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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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忠心的兵将们大喝一声,举剑对准了冰雁怀中的似水以及阁楼上的两人,这里毕竟是禁区,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敢踏入书房。
“她是我的朋友!”冰雁淡淡道,深眸看似波澜不惊,却又清洌冰冷。
“擅闯王府便是死罪,拿下!”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向冰雁围绕过来,
行玉立即大惊,不由脱口而出道:“师父!”
闻言,冰雁的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容,朝着他优雅一笑,淡若浮云,轻似微风,却足以叫日月失色,天地变颜:“这似乎还是你第一次遵称我为师父,既如此,我也就在这里传授你几招剑法,你可要看仔细了。”的2b
“庄主?”似水不由担心地出声。
却听见他低头,温柔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边:“以后叫我凌云!”
那声音不大不小,却柔煦得叫人心旷神怡。
她一怔,他却已身形飘忽,转瞬间便已游走于众人之中,快到令人瞠目结舌,轻灵的手腕一转,竟在瞬间夺下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手中之剑。霎时间,漫天枫叶飞舞,轻灵的剑气闪耀着雪白的光芒,却带着凛冽的刚劲,轻灵优雅,令人惊艳绝伦。明明是杀意之剑,他却依旧将每个姿势与招式展现得极尽优雅而绝美。
只是弹指一挥间,围绕着他的众人无一不被剑气逼退,跌倒在地,手中的兵器更是化为了碎片。
这里毕竟是西域王城,冰雁并未存伤人之心,故此手下留情了不少。
而行玉,却已是完全看呆了去,只是喃喃道:“好……好快的剑!”
心中油然地升起敬佩与沸腾的感觉。
若是有朝一日,他也能如此,即使死也甘愿了。
面面相觑的兵士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顷刻之间的交手,众人已知自己与眼前俊美男子之间的差距,退又退不得,进也进不得。
“下一剑,我不会再留情。”冰雁淡淡地出声,说得极其平静,然而语中的警告意味,却令人胆寒,众人知道眼前这个看似高雅俊美的男子绝非只是如他嘴上说说那般,于是皆脸色微变,不敢上前。
一时间,院中充满着令人压抑的诡静。
“退下!不得对我的客人无礼。”朗月汶威严的声音了打破这份寂静的诡异。
身后的众侍虽是一怔,却还是立即肃容敛装,恭敬地退了出去。
不消片刻,庭院中便只剩下了冰雁似水,朗月汶,行玉及云非五人。
“失礼了!王爷!”冰雁淡淡道,却是不卑不亢的语气。哪怕是现下的混乱局势,他也仍旧维持着一份淡定与从容,不见半分的动摇与慌乱。
朗月汶的眸中流露出激赏:“冰公子是我的客人,冰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只不过……”
他眸光骤然一转,瞥向云非时生出了丝丝寒意:“只不过这里有一人,却该是我朗月汶的旧识。”
冰雁微眯起眼,飘移的目光落到早已不知所措的云非,眸光顿了一顿,遂泠泠道:“在下只关心这两人的安危,其他人等,自与我无关。”
说着,他冷然一笑,俊美绝世的脸上带着几分凛冽的气息,映衬得深幽的眸中碧波荡漾。
“好!”朗月汶满意地一笑,再瞥向云非时,后者早已被惊得变了脸色。
