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瞬间的永恒与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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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遗言:人世间必有一种爱,可以超越物欲,超越生死,去到世界的尽头。风云变幻,沧海桑田,一千年,一万年,一亿年,不变……红尘有爱,千古如一……


记录3月30日左右的事情:

 那段时间,在我为“死亡之旅”烦忧的同时,身边的事情却并不曾停止发生,似乎还要随着“死亡”温度的逐渐上升俞演俞烈。不用说,还是一些好友的劝慰,开解或者“指责”之类,有时让我真不知如何面对,如下——


一:“烟雨”主编:“帘外落花”


妹妹:首先感谢你的信任,只是怕我要负你的期望,原因有三:(1)我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谁会为我死,真有谁为我死,那样的人一定是我不能接受的。(2)我也不会去爱谁爱得没有自己,我觉得这个世界只有父母才是永远爱我的人,假如我死了,他们会伤心,但是不会陪着我死,所以没有男人会为爱情死。(3)无论我的生活和生命遭遇了什么,我不会选择死亡,反而会选择更坚定有力的活下去。


我说完上面三点你就知道我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人无论遇到什么,再珍贵不过于命。请你珍惜生命也珍惜自己!如果这点都难,那也不值得我珍惜!


妹妹,我相信,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对吗?


二:网友“红拂”:


梦:
你好!


像你说的,在深圳为了生计问题,忙碌成了我们人与人之间陌生隔阂的最大理由。急匆匆的我花了一个下午粗粗浏览了你小说的后面几章,我为你在文学领域的执着而敬佩,但对你的人生思路不敢苟同。小时候一部电影的台词说得好:“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我不敢祈望我自己能说服你,但我希望我的这封信能引起你一点点的思索。生命的价值不在于得到多少,而在于奉献多少。就这点而言,你的生命有着太多太多的潜在价值,何必为了你已经不再信奉的爱情徒伤自己的身体呢?我也一直希望出家,真的,这点让那些有那么点爱我的男人感到有些担心和害怕。但我知道,我出家并非因为我真的修炼到什么程度,也并非因为我真的看破红尘,而是因为我太累了,我想用这种方式逃避尘世的拖累,我想给自己的心灵找个宁静的落脚点。也许十年后,我的儿子长大**了,我真的会考虑出家。但目前它只是我的一种向往,我把它放在心底,积极地加与入世的生活。


梦,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女子,你不觉得你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是对亲人的不负责吗?我的婚姻所以不幸福,是因为我面对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对于不负责任的人,我觉得他再多的优点也抵不过他这么一大罪状的。


放开些吧,我也曾让自己的思维走进死胡同过,加之因为劳累,我有很严重的心肌劳损症。我每天依旧忙碌,孩子依旧不懂事不听话,但我靠自己走出了低谷。你也一样,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能救我们的,永远只有我们自己!


每年春季,我的病症发作得很厉害,开学的工作忙得我喘不过气来,先生现在因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成了一个大病号,我支撑着这个沉重的大家庭,想象着未来可以造就的美丽。


非常感谢你的理解,我对自己不能帮助你一把而深感愧疚!我的言语能力不算强,但希望你能从我的故事里找到点活下去的理由。我现忙得不再上文学网站了,因为我连打开邮箱的时间都不多。但我会在以后稍有空闲的时间里,在文学网站里找寻我们类似的共同快乐!


祝你身体早日康复!


三:网友“wangning”(一个同样在“烟雨”论坛中结识,彼此志同道合的好友)


亲爱的千年:


你好!看了前两章,我想哭,心情很不好。可能是我最近心情也是不好的缘故吧,恰巧又看了你的文字,不管这是你的文学创作还是你的真实历程,我的心情一样在激荡。我想我们一样都是有情人,因为网络认识了你,虽然未曾谋面,但终究有些心灵上的相通点。


孤灯残月俩不知,遥遥相对各相思。
花前月下几多人,劳燕分飞寻常事。


我是80年后出行的人,可能你也和我差不多。80年代后,注定有这么一群人活的很累……


很多时候我常常会想起“死亡”这个词,但终究我没有这种冲动,因为还有太多的责任。我信佛,却也时常为心事所烦,然后就不停地在烦与自我解脱之间轮回。非常明白自己的问题,但事实上很多很明白的东西却不可以立刻得到圆满的解决。真的是时辰未到,所以就在等待中苦苦煎熬。


上班中,还没有看完你的文字,不知之后的内容,便给你回复了。我不知为何你的信中要提到“死”这个词,其实世间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倒霉蛋的。如果有兴趣以后我也可以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在心里积压了20多年,越来越沉……


获得靠勇气,放弃是智慧。应物随心,不著点尘;宠辱不惊,动静有常!


