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上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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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一行离澧州城还有两天路程,只要到了澧州,就可和在那里等待接应的人碰头,已方实力就会大增。可是此刻,只剩下公主、李别来,还有徐旭丹主仆三人,若是遇上高手来袭,也只有徐旭丹和李别来或可一战,不客气的说,随便遇上一股敌人,便有他们受的。
这是一条大河,叫澧水。河面上只有一艘渡船,此时正在对岸,至少也得半个时辰之后才会过来。
几人只好在岸边的一个茶棚里等,公主也下了马车。经过了这么些风浪,她似乎越发的无视自己的危险处境,一路赶来,她有时甚至不顾众人反对跨上徐旭丹的马奔上一阵。虽是让几人好一番担心,但都能感受到公主的心情已经越来越轻松了。徐旭丹将这些看在眼里,无可奈何,料不出祸福。李别来则似并不会为未来的艰难心烦,只是心头牵挂着林落,还有春意。其实大家也都是如此,只是没有李别来这样喜怒形于色而已。
茶棚里除了老板夫妇之外,还有三个人,一个老头,身边挨坐着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中年相士,都是等待渡河的人。
徐旭丹仔细的打量了这三人后,心下暗暗着急,这三个绝不是普通的渡客那么简单。她出道江湖较早,十一岁便远赴高丽拜师学艺,在中原武林也已闯荡三年,估且不论其艺业如何,只论江湖阅历,便远在李别来之上。所以这一行人自己是以她为首。
徐旭丹看向江飞流,江飞流微微点头,使了个眼色。这江飞流虽是武功不高,但也在江湖上混了半辈子,眼光自是有独道之处。不然主人也不会派他出来跟随小姐。
徐旭丹心知这河是无论如何也要过的,再次将目光扫向那三人,那三人似是毫无查觉,自顾自的喝着茶,时而抬头望望江面。
从外形上看,似时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但徐旭丹能感觉得出,这三人虽是极力掩饰,但举手投足间的那份神态气度绝不会如他们表面装扮那么简单。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一个人的外形可以改变,但平日的习性和本能是怎么样也无法完全掩饰得了的。
几人好不容易才将马匹马车弄上这艘颇为宽敞的渡船。那三人也同时上这船,坐进了船舱里,江飞流和江嫂留在外面照顾马匹,徐旭丹和李别来护着公主进了船舱。
船舱里,那三人分两边而坐,依然是小姑娘和那老头挨坐,相士在对面,李别来在小姑娘身边坐下来,徐旭丹和公则坐到相士那边,徐旭丹在中间,将相士和公主隔开。
不知何故,这本应是异常热闹的渡口并没有其他的渡客,船家只好叹惜一声收锚开船。
因为河床较宽,导至河水并不是太急,而船在行进过程中也能够保持一定的平稳。掌舵的是那看上去已六十开外的老船家,操浆的是一对青年男好,似是这老船家的儿子儿媳。
老船家敞开了嗓子喊起了号子:“妹妹在岸上等哎——”
那对青年男女则接口唱道:“呀-嘿-吼-嘿——”
“哥哥就撑船过来——”
“呀-嘿-吼-嘿——”
船行不久,那相士欠了欠身,对老头说道:“老先生此去控亲路途遥远,可否让小道给卜上一卦?”
老头皱了皱眉,勉强回应道:“道长好意小老儿心领了,这条路小老儿走了几十年也无事,就不劳道长费心了。”言语之间甚是冷淡。
相士呵呵一笑,道:“小道明白,如今江湖术士多如牛毛,这命理之言已不为世人所信。”说完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李别来倒是盯着他,眼神中有些许的好奇,似是等着他的下文,徐旭丹则目视船舱外,公主亦是,老头神色不耐的看着外面忙活的三人,小姑娘也如李别来一船盯着他。
相士立马对着李别来笑道:“这位小兄弟面容俊朗,腰系宝剑,眉宇间一股英气若隐若现,目光逼人且不知收敛,想必是师承高人,身怀绝技,却未及扬名立万吧?”