现下的情势,对她是极其不利的,只怕今日是要命丧于此了,苦笑一声,她咬了咬牙,强撑着起身下楼,注视着朗月汶怒道:“朗月汶,你要杀了我也可以,不过我早已将你的狼子野心告诉了这两人,只要他们入宫面见了夜赫格齐,你的阴谋便会大白与天下,我夜云非死不足惜,只是你也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的d5
她这番话已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刻意相激,就是要朗月汶也对另二人出手,杀人灭口,将局势更加搅浑。
而他的用意,朗月汶不会不明。
冷冷的,他沉声道:“你以为这里的人会为你的言语所挑衅?就凭你刚才的险恶用心,谁是谁非早已昭然若揭。即使我今日不杀你,来日你也必将是个祸害。”
他说着,眸中精光大盛,伸手一扬,云非只觉得自己胸口被狠狠地一击,猝然间吐出一口鲜血。
“慢着!”却是似水与行玉同时出声,两人皆是一楞,冰雁却已是洞悉了似水的用意,不由微一叹息,低下头,正视着她的眸光,那清美的眸中带着微微的不忍。
“她方才还要害你!你真的要救下她?”他静静地看着她,眸中带着深思。
“他们毕竟是兄妹,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亲兄妹之间……”似水叹息一声,发出无限感慨。
冰雁的眸中划过一霎的波动,却又在瞬间平静如水。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为何千里迢迢而来?”冰雁的话无疑让似水浑身一震。
是的,慕容绛雪尚还在昏迷中,没有解药,他的命又能支撑多久,谁也不得而知。
“若是让你选择,救她还是救飘雪一剑,你又会如何做?”他问,淡似浮云,却又犀利如刃。
似水目光飘忽地看着冰雁清澈的深眸.恍惚一怔!!
若他们想要得到紫蛇红的解药,就必须顺利地入宫,而要顺利的入宫,眼下,就绝不能在王府里有朗月汶有任何正面的冲突,任何差池,都会使他们前路茫茫。这个道理,她在瞬间体会了过来。
“我想,你已经明白了。”他薄唇微抿,却是对着她淡然一笑,黑潭似幽深的眸子里,凝着颠倒众生的绝世,这是第一次,她从冰雁这里所看的不同于温柔表相下的另一面的他。
看来虽仍旧是如此的温文尔雅,仍旧是如此清雅如莲,却已是**如苍龙般骄捷果毅的气息,这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隐隐的,那黑眸深处看似波澜不惊,却又似乎深不可测!
一时间,竟觉百味参杂!!恍惚有些不敢直视。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宛尔一笑,却是缓缓道:“可我相信,你会救她。”
他微微一震,她继尔道:“是仇恨让她萌灭了自己的良知,你我都知道,其实她并非存心害我,若是眼睁睁地看着见死不救,我实在于心难安,而你也是一样吧。”
唉~长叹一声,他的眸中隐含着温柔与无奈。
“师父!”一旁的行玉却已是看着他,百味陈杂。
他淡然回视,语气波澜不惊:“你也是想救她一条性命?”
行玉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只是勉强应道:“刚才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似水,让她钻了空子,可是我也实在不忍心……”
他没说下去,冰雁却是了悟他的心情,一样是为了报仇,一样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行玉怎会不理解她此时心中所想。
而那厢边,云非已是跌跌撞撞地站起砝矗亮瞬磷旖堑难#勺爬试裸耄膊恢滥睦吹挠缕怪背骞ィ谥写蠛白牛骸拔液湍闫戳耍。。?
