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众生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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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音顺理成章住进皇城之内,只不过他拒绝与御神寂同住。是故很不幸地,心性恶劣的圣音指使皇帝将他安排进舍神的宅院里,让他们狗咬狗去。再说浚泷,此人寡言少语,住在哪里、该没有什么问题,然后,就不知他被安排到了哪里了(反正作者也不知道就是了)。
至于圣音,则按他喜好择了一处僻静的小院落住下。
在僻静之处,总能让人缅怀过去。徐修穆的静居,与这处似乎颇有相似之处。圣音遂将院落改名为意跋轩。闲来烹茶煮酒,忙时怡人清静,实在是个好地方。
某一日,圣音如常往御书房里去。或与龙清桓闲谈论道,或商榷国事,至黄昏之后方才回到意跋轩。
意跋轩中不备奴仆(反正圣音也用不上),圣音走进静悄的庭中,舒展身心。刚待到他神明志清之时,却察觉房中有些动静。他警惕地往房间走去,推门一看,却见从雷好大一张笑脸迎来。
“从雷啊?什么事要你特意来找我?”
圣音话音落下许久,却未见圣音从雷应答。抬眼看他,却见从雷错愕地愣在当场,模样看来有些可爱。
“我,……下官,是从云。”
这回,该轮到圣音错愕了吧!
“什,什么事?”忽略掉自己心中一干问号,圣音从简一问。怎么从云会笑得这般像从雷?一般说来,以从云个性断然不会以这种方式拜访他的啊!今日的从云还是有点奇怪。
“是。下官是来向先生请教的。”从云双眼发直,也不知藐到哪处去。总之,就觉得他的表现极不自然。
“关于何事?”圣音讷闷地问道,随手拿过两只杯子倾满凉茶,又将一只递到从云手上,“茶是凉了点,不过别有一番韵味。”
从云接过茶杯,忐忑地啜了几口,又把它放回桌上。圣音也不在意,端着茶杯一口倾尽。
“是,是有关于兵部……”从云刚说了数字,便觉得浑身发热。他摇摇头欲振作起来,却在片刻之后喉干舌燥。他舔了舔唇,情急之下伸手抓起茶杯将凉茶吞尽,却不但不觉好些、反更觉得不妥。
“怎么了?”圣音只觉他有些奇怪,推了推他,却见他抬首看来、满眼迷离情思。圣音不禁一阵愕然,心中正起警惕之时,倏然觉得浑身燥热,连下身也起了躁动。
圣音心中大惊,暗骂自己太过大意、竟懵然间喝下了茶中之药,却不得不承认,下药之人好生谨慎——料他与从云在自个住处内共饮而并未探知有人对自身不利,极大地降低了他的警惕性。
身旁侧趴在桌上呼吸渐重的从云,脸上霞色已浓。圣音见他呻吟连连,心中暗暗吃惊。想不到这药对普通人有这般烈的效性,可他也不知如何替他舒缓,除非交媾!圣音咬牙切齿,早不知已在心中骂了下药之人多少次了。他将手放于从云额际,以法力暂且压制一下他体内凶猛如虎的药力。
此间事还未了,圣音下腹的灼热渐次加重,却在这一时,室中气氛忽然凝重了起来。
一阵轻轻的笑声自圣音身后虚无飘起,等圣音蓦地转身,见有一人隐在阴影之中踱着步走到灯下。那人邪俊冷魅,一种森然的气息犹如死灵怨气缠绕在他周身,仿佛他身上传来淡淡嗜血的味道,牵引着圣音体内的药力猛烈撼动着他的官感。圣音只觉,周身的气流抚过也要使他忍不住轻颤呻吟。他身上的情毒,太媚、太烈、太狠……
圣音大骇,运功想要强行压下身心深处汹涌而来的潮热,却感觉自己的抵抗如此的弱小。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一身媚骨酥软地撑持摘桌上,却仍然倔强四与来人邪佞的眼光对峙。
“你,可曾记得我,圣音。”那人逐渐逼近,而圣音却无力阻止。任由他挑起他的下颚,逼迫自己看着他。
“不,记,得。”圣音紧咬银牙,恨恨地道,可声音却轻似那呻吟,听酥了他人骨头。
“你可真会伤人。可知道,我一日也不曾忘得了你。”那人笑得极尽温柔,可那笑却怪异地让人感到打心底里毛骨悚然。
“你究竟是谁?”圣音觉得好奇,那样的人,他认识吗?他从未见过这人的容貌,从未听过那人的声音,怎么那人好像认识自己,而听他的语气好像自己也一定是认识他?
