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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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BEN,一同去医院看徐安阳。那天在机场看到他,还精神抖擞的一个人,现在面容惨白的就像死人一样。
我问BEN,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要出国的吗,怎么变成这样。
徐安阳身上有多处刀伤,显然是被人围攻后的结果。
徐安阳没有说话,BEN也沉默着,像是彼此信守着某个诺言。
说啊,你们这是!
BEN拉把椅子让我坐下,自己则坐在徐安阳身边。他看看徐安阳,又看看我,徐安阳只是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是安阳以前得罪过的人来寻仇了。”BEN说。
我正要说,门这时候被打开,有声音说道,“是我让安阳受伤的。”
我转过头,是严家英。
严家英这时候,面色通红,像是刚才哪跑了一圈回来,并气喘吁吁。
待到他恍过神,气也顺了,他又接着说道,,“红帮的人是因为我的原因找上安阳。我曾借安阳的名义和他们做过一次买卖,因为我不方便露面,所以这次他们找上了安阳,而没找上我。”
我不置可否,鼻子哼哼,什么话也没说。
严家英好像总是与帮派、黑帮扯不清关系,上次是红叶,这次又是红帮。他到底还与哪些势力有纠缠,我搞不清。我忘了,他本来就是这样出身的人,他是北门的老板。
两个月后,徐安阳出院,一条腿瘸了。那天晚上,BEN找我去酒吧喝酒,喝了一晚上,一句话没说。
再一个月,严家英帮徐安阳、BEN办好护照,为他们出了出国的一切费用,并在瑞典那边帮他们买了一套小公寓,在机场送走了他们。
徐安阳挽着BEN的肩膀,临走前,对严家英仅仅说了一句话,万事小心。说完,便带着BEN,两人齐转身走了。BEN望我一眼,我朝他点点头。
送走BEN和徐安阳后,严家英问我要不要搭他的车。我没拒绝。
严家英在车上什么也没说,只是抓着方向盘,专注地开车。郊区的街道异常通畅,从机场驶出一公里后,基本上路上的车子就寥寥无几。
路两旁为绿化种植的树木迅速地往后退,如时光流逝。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宛若顷刻间。我和严家英连人带车一道被撞翻,袭击我们的人在我还没完全丧失意识时驱车潜逃。
“萧琅……”这是我昏死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我以为我死了,身体像浸在冰冷的水里。我想爬起来,却爬不动。我听到心头一个声音在说,我死了吗。黑暗中有人回答我,你若不愿醒来,你便死了。
几天后,我总算睁开眼,冥冥回到这个世界。感觉到第一束光线射进我眼睛的时候,我知道我活过来了。
妈、白玲姐站在白色的病床旁,看见妈的嘴在抖,像是说了什么,但我什么也听不清。我开口,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沙哑声音说道,“妈,我饿了。”
我的伤没有什么大碍,除了小腿有些骨折,脑部受到轻微脑震荡外,其他安然无恙。我想,那个袭击我们的人可能只是想恐吓我们,当然这次事件一定与严家英脱离不了干系。我又一次成为受害者。
严家英就住在我隔壁,听护士小姐说,他的伤比我轻,因为车上装了安全气囊,身子基本上都撞到气囊上,没受什么内伤,但尽管这样,严家英也一次没来看我。
有次,我柱着拐杖去走廊上的洗手间,刚好在过道碰见他。同我一样,他也穿一套白底蓝条的病服,至于他哪处伤了,我是没看出来。
他看到我后,明显有想从房间里退回去的意思,但转念一想,还是阔步走了出来。我们擦肩而过,我拿着拐杖的手捏的死紧的,心想,你***,就不能先开口跟我说句话!