以她这样的做法,自然是以卵击石,朗月汶于是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眸中凝聚了杀气。
却见冰雁姿态优雅地挥袖远远一拂,那云非似是突然被什么气流逼退了了几步,倒在地上昏了过去,看起来并未受到重创,只是已不省人事。
所有人皆是一楞,朗月汶亦是,只是朝冰雁飘来的目光之中搀杂了那么几分意味深长:“想不到事隔多年未见,凌云皇子还是未改当年的心软。
众人一惊,冰雁却也平静,风雅俊美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是淡淡道:“看来王爷早已胸有成竹。”
朗月汶拍拍手,即刻几个仆从进来,他吩咐道:“将她扶入厢房好生照看着。”
“是”下人们毕恭毕敬依言而去。
朗月汶遂又转过身来,看着冰雁神色复杂难辨:“你放心,既然是你要救的人,我自是不会再为难于她。”
“多谢!”冰雁却也并不多言,只是简短道,“在下叨扰多时,也该是告辞的时候。”
“不急!”朗月汶突然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隐隐的动容,“皇子难道不问我刚才一言之含义。”
“愿闻其详。”冰雁依旧回答得不急不徐,清冷中带着几分如翠竹般的卓然傲气。
朗月汶不由在心中发出一声低叹:“也罢,当年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侍从,又怎入得了曾风光无限的凌云皇子之眼。”
事隔多年,时至今日,他还能清晰地记得那个明媚的午后。
当年的他弱小无依,虽是云城皇族的一员,奈何却从见不得光,只是年幼无知的自己并不会察觉到其中有什么异样,只是一味地玩耍,吃着睡着,倒也衣食无忧。
那年他才十五岁,初次见他时,是在圣朝的皇宫中。
与云城的官员一同,作为使者而来到中原皇城。
初入宫的他,对于一切都是好奇的,不解的,原本只是想在宴席中偷溜出来散个步,谁料,竟迷了路。
皇宫太大,他不由转得有些晕头转向,拐角处,一不留神,他与一个陌生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听得一声清冷如月的温和声音从上方传来:“你没事吧?”
他抬头,正对上一张倾城绝世的面容,美得让人窒息,却又雍容华贵,气度非凡。他一时间有些怔仲,又有些惊艳,浑然未觉那一身皇子的紫缎锦服,腰缀宝石,银冠云靴,早已昭示了他尊贵无比的身份。
“没事!”他的脸红了起来,心中暗忖于他的身份,再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见对方的脸上并无不悦之色,遂放下心来。
“这里是皇宫,凡事要小心些,别再跌跌撞撞的,以免惹来大祸。”他的声音是平和而又曼妙的,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朗与别样的高贵,却因着这话语而**了几分温柔。
“我……我是云城来的,可是迷路了!”他蠕动着嘴辰,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
清美的少年遥望向不远处正歌舞生平的宫室,精致的容颜上竟带着淡淡的哀怨与孤寂:“也罢,我送你过去吧。”的fc
他有些惊喜地抬起头来,真诚地道了句:“谢谢!”
少年淡淡的回以一笑,那笑容在清风中荡漾开来,竟清雅绝美得令人转不开视线。
“跟我来吧!”
他一怔,别过视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顺从地跟在少年的身后,亦步亦趋,时不时偷偷地拿眼瞧着他如秀竹傲梅般的身影,带着难以名状的心潮澎湃。
随着与正殿的接近,丝竹声,笑语声,都渐渐地飘了过来。
他有些恍惚,重新回到热闹的地方,却不知为何心中感到有些失落。
“我的爷哟,您跑到哪里去了?可叫我们好找。”一阵喋喋不休的抱怨声传来,是与他同来的另一名小官朝着殿外他所站立的方向而来。
“您看看,眼下是什么时机,您还乱跑乱走的,这要是不见了,出了些什么事,我们可怎么交代?”这话中并无恭敬,却只充满着埋怨与不悦,刚才那一瞬间,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都怪他自己,只顾着欣赏厅中的舞姬,忘记了看牢身侧这不受人待见的小祖宗,若非有命在身,他才不愿担这苦差事。
“还楞着干什么?走吧!”说着,小官推搡了一把他,言谈举止之间分明流露出了十分的不屑。
他却有些依依不舍地,望向美少年的位置,想说些什么。
“好嚣张的小侍,如此无法无天。”美少年突然冷冷地对着那小官道了句。
他转头,这才注意到他,不由慌忙地请安道:“见过凌云皇子!”
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凌云只是面无表情,而对方的脸上早已冷汗汵汵,任谁都知道,这位可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凌云,只消个一句话,恐怕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你是皇子?”少年的朗月汶惊讶得有些结巴。
凌云的眸光转回到他身上,淡淡道:“快进去吧!”