Wangning:


千年,我不知你为何会以死亡倒计时的方式来记录你的生命。每个人都有太多的故事,很多时候,我望着窗外会潸然泪下。


我的家庭是我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带给我太多的伤痛,但是我依然感激,感激他们给予的一切。我想你也应该心存感念,所以我很伤心。我的电脑桌面上有一个电子日历,每到整点的时候都会响,每天我都很高兴听到这个声音,因为一天的工作时间在一点一点减少,属于自己的时间将要到来。但是今天,我听到这个声音却异常烦躁,因为代表着我所阅读的故事的主人公的生命在随着时间的流失,香消玉损。


我的故事已成为我心底最沉的一部分,也正如你的故事一样,也许在别人看来并非是理不清的乱麻。我希望你读一读《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我最近很乱。改日再详谈。


给你我的QQ:########


我的BLOG:(省略)


以上,是三位网友的电子邮件。“帘外落花”的邮件是在我恳求她帮我做一件事情形底下的回复,很明显,我的愿望不能实现,但,我可以理解。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想必谁也不想让自己有可能会卷入别人的情感纷争之中,这是理之常情,所以,我并不觉有什么。正如姐姐所说,她相信我能理解,因为,朋友,理解万岁。我承认她所言声声铿锵有力,万分准确,只是,很抱歉,我还是会让她有所失望。所以,我只简短回复了一句:“明白,对不起,珍重,祝福!!”……


红拂的邮件更加重我心情的沉重,没想她也和我一样,疾病缠身,却也还不得不为家庭为孩子为生活苦苦支撑,这就是我们这些生活在最低阶层平民百姓的无奈与悲哀啊!可是,我们除了一些苍白的开解与安慰,又能做些什么呢?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呀。红拂也说得很对,只是,她也未免过于“抬举”我了,我的生命哪还有“潜在价值”?更谈不上“太多太多”,让我实在惭愧汗颜。一具孱弱的躯体,连独立工作生活的能力都没有,只会平添别人的负担与累赘,如此活着的人生,我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可开发的“价值”与“意义”可言。


红拂中所言也有欠佳之处,我并非“为了已经不再信奉的爱情徒伤自己的身体”,而是我已没回头路可走。走到今天,我几乎可以说已经成了一个没用无能之人,一个只会增加社会负担的“废人”,这么样一个人,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说我有“才华”,更加受之有愧,除了夸夸其谈,信口开河,根本就是欺世盗名,一无用处。否则,我的人生也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了。


祝我身体早日康复?听来让我想笑(我不是笑你,而是笑自己)。红拂,你知道吗?我连自己的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有时连吃饭都掏不出钱来,你说,我有可能去治疗、料理、恢复吗?我的生活经常靠向别人借钱,才得以维持到现在,假如生个“感冒”“发烧”之类,根本就没那经济能力看医生,随时都可能没命……你们生活再艰难再苦再累,总还会有家人亲人朋友在背后支撑着,而我陷入困境又能依靠谁呢?你们出事了,家人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挽救,而我一旦有事又会有谁为我奋不顾身……


你说得对,“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只要自己敢于适应挑战和努力。可是,你又可曾体会,我天性的柔善心肠让我根本就无法适应这个复杂的世道得以生存下去。我做不到,做不到像别人那样,丢失人之本性而让自己成为一头凶残的“狼”才能不致弱肉强食。所以,注定在这个尘世间找不到一片可以让我赖以生存与立足的空间,离去是唯一的选择……

