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四鬼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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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还没有要休息的打算,夜暮降临,他还在策马疾驰。忽然,前面几里处升起一束烟花。林落一看,心中一动,就朝着这烟花方向驰去。
来到燃放烟花处,见到有四人在活动。四人见有人来,先是戒备,待看清是林落之后,四人立即跪下,齐声道:“见过林大侠!”
林落急忙下马将几人扶起,道:“四位兄弟不必多礼,你们怎么会在此燃放烟火,难不成有大事发生?”
其中一人道:“自三天前大侠失踪以后,庄主命全庄兄弟尽全力搜寻也无结果,无奈之下只好四处燃放信号烟火,希望能引来大侠,总算老天有眼,让我等得见大侠安全无恙。”说话间竟热泪盈眶,其作三个也是如此。
林落问道:“你们庄主可好?”
一人道:“自大侠失踪后,庄主心急如焚,少庄主更是哭着说要出来找大侠,幸好有彭老主持大局,才不至于阵脚大乱。”
林落对四人道:“你等且回去告诉他们,我活得好好的,让他们不用担心。”
四人应是,林落又道:“你们可知镖车眼下在什么地方?”
其中一个道:“我们是负责出来寻找大侠的,镖车的消息不太清楚。”
林落起身上马,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赶路,告辞”
在四人恭送声中,林落打马而去。
三更时分,林落策马来到一个小镇上,就是徐旭丹等曾经遇袭的镇上,依照李别来留下的暗记,找到了那家客栈。没想到这家客栈竟是人去楼空,连主人都走了。林落心情沉重,这里可能发生过什么变故。
林落站在院子中央,望着满天星斗,升起了出道以来的首度沮丧,首次有力不从心之感。
林落忽然转眼扫视四周,朗声道:“不必藏头露尾,出来吧。”
黑暗中便走出四个人来,四个着披风戴鬼脸面具的人。林落心下大骇之后马上平复心情,道:“装神弄鬼,到底是何方神圣?”
连林落都不得不暗自惊心,又是幽冥四鬼,四鬼已死在自己剑下,竟又冒出来四个,差点自问到底是人是鬼,幸好林落并不信世上真有鬼神,才料定是有人假冒。
那黑无常道:“是人也是鬼,我等本是人,却被世人称之为鬼。”
林落冷哼一声,道:“不管是人是鬼,在林某剑下,人也是鬼。”
黑无常道:“今次就让这满天星斗见证,你我鬼鬼相斗,到底你是人,还是我等是鬼。”
四鬼一齐亮出兵器,竟不再是什么降魔杵、判官令,而是四柄大刀。
其他三人都未动,只有黑无常边抚拭着自己的刀,一边道:“十年前在武林大会上有幸得见林大侠剑法,甚是佩服。不过在下以为,以大侠当年的剑法,到今时今日,在下并非毫无胜算。今次就让在下以手中大刀见识见识林大侠这十年来的精进。”
说完错步立桩,就那么一刀劈下,平平无奇的一刀。但林落却看得真切,这看似平常的一刀,其实却内含万千奥妙,最难得的是这一刀劈下,虽是无声无息,却又刀气迫人。
黑无常低吼一声,刀已劈下,刀风已将林落发稍扬起。林落未动。黑无常刀劈到一半便收刀。
跨出一步,黑无常再劈出一刀,这一刀,还是刚才的气势,只是多了几分锐气。可还是只劈出一半,就劈不下去了,黑无常只好收刀,脸上已出现豆大汗珠。
林落脸上出现一丝笑意,道:“不再试试吗?”
黑无常道:“我砍你两刀都被你所挡,惭愧我却竟看不出来,若再砍下去,就是不知好歹了。”说完退回到三人身边。
那白无常将手中大刀交到黑无常手中,走上前来,抱拳对林落道:“在下也想用刀法向林大侠讨教几招。”
林落道:“阁下的刀呢?”