李别来心下一怔,暗道被说个正着。徐旭丹和公主也将目光投向相士,那老头和小姑娘则将目光移到了李别来脸一,看得李别来脸上一热。
始听这相士之言,徐旭丹也觉昨甚是不错,但仔细一想,不对了,这番话用在任何一个刚出江湖的年轻人身上都说得通,试问谁不会认为自己身怀绝技呢,谁又不会认为自己的师父是高人呢?心念及此,便看向公主,只见公主也正好看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公主脸上嫣然一笑,显然已经意会。徐旭丹正想出言道破相士的把戏,勉得李别来上当掉进这相士的陷井。
可是没等她开口,李别来已经说话了:“道长真是、、、、、真是会说笑话,”忽然凑到相士眼前,对着脸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是不是我认识的人,怎么会知道我的事?”言语之间甚是严肃,在相士一怔之间退回座位,暗中身徐旭丹打了个眼色,表示自己明白。
徐旭丹暗笑自己过于担忧了,这李别来一路来的表现无论是才智还是武功都极为出色,这种把戏又怎么把他蒙过去呢。
没等了相士开口,李别来接着道:“不瞒道长,在下师从河南剑法名家‘一剑刺九龙’胡南硕,学得一身本领,只可惜诺大江湖竟无我用武之地,唉!”说得徐旭丹和公主心下暗笑,什么一剑刺九龙,一听就是江湖上耍把式的外号,还有什么胡南硕,分明就是取的胡乱说的斜音。看来这李别来是打主意要和这相士纪缠一番了。
想不到的是这相士竟丝毫不显尴尬之色,露出惊讶表情道:“果然是名门之后,失敬失敬,不知少侠此行欲往何处大显身手?”
李别来道:“家师十年前与谭州的‘金刀铁胳臂’江老前辈有十年之约,在下此次便是代表家师前去应战江老前辈的传人。”
众人不禁再次暗笑,那相士道:“原来如此,小道恭祝少侠此行可凯旋而归。”说到这里抬拳拱手,一件物事毫无预兆的射向李别来,机会把握得丝毫不差,就连徐旭丹也以为他是要向李别来抱拳祝贺,没想有此一着。
可惜他遇上的是以暗器擅长的李别来,李别来眼光何等敏锐,加上本就刻意防备,头一侧便躲了过去。同一时间,徐旭丹的刀已经斩向相士伸出的双手,李别来刚刚闪过一击,那一直未动声色的小姑娘动了,手中一柄匕首送往李别来腰间,李别来来不及拨剑,双手一式擒拿将小姑娘的双手锁住。

相士不得不将手缩回来,但右脚已然踢出,攻向徐旭丹下盘,可他也犯了和很多人同样的错误。徐旭丹是双刀,另一刀迎向相士踢过来的右足,这一下若是中招,相士这只脚就得离开它的主人。
刀却砍在一根木杆上,这木杆是相士挑那块书有小神仙的布幔用的,木杆的另一头握在相士的手里。相士另一只脚在木杆上一点,木杆脱手而出当头打向徐旭丹,徐旭丹不能躲,一躲开这木杆便直接打向公主。徐旭丹单刀上封,将木杆来势封住,另一刀在手掌上一旋,斜斜斩向相士。
李别来将小姑娘双手锁住时,那老头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柄板斧,平平的斩向李别来颈间,势要将李别来来个身首异处。李别来也不会坐以待毙,低吼一声,双手散开往后躺下来,单脚踢向老头的手腕处,但那小姑娘的匕首已削向李别来踢出的腿。
好个李别来,双手在坐凳上一撑,翻身滚落在地,短剑已握在手中,半身坐起,短剑迎上小姑娘追刺过来的匕首,当的一声,两人皆被震开,李别来大惊,这看似娇小的姑娘功力竟不在自己之下。这一被震开,那老头的板斧已当头砍下,而李别来此时**着地无从借力,眼看就要被劈成两半。
徐旭丹斩向相士的刀被相士闪开,另一柄刀再削,将相十再逼退一步。这时眼见李别来要被那板斧劈成两半,徐旭丹手中刀光一闪,刀竟脱手而出,飞旋向老头,老头不得不撤斧回挡,将刀撞回,徐旭丹接住被撞回的刀,却被刀上余力震得虎口生疼,手臂发麻,这老头功力高过自己。
籍徐旭丹这一分神对付老头,那相士已缓过身势,捡起木杆,横扫向徐旭丹。不过这时李别来已经站起与那小姑娘对了一记狠招。
