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最后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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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1最后的宁静
小可站在112号拖轮“低矮”的驾驶舱内,听着低沉宏亮的汽笛声,仰望着眼前缓缓交错驶过的巨大军舰,看舰上的旗帜是英国的舰只,他羡慕的注视着那军舰,直到舰尾硕大的大炮连同舰体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这才回过头,扭动有些酸痛的脖子。
“麻,很好奇吗?”看到他的样子,船队总指挥兼任112号拖轮船长的韦德而森操着熟练但有些怪腔怪调的汉语打趣他。
“操,不就是一艘破巡洋舰,还是无防护的三等小船,等鲁北的船厂造出比这更大的军舰来,老子打沉它。”麻小可最近一直不顺利,火气很冲,先前特地留下参加攻击若宫丸号的行动,可临了却成了救护队员,接着被陈建锋叫人考校他英语弄了个鸭蛋,给了他两月的补习时间,总算学会了四个单词,火大了的陈建锋将他扔进陆战队的特训连,别人有达标毕业的可能,他没有,直到张大强等人求情,这才放了出来,要他必须掌握英语,可是他实在学不进去,还是陆明说清,英语不行,德语也行,这又有了韦德而森这个德籍船长的老师,可这一阵子下来,麻小可的德语没长进,反而是这韦德而森的汉语突飞猛进。
“麻,在我们出发后,陈将军最近从远东的俄国人那里购回两艘浅水炮舰可是已经在羊角沟的船厂整修,要挑选一名中国舰长,你不想吗?”韦德而森也是鲁北海上的高级雇员,一些消息对他来讲并没有刻意保密。
“哎,别提了,老韩从南京一上船就和我说了,我没戏,张启贵那小子看不上这些内河炮舰,估计是他的同学们选一个,他娘的,侯二狗这小子都当上团长了,还是主力团,我当个破舰长还得上完学,还要是外国学校,老韦,司令这是啥意思。”
“麻,海军不同于陆军,海军是技术密集型的兵种,对官兵的文化素质要求极高,舰长就更严格,没有经过科班的正规教育,是不行的,要想当舰长,就得好好补习。”
“可不一定非要学外国话,让外国人先学会了中国话教我们不就成了,老韦的中国话不说的很利落。”
“不,我是个特例,不说你们中国话难学,这里还有一个原因。麻,范厅长为什么留学日本?因为日本的教育科技比你们中国要强,我可是知道唐朝的时候,日本人都是留学中国的,而且以讲中国话为荣,但是现在你们中国落后了,学习别国就得先要主动学习他们的语言,只有学习了他们的语言才能学习他们的长处,这个你明白吗?你还不足二十岁,又是陈将军重点培养的人员,更应该努力。”比起一般德国人的死板,老韦很世故。
“哎,事是这个事,可是你们的德语弯弯绕绕的蜷舌头,字也是像些鸡爪子,没啥意思,难学。哎,不提了,宜昌那边说是今天下午就要打起来,咱们船队从南京这里赶到宜昌还要一千多公里,开到最高船速不过十节多,还得五六天,不知道他们挺得住挺不住”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船队搭载的补给装备和陆战旅人员都是为进攻准备的,还有那个浮坞船,那可是最先进的水上飞机作战平台,我在德国公海舰队服役期间,配装水上飞机的舰只收放水上飞机的设施和方法可比不上这个浮坞船。”
“小南蛮子曲树强这次他娘的也升官了,成了飞行中队长,就八架水上飞机和十架飞机,百十号人就是中尉军衔,老子这次被司令弄成了准尉,冤不冤啊。”麻小可一副比憋屈的样子。
“熊毛孩子毛还没长全就敢称老子,反了你了。”一声低沉但严厉的声音从驾驶舱外传来,麻小可立即傻眼了,韩钟鸣啥时冒出来了。不去理会即将前往宜昌总揽全局的韩钟鸣如何收拾麻小可,此时被麻小可念叨的小南蛮曲树强和厂方代表非科斯正在发愁。
