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9宜昌
“嗯…嗯…真是佳品，软糯适口，奶香怡人，这个西点真是不错。”在宜昌薛波的临时指挥部里，品尝着犹太炊事员做得茶点，抽着鲁北产的高档香烟，赵荣华非常惬意一点也没有因为前期战事损兵折将的窘迫。
“赵旅长觉得好吃，等走的时候，捎上些，让家人也尝尝，这个不比那些铁皮盒子里的饼干，是现做的。”对这个第十八混成旅的旅长，薛波真有些瞧他不起，这个旅还有卢金山的第十八师的一部竟然守一个宜昌都守的勉强，在川军的进攻下连连告急，如不是英美日的军舰为了保护宜昌的使馆和侨民，派舰上水兵登陆宜昌，干涉两军征战，随即三国领事有出面调停，川军才停止进攻，宜昌才免于陷落，即便如此，9月2日至四日三天的时间，这一师一旅已经打残了。
“那就不客气了，薛指挥帅精锐救援宜昌，宜昌的安危下一步还要倚重薛指挥和麾下精锐。”叨扰了一番，闲扯了一堆废话这才提及正事，商量南下支队和原宜昌驻军的防区划分以及协调指挥问题。
“行前，曹大帅吩咐鲁北南下部队独立作战，协防宜昌以保护外国侨民安全为首要，而宜昌的安危还倚重于友军，不过将在外君明有所不受，我看贵军疲惫，伤亡也重，可大部撤出宜昌前往当阳休整，同时亦可保护宜昌的腹地安全，也可护卫汉阳至宜昌之间的公路的安全，这样的安排行不行。”薛波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考虑。
“这个…”赵荣华来之前已经与卢金山商议过，这个鲁北派出的南下支队人不多，那个薛指挥官不大，可是来头大，后面站着曹大帅，连吴小帅都指挥不得，尽管没有明令，可那个意思是宜昌的战事将由这个薛指挥做主。
最后赵荣华代表原宜昌驻军和薛波敲定了宜昌及周边区域的驻防态势，鲁北南下部队驻防宜昌，第十八旅余部两千人协防，第十八师驻宜昌部队移防当阳，拱卫宜昌的侧翼和陆路交通线。
历史的进程因为陈建锋这只蝴蝶发生了小的偏差，原先山东第一旅张克强部被吴佩孚调动参加两湖之战，但由于山东军队在那次大战中伤筋动骨，这次无法派兵助战，陈建锋做通曹瑛等人的工作，一起活动促成了鲁北部队的参战，但却有个条件，即南下支队直接由直鲁豫巡阅使指挥节制，不受吴佩孚的直接指挥调动。
曹瑛等人的心思是不能让酸秀才一人专美，南下部队胜了的功劳是他们的，面子上有光彩，即便是不作战，放在酸秀才眼皮底下也是一个姿态，这也是陈建锋的希翼所在，避免南下支队成为炮灰。这样一来南下支队就专注于西线作战即应对川军对鄂西的攻势。
川军的进攻保密性做得很好，直至8月18日占领了湖北的巴东秭归，直军才有所察觉，此时直军却是在汉阳武昌与湘军血战，根本无从派兵应付西面的川军，这时曹锟下令鲁北出兵援助鄂西阻击川军，早就做好准备的鲁北南下的部队随即开拔。
第一山地步兵团编成的最早，将以他们为主力组建南下先遣支队，加强部分炮兵辎重兵，配属陆战旅和海上保安大队混编组建的水上大队，共计七千人，薛波任支队长，率领南下先遣支队作为第一批南下的部队。
南下支队的陆军部队一部从羊角沟乘船沿小清河至济南，再由济南沿津浦线至徐州，换乘汴徐线（陇海线此时仅修通开封至徐州一段）至郑州，从那里换乘卢汉铁路至汉口，另一部直接从羊角沟乘船至天津，从天津转至北京的卢汉铁路始发站，从那里乘火车开赴汉口。而陆战旅和海上保安队则押解物资搭乘美国船籍的轮船驳船从羊角沟出发经海路沿长江进抵宜昌。
经过一番折腾，南下支队的陆军部分终于与8月28日全部抵达汉口，此时武汉三镇的战事已经结束，短暂休整一天，同时筹集了部分骡马驴和大车，南下支队从汉口沿汉宜公路（563公里）开赴宜昌，经过七天的急行军，赶到宜昌恰恰是三国领事调停期间的停战期。
川军对鄂西的进攻围绕宜昌为中心展开，兵分三路，南路沿长江南岸进攻宜昌东南的宜都，中顺长江进攻宜昌，北路沿长江北岸进攻宜昌东北的当阳，对宜昌成合围之势。
历史由于南下支队的到来再次出现了小偏差，在南下支队进驻宜昌后，原本因为宜昌告急临近直系军队日夜兼程前往支援的情形没有出现，而是奉吴佩孚之令在宜都当阳外围止步或是原地踏步。
大队人马9月4日赶到宜昌已是晚上，而和先头部队早于一天赶到宜昌的薛波目睹了川军和宜昌守军在他看来儿戏般的战斗后，对于依靠山地步兵团和一个山炮迫击炮混合装备的炮兵营，总共五千人的兵力守住宜昌满怀信心，所以他将碍事的十八师直走，避免引起指挥上的不便，即便是第十八旅他也不想留，只是作为“客军”一些地方上的事宜还需要这些地头蛇代为处理，但是他想不到的是，这些地头蛇部队同样不是湖北本土军队，更糟糕的是不久前这些部队的士兵爆发兵变，在宜昌烧杀掳掠，民愤极大。
但他用不了多久就马上知道了….
