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应该慈悲为怀，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大雄殿中央面红耳赤的姜火正在努力说服空慧大师明日出口相助。
空慧大师端端正正坐在佛像下的蒲团上。双目依旧紧闭，瘦弱的身躯犹如一棵干枯的松树，任凭姜火说得如何唾沫四溅，只是淡淡地说道：“万物皆空。对华施主来说这样的结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姜施主，你如果明白‘空’的禅理，自然就会泰然处之。”
实在是强词夺理。姜火不知道为什么水镜先生也如此敬佩这位只懂得胡说八道的所谓“高僧”。尤其是他搞不通空慧大师的“空”与“解脱”这些禅理到底是真的还是在故弄玄虚。邓宁对万物皆空的理念比姜火似乎懂得更深一点，而且仅仅局限于一点点。华佗和他们的情谊令邓宁难以忘怀。尽管空慧大师搬出佛门里最深奥的道理，都无法让拥有慧根的邓宁接受“任其自然”的说法。
姜火实在耐不住性急，脸憋得通红，高声说道：“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只有大师您是铁石心肠。”
“佛祖教导我们用心眼看待世间万物。老衲也用心来观察，发现唯有‘空’才能包罗万象，心中无一物方显出‘空’的哲理。因此老衲更名‘空慧’就是为了通过‘空’来发现智慧所在。两位施主为什么不能淡然看待别人的生死？何苦紧紧纠缠在是非曲直中不能自拔？”空慧大师苦叹一声。
姜火当时差点大呼头晕，心想：你这老和尚嘴巴说得轻巧。要是你家死了父母，难道你能不哭么？“一条性命啊！华先生的生死就掌握在大师这里。哎，我真不知道是否该说你残忍。”姜火急得连连跺脚。面对空慧大师的这种以柔克刚，姜火承认自己毫无对策。激将法也用过，责骂也用过，就是偏偏不能说服眼前这位瘦小的老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眼神向邓宁求救。
邓宁呆呆地凝视着殿首释迦牟尼像。
“邓施主是否心中有个疑团？”空慧大师更加关心与佛门渊源深厚的邓宁的想法。
“大师认为万事顺其自然发展，而佛祖似乎不这么认为。”邓宁回答。
空慧大师眉头一动，问道：“那么佛祖又是如何认为的？”
“佛祖认为清静无作并不是绝对的顺其自然。小宁现在不明白到底是大师不对？还是佛祖有错？”邓宁反问空慧大师。
“妄言！佛祖怎么会有错？”空慧大师坚持信仰。
“大慈大悲的佛祖不忍心看生灵涂炭，于是宣扬‘佛光普照’‘普渡众生’。因此佛祖绝不是无条件的顺其自然。佛门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敢问大师为何佛门宣扬功德无量？华神医一生救人无数，照理说胜造上千级浮屠，可惜自己却要蒙受冤屈。佛祖啊，能够救人而不做，那么您宣扬的功德岂不是空谈？”邓宁一股脑把心里的疑团展现在空慧面前。
空慧大师沉思片刻，突然睁开双眼，一道灵光乍现，神采奕奕地说道：“佛祖无过！全是老衲错了！如果明日能够劝说魏王解救华施主，老衲必当尽力而为！”
洛阳皇城天街弯月形拱桥上。小雪转为细雨，淅淅沥沥。天地间灰蒙蒙一片，视线的范围变得非常狭小。桥上过往的客人大多是为了谋求生计，一般的闲人绝不会在这样阴暗的天气出来散步。
一张牡丹花伞静静地矗立桥头。雨水滴滴嗒塔敲击着伞面洁白无暇的牡丹，飞花四溅。伞下的丽人仿佛洛水的仙女，亭亭玉立，不卷起一粒俗尘。她是一种雍容华贵的美，就像百花之王的牡丹。她就是甄宓，当朝魏王嫡传曹丕的妻子。美艳的容貌，高贵的气质，显赫的地位。所有的一切构成她举世无双的美丽。甄宓静态的美令来往的男人驻足观赏，同时也引来周围的女子羡慕嫉妒。但是没有一个人投来猥琐的目光。如同洛阳花会的牡丹，赏花之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不知不觉一个倩硬靠在甄宓身边。也是一张花伞，不同的是伞上百花争艳，伞下清新脱俗。她是洛神宫的主人，秋水寒。在这严冬的细雨中，只有她身着轻薄的锦绸，脸遮淡淡的面纱，一副与世毫不相干的姿态。看到这位美丽得近乎仙子的美人，脑海里就会想到“出淤泥而不染，浊清莲而不妖”的意境。秋水寒的美完全属于那种“清水出芙蓉”的天然之美。她的美就像隔世仙籁，靡靡天音。虽然看上去她与俗世格格不入，但是她的威名却是在世俗纷争里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一听到洛神宫，每个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秋水寒。这种感觉的产生不仅仅因为她的绝世之美，而是感到和她名字一样的寒意。
