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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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太明带领手下从惜春院出来,一看这天色已晚,回兰苑吃饭恐怕是来不及了,于是找了一家饭馆,要了两张桌子,大伙儿凑在一块吃饭。
正吃着,忽然饭馆外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一个带着人进到饭馆,问道:“哪个是吴太明?”
吴太明道:“你找我?”
那带头的道:“你就是那个在惜春院花了一千两黄金给舒淼淼赎身的那个什么庄庄主吴太明?”
吴太明道:“隐龙庄,你是哪位?”
带头人道:“你连我都不认识,竟然敢下手赎舒淼淼的身?哈哈哈哈哈……”他笑得颇为猖獗。
吴太明道:“这倒要请教了。”
带头人道:“这临安城的每一条春街春院,哪年哪月不给我蛊勾帮交钱上税,他竟然不认得我?哈哈哈哈哈……”
吴太明身边刚才上菜还没来得及下去的店小二道:“他就是蛊勾帮的帮主蛊雄天。”
吴太明道:“蛊雄天?没听说过。”
蛊雄天道:“这么说吧。临安城所有的丽春院,都要给我交保护费。舒淼淼是临安最红的上厅行首,你把她从惜春院买了去,就等于是坏了我这的生意。明年我的保护费收得少了,我问谁要去?”
吴太明一听,就明白这人是来讹钱的。还带了这么多人,与抢无异。他在龙宫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来抢龙王子的钱财物件,更不用说像这个狂徒这么说话的了。他可是要什么有什么。好在龙王交代过他,化身为人在外处处要忍让,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也不发作,只问道:“什么叫做‘上厅行首’?”
蛊雄天一听,先是一愣,然后笑得更不可收拾了,道:“吴庄主倒拿我来消遣了,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肯就范了?来呀!”
他底下的人便要上前滋事,店小二吓得忙滚了下去。
蛊雄天见吴太明也不动声色,毫无惧意,反倒心虚了几分,想:这家伙想必也有些来头。忽然又道:“且慢!”便问旁人道:“这家伙什么来头?”
底下一人道:“据说是服饰坊的李坊主的亲戚。”
蛊雄天一听,道:“原来是李坊主的朋友,这倒要买你几分面子。舒淼淼不是不让你给她赎身,只是,你把我们拿不到的保护费补上,就行了。”
吴太明并不说话。
蛊雄天道:“本来是要收你纹银一万两,看在你是李坊主的朋友的面子上,我收你纹银六千两,就是黄金一百二十两。你看这不为过吧?”
吴太明也不再答话了,扭过头继续和属下们吃菜喝酒。
蛊雄天一时间面子全无,顿时怒火中烧,一挥手,示意手下全上。
那一群人如潮水般涌向吴太明和部属们所在的两张桌子,却又向碰上琉璃器皿的水滴一样被弹了回来。
而吴太明和部署们仍旧谈笑风生,安然无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蛊雄天仿佛见到了世上最奇异的事情,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他抽出腰间的港岛,直往吴太明那劈下去。
眼见就要劈开对方,忽然间钢刀就像触到了什么屏障一样弹了回来,这股力道也把蛊雄天震倒在地上!
蛊雄天就如遭遇了人生最可怕的事情一样,眼睛里露出无限的恐惧,大叫一声,头也不回地跑除了饭馆。
他的那些手下们,也狼狈地,灰溜溜接二连三地逃走了。
吴太明对管家道:“什么蛊勾帮,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嘛!”
管家道:“少主人把‘龙钟罩’使出来了,任它是千军万马也打不进来。”
吴太明道:“他刚才说的‘上厅行首’,是什么意思?”
管家也不知道,看见一旁畏畏缩缩不知所以的店小二,问道:“小二,那‘上厅行首’是什么意思?”
小二道:“回……回贵客,‘上厅行首’,就……就是临安城最富盛名的小姐。”
管家道:“什么是小姐?”
小二道:“哟,客官,你们不知道小姐啊?
管家摇摇头。
小儿道:“小姐就是花娘。”
管家道:“花娘?花娘是做什么的?
小二道大吃一惊:“啊,这您也不知道!”