守卫在英国驻宜昌领事馆大门前的詹姆斯上士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的这队中国士兵，作为大英帝国驻长江舰队驱逐舰上的一名炮手，昨天他和舰队上其他的水兵操起步枪在宜昌登陆，堤防中**队征战对本国侨民的侵害，六月八日的宜昌兵变祸及包括英国人在内的多处外国人和他们的产业，此后包括詹姆斯的军舰在内的近十艘英美日军舰就停泊在宜昌附近的江面上，所以詹姆斯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就登陆宜昌。
那队中国士兵正朝他走来，詹姆斯看不出他的军衔，他们的服装不同于以前见过的中**人的仿日式军装，而是小翻领的卡其色夹克装，但他头上的钢盔却让詹姆斯赶到很亲切，那是大英帝**人“碟子”钢盔，而面前这队中**人平均1.75米的身高颠覆了他心中东亚人个子小的观点，就在他疑惑这些慢慢凑上来的军人的动机，想把手中的步枪举起时，但一声“哈罗”一声带有美式发音的英语问候从面前那个中**人口中发出。
“哈罗”詹姆斯下意识的将本想举枪的手换为打招呼。
“你好，我们是鲁北南下支队第八十九旅第一山地步兵团的少尉军官荣志文，奉命绥靖治安，护卫当地民军和外国友人的人身财产安全，现代表支队指挥部前来接洽英领事馆区及在宜英国籍侨民护卫事宜，请代为通报。”荣志文教会学校的英语教学打下的底子这次派上了用途。
詹姆斯打发一同站岗的一个下士水兵前往领事馆内通报，自己却和荣志文攀谈起来，这时才注意到那队士兵中步枪手手中的步枪竟然和自己手中的一样，都是李氏步枪，可能唯一的差别是枪托不是胡桃木，应该是美制的7.62口径的M1917。
近距离的接触这些异于他以前见过的中国士兵，詹姆斯有了更多的发现，他们普遍的羞涩，可能是含蓄，对于自己大声的哈罗哈罗只是轻轻笑笑，但詹姆斯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这些羞涩的士兵即便是在和他微笑的时候，手中的武器一直都没有松开，而那目光向四周逡巡时流露出的警惕和隐隐的杀气都在那看似随意的一瞥中显露。
而面前这个会讲英文的军官自站立后就保持静止的姿势，对于自己的攀谈总是客气的敷衍，却没有意思谄媚的意味，不久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出来了，打断了詹姆斯的无厘头。
“先生，鉴于战事可能会再次爆发，薛指挥建议贵国侨民应即可转移到领事馆，为了避免领事馆遭受战火袭扰，薛指挥建议贵国领事协同美国驻宜领事一同与川军接洽，将使领馆附近区域划为安全区，不得向安全区开火，我方也不会依托安全区向川军开火。
此外，为了保障宜昌居民的生命安全，薛指挥建议在贵国和美国领事馆附近地区建立妇孺避难所，收容老弱妇孺免遭炮火伤害。具体事宜请派人前往薛指挥指挥部商洽。”荣志文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下达通知或者是通报。
同样的一幕在美国的领事馆发生，日本领事馆同样由人通告，只是是第十八旅的人员，而且也没有提及在日本领事馆建立避难所的建议，更没有提及邀请其到指挥部商洽的事宜。
詹姆斯惊讶的这些士兵的身高同样在宜昌民众中引起了惊奇，北方人大个子但成年男子平均身高也就在1.70米左右，只是这次山地步兵团的士兵全部是精选的，身高必须不低于1.72米，而且还全是未婚，还不得在家中定了亲事，其中个别人还因为模样过于那个被淘汰，这些士兵都接受了一项任务，这次入川作战，打仗还是其次必须说上个媳妇，否则不予立功嘉奖和晋升军衔。
只是在刚刚经过兵变引发的祸乱中深受其害的宜昌民众对这些大个子士兵好奇的同时，却是深深的惧意。
