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岂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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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涅曳目送秦可可离开,以后不会有什么机会见到她了,如果顺利的话,连带的宋孑也不是太有可能见到了。
不管是法国还是比利时,那里都不会再有她和宋孑相约的身影,不是没有失落,毕竟她有机会拥有这个男人,但是也不会后悔,他终究不是她的。秦可可的热力,她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于是她再一次的觉得自己放弃的很甘愿。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门神啊!”浅紫推开门,把她拽进来。
“有没有看到刚刚那个女人?她就是秦可可,有所耳闻吧!”
“以前经常听你说,好像很崇拜她似的,是不是?”浅紫收拾着店堂,战大小姐请客总不能在自家的店里就打发了,她同意,战大小姐也不高兴啊!多没有面子。
“恩,她是个很有名的自由撰稿人,写游记的。见了面没想到也是个难得的美女,更有趣的是她是宋医生的超级拥护者,以前我见过很多纯情少女是他的拥护者,这次的等级没想到忽然提高这么多。”
浅紫白她一眼:“前几天还说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就这么想人家去染指他啊!”
“他出国了,走了,自由了,放弃我了。”战涅曳低头,任长发档住眼睛。
“你一直要做好人,有什么办法?你一直都爱错人,又有什么办法?”浅紫不去同情她,很多事情本可以避免,是她自己不争气,一再的惹些麻烦。
战涅曳满脸懊恼:“我在后悔,你该知道我懂得后悔的。”
“后悔有什么用,你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下次你还是按照你的性子来,然后再跟我说你一直都后悔。曳儿,如今你也该知道了,这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可以买。过去就过去了,你要把握每次的机会。不要总是在后来再后悔。”浅紫停下手中的工作,跟她慢慢的说,其实她知道她说了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战涅曳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就算是没有理由的任性,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心后悔,后悔也只是在嘴上说说罢。这样的一个人你还指望她将你的话记在心里吗?
可是浅紫自己经历了一次失败而惨痛的婚姻,而战涅曳又是她在失去以往生活后,现今最亲密的一个朋友,她不希望她在爱情上跌的比她还惨。毕竟她还拥有了将近7年的婚姻和初恋,她的一生想要的都曾经有了,而战涅曳她什么都没有拥有过。
她为她不值。
………………
回到战氏开会,是个大型的电视电话会议,和其他分公司的主管在一起面对父亲的那事故。在战涅曳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父亲已经是心思慎密了。但是,周围的那群精英却能看出一堆相关的问题。
他们口若悬河,而她只能傻傻的装作一脸威严,认真无比。
言秘书不愧为言秘书,在全神贯注、面容冷峻的时候还不忘把巧克力偷偷的自桌下递给战涅曳。战涅曳差点高兴的跳起来,乘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档住嘴巴把巧克力送入嘴。苦甜浓厚的香味让她当下决定为言秘书加薪。
范姜适时的斜她一眼,让她尴尬的笑了一下,偷嘴被抓现行,很难看。
好不容易会议完结,以前一直都很殷勤的那些精英男子,目前都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想方设法的讨战涅曳的好。虽说战家未动根本,但是这次却也是元气大伤,光是舆论的压力就有受的。
强制拆迁,威胁原住民,虽然说经司法部门核实并没有此事,但是大家还是对战氏有所怀疑,以为司法部门也只是官商相护。甚至有居民反目在战氏门前集会抗议。父亲就是那时高血压突发送至医院。
战涅曳只能了解大概,却连怎么处理她都想不到一个方法,不管怎么聪明,事实上她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是无意的。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行。
她坐在这里也只是在证明战家还有人,起一个花瓶作用。
她看着范姜,他眼神闪烁,精神抖擞。即使知道了他一定有问题,可是还是有些心寒。这个男人对她不是无情的,但是他丝毫都没有犹豫的选择对自己有利,而一定会伤害到他的路走。妻子如衣服,可换,可让,可丢,更何况只是个有点意思的,有点关系的女人。他当然会毫不在意。
好不容易散会,战涅曳等了好久才慢慢的站起来。孕妇的不方便一点一点的呈现。她现在甚至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言秘书本来在一旁等着扶她,但是看到范姜后,她了然的笑笑然后离开。但是范姜站在远处,没有意思上前搀扶,而战涅曳曳也没有出声求助,他一脸懊恼紧握双手,仿佛自己等的就是想让她出声相求的。但是她不会开口,在了解他终究是一个什么人之后,要她怎么去开口?