一位为着理想卷入战乱的奇女子！
“宓儿，这么晚找为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秋水寒樱唇微动，这样一位宗主看不到任何架子。
甄宓小心翼翼地说道：“宓儿约师父出来只为华佗之事。”
秋水寒把脸侧向横贯石桥的清溪细流。寒风吹起下颚面纱的一角，露出雪白肌肤和清丽俏脸。睫毛的跳动充满迷人的气息，水灵灵的眼睛似乎能够穿透对方的心扉。“你是为了子建？”秋水寒话音陡然变得冰冷。
“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师父。宓儿第一次恳请师父！”想到师父的严厉，甄宓的心忐忑不安。洛神宫全是清一色的女弟子，甄宓是所有弟子里最惹师父疼爱的。即便如此，甄宓也是众弟子中最惧怕师父的。
秋水寒看了一眼甄宓愁云密布的脸，话音依旧冰冷地说道：“十天后的申时让曹植来碧天小阁！”
师父的爽快更加令甄宓惶恐不安：“师父！子建…”由于关心子建的安危，说话都吞吞吐吐。
“宓儿放心！为师不会让曹植为难。我想看看宓儿的这位小情人如何说服我。”秋水寒微笑地说道，俏脸仿佛出水的芙蓉，美得让人陶醉。
十天．对于华佗，倒记时分秒必过。曹操随时可能下达处斩的御令；曹丕暗中指使牢卒虐待华佗，使他的饮食起居达到常人难以忍受的地步。短短的十天或许决定一代神医的生死。
甄宓皱起眉头，小心地问道：“十天？”
“为师要出远门，今夜动身。一切顺利的话，最早十天后的黄昏回碧天小阁。这十天就要看华佗的运气了！”秋水寒对于华佗的生死极其冷漠。
洛阳天街石桥底的溪水在雨点的撞击下浮现出道道水圈。秋水寒轻轻挥动纤指，身下的水面突然呈现出一圈旋涡。甄宓惊喜不已，想不到师父的弹指神功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洛神宫的武学以弹指神功和凌波微步最著名。在一定距离内，秋水寒只需轻点纤指，就可杀人于无形，武学修为之高令人匪夷所思。甄宓感受到师父强烈的杀气。每当秋水寒出门处理重大事情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杀气。这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杀气！
“师父这次要去哪里？”甄宓壮着胆低声问道。
秋水寒淡然地回答：“七十二路烽火营飞鸽传书：乌丸国开始蠢蠢欲动。”
乱世之霸主，欲成就功业者，必须懂得谋定而后动。情报收集至关重要。情报的及时性、准确度和传输方法决定一件情报的得失。
洛神宫地处全国中心洛阳城的碧天小阁。历代宫主都潜心设置情报据点。上一代宫主在八方边境设立八座烽火营。烽火营规模很小，通常一处也就一二人负责。这些人广泛散布民间，或从政或参军或务农或经商。茫茫人海里一位极不起眼的过客可能就是烽火营的得力干将。自从秋水寒接掌洛神宫以后，悉心建立三十六路烽火营，将情报据点延伸更广的范围，加上以前的烽火营总计七十二路之多。这七十二路烽火营都是洛神宫值得信赖的女弟子，秋水寒凭关系让中原各大门派多数门阀替她收集情报。于是建成一张遍布全国的情报网：北至辽东和大草原；南到苍梧；东至海滨；西达巴蜀。官渡之战曹操和袁绍相持不下，许攸星夜倒戈献策火烧乌巢。曹操多疑，立即派军中洛神宫俗家弟子打探真假。洛神宫弟子以最快方式证明许攸所言非假，曹操遂发兵三路夜袭乌巢，一举获胜，扭转官渡战役的颓势。此役洛神宫功劳不小。
甄宓惊问道：“当年魏王大破北匈奴冒顿单于时跟乌丸国王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立誓两国和平共处。为什么乌丸会突然变卦？”
“宓儿居然相信乱世中的空头条约？乌丸国兵马总指挥楼班是位非常厉害的角色。他自恃拥有天下无敌的黑狼军就对我国虎视眈眈。如今魏王病重，楼班觉得有机可乘，按耐不住图谋中原的野心。听说他秘密地把黑狼军调到离渔阳以北二十里的密林峡谷。”秋水寒消息灵通。
天下无敌的黑狼军秘密出现。甄宓惊得花容失色：“黑狼军不就是纵横大草原的无敌骑兵？”