与福州船政局飞机工程处开办时区区五万元的经费,缺乏熟练工人和机床设备乃至原材料相比较,鲁北的飞机制造事业却是获得几乎无限制的资金人力物力支持,汉密尔顿为首的随着德籍和华籍工程技术人员的不断加入而不断扩大的工程师设计师团队甚至能够同时设计试制多种机型,当然这些机型大多都是仿制已有的机型,其中就有王助作为波音总设计师时主持设计制造“B&;W-C”型水上飞机。
得益于发动机马力的提高和机载武器的射速和重量指标的改进,鲁北造的仿制水上飞机的载重达到800公斤,除了两名飞行员,还可搭载一定的机枪炸弹作为攻击武器,而不仅仅作为联络机和教练机。
而在解决了机枪射击协调器的问题后,仿制的信天翁型飞机具备了一定的攻击能力,针对信天翁飞机做剧烈俯冲易折断下层机翼的问题,也做了改进,唯一的缺点是仅仅装备了加装了缓冲器的一挺维克斯水冷重机枪作为机载武器,相比较重量,水冷机枪用做航空机枪最大的缺陷却是冷却水。
包括汉密尔顿等鲁北飞机制造部门和军方高级军官都知道,这些飞机的性能落后,而其工艺粗糙,某些性能还不如原型机,但军方特别是宜昌的鲁北军队却对其寄予厚望,当然不是倚重飞机的有限火力出奇制胜,而是把飞机用来“吓唬”人的。
浮坞船是研制的专门起降水上飞机的浅水驳船,驳船结构类似于大型的分节驳,只是船的前半部分是用于飞行观测调度指挥的上层建筑,把后部货仓改为双层船底,下层船底以及侧舷部位加装了多个水密舱,就像一艘平甲板驳船上面又载了一个稍微倾斜的大水柜,尾部有可开启的坞门,正常航行坞门关闭,也没有水,水上飞机就系停在这里,靠近船中部的甲板上方还搭建有可折叠收放的顶棚用于保护飞机免受阳光风雨侵蚀,也利于空勤人员进行维护等地勤作业,起降回收水上飞机时,水密舱和上部甲板同时注水后坞门打开,解锁系留装置的水上飞机浮起直接滑跑起飞,整个浮坞船的构造类似于船务登陆舰,只是搭载的不是气垫船而是水上飞机,也没有动力,注水后吃水也只有一米半。
由于是应急制造的设施,并没有经过多少测试就急着编入船队,一些测试却是在海上航行途中进行的,应该说是很成功的。若宫丸号等早期水上飞机载舰是直接将水上飞机推入海中,以后又发展为吊装,英美等掌握弹射技术的则采用弹射方式起飞,但降落回收无一例外都采用吊装的方式,从水面海面吊装飞机到船上不仅繁琐耗时而且及其容易出现差错事故,损伤飞机乃至母船,同时危及飞行员和船员的人身安全。浮坞船却避免了这些,而且还非常便于维修等地勤作业,只是对海况的适应能力很差,但由于其主要是在内河使用,一般不会遭遇恶劣水情。
一路航行途中,只要遇到好的天气海况,曲树强菲克斯都会进行起降试验,浮坞船被在前的拖轮拖曳,起降飞机并不影响正常航行,一些战术和维护规则规程也随之出炉,但进入长江航道之后,问题出现了,只是出现问题的不是浮坞船而是飞机。
不管是水上飞机还是陆基飞机主要的材料不是木头就是胶合板,特别是飞机那两个巨大的浮筒更是全部用胶合板粘结而成,可能是受盐水的侵蚀,加之南方湿热的空气的双重影响,一些部件开胶了,有的出现了裂缝,而那些浮筒最为严重。
好在这个庞大的船队中装载着足够的设备和原材料,说把一个小型飞机制造厂搬迁至宜昌一点也不为过,本来制造飞机就是作坊式生产,飞机制造厂更像是个大木工车间,而这些地勤人员又大部是来自于飞机制造厂的工人,浮坞船主要的功用之一就是维修飞机,尽管没有航行动力,可是柴油机发电机等为船上提供维修作用的动力却不缺乏,很快菲克斯等人开始试验各种油漆涂料黏合剂的配比和各种蒙皮等部件的试制,以其整修后的飞机获得适应这种潮湿闷热恶劣气候环境下的性能。
112号拖船和浮坞船仅仅是这支船队的一小部分,庞大的船队由七艘拖船十三艘大型驳船以及十二艘小型自航船组成,其中的六艘自航船是钢质船体,载重七十吨,由一台美国产采用机械喷油装置的新型80马力柴油机作为动力,装备一挺一磅速射炮和一挺重机枪,作为炮艇登陆艇使用;另外六艘载重150吨,钢骨木质船体,也是同样的柴油机,作为运输联络船;此外还有几十艘舢板大小的小艇连同配备的12马力挂机装载在驳船上;而此时的羊角沟船厂内,整修完成的内河浅水炮舰正在进行最后的测试,马上就要会同第二支船队装载增援部队和物资出发…..