他是一个对木棉道相当感兴趣的男人,入主木棉道比给他百十个战涅曳都来的诱惑吧!
“范姜首席,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战涅曳问的相当礼貌,也相当冷淡。
范姜没有说话,上前和她并排,不搀扶不远离。可笑的很,一个想当圣人的杀人犯。
他们一起走出来,范姜的秘书已经等在门口。看见顶头上司跟大佬的独生公主在一起,有点愣住,他们站在一起,没有亲密的举动,但是看那样子却是异常暧昧。
“有什么事吗?”范姜挑眉问,他不认为战涅曳有这么大的威严,让秘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菊笞小姐已经等了您快两个小时了……”
“好的,我知道,马上下去。”范姜打断她的话,看向战涅曳。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只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吧!但是他期望的是什么反应呢?妒忌还是无所谓。无所谓……像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微微笑着,眼神冰冷。
“范姜……”细细的女声,忽然打断他们的相视,范姜讶异的回头,电梯口站着菊笞,手足无措。“对不起,你的助手说可以上来找你,说会已经开完了。”
范姜上前至她身边:“没有关系,你等久了吧!是我没有说清楚开会的时间。”其过程没有再看战涅曳一眼。
战涅曳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讽刺。她靠向一边的墙壁,双手抱胸。像是在看一场闹剧。她的秘书也已经护主的站了过来,她低下身体问:“战小姐,怎么看?”
战涅曳好笑的的看她一副包打听的样子:“你怎么不帮我悲哀一下,搞不好我就要被扯入了。”
“不入流好不好,即使你是我的老板我还是要说的,这样低级的争风吃醋真的不入流。”言说的轻易,因为自己不曾被爱情捕获过,所以说的轻易。
战大小姐甚至有些羡慕自己的超级秘书了,即有能力,又不要爱情,自食其力。光荣非常。
“即使是不入流,在爱情当中,也会尽力的护住每一场不入流的战役。”她站直身体,向菊笞走过去,周围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抿住呼吸看她走过。
战涅曳直直的走过去,在到菊笞面前的时候忽然向旁边转按住要关上门的电梯,走了进去,向愣住的言秘书叫:“言,快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在这发呆。”
言赶快反应过来,快步走进电梯。
战涅曳向另一些未反应过来的人说:“这是公司,如果不是工作人员请不要乱跑,找人的话在接待室稍等,就可以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战涅曳笑容绽放开,靠住一边的言,笑的张狂。渐渐的哭了起来,她埋住脸。这其中的心酸,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可是却没有办法控制。
“小女孩,你就要有自己的小女孩了。不要哭,不要哭,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要那些男人。爱情而已。”言轻轻的拍她的背。
“我开始后悔了,不应该的,不应该去找这个男人,不应该看这个男人对她温柔就妒忌,不应该妄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应该回法国跟宋孑在一起,远远的逃离这里,可是我却傻的失去了最后的机会。”战涅曳几乎要崩溃了,只是看到他用没有对待过她的温柔对菊笞说一句话而已,就受不了的赶快逃离。她不如自己想的坚强,在爱情中她几乎是不战而降的。
菊笞,她的姐妹。两人却无一点感情,在任何时候她们都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姐妹而有所谦让,相反的,因为血缘的关系,她们只会争斗的更加的厉害。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但是范姜不同,他是战家的宿敌,菊笞的男友,却又是她的情人,她不能去争斗,因为他的心不在自己的一边,即使对她有所喜爱,但他的心依然不在自己身上。这样一个名利看的如此重的男人,竟然为了菊笞不选择她。就可以看出他对她看的有多重了吧!
“没有后悔药的!”言努力的想要安抚她,自战涅曳接手战氏后她们之间无话不谈,因为工作也因为生活。她对这个大小姐一直都很好奇,但是爱情是太私人的事情,她不知道该不该由她来劝,毕竟上下级是最难处的关系,一个不小心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战涅曳擦擦眼泪,破涕为笑:“你和我一个好友说的一样。”
“又哭又笑的,小姐,既然是大小姐就请你稍微跋扈一点好不好?装可怜的话,你怎么装的过人家,哭的都不够好看。”言笑她,却也细心的抽出面纸将她的脸擦干净,那张脸上,明媚的不适合有泪水,那是一张只有在笑的时候才会最美的脸。古人说的梨花带雨,在她身上完全不适用。皱成一团不够漂亮,怪不得只要哭的时候就会把脸埋起来。

“我觉得就是让我撑到父亲醒来都是个问题,这样的日子真的让人无法过下去。我还是适合当不事生产的米虫。”战涅曳说的有点不自信。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想了,只是爱情就能把你打倒吗?我记得谁说过爱情并不是女人所有的寄托,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这世界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你不也是从怀孕起就去了法国吗?怎么现在反而懦弱了?”
