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狗急跳墙和狗改不了吃屎是狗的本事和本质，赶鸭子上树的事情却只有人才做得出来。我宁愿做老态龙钟的黄盖也不做鸭子，谁是周瑜，只要谁敢打老子就敢受谁挨。
——摘自《桑狼语录》
吴间道来电将我吵醒：“老汪，有没有兴趣卖酒，把市区的市场接下来。”我明白吴间道的好意，兄弟情深，但屈居其手下为老板效力，有失公平。脑子迅速转了一个弯，我说你别提夜场的事，现在的酒吧老板，今天姓张说不定明天就改姓了沈，我还是做其它行业。
拉开窗帘感受到今天的第一缕阳光，阳台上的兰花草在初秋的温暖中依然蓬勃生机，正看得出神，房东发来短信：预祝中秋快乐。我何尝不明白房东的用意，不就是催房租的事嘛，直接打电话要钱得了，非得假惺惺祝老子中秋快乐。
打开电脑上中华英才网逛了一圈，上万个“虚位以待”却找不到合适的栖身之地。
想想蜗居成都鬼混的哥们，就目前形势难兄难弟是否就剩我和谢骨干两人，一个电话过去邀老谢喝酒，这厮灰溜溜来到我的出租屋，开场白就没一句中听的：“老子辛辛苦苦设计的《城市森林》又被甲方离奇PK。”看到他比前些日子更瘦一圈，鼻子一阵酸楚：“老谢你也别太给自己压力了，瑶瑶是个好女子，不会逼你立马买房子结婚，看你这芦柴棒，真担心哪天一个不小心让秋风给刮进府南河喂鲨鱼。”
谢骨干颤颤巍巍的笑道：“再瘦一圈全世界最瘦的男人非我莫属，况且府南河也不会有鲨鱼。”
这天我们再次惺惺相惜，喝着江津牌老白干抱头痛哭。喝至兴处谢骨干怒砸酒瓶吼出雄心壮志：“与其被现实**，我们不如来一个反**。”然后发挥设计师创意策划出两个短期挣钱的缺德方案：
A计划：“刻章办证”。
B计划：“苦肉计”，即在闹市区撞奔驰宝马，诈取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
我对两个方案的心存疑虑：“‘刻章办证’触犯法律条款；耍赖欺诈，怕以后生孩子没**。”
谢骨干使出毕生才学，连续使用“孤注一掷”、“力挽狂澜”、“破釜沉舟”等成语打消了我的顾虑。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和谢骨干击掌宣誓，不成功便成仁。
送走谢骨干，夜暮像一张藏青色的麻将布徐徐舒展开。
赵晴发来短信说给我写了一封邮件，让我务必查收。回信问她有什么想法不可在电话里沟通，赵晴说有些话只有用文字才能表达。我想也不是什么好事，激动的拨通电话，响了半天赵晴极不耐烦接起来：“我在三亚出差，电话费贵。”然后也不管我猫抓似的感受就挂掉电话，气急败坏的再次打过去，系统提示我在“滴”声后留言。
高英俊有句话很经典：老婆关机不是偷情就是正作偷情的准备。
海南三亚，这个孤男寡女的“野战”圣地，不知赵晴是否正忘乎所以体验着偷腥的刺激。突然间，感觉头上被扣了一顶硕大的绿帽子，这么多年，无论心里还是嘴里从未骂过赵晴一句，此刻牙齿缝里恨不得将这几个字挤出来让全世界人听见：“赵晴，你个贱人！”
我在陌生的QQ群里诉说失恋的痛苦，很多人叫我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也有人说“旧鞋不丢，新鞋不来”。这些耀眼的汉字，怎么如此苍白无力？往事一幕一幕突然静止，定格在赵晴的某一个笑脸和某一个部位，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贱”就是一种谋生手段。
所以就有贱男、贱女、贱商、贱行……
我很想贱一回，如今整形医院鳞次栉比，随便找一家新开张的都可以做一个免费变性手术，依据我挺拔的鼻梁，一夜间就能变成林青霞。只要个性张扬、举止清纯、内心浪荡，站在A大广场外勾引开宝马奔驰的秃顶男还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有了钱我也可以今天打飞的到上海逛太平洋，明天飞新马泰玩“野战”演习。或者专业剽窃网上炒作，把自己包装成**诗人和“内裤”作家……
翌日早上八点，谢骨干变成闹钟把我从美梦中活生生揪了出来：“九眼桥集合，实施A计划。”
匆匆忙忙赶到九眼桥，谢骨干提着一包衣物傻傻站在桥头，活脱脱一个现代阿Q。我疑惑不解的问老谢，咱们‘刻章办证’，你带衣服做什么？
谢骨干一脸不屑：“亏你还是销售出身，让我教你什么叫职业操守，‘刻章办证’得有‘刻章办证’的样子。”语毕换上一套七匹狼，立马由一个委琐青年变成精精干干的正人君子。
站在人行道上吆喝半天，收获甚微，除几个挎着冒牌业务包的销售员驻足咨询外，其余行人都像见了麻风病人似的纷纷躲闪。
正午时分，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痞子风，几个大汉突地窜到我跟前：“小伙子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望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大胡子，心里陡然明白几分，赶忙掏出精品玉溪一人献上一支：“各位老大见谅，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才……烦请高抬贵手。”
大胡子接了香烟点上，深深吸一口，眉头紧皱：“你小子还真专业，连抽的烟都是假货；识相的就别在这里拉生意，你混得了饭吃老子就没得饭吃！”
见我没有离开的意思，大胡子掐灭烟头，丢在地上一边踩一边骂：“别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懂不起？”势头不妙，谢骨干赶紧凑上来，又赔笑脸又哈腰：“大哥息怒，懂得起，我们懂得起！”边说边拽着我就往红瓦寺方向走，走出十米开外骂了一句：“惹不起老子还躲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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