“天下没有永远无敌的军队。一支骑兵的优秀程度主要看马匹装备、人员士气、作战能力、团队配合、整体战术。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衡量黑狼军都是具有可怕的实力，就连魏王引以为荣的虎豹骑都只能望其项背。”秋水寒对黑狼军的推崇不无道理。
黑狼军具有优良的马匹，装备都是长枪和坚固轻巧的特殊铠甲，人员都是骁勇强悍的斗士。其军素来以行动神速，作战勇猛，骑**湛，配合流畅，战术灵活令中原各军闻风丧胆。楼班动用乌丸国最精锐的黑狼军，不得不引起秋水寒的重视。
繁华的洛阳在雨后焕然一新，人们成群接队逛街游乐，巷道灯火在天色还未完全漆黑前就点起，衬托出一派安宁繁荣的盛况。秋水寒望着热闹的街市自豪地说道：“洛神宫前任门主确立了扶持魏王统一天下的战略方针。洛阳城遭遇董卓暴政后重新恢复勃勃生机，这其中我们洛神宫居功至伟。眼见这太平盛世，我岂能让辛辛苦苦创立的繁华局面陷入外侮铁蹄的践踏下。这次就算让我独面纵横草原的黑狼军也在所不辞。”
“师父多多保重！”甄宓担心师父的安危。
秋水寒嫣然一笑，消失在夜色里，一把美丽的花伞在洛阳若隐若现。
密林峡谷。距离渔阳北二十多里。峡谷外曾经是一块水草肥沃的宝地，经过草原游牧民族各部落世代你争我夺后，沦为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密林峡谷也因此失去昔日的辉煌。它的过去仅仅成为历史，它的现在鲜为人知。
大雪断断续续漫天飞舞。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秋水寒冒着风雪来到密林峡谷外，依然是一身轻薄的细绸，脸上还是遮着淡淡的面纱。远远地望见谷口高处一棵苍劲的古松。松枝上堆积的白雪压得松树弯曲半个树干，活象一位佝偻的老人站在谷口看透沧桑。秋水寒心道：这棵苍松不知长了多少年，把密林峡谷的过去和现在看得一清二楚。沧海桑田…秋水寒心有所触，默念凌波微步口诀，纵身登高。一个轻盈的箭步跃出数丈之外，不多时登上高处松树旁边，回首刚才上来的路，只见一行脚印随着雪花的覆盖消失在雪地上。这棵松树长得太矮，远不及中原的松树。秋水寒细观苍松，刚刚在谷口的挺拔感觉不复存在。北国的松树为了抵御严寒，有意识地把自己变矮变壮。试想一棵高大的松树如何在这冰天雪地里存活，尤其是积雪足以把树干压垮。物竞天择，识者生存。自然与社会同样遵循着进化论。秋水寒嫣然一笑，五指拭去树干上的白雪。果不其然，一个清晰的箭头符号赫然醒目。这是洛神宫七十二路烽火营的七十二种暗号之一渔阳烽火营的箭矢暗号。
秋水寒坚信乌丸骑兵就在密林峡谷内。放眼远眺，崎岖的峡谷了无人烟，惟有皑皑白雪。于是她小心翼翼朝峡谷深处走去。行至大约十里路。忽然望见峡谷内一片开阔的平地建着一座茅草搭接的简易营寨。虽然简陋，但整齐有序。营盘中央挂着一面青龙旗的正是主帅营帐。
秋水寒伏身从高处鸟瞰营寨中情景一目了然。细细一数共有三百营帐，另有十座巨大的马棚。若每座营居住十名士兵，就有三千人。以楼班的野心勃勃，三千黑狼军只能劫掠城池不足以霸占中原。秋水寒不放心，干脆潜出密林峡谷对侧。不出所料，三十里外的谷口广阔的平原，大大小小上千营帐。楼班霸占中原的野心昭然若揭。
秋水寒脸色微变，掉头回谷。将精锐的黑狼军安排在峡谷里，无疑楼班兵出险招。大雪覆盖峡谷，雪崩是黑狼军最大的隐患。战马的踏地和嘶鸣是引发雪崩的根源。楼班如何解决雪崩隐患是秋水寒思考的问题之一。不知不觉回到谷中的营寨，秋水寒确信这座营寨驻扎着黑狼军的主力。
待到天黑，秋水寒摸到营地，轻而易举地干掉几名站岗的哨兵潜入马棚。原来马匹全部嘴部衔环，因此无法嘶鸣；马蹄用棉制布包裹好，一来防止踏地时的声响引起雪崩，二来防止冻伤。
“呵呵，马儿保护得很周到啊！”秋水寒抚摩马匹的护首、马鞍和轻盈的马甲。周围的骏马警觉地望着这位貌如天仙的不速之客，想鸣叫报警却喊不出声。秋水寒瞟了一眼马槽，里面放满食料。如果在马料中投毒，这批战马估计存活率极低。但身为一代宗师的秋水寒不屑做这种龌龊的事。
主帅营帐。楼班正点灯看书。忽然帷幕掀起，一位貌若仙女的女子站在面前。尽管脸遮轻纱，仍掩饰不了绝世的美貌。楼班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问道：“仙女？你是谁？”
“洛神宫秋水寒！”短短六个字足以威慑对手。
“传言秋水寒是绝世美女。仙子能否揭开面纱让本帅一睹芳容？”如楼班这样的人物见到秋水寒都心猿意马。
“放肆！”秋水寒左手食指一弹，楼班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的痛。
“弹指神功？”楼班吓得惶恐不安。