“连长，这些老百姓怎么和咱们山东的不一样，见了咱们都往家躲，门也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咱们山东，那些老娘们们见了咱们这一队俊小伙走过，早就给她家的闺女张罗亲事说媒了。”吕辉光是刚从原基干民军选拔的新兵，还没有通过列兵的考核仍是学兵军衔。
“就是，这里的老百姓都怕当兵的，看来肯定被当兵的祸害过。”一排的一班长尚卫风也说道，他们一行从英国领事馆走回指挥部，去时还没太注意，但是这往回走走了大半的路程了一个人也没有碰到，远远的看见他们都躲在那里到了跟前就不见了，走过去往回一看又冒出来了。
“全国的军队也就我们鲁北的军队和百姓亲如一家，这里的百姓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军队，慢慢地就知道了，不急，用不了几天他们就和我们亲近了。”荣志文也没想到宜昌的民众如此害怕当兵的，他观察过街道旁边的房子很多都有失火的痕迹，很多也是刚刚修补过的，更多的却是保持这破败的样子，看那些破坏的痕迹日子不长，真的是发生过如尚卫风所说的祸害事件？
“薛指挥，贵军远道而来救宜昌危难之中，本应犒赏劳军，只是上月宜昌惨遭乱兵祸害，商家损失巨大，民众同样如此，这个..这个….薛指挥，不是小老儿故作推辞，只是贵军所需粮秣民夫牲口数量巨大，怕是难以凑齐。”
宜昌商会的王思远会长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的回话，心里暗骂坐在薛波旁边的赵荣华，这个龟孙子不就是之前兵变后商会联名上告督军王占元，要求处置乱兵的主官，裁撤换防宜昌驻军，这个龟孙子龇牙必报，现在把这烫手的差事不交由宜昌县府却交由商会完成，这不是明摆着公报私仇。
“老王头，你这是什么话？薛指挥大军劳师远征，救宜昌民众于水火，这些难道你不知道吗？告诉你，这次必须足量准时的准备好一切，否则，若是因为你们商会没能准备好军需，误了军机，影响守城战事，你的脑袋也保不住。”赵荣华怒气冲天。
“姓赵的，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约束部下不严，克扣军饷，导致宜昌兵变，纵兵为匪，祸害宜昌，商户百姓损失惨重，不说薛指挥这些物资军需，就是两倍众商户也能凑齐，只是你看看宜昌城，有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子，有没有一处不过火的街巷，不全是你们十八旅造的孽。”王思远也豁出去了，横竖是一刀。
看着两人争吵起来，薛波一时没得办法，他毕竟年轻，处置这些琐碎的事务也非他专长，好在还有一边的一团长侯二狗，侯二狗现在已经不叫侯二狗，在授予他鲁北少校军衔时，他特意找到陈建锋请他为自己改名为侯仲虎，仲是行二，也与忠同音，虎是百兽之王，只是陈建锋和他都没法改他的姓，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中国人会演绎，改名不久的侯仲虎有了外号猴大王。
名字改了，可不管是侯二狗还是侯仲虎那獐头鼠目猥琐的模样却是改不了的，好在比之前强壮了许多，加之新式军装的礼服穿着，大盖帽戴着还人魔狗样，可一旦换上作训服，戴上贝雷帽，松松垮垮的就有点不成样了。
侯二狗这次出任第一山地步兵团的团长，还是陈建锋点的将，就是得任人唯亲，这是陈建锋一贯的用人原则，忠诚度永远排在第一位，能力和素质乃至品性还在其次，鲁北军队的军官好当，特别是主官，有士官长管理士兵直接作战和参谋长出谋划策制定作战计划，主官的作用更多的是下最后的决心，发布行动指令，尽管造就了中上层军官的指挥僵化，刻板的弊病，但鲁北军队现阶段却不太需要他们发挥所谓的主观能动性。
