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逐出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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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怪,上午还是晴天太阳,怎么说变就变得彤云密布。”吴押狱从外面进来关切地问:“快要下雪啦。华先生不冷么?”
“瑞雪照丰年。”华佗淡然一笑,毒性发作,倍感寒冷。
“哎呀,你怎么在发抖啊?我马上回家给你拿床棉被。”吴押狱将外套披给华佗,正要起身被他拉住。
“老吴,答应我一件事情。东西…”华佗上气不接下气。
吴押狱关切地说:“先生有什么尽管吩咐。刚才我进来撞见班头领着两位青年…”
华佗打断他的话:“是不是二十来岁,一个黝黑憨厚脸,一个顽皮娃娃脸?”
“是,是。”吴押狱唯唯称道。
华佗情知毒入肺腑,拼着最后一口气恳求道:“他们就是小火、小宁。你把书…交给…他…俩”华佗哽咽一声,鼻子、嘴唇流血,全身僵硬,与世长辞。
吴押狱悲恸地大哭一场,挂念家中《青囊书》匆匆回家。将事情转告妻子,二人都老实厚道,思前想后拿不出办法。吴押狱怕朝中大臣打《青囊书》的主意,想起回家途中身后似乎有人跟踪。于是定下一计,伪造一本普通医书叫妻子当作《青囊书》胡乱做柴火烧掉,却又秘密将真书藏在灶头茅草下。家中布置妥当,才急急出门去客栈四处打听姜火、邓宁的下落。
细雪开始肆无忌惮地狂舞。吴押狱寻到天黑也没打探到二人下落,身后不时有人跟踪心里发毛,只好怏怏回家。扒开灶头茅草不见《青囊书》,便问做饭的妻子。妻子指着火里的柴草回答:“我想了老半天,总觉得这东西是不祥之物。我们普通百姓哪里斗得过朝中大臣!索性我一把火烧毁它,一了百了!”
吴押狱差点气晕过去,二话不说掏出正在燃烧的柴草用力跺熄火焰,看那青囊布袋烧得只剩下一块边,再瞧袋中医书仅剩得三两页碎纸。“哎,糊涂!糊涂!天啊,华先生啊,我对不起你!”吴押狱怒视妻子,嗷嗷痛哭。
雪花无情地舞落在他头顶,寒风呼啸着卷起几片残书。
天还那么阴冷,心也一样低沉。
曹植叹道:“想不到兄长买通天牢统领及朝中大臣,我费尽心思也只能给华先生从简治丧。”
丁禀说道:“嗣子有钱有势致使我们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
姜火记起贩卖私盐一事,问道:“三公子知道为何曹丕拥有庞大的资金来源么?”曹植惊异地注视着姜火,渴望立即获得答案。姜火忿忿地说道:‘山东的盐商通过曹丕庇护到中原贩卖私盐牟取暴利。曹丕从中提成,暴敛巨资。“
“什么?兄长他竟然滥用职权倒卖私盐。这可是父王最嫉恨的罪行!“曹植露出惊喜的神色。
丁仪笑道:“公子爷,此事若属实。可是我们倾力反击的绝好机会。你向魏王揭发此事,我率一队家丁团团围住贩卖私盐的府院。扳倒嗣子,替杨修和华佗报仇!”
曹植从惊喜中清醒过来,摇摇头道:“兄长府上有个智囊团替他出谋划策,恐怕事情并非想象的那么顺利。再说父王眼里的子桓笃厚谦恭,我们一旦告发不成,父王定要治我等诽谤的重罪;即使我们侥幸成功,以父王的病情根本经不起这种刺激。罢了,我已经心灰意冷。”曹植的目光投向遥远的群山,只有巍峨的青山方能唤起他儿时的雄心壮志,而如今天寒地冻,厚雪封山。
丁仪暗暗与姜火、邓宁商量说:“华先生之死令公子爷的斗志降到最低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明日我便进宫面见魏王,揭发嗣子罪行。禀弟为你俩准备两匹骏马。”
姜火奇道:“准备马匹有何用处?”