李别来退一步,单手一抖,三柄飞刀分掷向三人,迫得三人停下招架,徐旭丹借机扶起公主退往舱外。
三人避过飞刀欲追,李别来手再一抖,三人连忙驻足欲挡,却未发现有任何东西从李别来手中飞出,三人立时明白上当了,可这时徐旭丹已扶着公主出了船舱,李别来也退了出去。
一出船舱,徐旭丹心叫完了,船正好行到江中,真是欲逃无路。
那三人已追了出来,并排挡在了船舱口。徐旭丹和李别来将公主挡在身后,那江氏夫妇也亮出兵器与徐李二人并排站着,四人怒视那三人,三人冷视这四人。
那老头开口说道:“你们一个是轻功高手,一个擅长身法,还有你、、、”指向江飞流,道“虽是百般隐藏,老夫也看出你必是从过军打过仗的策马高手,若是在岸上,我等还没有把握可拦得住几位,可眼下,嘿嘿、、、。”
徐旭丹不得不佩服这老头的眼光的确厉害,江飞流正是义父麾下号称神驹将军的校尉,义父此次让他跟随自己,就是想让他在关健时刻能凭借高超马术出人意料的将公主救走。不夸张的说,若是他在马上,没有人可以伤到他,也休想击伤他跨下的马。
徐旭丹更想到这几人显然早已盯上自己几个,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这江面上,自己几人的优势全然派不上用场。
那江飞流并不答话,徐旭丹道:“何方神圣,与我等有何仇怨?”
相士呵呵一笑,道:“老不死,死不要脸,面如桃花。这句话,不知几位听说过没有?”
徐旭丹和李别来互望一眼,心下暗道惭愧,连这三个人都给忘了,理该早就想到的。若早知是这三人,打死他们也不会上船的。
这三人便是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杀手组合。老的叫老不死,相士叫死不要脸,小姑娘叫面如桃花。这三人一个武功绝高,一个狡猾多端,一个毒如蛇蝎,由于这三人手段太过毒辣,也是其他杀手最不愿与其为伍的三人。而三人却是臭味相投,联手行凶,从未失手。
在这三人面前,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他们只讲手段,武功不如他们,或是才智不如他们,都只有一个结果:死。
那小姑娘忽然向李别来抛了个媚眼,若是平常人定会心神为之一荡,可李别来双手一甩,十几点寒光一闪,银针在李别来全力施为下激射向三人,老不死手中板斧一轮,泛起一片白芒,其实并非什么白芒,而是这老不死将手中板斧舞得密不透风看似一片白芒。这银针遇上白芒,全都反向射了回来。李别来双脚踏出,左错右闪,停下来时,十几根银针全都夹在手指间,连对方三人也不由赞叹,好快的身法。可李别来接住这十几根银针后却已双手发麻,这老不死还真是老不死。
李别来刚站定,死不要脸手中木杆已拍了过来,徐旭丹见机一揽公主纤腰,飞身跃起,脚就在木杆上一点,越过三人上了舱顶。和李别来站在一块,只会遭三人围攻,不如分散开来,各自应付。
不想刚上舱顶,前面一声巨响,船舱顶部洞穿一个大洞,老不死已顶破舱顶飞身上来拦住二人。徐旭丹一发狠撇下公主手中双刀疾舞攻向老不死。
那面如桃花手中的匕首竟脱手飞出掷向李别来,李别来闪身避过,却不料匕首又退回到面如桃花手中,原来匕首上系着一根细线。李别来撤出短剑,径直刺向这面如桃花心如蛇蝎的女子,面如桃花就在李别来攻上来时再次掷出匕首,李别来也不闪躲,短剑就在这匕首末端一斩,匕首被细线牵动,荡回缠绕在短剑上,李别来已到了面如桃花眼前,四目相对。
死不要脸也和江飞流夫妇对上了,这对夫妇虽是武功不高但心意相通,总能在危机关头互相解围,一时半会儿倒也和这死不要脸耗上了。
徐旭丹的双好还未攻到老不死眼前,已被老不死的板斧击退,连退三步,又站回到公主身边。“当——”双刀已落在脚旁,双手手掌渗出鲜血。公主惊呼道:“旭丹,你怎样?”
老不死凌空跃起,板斧当头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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