“在这里”白无常说着解下腰间衣带,随手一甩,衣带竟直直的立起,被白无常握在手中向着林落当头砍下。
普通人必定会以为他是疯了才会如此,其实不然。他这是以衣带为刀,可刚可柔,较之黑无常刚才的刀法,这一来又是另一个境界了。

衣带砍向林落,在林落的头顶上停了停就砍不下去了。白无常也不收刀,而是手一抖,衣带如灵蛇般闪过林落的脑袋将林落的脖子缠住,白无常立即往后使劲一拉,却将衣带拉断了,不仅是断了,还是整条衣带处处寸断,散落在地上。白无常叹一口气,道:“佩服!”便退了回去。
林落还是微笑的看着四人。
牛头咳嗽声,道:“到我了”便走了过来。
他走得很慢,每踏出一步都非常的小心。可林落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全力戒备,双目直视牛头。
牛头一步比一步走得慢,脸上轻筋暴露,汗如雨下。林落也是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走到第九步上,牛头已是气喘如牛,他一咬牙,踏出了第十步,但只是抬起了脚,始终踩不下去,脚在空中抬了好久,终是退了回来。才对着林落一抱拳,道:“林大侠果然名不虚传。”言罢退回去。
林落再望向了马面,道“你呢?”
马面笑道:“我的确比他们要高明一些,但肯定比不上林大侠,不想自取其辱。不过不才在想,若是我四人齐攻,林大侠是否会如刚才般轻松应对。”
林落暗惊,此四人任何一个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这四人眼里,只怕如龙啸风那般的高手也只不过是三脚猫而已。若是四人联手,威力非同小可。
但此时已是无退路可言,只有拼着重创自己也得将四人击退了。
当下故作轻松道:“在下也正好想见识见识四位联手的威力,有道是对手难寻,林某候教了。”还是站在那里,并不作任何动作上的防备。
四人似是心意相通般,也不需任何言语,便以最迅速的身法分占四方,将从落围在中央。
还未动手,四方的压力已接踵而至。林落就站在那,双手还背在后面,目光直视前方,就连衣衫发稍都未受到四道气墙的影响,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洒脱。
但是在四人眼里,这立在中间的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一柄浑身散发出剑气的宝剑。这是人不合一的境界,是练剑之人梦寐以求的至高境界。
四人齐吼一声,大刀砍落,四个方向四道刀光落向中央林落站立的位置。就是那么直接的劈落,没有什么花巧可言,在这样的高手面前,花巧是多余的。真正的刀法,只要一刀就行。
林落动了,身子转动了一周,整个人变成了一道白光,朝着那方才未出手的人疾射而去。
林落明白,这人显然是四人中武功最好的,只有将他攻破,四人联手便告终结。
人就是剑,剑就是人,见林落攻来,那人先是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而后再退一步。林落已攻至眼前,那人再连退三步,横刀封剑,刀剑相击,鸣声不断。
另三人没有出手,这样的过招,不是他们这样的级别能插上手的。
鸣声停,交手已告终。两人相对而立。
林落的剑仍在鞘中,似是未出过剑一般,此刻双手负背,仍是面带笑容。那人也是静静的立着,看不见他的表情。
半晌,那人开口:“盛名之下无虚士,在下只怕穷这一生之力,也未够资格向大侠出招、、、咳、、、”话未说完,便如泄气的球一样,身子一软,蹲了下来。
白无常和牛头过来将他扶起,黑无常对林落一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望他日能再睹大侠风采,告辞。”
林落也一抱拳,道:“无论你我立场如何,四位风采,已长留林某胸中,保重。”
林落目送四人离去,立即上马狂奔,一口气奔出小镇,在一片林子外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手扶着一棵大树,“哇——”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林落将血吐出,感觉舒服了些,才靠着大树喘气。心下暗道:好厉害,想不到居然能遇上如此无名高手。看来这路上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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