那人以指腹滑过他的眉眼、他的唇,挑逗着他的感官。那人端详着他迷失在意乱情迷之中湿润晶莹的墨瞳,然后一语石破天惊:
“你果然还是如我与你初见之时一般,不论此身是男是女,一概迷煞众生。这催情圣药,还真不愧‘醉生’这一名字,与你一样,同样能够使众生迷醉。”那人的拇指重重压在圣音唇上,“这唇的味道,会不会比以前更加甜美呢?”
圣音迷离的思绪顿时被拉回,压抑着不自觉的喘息,嘴中吐出二字,“贪狼?”
贪狼!贪狼竟然沦入魔道?莫不是浚泷身上那伤,是他所造成的?
“啊,总算记起了吗?这么说,这唇还只得我吻过?”
“呸!胡说八道。”圣音放弃以法力压制体内狂猛情毒,啐骂道。
真是荒唐!一个狐仙竟然也敌不过催情圣药?只怕它便是天底下最窝囊的狐仙了(因为圣音属寒性体质,遇到极阴极烈的药,只要运功抵抗就会加大其功用。若这“春药”是毒物还好,奈何它还不算是毒不能把它当成毒药逼出体外,任他如何运功,也是无济于事。)。但既然是抵不过这药力,他便找人去解。可是这解毒之人,却断断轮不到他便是。
他虽无力解“醉生”之毒,但自信尚且还有此力,能重伤于他,让他也无力来侵犯自己。想到这里,圣音不免觉得有些可笑——他徐圣音,究竟什么时候开始也需要像女子一般抵死捍卫贞操了?

圣音不着痕迹地依旧撑持在桌上,只是身上虽无力,却可暗中运集功力于手上。等到贪狼不疑有它,等到他觉得万事皆在他计算掌握之内之时,狠狠给他一掌。
果然,贪狼俯身索吻,这一刹已将他带进怀中抱起,往隔间卧房而去。而他,早就蓄势待发,轻轻将掌贴在贪狼背上,只将神力一并给出。
贪狼体质本就偏邪,这神力纯粹洁净,一旦入体,便会惹起贪狼自身的功体排斥。体内因吸食妖灵元神而积压许久的怨气当下便得了机会反噬,五脏六腑皆伤。贪狼脚下一软,圣音便跌出他怀。
“你……”贪狼吐血连连,一双眼未曾从渐自地上爬起的圣音身上移开,神色有一半凄苦、有一半不甘。
圣音却也不比贪狼幸运,虽手脚无碍,但全身虚软无力。他踉跄着撞出房间,可下腹的**早已逼得他几近昏厥,仅存着一丝半分的执拗在支撑他的行动。
“可恶!”贪狼气息紊乱,无奈只好放弃追赶。室中从云在有圣音神力相助下理智渐清。但因失去了圣音对神力的牵引,那股子热流逐渐又开始在他体内暴虐。从云喘息着,“解药……给我解药……”
“对不起,为了你的合作,在下不得不撒了个小谎。这醉生,是没有解药的,除非……不过可惜啊,在下虽有此意,但已经力不从心了……啊不,是无能为力。”贪狼笑着这样说,仿佛一切都似乎与他无关。他的脸随着烛光的闪烁摇曳,逐渐湮灭。
“可恶……”从云喘了口气,却又无力发泄心中懣恨,仅能苍白地骂了这样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痛苦的灼热煎熬,直让从云头昏脑胀。只是忽然听见一阵清晰的关门声。他知道,此时他敏感的皮肤清晰地感知气流的跃动——有人向他那里走来,然后就停在那里,许久、许久,久得能触及他急促的、忐忑的呼吸声缠绕着空气撞击着他肌肤的节律。
不知又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体的煎熬已经磨掉了他所有理智,只觉得刚才走来的人还未离开……