或许,是因为太生气,本来重心就不稳的腿更是晃了一下,我没挺住,扑通一下倒了下去,跌了个狗吃屎。
我心里真是恨啊,竟然这样丢人现眼了,严家英走过来扶我,我也不知到底是气他,还是气我自己,趴在地上便不起来了。
起来啊。他小声在我耳边说。
我埋下头,始终不说话。
我们如此诡异的行为已引来不少人的侧目,我蓦的从地上爬起,拐棍也不捡了,一瘸一拐朝前走。也是从那次起,一个月来,我第一次能脱离拐杖独立行走。
医生说我的腿复员的很好,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两三个星期便能出院。
严家英比我先出院,他走的那天,我透过病房的那个窗户,看到他走出医院的大门。临上车前,还回头朝医院大楼望了一眼,我胆怯地把头缩了回去。
几天后,我在电视上听到一则新闻,说郊区某处,一辆白色**小轿车,因驾驶员酒后驾车,当场身亡。我惊悚,电视上放的那辆小轿车明显跟上次撞我们的那辆一模一样。但是,天下白色轿车何其多,我不能仅凭一瞥,便贸然下此判定。于是,我打电话给严家英。

严家英在电话里承认了我的猜测,人确实是他找人干掉的。他说,他不可能不报仇。红帮的人已经欠下他徐安阳那笔债,他会全数向他们讨回来。
爸那天,突然从英国回来,连妈都没想到。他已经有五六年回过这个家。他站在门口时,我为自己还能认出他,感到惊讶。
爸看到我,第一句话便是问我,还好吧,有没有出什么事?他那口气,让我感觉好像我应该出什么事一样。除了上次机场附近的那次袭击,生活基本上算是风平浪静。
爸只在这边呆了两天,第三天一早便走了。妈看到他走时,无动于衷。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是爱,还是恨,应该都已经被磨平了吧。
后来有一天,离爸走没几日,我和一伙人在排挡吃饭时,看见爸竟然在大街上和一群人站在一起,爸像是在教训他们,而他们则一直默默低着头,什么也不敢说。
我没上前去叫爸,而是一直坐在座位上默默地看着,没几分钟,爸连同他们一群人便一齐消失在视野里。
我高举酒杯说,“来,我们喝!”
事情来得突然,白玲姐有一天突然跟我说,她要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无疑觉得是个晴天霹雳,当然不是我舍不得她,跟白玲姐从高中认识,之后零零碎碎她不知帮过我多少忙,在彼此都寂寞的时候,大家也为彼此解决过生理需求,只是越到后来,这种事越不好意思做了。
同时,让我惊讶的是,身边的人竟然一个一个要结婚,徐安阳成全了BEN的不伦之恋,现在连白玲姐,这种叱咤风云的大姐大也要收山回家做家庭主妇,这叫我怎能不惊讶。
我问白玲姐新郎是谁,白玲姐笑,说,婚礼那天你会看到的。
我也笑。我当然没有傻到认为那个人会是小乖,不禁感叹,有情偏被无情恼。
白玲姐自从宣布了结婚的消息后,我再没见过小乖。谁都没有心情陪着自己喜欢的人去等待她的新郎吧。
白玲姐的婚礼安排在下下个月,因为手头上有许多事,她需要全部交待清楚后才能走,婚后,便正式移民英国定居。我很难想象她的婚后生活。
期间,严家英来找过我一次。丁一常、严家英和我,三个人一块吃了饭,他们两人似乎都知道白玲姐要结婚的事,并对神秘的新郎是谁好像也一清二楚。我问他们,丁一常笑,招牌笑容,而严家英则是说,说了你也不认识。听口气,两人对那个新郎都没什么好感。
“你说,许白玲结婚后,真会从此收手不再混了。”丁一常问。
严家英轻笑,答,“那你得问她了。”
丁一常又继续说,“真没想到,许白玲竟然是红帮的人。”
严家英还没有为此表态,我便惊惧地叫起来,“你说什么,白玲姐是红帮的人。”一开始,我对他们公然讨论白玲姐的事便有所不满,现今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惊讶万分。
“一常!”严家英堵住丁一常的嘴。
我看向严家英,希望他能有所给我解释。
严家英缓缓道来,“嗯,我们也是才知道许白玲是红帮的人,只不过,在红帮里,许白玲算不上什么人物,真正的人物是她背后的人,这个人也就是红叶的靠山。”
我正在一点一点咀嚼他的话时,严家英又开口了,“结婚那天你便知道她那个靠山是谁了。”
那天,吃过饭后,严家英送我回来。在车上,我准备下车,严家英突然拉住我。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平共处的?”
严家英这一问,便把我问懵了,最近的事发生太多,从严家英那天到我家来,徐安阳出事,我们又出车祸,再到现在白玲姐结婚,没一件事让我们嫌着,而且每一件事,即使不是直接发生在我们身上,也多多少少牵涉到对方。
两人频繁地接触,出现过激的交锋行为也越来越少,但沉默占的比例却变多。
严家英不会有事没事便对我发情,自那天在我家,我抽出被他握在手中的脚后,他对我没做过再进一步举动。
“不好吗?这样?”我说,没抽走被他握住的手。
“没有。”严家英看似自嘲的笑笑,摇摇头。
严家英拉住我的手,放下。我的心竟然凉了一半,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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