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男孩女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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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击败肖凤芷的占山为王,许进臣有些闷闷不乐地在家里看书。许爸爸考虑到再过三年许进臣就要去宝庆府上学,很是准备了一些书籍,包括古典作品和一些新学的内容。
从杂乱的新学书籍中,许进臣淘出了《练兵纪要》,《步兵操典》,《战争形势》三本书,它们是目前新军训练和指挥的标准教科书。许进臣并不能理解其中多少内容,但是,对于其中某些段落还是很有体会的,比如队列和排射,联系自己曾经做过的时期,他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书中打量出现的名词让许进臣头疼,他不得不从其它新学书籍中寻找答案,比如《炮兵》,《骑兵史话》,《火枪时代》,《工业与战争》等等。不过,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许进臣终究还是不能理解臼炮,榴弹炮,攻城炮,重炮,野战炮到底是什么玩意,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书中会不断强调后勤,然后将后勤又分出好几个不同章节,什么长线,短线,内线,外线,必要补给,必须补给,直把他看的头都要爆炸了。如果说和战争有关的东西他多少能理解一点,对于《工业和战争》他感觉就是在看天书了,迎难而上的性格,让许进臣在随后的几天全力攻读这本书,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能理解这本书的话,就等于证明自己太笨,而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许进臣放弃阅读是在半个月以后,肖凤芷忽然派人下战书,要与童子军在占城中争个高低。
占城是童子军最不愿意与肖家玩的游戏,在这个游戏中,人数上的优势往往就意味着野战的绝对优势,而野战的劣势将迫使童子军不得不被动地防守城池,这是他们最不愿意承受的——屈辱。如果是其他人担任童子军首领的职务,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肖家在这个项目上的挑战,理由也很充分:冲锋队根本不可能攻破童子军的城防,他们也不敢包围童子军的城池,因为童子军强大的突击能力会让他们的围攻部队损失惨重,占城往往最后都会演变成枯燥乏味的对骂,谁也不敢主动出征。
不过,许进臣接受了,甚至没有追究双方的赌注(战争赔款事宜),这是一场没有彩头的对战。
三宗童子军已经正式并入四宗,这本来也没有什么障碍的,他们经常联合作战,并且大多都是四宗领导三宗的,合并的最大障碍反而是四宗的人,四宗童子军不愿意让三宗来分享自己的荣誉。
占城战,许进臣打算只带着二十个人就行了,他的心里对于这场战争根本没有胜利的**,但是刚刚合并的三宗都希望借此表现自己的战斗力,三宗全部出动,四宗童子军也自然全部参与,结果,许进臣不得不领着九十多个人前往白沙滩——一个土质松软,平坦宽阔的河滩。
许进臣接到战书当天就肯定肖家这次一定会出动打量人手,否则,肖家就没有必要选择许家势力范围中心的白沙滩,而是沙土坡下的平地。不过,在真正看见肖凤芷带来的人手之后,许进臣也不得不对自己想象力的贫乏作出深刻的检讨:她至少带来了六百人!
“我的天,没这么夸张吧?”许进臣最亲近的伙伴,许进雷惊讶地喊出声来。
童子军们对于肖家的庞大部队也议论纷纷,都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在去年的占山为王中,肖楚联出动一百五十人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而不久前他们对肖家能够出动三百人就已经表示了“难以想象”。
六百个人就可以组织两百个“骑兵”,而童子军的总人数也只有不到一百人……
“这次,我会打败你的。”肖凤芷走到许进臣面前,仿佛深仇大恨地说。
“决定战争胜利的不是双方能够集结的最大兵力,而是每一场战役中能够投入的兵力。”许进臣不自觉地引用了刚从书上看来的东西,虽然他并不很理解。
肖凤芷有些茫然地看着许进臣,她不懂战争,战役,兵力,集结,投入这些军事术语,不过这终究没有妨碍她说出一句话:“我只知道,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
许进臣不敢相信地看着肖凤芷,因为这句话也是他刚学会不久的……
双方很快抽签决定了双方的阵地位置,然后在地上画出城池和城门,不过,当冲锋队派来的人企图按照常规将童子军的城门增加两步宽的时候,童子军制止了他,他们的理由是,现在双方已经不公平了。