“你不来么?”他大胆地问道。
他淡似浮云的一笑,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我从不喜这些。”
他转身,淡淡的清香随风拂过,修长纤细的身躯如露雪凝珠般缥缈却又高贵,
怔怔而又留恋地望着他的背影,朗月汶年少的春心,开始在这一刻盟动,开始滋长。
为何一个男子,却也可以美得如此蛊惑人心。
为何一个皇子,却会带着这般忧郁与哀怨的神情。
“凌云皇子么?听说他可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王子,将来保不定立为太子,更有望继承大统。”
“幸好是男子,若是女子,这副倾城的容貌,只怕要祸国秧民了。”
闲暇时,他也听人这么议论着,谈论着。
“他若是女子才好,若是女子,我就可以求亲!”年少气盛的少年忍不住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皆是一楞,当他孩童戏言,楞过之后皆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三分耻笑,七分不屑。
“怎么?你们不信?”他恼红了脸,握紧了拳。
“你以为你是谁?区区一个小奴才,也配得上堂堂的皇朝公主么?即便他真是女子,你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他涨红了脸,一霎间有着被侮辱过后的不甘,他不是小奴才,他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只是没有人承认,连他的父亲亦也不愿认他。
他转身,带着心碎地离开,头一次,体会到了内心深处深刻的耻辱与无奈。
他终究只带着一个卑贱的身份,一生也无法如他一般,拥有着如此高贵的身份。
这样的他,即使与他成为朋友,怕也是奢望吧。
泉水汀汀,细花弱柳,景色陶然中,他又再度见到了他,那个人人口中,身份尊贵无比的皇子——凌云,胜雪锦衣,风吹得衣襟轻轻翻摆,衬得他犹如风中一枝翠竹。
远远望去,竟如嫡仙一般令人移不开视线。
而眼前的他,一如既往的身边只有一人,不如印象中其他皇子那般前呼后拥的盛大排场,他总是独自一人,似是故意遣开或是避开周身的跟班,凝神望着廊边的垂柳,他的神情看来有些萧瑟与寂寞。
压下心头的悸动,他向着他走近,及至他的身边时,他听得他淡淡地吟了句:“风花将尽持杯送,往事只成清夜梦。”
一霎时,他的心头涌起莫名的悲意,为他不知为何难以化解的轻愁而悲哀。
“皇子在看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出声道。
“在看这片美景,虽是风光秀美,却又不知能维持几时。”凌云淡淡道。
“皇子身世显赫,前途无可限量。自是千秋万代,永世尊贵。”他答得有些苦涩。
回过头,凌云注视着他,清澈的眸中带着几缕悠远:“天下最无奈处,便是皇室。最危险处,亦是皇宠。”
他说完,叹息着,犹自离开,黯然神伤。
那一瞬间,朗月汶有些震惊,许是为了他这话,又或是因为他轻易地便对他道出了这些大不讳之言。
而当他回过神来时,那抹身影早已渐渐远去。
他的嘴角逸出丝笑,眼中慢慢凝聚冷傲,柔柔凝注着他的背影,心中却已暗暗地下了一个足以改变自己一生决定。
终其一生,他都要努力获得真正尊贵的身份,获得今日他所仰视的一切,获得足以与他平视的身份。然后,化去他眼中的忧郁,化却那抹无奈。
“天下最无奈处,便是皇室。最危险处,亦是皇宠。”朗月汶喃喃道,遂注视着冰雁目光深沉,“可是一个人想做什么,命运如何,却又何尝是他所可以决定的?而无权无势的人想要贯彻自己的理想,就更不可能用正统之道。”
“所以,你才会与燕楼结盟。”冰雁道,眸光澄静而淡定。
“不错!”朗月汶微微一笑,如鹰的眸底幽深难测,“惟有成为云城与西域的主人,我才能获得我所想要的。”顿了顿,他带着火焰般的眸光注视着冰雁,道,“皇子难道不问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我从无兴趣探究他人之想法。”
“若我说此事与你有关呢?”他逼近一步,行玉与似水的脸上皆泛出戒备之色,以为他要向冰雁出手。
“那亦也要看在下是否同意。”淡然出声,冰雁依旧沉静而优雅,深邃的眸光如皎月般清逸柔和,却也如皎月般遥不可及,“我如今已非皇子,王爷不必再耿耿于怀于陈年旧事。”
他看透了他,震惊之余,朗月汶的心头泛过难言的犹豫。
当年的自卑,今日的野心,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瞬间,心头泛过恼怒,却又同时涌过更深刻的,誓在必得的决心。