侯仲虎那是啥人，啥猫腻不知道，一看就知道赵荣华有些不地道，否则那个王会长明知道军队不好惹还敢如此态度必定逼急了，啥也不在乎了，豁出去了，这是逼得没法子了。
“这个都不要吵了，薛指挥，您劝着赵旅长，到隔壁房间品茶，我来劝劝王会长。”等到薛波和赵荣华走了出去，侯仲虎走到王会长旁边坐下。
“王老爷子，您先别生气，您给我说说那个兵变的情况，我们刚到还不知道啥情况呢？”
“哎呀，别提了，这些当兵的比土匪都不如….”可能是一时冲动后的懊悔和后怕，随着赵荣华等人的离去冷静下来的王思远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急于找个人倾诉，对这个面相并不怎么招人喜欢的山东军官若是平常，可能第一感觉就是厌恶可是此时看到侯仲虎猥琐的样子却觉得很是顺眼，对他娓娓道来宜昌的兵变，武昌的劫难以及王占元对武昌兵变士兵的屠杀事件，宜昌仅仅处置了几个替死鬼的士兵就不了了之，市面因为兵变祸害的凋零局面，和商户民众的困窘等等，说了好久。
“这样，这个十八师十八旅不是咱们湖北的子弟吗？怎么会对家乡人作出这样的事情。”
“侯长官，有所不知，湖北人自民国以来就没有自己的军队，都是外地军队调防而来，说来这次湘军援鄂事件就是部分湖北贤达不满外人治理湖北引发的。”
“这样，怪不得，山东藤县上年也发生一次兵变，也是调防而来的外地军队闹饷，祸害的百姓不轻，还有好几次这样的兵变，我以为光是山东有这样的事呢，没想到这里更厉害。这些当官光知道自己享乐，不为弟兄们想想，就靠那么点军饷过日子，还要喝他们的血，这不逼着闹事。”
“侯长官，你们不是山东的兵吗？”王思远还真不知道有个鲁北。
“我们是鲁北护军使署，是山东人，但不归山东管，地界也比山东省府督军管的大。哎，王老爷子，没和你说过，筹集这些军需物资，我们部队要按市价付钱的。”侯仲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按市价付钱？”王思远彻底被雷倒了，有这样的事，笑话。
侯仲虎耐下心烦来详尽的说起了鲁北的情况，鲁北的军队和民众之间的关系，一番话把王思远说的是不断的雷倒，真有这样的事，作为商会会长，他也是见多识广，可能只有岳家军是这样的军队。
实际上南下支队自身携带的军需物资中的弹药和粮食等物资还是非常充足的，这也是从汉口至宜昌560公里大道行军整整六天的缘由，但是像是骡马牲口的草料，建筑用的木料石料石灰等建材，新鲜水果蔬菜肉食等食品，以及一些大的笨重的工具肯定不会自行携带，这些还是要尽量的就地征集，即便是粮食也是要尽量的就地征集而不是消耗携带的野战食品。
说起来鲁北为了这次军事行动，在后勤方面下了大力气，每个士兵都换装了新式的军服，这个新式军服还只是常服和作训服，常服由于是夏季上身式样是浅卡其色棉布短袖小翻领衬衣和人造丝棉线混纺的短袖体恤，裤子是同上衣一样的卡其色棉布，鞋子是帆布矮帮橡胶鞋即解放鞋。
（一些文章中常说一战美军和抗战初期**穿卡其布军装，严格的说应该是卡其色军装，卡其布是氨纶与棉线混纺的一种布料，卡其色意为尘土的颜色，一战美军穿着的是这种颜色的军装，而不是卡其布料的军装）
军官的着装布料式样一样，只是鞋子是皮鞋，此外每人还有一打亚麻棉线混纺的面料的内裤，两双线袜子和两双布袜子。无论军官和士兵的常服都配备大盖帽，这也是北洋军的普遍的军帽样式，此外每人还有一定麦秸草帽。
作训服都是深卡其色帆布布料，上衣是小翻领夹克装，裤子是工装裤式样，帽子是同色棉布贝雷帽，作战靴是牛皮高帮皮靴，鞋底钉铁掌，便于任何地面行动，还专门从美国搞来一批一战美军使用的M1917英式钢盔，全鲁北就只够装备南下支队，全集中在这里。
还有一个作训背包用于战时作战和行军，此外还有一个大帆布行李包用以盛装日常用品和补给品。鲁北特地开发了小轮两轮行李车，类似于旅行包的拖曳功能，只是架子更大也可折叠，轮子可拆卸，能用背包背在背上，非战时行军机动可以将背包行李包放置在上面拖曳行走，战时可急用为物资弹药输送车，每名士兵配备一个。