“万一事情不成两位小兄弟可先脱身。”丁仪心思缜密,预先安排后路。
姜火心道:三公子丧失斗志,你也丢失信心。

“我和姜少宁可留在三公子身边也不离开洛阳。”邓宁出口总是令人震动。
丁仪笑笑,不再说话。
次日。魏王府中。丁仪大胆揭发曹丕贩卖私盐违反法纪。曹操多疑,沉默不语。早有府中奴仆飞奔告知曹丕。曹丕大惧,急唤司马懿独自到丞相府议事。
曹丕坐书房上首,司马懿坐下侧,其余奴仆丫鬟统统退避。正巧甄宓随儿子曹睿闯入。曹丕脸色剧变,怒喝甄宓退下。吓得曹睿哇哇大哭,甄宓清楚一定发生大事,本想躲在门外窃听,争奈儿子啼哭,只好远去。
曹丕急问道:“丁仪告发我庇护盐商,有姜火、邓宁作人证。父王至今犹豫不决,我因此找仲达请教良策。”
司马懿胸有成竹地说道:“谅区区姜火、邓宁无名鼠辈能奈何主人?仲达有一计可做得天衣无缝。”
得意地附在曹丕耳边如此一说,曹丕愁云顿消,喜上眉梢:“妙计!妙计!无毒不丈夫,仲达这招借尸还魂,狠!够狠!”
司马懿疑心曹丕的“狠”字,先前的得意神色不再,改作卑恭道:“小人亲自出马保证此事办得干净利落,绝不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当夜洛阳暗藏私盐的府院二十四条人命不曾漏得一个,尽数人间蒸发,连血迹都没留下半滴。司马懿武功之高,出手之辣,可见一斑。
次日清晨,虎卫军统领许褚踢开院门,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乞丐。士兵一拥而上将这群糊里糊涂的家伙押到府尹衙门审讯,哪里问得出个结果。府尹不敢得罪曹丕,把这群替罪羊判为斩首回讫魏王。曹操恨丁仪恶意中伤,碍于故人情面不加追究。曹丕却要斩草除根,一心捉拿姜火、邓宁兄弟。
曹植府客厅。曹植、丁家兄弟、姜火和邓宁五人在场。
“今晨许褚抓回的人犯没有审出结果,怕是此事不成。”丁仪四处打探无奈消息封得严严实实。
曹植关怀地注视着姜火、邓宁。通过几日言谈举止,大致了解到两人从水镜先生那里学到许多东西,爱才之心大增:“子建倒不怕什么,只恐连累两位小兄弟。”
清香飘飘。甄宓冒雪入厅,摘下花伞。曹植喜出望外,亲热地喊道:“宓儿!”
姜火和邓宁哪里见过这等一流美女,目不转睛欣赏着貌若花仙的甄宓,只叉口水没流到下巴。
甄宓目光宛若流水,扫视众人,不屑地瞟了一下瞪圆两眼的姜火和邓宁,转过脸问曹植:“他们就是子建新结识的朋友?”
曹植点头道:“两位小兄弟有勇有谋,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俩重情重义!”
“子建哦,你的眼光越来越低。曹丕要捉拿你的两位小朋友。呵呵,又要害子建伤脑筋了!”甄宓挣起花伞,头也不回消失在风雪中,带走曹植难舍的爱怜。
姜火大眼睛一动不动,邓宁一巴掌敲醒看得如痴如醉的姜火。曹植大笑道:“毕竟还是两个孩子。想我当年,当年…”那段时光正是和宓儿一起度过,温馨而甜蜜。但展转如同幻梦,可触却不可及。“我写好一封家信,推荐两位去我二哥那里从军,报效国家,守卫边防。日后一刀一枪搏个封妻荫子,扬名青史。”曹植早有准备,事先替两人考虑未来。
姜火和邓宁也想创立一番大事业,欣喜不已。曹植继续说道:“二哥曹彰戍守北面,现今屯军北平,防御匈奴和乌丸越过长城,侵犯河北。你二人到了军营要好好干,相信将来一定会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邓宁接过书信,将它和乾坤诀、棋谱一并放好。二人依依不舍别过曹植,纵马逃出洛阳。回顾远处白雪皑皑的繁华之都,姜火无意间触到金链,才想起忘记和钟兰清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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