生死择决问题,又无情地摆在了吕雉的面前!
这时,吕雉马上想到了一个救星,丞相萧何。准确地说,此时应该称萧何为国相。因为一年前,刘邦把丞相改为国相。刘邦这不是在玩文字游戏,这两个职位,从其内涵上来说,“国相”比“丞相”权威更重。
傻瓜都知道吕雉为什么要找萧何。这不仅因为他是国相,更重要的还有,他是韩信的伯乐。韩信就像一团野火,火是你萧何点起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去灭火,谁去?又再说了,萧何你是天下皆知善长打后卫的高手,韩信就要射球进门了,刘邦那个前锋都来不及了,后卫不抢球,那大家都跟着完蛋了。
站着说抢球腰不疼,问题是当局人怎么抢,怎么扑。于是,吕雉和萧何一夜讨论,得出一个结果:韩信这厮,只能诱杀,不能击杀。此时,刘邦不过是大败陈豨,而不是干掉陈豨。然而,那是一个信息绝对不对称的冷兵器时代,这让吕雉有机可乘。吕雉认为,不如向外诈称陈豨已灭,朝廷要举行庆功会,诸侯大臣,只要没有被抬进殡仪馆的,一律得来参加朝贺!
高,实在高。朝贺不是叫你雪中送炭,也不是叫你锦上添花,只不过是叫你拍拍手,鼓鼓掌,说句不痛不痒的好话,这都有难度吗?主意已定,吕雉命萧何出发,由他亲自请韩信入朝。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韩信,你死定了!
萧何来到了韩府,见到了韩信。俩人相见,不胜唏嘘。一晃眼就十一年过去了,十一年前,韩信自登上拜将坛上,就一步一步地朝人生颠峰冲刺。出汉中,灌章邯,擒魏王豹。背水一战,斩杀陈馀。蒯通之计,杀将入齐。兵围垓下,四面楚歌,大败楚王。这一幕幕好戏,如烟似雾,一阙又一阙,不胜光荣,不胜感慨。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光阴故事。在萧何看来,人生就像一个圆圈,从哪里来,归哪里去。难道不是吗?韩信,曾经潜龙勿用,见龙在田,飞龙在天,亢龙有悔。韩信成长的一生,不仅是萧何造就的一生,也是见证的人生。如果说韩信是一部活史,那么萧何就是一部活史写作的史家。历史,从来都是悲剧的。今天,萧何就经轻轻地点上一个大大的感叹号,以表示终结这部伟大的历史作品。
萧何心里,一半是火焰,一边是悲伤。他和韩信回忆了许多许多,聊起了许多许多,最后,他对韩信道:“陈豨死了,这是满朝皆贺之事。你尽管有病,但还是得去朝贺一下。不然,落得别人话柄,不好!”
对韩信来说,萧何这话就像一阵风,掐灭了他内心残存的火焰和梦想。韩信惶惑了,到底是陈豨抛弃了我韩信,还是苍天抛弃了我韩信?当我不想造反的时候,天下人都说我傻;当我想造反的时候,天下人也全都说我傻。我不反,不过是存谢主之心;我反,不过是表泄愤之心。这难道都是一种错吗?
韩信无力问天,苍天亦无力答复。或许,萧何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就是最后的保身之计。没有外应,造反已是不可能的事。阴谋就像怀孕,早产是危险的,晚产也是危险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酝酿了三年之久的阴谋,只能这样让他胎死腹中。
第二天,韩信上朝了。我们知道,长安有两座宫殿,一是长乐宫,二是未央宫。自从萧何修好了未央宫,刘邦就搬到那里办公,而长乐宫则是皇后吕雉办公所在地。从政治权力大小来说,未央宫是太阳,长乐宫是月亮。太阳不照,月亮升空;刘邦不在,吕雉说了算。所以说,大家要上朝道贺,其实就要冲着长乐宫而来。
此时,吕雉已在长乐宫埋伏武士,静等待韩信。陈平曾经说过:擒韩信,不过一武士耳。所以,他发明了云梦泽之游,捉住了韩信。此时的韩信,他是多么的孤独。他装病,一半是愤懑,一半是不屑于与诸臣同朝。过去,他孤独,是因为他不主动与人接触。现在,他孤独,却是没人愿意去踩他这跎大牛屎。只要孤独的韩信入得长乐宫,犹如鸟进笼子,纵有一千双翅膀,也是插翅难飞了。
春天的早晨,仍然寒气摧人。当韩信走进长乐宫来,似乎发现天空弥漫着一股不祥之气。事实告诉他,第六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吕雉埋伏的的武士汹涌而上,制服韩信,立即缚往长乐宫室内,立即斩杀。同时,韩信三族被夷,血染长安。
英雄谢幕,长乐宫的编钟开始撞响。悠悠长钟,发出江河之悲。韩信,他的一生是传奇的,精彩的,亦是简单的。简单得只剩下一句诗,那就是:生死一知已,存亡两妇人。知已,指的是萧何;存之妇,指的是漂母;亡之妇,则是吕雉。
千古以来,无人不对韩信之死心表遗憾和可惜。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吕雉落刀干脆,先斩后凑,足见她对韩信之恨。恨他功高盖主,以势压人,恨他不识时务,不知死字何写。如此看来,韩信早不死,晚亦死。这正如司马光所说的:信以市井之志利其身,而以士君之心望于人,不亦难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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