“圣母玛利亚,可怜的孩子,叔叔刚才弄痛你了,乖,叔叔是给你理发,不要紧,你看叔叔也是光光的头。”若斯丽蹲下来搂过那个刚理完发的幼童,轻轻抚摸光光的脑壳,劝慰他道,使抽泣的他安静下来,紧紧包裹在她身上的修女服遮挡不了她的清秀美丽,特别是她那温情的动作使的她那总是带着善意微笑的脸显得分外美丽。
“啊”被若斯丽的魅力吸引有点走神的荣志文手上不由得加了点劲,推子夹住了正在理发的另一个男童的头发,他痛的大叫扭动起来,也打断了他的遐思,急忙收回目光和精神,但就在这一刻,听到小孩惨叫的若斯丽自然的一丝微笑显露的风情又狠狠的电了他一下。
“咳咳”“啊,别动,一会就好。”荣志文尴尬的干咳,拍拍男童的头轻声喝斥他。本来他的业余理发师的水平就不在么样,可又有这样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在一旁,总是走神,他理过的四个男童几乎都被他弄得哭天喊地。
头发是极易滋生寄生虫病菌的,也容易沾染污垢,可谓藏污纳垢,而战时头部受伤,头发长除了不利于处置包扎伤口还极易污染感染伤口,所以理发工具是鲁北军队必备的,而战事前,每个参战的部队的官兵全部是理成一水的秃瓢,即便是以“貌”取人的南下支队也不例外。
今天负责在宜昌新城区绥靖治安安置难民的荣志文他们连,作为暂时不执行作战任务的临时宪兵部队都脱下作训服换上常服,摘掉钢盔换上贝雷帽后,都露出光光的后脑壳,而摘下帽子插在肩部的肩章那里后,更是一水的秃瓢,秃瓢很寻常,不寻常的是一堆秃瓢凑在一起,引得看过的民众都是会然一笑。
除了他们这些临时宪兵部队,鲁北军队出动的更多的却是军医和医护兵,他们抓紧时间给临时营地选定的地方消毒,同时给入住的难民宣讲卫生防疫知识,还和商会组织的人员一起分发一些防暑防疫药物,同时也捎带着给一些难民看病,随着凑上来问诊的民众越来越多,干脆塔起了凉棚。支起了桌子,设置了临时问诊台。

这时接受医护兵的提议的荣志文他们开始在问诊台旁边支起了七个理发摊子,为那些头发长的民众免费理发,他们的这些举动很快的消除了难民对鲁北官兵的敌意,开始和他们攀谈起来。
为难民服务的并不只有鲁北军人和宜昌商会的人员,宜昌教会及其所属普济医院同生医院的神职人员和医护人员也在为难民服务,荣志文掌管的理发点专门为孩子服务,若斯丽作为教会的人员协助他,组织等待理发的孩子排队,为理完发的孩子收拾头发茬,忙个不停。
“姆姆,这个叔叔老是看你。”荣志文的一再走神终于引起了小孩子的不满。
荣志文窘的脸红起来,若斯丽白皙的脸上也有丝红晕出现,可还是保持她善意的微笑,走过来轻抚那个男童的脸颊,“小朋友,叔叔是在等人。”
“连长,真的干上理发师傅了,侯团长在洋街检查呢,让你过去,唉,洋婆子还是洋姑子,”桑有志这时恰好过来,但是他那张大大咧咧的臭嘴看见了若斯丽却是不管不顾的吆喝起来,这时荣志文发现若斯丽突然显现意思悲苦的神色,尽管那神色一闪而过,可是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老兵,别瞎咧咧,来,换你的,你的理发技术好。我去见侯团长,姆姆,再见”
“再见”若斯丽恢复了她一如的善意的笑脸。
这个临时营地在新城区南端一马路北头的南湖边上,桑有志所说的洋街指的是新城区中段的二马路,一二马路的走向都是垂直于长江,从城区腹地分别延伸至江边的聚福和军舰码头,同惠马路的东端与二马路的北端相交形成一个直角,二马路的中端有条垂直于它的三马路向东南与一马路相连。这四条马路构成新城区的骨干马路,此外边缘都有一圈大道,港区也有多条马路,公园和南湖分别位于新城区的西面和东面腹地的一角。
“报告,团长好,”侯仲虎正在和王会长等人查看二马路这里临时营地,看到荣志文过来摆手示意他跟着。