战涅曳笑:“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身体情况不太好的原因,总是患得患失的。恐怕我也可以叫什么怀孕忧郁症什么的。”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毕竟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你一个人,又遇到这样的事情。”言将她扶到办公室中的大躺椅上睡好,然后倒了杯热奶茶给她。
虽然已经是夏天,但是周身却有寒气,总觉得如今还不是到底的悲惨,她的人生好像还有很多很多的悲伤要她去尝,这样的认知,让她温暖不起来。
…………
“涅曳,总裁醒了!”言电话都来不及放下,马上转头向战涅曳报喜。
战涅曳猛的睁开眼睛:“父亲醒了!帮我叫车,送我去医院。”她很紧张,父亲一直未醒,对公司的事她无法去了解和解决,也没有办法知道事实的经过是怎么样的。但是父亲真的醒了,所有的事情也都要明白了,可是她却又害怕知道。
…………
走廊中已经没有母亲的身影,战涅曳走上前,从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向里面。母亲坐在床边手中拿中碗和汤匙。
“是曳儿吗?”父亲沙哑的声音传来。
战涅曳笑着打开门,走上前。
父亲看着她:“我的女儿就要当妈妈了!”
“爸爸。”她伏下身体靠着父亲:“您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他看女儿预言又止的神情,转头跟妻子说:“你先回去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瘦多了。我会心疼啊。”
战涅曳看着母亲满脸甜蜜的起身回家,她知道母亲不是全然的无知,父亲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们都选择不点破,或许他们真的是太爱彼此了。但是这种爱情,战涅曳想,自己可能不想要。
“你要问什么?”母亲走后,父亲开门见山。
“我想问这次的事件是怎么一回事,爸爸,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战氏是你一手创办,你如此看重这个事业,不会如此不小心。”
“你说的没错,女儿,即使你以前不参与公司的任何事务。而我,我当然知道范姜是在做什么,我当然知道他和菊笞和你的关系。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我的女儿竟然会这么傻。把心放在一个这样的人身上,我以为你会选择宋孑,但是,我醒来时,你母亲说宋孑已经走了,是不是?那么好的孩子,你真的要放弃吗?”
“爸爸,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你明知道我想要问你的是什么,无关爱情。”战涅曳很不满意战启的态度,他一直在戳自己的痛处,即使是父亲也不应该这样。这段日子她被戳的够多的了。
“其实,我的决定也不过就是这一回事。菊笞……毕竟是我的女儿,以往20多年,我不去照顾她,是因为她的母亲,并且一直到现在我也不想去爱这个女儿,但她毕竟是我的血脉,我要学着给她一些,那公平就在于物质上,我通过范姜给她。那是她选择的男人不是吗?你走了,我以为你放弃,可是好像我错了。”他抚上女儿的头,柔软的发在他指尖滑动,他以为他给了女儿最好的,因为她不想要,所以他可以义无反顾的把她不想要的给另一个女儿,毕竟那个女儿也是他战启的血脉,比起外人,她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你还想要那个男人,爸爸可以帮你夺回来,毕竟他只是个也逃不开金钱、名利的普通人不是吗?”战启说的倨傲,本来他就有这个实力。
“那你怎么会生病?”