朗笑一声,他遂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似水,眸光深沉起来:“若我没有猜错,这位姑娘与夜赫格齐应是旧识。”
似水一惊,正要开口,却感觉冰雁已淡淡回道:“我不想让她牵扯进来。”言语中微微有着凛然之意。
朗月汶微眯起眼,又道:“想要拿到紫蛇红的解药,依你之力,即使见到了夜赫格齐也绝无可能。尤其你的身份又如此特殊,恐怕他未必查探不出,除非……”他带着意味深长的眸光看向似水,“除非他能见到他最想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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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时,苍穹由眩目的金渐变成蓝。
薄云如絮,被夕照映得通透明亮。
望着他,冰雁的眸光是极淡的,甚至正微微地泛起冷意:“我不会让你见到夜无尘。”
“为何?”似水有些愕然,在他仿佛已洞悉一切的目光前感到无所遁形。
“我不会让你陷入困境。”
轻咬了下唇,似水不敢直视他的眸光:“可是我必须要取得紫蛇红的解药,我们已耽搁得太久。”
冰雁却并未回答,只深深地注视着她半晌,沉声道:“你可知道,朗月汶身为西域的大将,武功早已深不可测,足以横扫西域,这样的他,难道会察觉不出你们三人潜藏在书房中的气息?”
似水一窒,他又道:“他若真想杀了云非,第一掌便不会只让她吐血而已,何需要等到我们出言相救再卖我们这个人情?”
冰雁又道:“堂堂的王府,再如何守备不严,你们三个无名小卒就这样轻易地混了进来,不觉得事有蹊跷么?”
似水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有些事,也许她确实想得过于简单。
叹了口气,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脸:“不用怕,我会保护你。”
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袍袖向下滑了滑,露出一截手臂,肤色如雪耀眼,双眸柔如春水般,带著薄雾似的光华:“还记得当初在宫中,你对我所说的一番话么?”
似水一怔,脸上飞起一抹绯红之色,她不会忘记那夜在乾清宫中自己的表白,那时只以为自己将不久于人事,于是自然而然的,竟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冰雁仍静静地看着她,淡淡的暖阳里,他穿一身如玉的白丝料,襟摆袖口被银色描了,一身的尊贵、典雅、飘逸完美结合。是那么清澈,纯净与莹润的,犹如一块美玉,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心情舒畅。
他的手抚过她的发丝,柔和的声音若天籁般:“我知道你对我有情,红尘于我,曾是个可望不可及之处,而如今,我却希望能体会最平淡的幸福。”
“……”似水抬头,正对上他那双如水如墨的深眸里,心头微微一颤,只觉得仿佛已被吸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潭中,恍恍然的只觉得他绝美清雅的面容越来越近,及至一股温热的气息伴随着淡雅的清香袭来,她这才注意到冰雁俊美的脸离自己竟不过几寸之遥,白玉般的美颜上抹了淡雅的轻笑,宛若飞花浮云,当下让她看呆了去。
心慌意乱之下,她无意识地想要后退,却感到他一双温柔却有力的手臂已环在她的腰际,那手霸道却又温柔,却又如此有力,只轻轻一带,便已让她动弹不得,再待回神时,已感觉到他温润的唇已贴在自己的唇上。的57
霎时间,口唇相接、四目相对,似水心中轰的一声,却又感觉丝丝的甜蜜泛上心头,挣脱不开,抬头看他,突然跌进那一泓温柔的清泉中,而此时此刻,冰雁却是依旧睁着一双深眸,墨玉似的流光溢彩,此时正温柔的注视着她,好半晌,那吻依旧缠绵娩延,似水再睁开眼时,正近距离对上他璀璨幽深的双眸,这等近看之下,更觉他的容貌绝美,又浓又长的睫毛在眼中投下一片暗影,仿佛惊鸿一瞥,却无半点涟漪。
一时之间,只余两人的心跳之声,与堙绕与四周的淡淡清香。
悠扬的雾气缥缈的在湖面上荡漾着挥散不去。
仿佛是一柱香那么久,他终于缓缓地离开她的唇边,依稀中他顷醉温雅的嗓音缓缓响起,像清泉般清澈的注入灵魂,涓涓细流:“似水,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么?”