秋水寒清楚适才一击得手完全是因为楼班毫无防备，于是严肃地说：“刚才只是一粒雪籽，要是暗器的话，恐怕楼帅此刻在黄泉路上徘徊了。这是给你的小小教训，再敢无礼，你就试试脑袋是否在脖子上！”
楼班收敛**，镇定心神，故作轻松地笑道：“秋仙子发起怒来也别有一番韵味！仙子找本帅不会是来聊天吧！”楼班畏惧秋水寒的武功，开玩笑都是点到为止。
秋水寒冷冷地问：“在楼帅眼里，中原是否一块诱人的点心？楼帅屯兵峡谷，是否想图谋我中原？”
“天下能者居之！本帅拥有无敌的黑狼军，为什么不能图谋中原？”楼班毫不掩饰自己狂妄的野心。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天下哪有百战百胜的部队。中原魏王雄才大略，帐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带甲精兵百万。楼帅以乌丸弹丸小国想要图谋中原，岂不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秋水寒语气软中带硬。
楼班笑道：“我手下黑狼军的实力魏王又不是没试过。纵横大草原，谁敢与我黑狼军争锋？”
“当年吕布威震虎牢关，无敌于天下。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白门楼身首异处。楼帅想效法吕奉先，自取其辱么？”秋水寒以古作喻，劝诫楼班。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曹操头疾之痛无可救药，想来不久便要归西。秋仙子是不是考虑你们洛神宫转投本帅，将来荣华富贵不可限量。本帅也可以奏请我王封洛神宫为中原正道，其他旁门左道，秋仙子任凭处置。”楼班转而攻心。
“笑话！我洛神宫决不会做汉奸！洛神宫只会全力辅助魏王。楼帅真是执迷不悟。”秋水寒冰冷地说道。
楼班全神贯注盯着秋水寒，担心她再使用弹指神功，说道：“秋仙子冰雪聪明。依你看，魏王还能活几天？”
曹操头痛的毛病越来越厉害，快到无药可医的地步。秋水寒心知肚明，口里不服道：“中原医术高明者比比皆是。魏王的头痛很快就会痊愈。”
“呵呵，本帅听说曹操把神医华佗打入大牢。天下能医治曹操者只有华佗一人。我看曹操这次是真昏头了，居然把神医入狱拷问。仙子你说魏王还有救吗？”楼班很有信心地说。
是啊，华佗死就意味着曹操死。两人如今成为同一船上的渡客。秋水寒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华佗活着的意义，深深懊悔在来渔阳前没有勇气说服曹操。她一直认为曹操决定的事情是自己很难改变，也没有必要触怒曹操，现在情况完全变化。华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秋水寒仍然强装嘴硬：“楼帅消息不太灵通啊。你不知道魏王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华佗因为涉及政治触怒魏王，所以魏王来个过河拆桥。反正头痛让华佗医治得快好了，离开华佗也没有什么。”此刻不顾宗师身份，先撒谎瞒过楼班再说。
“真的？不可能，不可能！”楼班相信天仙般的大宗师秋水寒不会说谎，而且是弥天大谎，失望的神情写在脸上。
秋水寒见谎话奏效，脸上更是显出一副自信的样子，笑道：“我不想楼帅飞鹅扑火，因此不远千里奉劝楼帅不要穷兵黜武。水寒的一片苦心希望楼帅能够体谅。水寒真的不愿意看见中原再起战火。”秋水寒的语气柔缓悦耳，似乎在恳求对方。
楼班不懂秋水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忽软忽硬。心道：两国一旦交兵，很难和解。不如先卖个人情等些时候再说。当下堆起笑脸道：“本帅以为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呢，原来还这般为国为民。实在令人敬佩。本帅只当这次带着黑狼军出来打猎而已，明日就回乌丸城。仙子可否跟本帅一道回乌丸领略异国风情，保证仙子不虚此行！”
秋水寒舒颦一笑道：“楼帅的好意水寒心领了。洛神宫里还有处理不完的事务等着我。希望楼帅谨记和平共处的道理多替乌丸国民作想。”话音落，身影消失在风雪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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