“王老爷子,这都半上午了,进展有些慢,得抓紧时间,你们商会的人手不多啊,这不行,我的人过了中午大部分要抽走,他们还得要打仗呢。这些临时房子也要修好,关键是要遮风挡雨,对了,蚊帐一定要准备好,咱们那些商户要及时的给那些没有蚊帐的民众分发,一定是暂借,不然那些自己有蚊帐的也会要。”侯仲虎什么时候都不忘提防别人的算计。
“侯团长,这个你就放心了,商会组织的人手现在还在老城区帮忙搬迁,物资都准备妥当,商户都拿出了库存。等老城区的人撤过来,这里的人手就足够了,老城区也留下一部分青壮,三四户相邻的人家抽出一个人来轮替着看家,看看这仗打几天了。”
“那些十八旅的乱兵干活卖劲吗?”临时营地的基建以及老城区的整修都有乱兵在干活,只是经过甄别后,罪行轻的乱兵都打散了原来的编制,重新编制为十四个一百人的连,由鲁北派一个人担任连长,至于二三百人的重犯几乎全是兵痞则暂时收押由商团组织人手看押,还有一部分十八旅的官兵直接作为补充连直接参加战事,他们主要是炮兵工兵出身的特种兵。
“还行,一个个的都很卖劲,这些人都是裹挟参与兵乱的,几个理事商议向薛指挥求情放他们一马。”王思远的话让侯仲虎听得非常满意,这话就得让这些宜昌人自己说起来,其实薛波和他等所有的南下支队的人都想立即把这些人放过,可由他们自己提及这事有些对不住宜昌受苦的民众。
“那好,现在是九点一刻,我要回去参加军事会议,这样,让荣连长陪着王老爷子转转看看,我这就回去了。”…..
“川军主要集结于以下三个地点,一个是宜昌城北江面上的西坝沙洲和葛洲坝上,一个是城北五公里处的**村,最后是老城区新城区的结合部民船码头和安定码头;川军沿江乘船顺流而下,发动攻势非常突然,原宜昌守军措不及防,这是造就川军抢占上述地段的主要原因。
据讯问十八旅参战人员和其他渠道得来的情报,进攻宜昌的川军约有三万人至四万人,但川军装备较差,缺乏火炮等重武器,仅装备少量老旧山炮迫击炮和重机枪,所搭乘船只也多是帆船,机器船仅占少部分,更没有炮舰,这一路川军不足为虑。
除了现在这路川军,长江南北各有一路川军分别攻击宜都和当阳,意图合围宜昌,估计友军的阻击不会有大效果,所以我军必须尽快的解决当前这部分川军,控制长江上的泊位,为迎接增援船队做好准备。
针对当前的川军,我军的部署如下,二营作为总预备队,一营负责老城区防守即面对来自北方东方南方三个陆地方向和一个西方江面方向的进攻之敌,西方江面方向有城墙作为工事,川军缺乏炮舰,进攻难度较大,估计还是从北方和东方陆地方向为主,我军已在宜昌外围的正绕山东山虎耳山建立阻击阵地,内线依托宜昌古城墙建立了第二道防线。
南方针对的是切入新老城区间的川军的进攻,受地形限制只能依托老城墙和东部的护城河道及城墙下不足一公里的空地构建防线。
三营与一营的防区南北向以同惠马路为结合部,东西向以虎耳山为界,主要拱卫新城区非安全区部分,防止川军偷袭。战事一起,依据与英美方面达成的协议,我军的调动将不能通过二马路和三马路,只能通过一马路和新城区北部边缘的大道机动,也不能经过安全区向川军发动作战行动,所以三营要切实注意这点。
川军不足为惧,首先要解决的是肃清安定码头和民船码头的川军,争取三天内解决大部这路川军的大部。”薛波简短的介绍完形势,若是让十八旅十八师等直系军队听了肯定认为他是在说大话,可是南下支队的军官却是没把这几万川军当回事,如果不是因为要打一场政治仗,要把这次作战成为扎根宜昌为代表的鄂西的奠基战,哪来这么多麻烦,早就开打了。
“薛指挥,外面有些外国人和和尚要见您。”会议还在继续,大家商讨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卫兵前来通报。
“罗维斯神父,志远大师,谢谢你们的好意,这次战事的救护工作,我军部分先由我部自行负责,若是伤员过多超出我部能力再请求两位的支援不迟,两位组织的战场救伤队的主要精力放在川军方面和安置点难民的医务需求上。”薛波对前来拜访的几位神父僧侣说道。