这还是士兵个人物品的一小部分，急救包，陶瓷脸盆，饭盒，水壶，刷牙缸，水杯，军毯，蚊帐，雨衣，胶靴，防水雨布（多个可拼接为大小不等的帐篷），毛巾，牙刷，牙膏/牙粉，漂白粉，此外还有一瓶高浓度老卤和袖珍烧心开水炉。
这个老卤的主要用途却是防止脚气等真菌传染疾病，盐场的工人没有一个得脚气病的，士兵们每晚睡前都要将老卤稀释后泡脚就等同于盐场工人的泡卤水脚的作用，这瓶老卤和那打抑菌作用极强的亚麻内裤都是为了保障士兵们在炎热的天气避免引发烂裆和脚气等疾病。
袖珍烧心开水炉比个水杯大不了多少，每次仅能装200毫升水，使用的燃料也就半个烟卷大小的木棒或者草茎，这种在日照一带渔民盛行的个人烧水用具和很方便，烧水只用几分钟就能开水，饮用开水是预防各种肠道传染病的最实用的方法。此外还有一种能现场就地取材制作的简易的虑水设备，采用木桶等容器添加木炭等吸附性强的材质，过滤过几次后的水再经过漂白粉的消毒就能变为饮用水。
除了这些个人用品，最多就是食品，普通的是各种肉类罐头，干咸鱼干，全麦咸饼干，砂糖，糖块以及香烟；新鲜玩意是花生酱，奶油，炼乳；土玩意则是潍县的特产杠子头火烧，杠子头火烧使用的是木杠子（撬杠性质）和面压面，面里很少水分，蒸出的火烧（应该是面饼的，牙口不好的根本咬不动，砸人的效果等同于板砖，但杠子头有个好处，放上十天半月乃至个把月不变质不霉变；当然每人的行李内缺不了一大包精盐。
这些足够应付一个月的补给和个人物品以及个人的步枪冲锋枪等轻武器都有个人自行携带行军，而那些骡马大车携带的就是大炮重机枪等重武器及其弹药，以及电台发电机等中兴设施，再就是粮食。
携带如此众多的物品行军，对于山地步兵来讲换乘火车麻烦点，但在炎热的闷罐车里却是难得的休憩的好时光，而每天80公里的急行军由于在汉口临时添置了部分大车骡马，使得部分行李能被大车运输，加之又是在公路上行军，反而成了次适应性拉练。
而由于采取了譬如中草药预防等大量的应对举措，并没有出现大宗的水土不服症状，少数的士兵也迅速转至大车上经过短暂休息恢复健康。不仅是人，牲口也采取了类似的应对举措，大车上的粮食其实大多是为它们准备的，防止因为食用稻谷不适应引起消化类症状。
当王思远看到指挥部卫兵宿舍里那整洁干净的环境，整齐划一的摆放的个人用具，打开士兵背包行李包那些林林总总的物品，彻底无语了，这才相信侯仲虎所说的付钱以及鲁北的事情可能是真的。
这时薛波已经送走提着大包西点的赵荣华也过来见王思远，当侯仲虎介绍了宜昌兵变和原宜昌驻军实为匪兵的事情后，薛波第一念头是必须解决这些自己放区内的不安定因素，这时已经是9月5日中午，十八师部刚开始开拔移防当阳，南下支队开始在接防的防区整修工事，十八旅的防区暂时还没有换防。
“缴械，由商会组织人员看守”侯仲虎比薛波更干脆，并不忌惮一旁的王思远就直接说出了自己对十八旅的处理意见。
“下午强行接防，缴械。”薛波同样干脆，“王会长，害群之马必须清除，我知道商会有部分武装人员，请你配合行动。”
“这个…”王思远今天被雷倒的次数可能之前的一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还没等他从两个年轻的长官的胆大妄为中缓过劲来，又被侯仲虎的一番话雷倒了。
“王老爷子，有个不情之请，我今年年近三十，尚未婚娶，能否请王老爷子在贵地说门亲事，这样我也算是我们宜昌的半个儿，就不算客军了，是不是？”
此时三国领事的斡旋调停还在继续，但留给南下支队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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