“你以为我气的?女儿,你父亲是个不会被人打倒的,我只是被病魔打败了一场。”战启笑。
“我觉得你不对,您就这么习惯操纵一个人吗?我,菊笞,范姜?”战涅曳站直身体,她知道父亲一直有支配欲,只是没想到那么严重,他希望左右别人的人生,甚至拿自己的身体来做筹码。
“我没有操纵你,我的女儿。你也没有被我操纵不是吗?你一直都有你想要的不是吗?我操纵的不过是逃不开对我拥有的权势所诱惑的人,范姜,这个人他的心偏于这些,多过感情。”
战涅曳看着父亲,自己几乎不认得这个把自己养育至今的人。那种站在世界顶端,仰视众生的感觉给人多么的不舒服,不是敬畏,而是惧怕,怕他把自己**于鼓掌。
“世事无常,爸爸,我不懂得该怎么跟你说。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至少不要在年逾古稀的时候后悔。”战涅曳站起来,离开病房。
战启没有阻止她,无力吧!这个女儿是他一直疼爱的,他没有办法去责备她太任性,和愚蠢的仁慈。毕竟这样的性格是他在默认下养成的。好听点说叫不食人间烟火,其实只是不懂得这世界的丛林法则,适者生存。如今只能在有生之年对她爱护,也算是尽了做父母的责任了。
……………………
离开医院,战涅曳觉得很是失望,父亲只是个沉迷于**权术和财富的人,其实一直如此,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权术和财富并不是什么坏事,不是作奸犯科,不会贫穷。可以得到很多东西,但是在得到一切物质的东西之后,**权术却是离间亲情的最大凶手,因为那些沉迷的人,会利用所有能够利用的人和物,他们想尽办法的往更高处爬。
她一直在想自己可能爱上了范姜,不去国外,觉得自己的感情异常辛苦。这些都像是爱情的症状,但是现在她有点不确定的,即使是爱他的,她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还想要得到他吗?得到了,是不是又是另一个战启?
她不想再和那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不想除了父亲还要有这样的男子。
迷茫了,在感情上她一直是个极度悲观的人。不能相信爱情,至少是不能相信永恒的爱情。
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
浅紫的红茶店,刚进门。见一个高个的男子,背对着她和浅紫说话。
浅紫面容沉静,眼神温柔,那种温柔不是面对其他客人的客气及冷淡,而是一种复杂的情感。
战涅曳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上前打断他们的谈话,因为她从未见过浅紫对哪个男子如此过。一直都有一些男人在追求她,其中不乏一些社会菁英,但是她不曾接受,甚至从没有动心。
踌躇间,浅紫看到她,微笑起来,那张原本就极美丽的脸明媚极了。
“曳儿,你怎么来了?你父亲醒了怎么不多陪陪他?”浅紫转身为她去调饮品。而战涅曳难掩好奇的上前端详那个男人。
寸短发,面容英俊。身形修长不显难看的壮实。很出色!战涅曳对他笑笑,他点点头冷淡的回礼。在浅紫为她递上一杯热奶后,说道:“我先走了,改日看你。”
“你还是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即使知道我在这里,也不要再来了。知道你我过的好,就可以了。”浅紫笑着说,笑容依旧温暖。战涅曳却不明白,他们之间明明是有感情的。
那男子没有说话,亦没有点头,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出门离去。
“这个人,说了放开,还这样拖拉。”浅紫耸耸肩显得很无奈。
看战涅曳一脸好奇,浅紫笑:“他是我的前夫,以前背叛我背叛的很彻底。后来分开,当时就已经说好不怨恨。我们也都离开相识和生活的地方,可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还是遇见了。他来看我,只能当是一个好久不见的老友热情相待了。但是却并不想和他再有什么交集,即使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天天来也就不新鲜了,”
“你不能原谅吗?”战涅曳从未听她说过以前的事情,今日说,可能是因为那男子的到来触动了以往的心弦。
“我能够原谅,但不能接受。而他,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想法。”浅紫说的轻易,可见对于这份爱情释怀多于怀恋。
………………
战涅曳讲了看父亲的经过和自己的想法,浅紫听了想了很长时间,才说:“我的父母亲都是这样的人,更甚,他们不相爱,也没有人爱我。从小,我就觉得很孤单。可是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稍大后,我就放弃他们了。这世界上不是非要谁不可的,即使是父母也是如此。你对父母的感情和我来比是不一样的,自小,你就生活幸福所以难以接受,而你也不是那种全物质的人。你可以试试不要去管,该爱还是爱,不要报太大的希望。而范姜,跟着自己的感觉吧!爱或不爱也不是想就可以的。”
“……只是也不要报太大希望,你也知道他是同一类人。”
“其实你可以再试着接受他,你也说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人了,也放弃了做你我父母及范姜的那种人。他在让自己平静,你和他的那些年,应该是最美好的,也是他不想丢弃的吧!”战涅曳试着对她说一些情,毕竟爱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七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放就放的。只是不能够原谅而已,比起寻找其他的幸福那种原谅已经是非常简单的了。
“呵呵,不能够了。”浅紫只是笑着摇头,不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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