这一瞬间,她恍神了,仿似受到了蛊疑,却仍记得自己的回答:“我愿意!”
于是他安静地注视着她,极是好看的唇微微地抿着,带着一抹笑,深眸子中更是带着淡淡的喜悦,明亮而又深邃,仿佛深海的星辰清澈温柔,似乎有种力量随时都能把人的魂魄吸去。
“好,从此以后,你便是我一个人的。”
顿了顿,他俯身靠在她耳畔又轻轻道:“记住,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无论多久。”
“若我并非真正的似水,庄主……”她略带迟疑的开口。
“忘了么?叫我凌云。”他勾起淡然的笑容,绝美的眼瞳中,映出来她的影子,“究竟是谁,该选择谁的人生,你心中最是清楚。”
是啊,她只觉自己的心头激荡起来,这一生,她究竟是似水,还是如梦。
为何只觉得那已逝去的一生仿佛早已隔开了千山万水般遥远。
再回首时,那残留的记忆中只带着唏嘘慨叹,仿佛是掠过的他人的一生,却再无那一生的心境。
内心深处,曾该是她最深依恋的青梅竹马,仿佛只是前生的惊鸿一瞥,唯留淡淡的伤感。
他将她的恍惚看在眼里,嘴边的温柔笑意却是深了。
他知道她的身边亦有众多眷恋,只因她是这般的美好,单纯与善良。
然而他更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绝对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存在。
从小到大,他从未真正在乎过任何人对他的惊艳与爱慕,绝世的容颜带给他的,似乎只是无尽的灾难与苦难,成为他厌倦而又痛恨的一部分。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又感谢上苍,让他能够用这样一副早已绝世惊艳的姿容迷惑住她,她毕竟太过单纯,不明白他温文尔雅,看似超然物外,淡雅如莲的表像下仍旧潜藏着深沉的独占欲与**。
即使她清澈剃透的眸光中仍有丝丝缕缕的犹豫,但他却有足够的自信将它们拂去。
他倾倒众生地轻笑著,被清风吹起的发丝飞扬轻拂在如玉般光润的脸庞上,一时间恍若天人
弯曲的睫毛微微上翘,映著眸子清澈如泓泉水。
缓缓地朝似水伸出一只手,那白皙晶莹,修长地指尖泛著柔和的光泽
她将手递过去,他轻轻握住,久久的,才微微用力地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微温与柔软的怀抱是如此温柔,却又带着丝丝的坚决。
一时间,庭院中飞花落叶,**如梦似幻的意境。
“记住,凡事有我,不要再独自莽撞行事。”他细细地叮嘱着,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宠溺与温柔。
“那庄主……”他以手止住她的唇,淡笑着摇摇头,“那凌云你预备如何做?”
他这才满意地一笑,缓缓道:“我虽不愿你见到夜无尘,却仍要一步不离地将你带在我身边。”
他两眼清澈的望着她,带着清风拂面般的温暖:“惟有如此,我才真正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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