原来是教会医院红十字会红万字会等慈善团体前来接洽战场救护工作的事宜,这事在民国的征战中一点也不稀奇,直皖大战最先赶到战场的不是两军,而是这些慈善团体的救护队,这些救护队不管敌我双方的伤员,一视同仁,等同对待,所以不管是参展的那方军队都对这些人员礼敬有加,予以保护,但即便这样,还是有救护队员死于流弹之下。
说起来北洋军阀之间的混战是最绅士的战争,先打一场短则数月长则数年的口水仗,即便是真能整作战也是预设战场,预定时间,打完了双方检点损失,承认胜负,然后败者下野,胜者上台后一般不难为败者,更不会出现杀俘的现象,所以参战的士兵大多不尽心尽力。
其他派之间或与北洋军阀之间的混战稍微差点,但也大多恪守规矩,如川军这番不宣而战的偷袭行径很为人所不齿,但战事一胶着,绅士风度就得保持,宜昌城热火朝天的撤离难民,建立安全区,布置兵力修建工事,而就在安定码头民船码头的川军因为未到约定的开战时间,并不会有任何举动,其实两军防线最近的距离不足几百米。
事情的热闹还不仅仅限于这些慈善团体先行一步的进入战场,新城区靠近战场的那些高地早就挤满了观战的民众,驻宜昌的外国人更是八卦,早早的让仆从抢占好位置,准备好藤椅凉伞,以及茶点咖啡等消遣食品,更有人通过关系联络到长江江面上的军舰,谋求在军舰上占据一个好位置。
有西方报者撰文描述四川等地的军阀战争,戏称真人战争戏,每每战事发生,参战者八千,围观者数万,胜似节日聚会,好不热闹。
此时的安全区飘起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散着烤咸鱼的鲜香,来自哈尔滨的俄国犹太人炊事员库卡夫斯基已经烤好了全麦面包,尽管是来自俄国,但是库卡夫斯基制作面包采用的设施却是来自德国的技术,面包也是德国的口味式样即大名鼎鼎的德国黑面包。
几口大锅里熬煮的是添加紫菜,虾皮,干贝以及青菜叶的面汤,一旁的铁鏊子上炙烤的是咸鱼干,鲜香就是它们散发的,难民们好奇的在商会人员的组织下排起长队,端着饭碗等着领取自己的套餐,其实所有人家里也带足了粮米,就是为了尝尝鲜,当然也不排除贪小便宜的心理。
“姆姆,给您”惦记着那个美丽的修女的荣志文在一个街角找到了若斯丽,他递过一盒奶酪和一瓶奶油以及一大个面包,那盒奶酪是库卡夫斯基做甜点的私藏品。
“奥,圣母玛利亚,感谢上帝,感谢您,少尉,教区的姆姆们好久没有品尝地道的奶酪和奶油了,谢谢您。”见到荣志文若斯丽同样有些欣喜,也没有拒绝荣志文的物品。
“姆姆,您是修女吗?”
“不,我现在只是初学生的第五年,还没有发永愿。少尉,您是教友吗?”
“是的,我九岁进入学校就受洗了,但我仅上完初学院第一年的培育。”
“奥,您既然是天主的子民,为什么要去当兵呢?当兵是要杀人呢?为什么不去救人呢?”
荣志文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困惑,但是现在却没有,因为在他心目中堪比天主的司令教诲过他,所以只是略微沉默,他就答复若斯丽:
“即便你是诚实率真的,人们仍然欺骗你;即便你是友善的,人们还是说你自私和动机不良;姆姆,我知道你会说,我还要诚实率真,我还要友善。姆姆,您错了,我杀人是因为这人可杀,我救人是这人可救,我诚实率真,我友善,只对诚实率真之人,友善之人。主也是想这样教诲我们的。”
“奥,圣母玛利亚,原谅这只迷途的羔羊吧。”若斯丽慌忙在划着十字。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突然“轰轰”的炮击声传来,十二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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