“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能救我们的,永远只有我们自己!”我很欣赏这句话,所以我也不会再想着等待上天的怜悯或恩赐,还是靠自己,结束一切,拯救自己吧,这是唯一可行的出路。也正如你所言,你不也有“出家”的念头,那何尝又不算是“看破红尘”的一种体现呢?只不过,我比你们早一点到达那种境界,大彻大悟,放下,看破,自在,正觉,清静。而现在,你们只是走在途中的人,但目的地却是一样的。我们,凡夫俗子,谁也逃不过,人世间的无奈与悲哀……



请原谅,我让你费心失望了,除了“保重”,别无所言……


Wangning网友,缘于《献与你最珍贵的礼物,让我们彼此珍重》(http://www.xiaoshuodaquan.com/article/2006125/259632.html)一文,偶然相识,也许也缘于彼此心中对佛法的崇拜与渗悟,可谓同道中人。Wangning说她看到我的故事,哭了,让我很感动。原来还会有人为我的故事所感动,还会有人为我掉下宝贵的一滴泪水,欣慰矣!


她说,虽然家庭带给她许多伤痛,但她依然感激,带给自己的一切。是的,我也一样,感激自己的家人,感激他们让我懂得这么多。只是,毕竟是他们种下了这么一个悲剧的“开端”,一切已无法更改。


她说得也对,这世上倒霉的人不只我一个,可问题是,我不止是一个“倒霉蛋”,还是彻底的“瘟神”一个,到哪就把“灾难”和“不幸”播放到哪,十足的“害人精”。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作孽”了,免累及更多无辜的人们。我走了,大家都会好过的。


她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什么“香消玉损”,说得我真不好意思,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纯粹一个普通人,一个乡下女孩,一个上不了层次的低俗之人而已。她叫我去读一读《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其实那篇经文我再熟悉不过了,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因为,我曾经在“泓法寺”拿了一本经书,里面就有着对此最详细的翻译与注解,也正因此,才更让我下定了“离去”的决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不是吗?一切的一切,都是虚无,心中拥有,即是一切,与生命无关,与一切无关。


从简单的内容可看出,她也有着很沉重的人生经历,一段不为人所知的沉在河流底层经水流冲过却总也冲不淡……她说,她也想解脱,只是时辰未到,只能在其中等待,苦苦煎熬……是的,其实大家又何尝不一样呢?也许真是,80年代后,注定有这么一群人活的很累……真的,我们大家都累,都累,太累了……终有一天,我们都能得以解脱的。而如今,我的时辰已到,而你们,只是时辰未到而已……


Wangning,我也很想听你说说你的故事,真的,我愿陪你一起落泪,一起伤痛,只可惜我的时间已经不多,怕再没机会的了。我也只能希望你们真如自己所言,勇敢地走下去;但愿,在其中,你们会知道何去何从……我会永远为你们祈祷祝福……


对不起,除了说“保重”,我也不知还可以说些什么……


在此,说一件可以说非常反常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不知为何,越是看到大家对我规劝的文字,我的心情就越加平静,也就是说她们不但达不到预期效果,甚至还更坚定了我的决心。也许吧,真的是话说得越多,就越空洞,越没劲,越没意思,一个决心想死的人,是不会还会为任何事情心动的,一切都已然无意义可言。但是,落花姐姐的一段文字却引起了我的深思,对他,我深爱的那个男人,感情的反省与思考。我开始有所怀疑,他的为人,包括对自己所作所为的价值的定义,是否都错了,错了。于是,我开始用心,慢慢回忆我们这近一年来的“经历”,却是越想越气,越想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越低落,越想越觉自己的不应该。尤其想到,当初我怎会那么厚着脸皮乞求别人要见自己一面?人家凭什么一定要见你呢?难道就因为你要死了,活不成了,就得施以一点点的同情与怜悯吗?如此一来,心情越难以平复。由此我又想到以前小时候生病下跪乞求母亲带我去看病的一幕,那感觉岂非如此?我竟然卑微到几乎要跪下来求他的程度,我怎会忍让到这地步?怎可以连做人最基本的人格与自尊都丢失,仅仅是为了想见他一面?实在是太不应该,太不值得了。我想,如果是现在,我就算是死也不会那样做。这件事开始成为了我心中一个永远的伤疤,亦如我的家庭一样,它必将会跟着我到阴间地狱,永远的疼痛……还有,我竟然会天真到想以金钱收购他的一面之交,以填补自己一生的遗憾,别人又凭什么要答应你,与你做“交易”?而且,我竟然还下贱到几乎要“投怀送抱”的地步?我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我越想,心里的结就越大,越加无法原谅自己,而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猥琐,越觉不值得我爱,不仅如此,包括他公司里的一些人,都不配我如此对待。那个曾经被我要求帮见他一面的朋友,连一个如此小的请求都不予理睬,还枉费我在信里千万次的恳求道歉与祝福,就差没向他下跌了,心冷失望到透。还有分公司的人更是了,曾经如此深刻地伤害我,我凭什么还要表达对他们的歉意问候与祝福?为什么还要想念依恋他们?我应该忘记他们,忘记他们的,才是应该……