冲锋队组织了大约一百二十个骑兵,然后是近三百个步兵。肖凤芷留下了一百人看守城池,然后,五百多人密密麻麻地在骑兵领头下冲过来。
童子军们放弃了出击,紧张地在城门前防守。
“冲啊!!”许进臣突然挤出城门,冲向正在加速的冲锋队。
“冲啊!!!”童子军先是发愣,然后马上跟着主帅冲了出去。
许进臣在接触对方骑兵的瞬间忽然跳起来,然后扑了过去,将一个骑兵扑落,而他自己则成功攀上两个充当“战马”的冲锋队员,他的一条腿仍然盘着,没有“阵亡”。
被撞倒的骑兵队员给后面的步兵造成很大困扰,密集冲锋的人群随之一片混乱,越来越多的童子军仿照许进臣扑向骑兵,他们中很多人“阵亡”了,但肖家倒下的人更多,被殃及池鱼的冲锋队步兵被绊倒的更在骑兵的数目之上。
“撤退!!”许进臣拼命杀出四五个人的拦截,拼命往城门方向逃跑,一边大声呼喊。
追击许进臣的步兵被童子军挡住,大约有二十个童子军成员选择留下来阻挡追兵。
短促的突击很快结束,童子军这边损失了三十多人,而肖家损失的人数大约有一百人。相对于总体人数,童子军这次的出击算的上伤亡惨重,不过,他们不仅击退了肖家一鼓作气的突击,更打出了童子军的酣畅淋漓。在对方绝对优势的兵力面前杀进杀出,重创对手,童子军们的兴奋溢于言表,他们一边相互祝贺,一边大声嘲讽对手的孱弱和无能。
往常他们都会在每次局部胜利之后大声嘲讽对方首领的无能的,但是这次童子军都没有将矛头指向肖凤芷,许进臣很满意,不管是看在他的份上还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辱骂一个女孩子,反正他都很满意,并且有些得意,他的得意落在其他人的眼里自然会变成另外一个意思。
“把头(首领),要不我们掩护你,你去把你老婆抢过来?”一个少年建议,然后他的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他们纷纷鼓噪着再次发起冲锋。
许进臣朝着肖凤芷的方向看过去,远远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她青蓝色的衣裙在一片白色中额外扎眼。肖家第一次进攻受挫以后都退回城池休整,他们现在正聚集在一起商议。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在敌人绝对优势面前,固定防守是最愚蠢的战略。”许进臣琢磨着这句话,最后决定主动出击。
许进臣派人过去,要求增加四组骑兵,肖家的人似乎很惊讶童子军在绝对劣势面前组建骑兵,他们议论纷纷,但最后同意了,同时,他们也请求降低己方骑兵的数量,以腾出更多的步兵,也许他们在刚才的冲击中,对骑兵的价值产生了怀疑——他们的请求也得到了同意。

组建好骑兵,许进臣迅速将骑兵分成两组,每组骑兵携带二十个步兵,留下象征性的十几个人看守城池,许进臣领着两队人马奔向肖家阵地。
肖凤芷派出两队各五十人的人马前往拦截,许进臣命令四组骑兵坚守原地,充当步兵的休息避难所,四十个步兵则轮番冲击肖家前往拦截的部队。
拥有丰富游斗经验的童子军没有让冲击的冲锋队有发挥人数优势的机会,他们不断逃跑,又不断相互掩护,击杀追的太快或者队形太乱的对手,几次三番下来,出击的肖家部队只留下一半人。
带队出击的肖家少年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伤亡,带头冲击一直留在原地充当步兵码头的童子军骑兵。
四个骑兵在“战马”上很是表演了一把许家狮子队的风采,他们在“战马”身上灵活地跳动,不断躲过扑击,而两个充当战马的许家少年则将马步扎的结实,顶住了每一次撞击。游走的童子军步兵抓住肖家进攻骑兵受挫的机会,跟着加强了攻势。
在肖家决定退出无望的拦截式进攻时,乘胜追击的童子军堵死了他们回城的道路。肖凤芷不得不派出第二支部队前往救援。童子军放过救援部队,但是,在两支部队回合然后撤退的时候,童子军猛然冲击过去,将他们的后队击溃。然后迅速在骑兵的接应下缓步后撤。
许进臣挑衅地看着不远处的肖凤芷,她在第一次大规模进攻受挫以后就放弃了全面进攻,但是,像刚才这样的添油战术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没过多长时间,冲锋队再次发起大规进攻,他们的目标是许进臣的出击部队。
许进臣让骑兵不断后撤,步兵则保持着适当的接触,尽可能损伤对手而又不被对方优势兵力捕捉到,童子军的良好素质再次得到证明,追击才进行三十米,肖家已经损失了十数人,他们不得不放弃快速追击,只能保持一种稳健的速度,而这个速度根本就追不上童子军,疲劳的童子军步兵甚至可以在疲劳的时候挂靠在“战马”肩膀上休息。
双方的部队慢慢地迈过中间线,然后慢慢接近童子军的城池,许进臣向城中部队挥手致意,然后忽然命令部队大步后撤,迅速拉开距离。
害怕许进臣又有什么诡计的肖家军停下来,原地等待。