管家摇摇头。
小二道:“哎……想来你们不是中土人士。花娘就是不是客人的老婆却跟客人睡觉,收取银两的人。”

管家一听,登时恍然大悟。
吴太明也是大吃一惊,道:“这么说,我们买回去的丫鬟,都是……花娘?”
小二道:“大公子,您给这么多小姐赎了身,虽然是让她们改行做丫鬟,可她们也高兴乐意啊!有谁愿意因为一纸卖身契,在这里的窑子里过着牢狱般的日子。惜春院里那些被赎身的小姐们私底下都称赞感激您啊!”
吴太明道:“本来就是买丫鬟,不想做了一件好事。虽然贵了些,也值得了。”
吃过饭,回到兰苑。
吴太明的父王坐拥龙宫,六千两黄金虽然数额巨大,在龙宫的财富面前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只是吴太明买了这么多花娘回去做丫鬟,日后怕是要惹出麻烦来。
所以,这等小事,他自然不会和李惠兰提起。
过了数日,临安码头。
怀德济的商船队已经准备出航。怀德济特别拨出了一艘大船,专门载运黄豹精的头颅。而这艘船由杨显及副将带领两百名全副武装的精兵守卫。
曾聪,黄国丰,李惠兰,吴太明等人都到码头送行。怀德济的海船蔚为壮观,最大的是三桅海船,其船身巨大,长十几丈,宽三丈多。
怀德济、杨显与众人告别道:“各位且回吧,来年五月再见。”
怀德济率领船队扬帆起航,他亲自坐镇船队旗舰,担任船长。船上,副船长、舵手、船务官、武器官、炮手、缆手、锚手乃至厨师度各司其职,一艘船乃至整只船队都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他们随着冬季的季风,沿着东海,南下南海,驶向前往印度洋的必经之路麻六甲。
吴太明和李惠兰骑着马,在回兰苑的路上。
李惠兰:“黄豹精盗窃国宝的事情,总算告一段程了,接下来,得好好歇一歇,最近是身心俱疲呀!”
吴太明道:“我明日也就返回隐龙庄。父王把这隐龙庄建在蓝山明水中的一座风水宝岛上,建成之后,你也没在里边好好住上一段时日,不如趁着清闲,去住上一阵子。”
李惠兰道:“让我想想……我服饰坊的一些生意帐目还没算完。”
吴太明道:“剩下的交给你的女管家去算吧,你不会是怕她吞了你的银子吧?”
李惠兰道:“哈哈,我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吴太明道:“哦!那这件事情可以放下了?”
李惠兰道:“你那里空气净,水也清。”
吴太明道:“凑合吧……”
李惠兰道:“好吧,那就要多有叨扰了!”
吴太明道:“你这见外了不是?”
次日,李惠兰收拾好行李,带了两个贴身丫鬟,和吴太明一行人一起,随着马车和马队一起前往淳安隐龙庄。
傍晚时分,马车队便到了淳安。这淳安虽是个小县城,但因为离临安不远,所以风物人情也与哪里接近。马车队沿街驶到千屿湖畔的淳安码头,那里,早有隐龙庄的大船在等候他们。
一行人下了马和车,派人把马车和马匹存在淳安的驿馆之中,便上了船。
这船虽没有怀德济的海船那么巨大气派,却也修建得很美观。船上有茶楼。
太明和李惠兰便在这茶楼之中一起喝茶。
湖上,一轮明月挂在天幕,夜晚的晴空被照耀的很清寂。而湖面淡淡的水声配合着船中弹奏的琵琶古筝曲,一切都显得那么诗情画意。
李惠兰陶醉了,虽然西湖也有类似的景致,但却没有这里安静,没有这里广阔。
太明却在这里住惯了,当惠兰一个人静静地听着琵琶曲的时候,他却因为旅途的疲惫慢慢地快要睡着了。
不多久,船在清波岛隐龙庄的码头靠了岸。码头和庄院的外围是相连的。一行人从船上下来,沿着青石路没走多远,就来到了隐龙庄的庄门。
这是一座气派的庄园,千屿湖的龙王在一夜之间调集附近所有水系的龙王的部下,运用非人的力量,就将隐龙庄建设成形。由于清波岛地方较大,岛上有山,树木浓密。隐龙庄建造后就隐藏在清波岛浓密的树林之中。因此对外宣称早已建好只是外人不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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