然而,“可恨”的是,尽管我可以列举出众多他不值得我爱的理由来,可我还是无法停止对他的爱呀。是的,真爱一个人就是要爱他的好,他的不好;爱他的优点,也爱他的缺点。真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一切;真爱一个人,就要接受有关他的一切。真爱一个人不是想着改变对方来适应自己,而是想着如何改变自己去适应对方。真爱一个人,不是希望他能变成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如果变不成就不再爱了;真爱一个人,只希望自己变成他所希望的那样,一切都是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改变。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


然而,尽管我也有很充足的理由说服自己,不再对他们公司,包括公司里的人和事产生任何感情,但心底里却依然割舍不下,仍旧深深依恋。是的,真爱一个人,不仅爱其的一切,包括与之相关的一切也要跟着爱;真爱一个人不仅要接受其的一切,还要无条件接受其身边的一切;真爱一个人,不仅要容忍其所有,包括身边的人和事同样得容忍……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爱屋及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既然爱他,自然也就会爱着他们公司,和公司的家人,只要与他相关的事物,就都可进入我的心扉。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


然而,虽然我还爱着他,但是,我却不会再为他掉眼泪,因为,他不佩,不值得让我纠心,掉下如此宝贵的泪水。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流泪,正如不爱一个人也不一定不会为其流泪一样;爱一个人不一定就要伤悲,正如不爱一个人也不一定就不会为其伤痛一样。有时,会让我们流泪最多的那个人,往往不是我们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而是那个爱着自己,一直在身后默默为自己付出的人;有时,让我们最辛酸感怀的往往也不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而是曾经的某人,在某个人生阶段给了我们太多故事和感动的人。爱,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源于心灵深处的撼动,永难以平息。爱,真的就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一种美丽而又略带感伤的心情。我们可以继续爱,随心所欲为对方做一切,但,我们却不必强求自己一定要为对方做多少,更不要要求对方能回应自己多少。只要轻轻地,拥有一份平淡中的永恒,一份心情的美丽,足矣!


所以,我还是会爱他,不强求自己去遗忘;所以,我还是会在背后默默做着一切,不强求自己一定要停止;所以,我还是会在这里,写,对他的爱,一切的一切。无所谓失去、收获,无所谓开始、结果,春天,花开了;秋天,叶落了,只是一个过程而已。何必为过去缅怀得太多,何必为今天有所踌躇和迟疑,又何必去想明年是否春光依旧?只知道,花落了还会开,叶掉了还会长。冬天来了,春天,就不会再遥远……


不要问我,为什么烦闷惆怅
常常在欢乐的时刻郁郁寡欢
为什么对一切都冷眼旁观
对生活的美梦也是如此冷淡


不要问我,这颗心为何冷却
不再把欢洽的爱情迷恋
也不再把任何人植入生命
爱过一次,此心便再难奉献


留一份温度
在心灵的底层
寄一种希望
在生命的背后


风霜过后
天涯芳草依旧
日落时分
黄昏风景如昔


只是一个转身
便终结了一切
只是一个慨叹
便代表了一切


春去冬来翻天覆地
岁月变幻匆匆流转
你会看到
最是醉人的风景
愿只是那时光交流的刹那


瞬间的永恒
在心灵深处
永远,绽放
最美丽的芬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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