“又回到原来的老套路了。”一个许家少年说,他的话传到肖家的耳朵里却仿佛炸雷,许家向来都是这样的,他们在城池里面以逸待劳,然后猛然进攻,彻底打垮肖家的进攻部队。肖家最后总结的经验就是避免越过中间,给对方守株待兔的战术提供机会。
肖家马上选择后退。
许进臣呼哨一声,顿时许家人马集体追击,肖家下达撤退令以后,在转身反击就有些凌乱,有些加速回跑,另外一些人则原地待命,还有些人主动进攻。
“乌合之众。”许进臣消灭进犯的两百人将近一半以后,有些轻蔑地再次将自己的部队摆放在肖家城池大门外二十米的地方,这个距离有些保守,但许进臣觉得保守并没有错误,对方还有近四百人,而他只有不到六十人了。
“嘿,你们这么多人不会还要我们主动进攻吧?!”一个许家少年受不了这个静默的战场,跑到肖家城门前邀战。
“女人领导的部队都习惯于缩在裤裆里的。”一个少年猥琐地喊道,然后被许进臣一脚踹倒,除了这个倒霉鬼,童子军的所有人都狂笑起来,三宗原来的首领努力忍住笑说,“对面可是我们的压寨夫人……”
在许家一片哄笑中,肖家终于派出一个人出来单挑。
童子军派出去的单挑队员连续击败了三个人,然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一个新的队员接替了他前往邀战。
单挑进行了十几场,童子军只输掉了两场,很多人都是连续挑掉对方好几个人之后才被击败或者换人的。
这下子,肖家丫头大约知道自己的部下和童子军单兵作战的实力差距了,她阻止了继续的单挑,似乎很气闷地站在一边。
许进臣上前几步,刚要对肖家喊话,要求这次讲和的时候,肖凤芷忽然跳出城门,向许进臣要求单挑。
许进臣惊愕地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女孩,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你要和我单挑?”
“你怕了吗?”
看着单腿跳的摇摇晃晃的肖凤芷,许进臣忽然笑了,“好吧,这是你说的。”
许进臣猛然加速冲向肖凤芷,他想首先吓她一下,但肖凤芷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在双方距离缩短到三米以内的时候,她突然张开双臂,既想要拦住他,又想要抱住他。这个大胆的动作让许进臣大吃一惊,只好急速避让,在他险而又险地避开肖凤芷的怀抱的时候,她迅速收拢双臂,然后蹦跳着冲撞过来,立足不稳的许进臣顿时被撞倒在地,而瘦弱的肖凤芷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惯性,摔倒在地,并且扑倒在许进臣的身上。
许进臣羞愤的满脸通红,他居然被一个小女孩击倒了??他狠狠地瞪向肖凤芷,而肖凤芷从地上爬起来,不甘示弱地回瞪过来。
许进臣恼怒起来,不过恶作剧的念头也跟着冒出来,他忽然冲过去,在肖凤芷反应过来之前抱住她,然后拖着她往回走。
“你放开我!!”肖凤芷清醒过来之后拼命挣扎。
“我要抱你回家。”许进臣在她耳边说。
肖凤芷被许进臣的话愣住,发呆着任由许进臣抱着走。肖家的人不干了,他们顾不上占城了,一哄而上要夺回自己的队长。童子军这边大声为许进臣鼓掌,现在发现肖家的人冲上来,马上赶着过去增援,双方的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看吧,看吧,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许进臣在童子军防线背后教训肖凤芷。
“是你们许家的人老是在欺负我们肖家的人!”肖凤芷红着脸,语气气愤地说。
“迟早你也是我们家的人。”
“我不,决不!”肖凤芷决然地说,不过她却没有挣开许进臣的怀抱。
“你!”许进臣气坏了,他一把推开她,“我马上就向爸爸要求将你娶过来,看你敢不过来。”
“我就不过来。”肖凤芷扑过去要打许进臣,再次被许进臣抓住。
“那我现在就把你带回去。”许进臣看看战场形势,童子军完全落在下风,不过,他们成功挡住了肖家的反攻,至少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你是个坏蛋,流氓。”肖凤芷叫道,一边拼命挣扎,“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不要就不要。”许进臣猛地放开抓着肖凤芷的手,转身离开,“我不稀罕了。”
“撤退咯!!”童子军们见许进臣离开,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来,然后一个个撒丫子跑开了。
肖家没有追赶,一个个在原地大声欢呼。
肖凤芷眼睛看着远去的许进臣,脸色青白,咬牙切齿。
P.S第一卷还剩五个章节,不会有学院篇之类,第二卷就将进入印度,资料上的缺憾,只好靠编造弥补了,希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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