他屈辱地呻吟出声,真真切切地听见自他嘴里溢出喘息着的邀请:
“要了我吧……”
然后,感觉身后有一双手将他抱紧,一种熟悉的气味盈满胸怀。二人同时颤栗,拥得更紧。
是你吗?……若是你的话,还好……
圣音硬撑着欲倒的身体,心知已经再也不可能支持下去。他只觉眼目迸裂着疼痛,眼前一黑便向地上扑跌。却是似乎交了好运,撞进了熟悉的怀抱之中。
他身上的味道,从来也没有变过。修穆,他的修穆……
“阿音?”龙清桓惊呼一声,搂紧怀里虚弱的圣音。此刻的圣音无铸的面容上,眼鼻溢血却更见妩媚。
“这,先生究竟怎么了?”龙清桓身侧的从雷惊骇一呼,欲上前察看。
“他浑身发热……”龙清桓已无暇顾念旁人,只一心想缓解圣音的疼痛。定然熬得太苦,不然怎会呻吟不止!他有念及此,心焦烦躁的他便一把将圣音抱起,急匆匆往寝宫走去。
从雷见叫也叫不住,兀自站在原地怔忡。
“呀……那从云怎么了?我见他好像往先生那里去的……”从雷忽然急叫起来,年轻而锐气毕露的脸渐渐沉郁凝重,然后足尖一点,往龙清桓相反方向全速奔去。
龙清桓轻功不错,不花多少工夫便回到寝宫,一路走来,急急宣召太医。怜惜地将圣音放在龙榻之上,看圣音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心中疑云密布,这等反应除了是高热之外,似乎还有什么表象特征令人歪想。龙清桓以绢巾为圣音拭去脸上之血,见他此等娇媚之态,却着实让人心旌摇荡、把持不住。
他低叹了一声,以指腹滑过他的脸颊,至下颚、再至微露的优美锁骨……
床上的人儿轻喘了一声,竟似忽然好转般睁开**满布的眸。晶莹润湿的眸子似在有意无意挑逗,半阖的妩媚神智迷离。那只修长的手自身侧抬起,强执着龙清桓欲抽回的手,将龙清桓的手指放进自己口中。
龙清桓浑身大震,心中已经明了,原来眼前让人血脉贲张的诱惑来自某种烈性的媚药。
还不待龙清桓使力抽回手,放进圣音口中的食指已觉出他的撩拨,温湿的舌触之即避,灵巧地挑釁着龙清桓的情思。
“你会后悔的,阿音。”龙清桓低声轻叹,抽回圣音口中的手,往他下身探去。
圣音轻腻地呻吟了一声,紧紧攀住龙清桓伏下的颈项。呼吸渐重,降下的帘帏之中,空气也在颤抖喘息。他攀伏在龙清桓身上,舔咬着龙清桓的耳垂,渐次脱去华服缓带、露出一身妖狐魅仙媚骨。他虽为**所迷,却神智清醒。这一身的解数,只为取悦他而来,并非为着短暂的缠绵。
其实这样也不错。反正还让他二人关系更进一步,何乐而不为。
圣音在龙清桓耳边呢喃,“你放心,我,不,悔。”
龙清桓忐忑不安的表情逐渐舒缓,带着一丝的喜悦深吻下去。他轻轻以掌摩挲而下,随着起伏有致的喘息呻吟,一路舔吻。他的手中释放出让人疯狂的快感,至圣音股下寻找迷失的乐园……
真的,不悔吗?真的,会喜欢我吗?律动的颤栗之中,二人得到了彼此的安慰。
他们交颈而睡,抵死缠绵。还有什么比此刻的春光更加旖旎、更加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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