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地飞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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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伏在丘陵区东端边缘的树林内,遥观慕容拔的营地,在阳光反照下,营帐向阳的—方被染上红霞,另一面在草原上拖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有种难以说出来的凄迷之美,也格外显得温柔,只可惜这些营帐的主人却是视打杀枪掠为家常便饭,散灭人性的马贼。
王良看着慕容拔的营地微笑道:“营地只有四、五百人,其他人该是劳师动众地遍踏草原搜索我们,真的可笑至极。”
呼邪不破也同意的点头道:“这是个机会,我们不如就此时去斩了慕容拔的臭头如何?”
“小奇认为呢?”
袁天奇怂肩道:“不能力胜,就要智取。把没可能的变成可能,都是脑袋想出来的。”
王良欣然道:“既然奇少也赞成来场屠营,小弟怎不奉陪。今仗就由小破发号施令,我们两个便当他的马前卒。”
此刻他们正守待黑夜的来临,以便更成功避过放哨的守卫,潜至敌营近处。
呼邪不破目光扫过营地,道;“慕容拔再非—般马贼,而是因抢掠不断壮大,成为能在大草原上举足轻重的武装部落。”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趁此良机,我们顺手把他们歼灭,正可除—大患。只要杀死慕容拔,下面的人将谁也不服谁,必闹至四分五裂,—厥不振。其他受尽欺凌的民族,会群起攻之。”
王良虎目精芒电闪,道:“如何下手?”
呼邪不破道:“只要找到我们的马匹和货物,那就是慕容拔帅帐所在,慕容拔生性狡猾多疑,不会让人一眼就察知他的营帐在哪个位置。”
袁天奇头痛道:“这里有二百多个营帐,约二十个一组,每组间有过千步的距离,摆成长蛇形的阵势,深合兵法,我们如何能沙中淘金般找得我们的东西,探出慕容拔主帐所在?”
呼邪不破微笑道:“看我的”,聚气发出夜枭般的呜叫,远传过去,吓得两人一跳。
马嘶传来,三人循声瞧去,只见左端第三组营帐中呼邪不破曾经骑过的乌桓俊马昂首而起,长嘶回应。
由于他在营地的旁的大群战马中间,不是昂首嘶叫,很难发现的所在。
两人提心吊胆地瞧着,见敌人并不在意后,王良道:“这一招真历害,慕容拔恐伯到阴曹地府后,仍不知我们为何能找到他。”
袁天奇点头同意,若模不清帅帐所在,凭他们三人,确是无从入手,现在整个形势登时变成另一个局面。
王良忽又皱眉道:“那慕容拔对我们恨之入骨,会否亲身离营去搜索我们?”
呼邪不破道:“正因深恨我们,他才要留在此处养精蓄锐,让马和人有机会好好休息,待手下发现我们踪迹,用烟火或信鸽传回消息,他立刻可全速赶去,假若我们条腿不停留地越过山区,逃到这边来,此……
时该累得走不动啦。”
王良沉声道:“就让我三兄弟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保证他毕生难忘。”
太阳终沉下去,黑夜笼罩大地,营地簧火处处,肉的香气飘送到这边来。
呼邪不破道:“趁敌人忙于吃喝的当儿,我们先除去外围放哨的几个小贼,但必须一箭致命,不让他发出声音,然后来个火烧长蛇营,把笼火烧红的柴枝火和营帐,尽量制造混乱,我们再混水摸鱼把慕容拔干掉。”
王良笑道:“你是否想重施故技?”
呼邪不破欣然道:“以凿穿击分散,以快制慢,才能以少胜寡。记着不要贪心,只要抢回马匹斩杀慕容拔,便完成此战的目标。”
王良笑道:“这还不算贪心吗?走吧!”
“暇”!弓弦轻响,两校劲箭分别从呼邪不破手中弓矢射出,横过边原,贯穿两敌咽喉,两人一声不响往后翻跌,倒在营帐灯火外的暗黑中。
三人扑将出来,展开身法,魅影般迅速往慕容拔所在那组营帐潜去。
慕容拔的马贼把注意力全集中往平原一方去,这里的戒备只是虚应故事,且哪想得到被三人摸清虚实,又胆大包天至以三个人硬撼他们近千的军力。
甫地呼邪不破加速前掠,二十多名在营旁烧烤进食马贼发觉有异时,斩恨已至,近半人末及取得兵器,给呼邪不破斩杀,其他的亦给尾随而来的王良和袁天奇来个气断身亡。
营地内的马贼始惊觉被袭。仓促迎战。
王良和呼邪不破毫不停留的杀进营地,袁天奇则取簧火烧成火炭的柴校,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投掷敌营。
不论呼邪不破或王良,因被慕容拔把马匹货物抢去,都满一肚子怒气,见马贼蜂拥迎战,怎会留情,疾扑上见人就杀。
王良厉喝道:“慕容拔何在?滚出来受死!”
一刀劈出,凌厉无匹不在话下,最要命是贯注上螺旋劲,领头的小头目连人带刀给他劈得离地往后摔,命陨当场。
呼邪不破比以前更是势不可挡,斩恨勾硬是挑开来刀顺势溯胸而入,再飞起一脚,踢得敌尸撞在后方拥上敌人处,来援的敌人东倒西歪,阵脚大乱。
但突然间前后左右全是凶悍的马贼,喊杀震天,剑斧纷往他们招呼侍候。人人双目血
红,务要置两人死地。
王良和呼邪不破却是夷然不惧,一刀一勾,所到之下尸遍地、染红嫩绿的春草。
不断有营帐起火焚烧,袁天奇展开另一套战术,提纵之术,一时跃上营帐顶借力,下一刻则来到另一簧火处,以脚挑起炭火投袭营帐,接着又腾空而去,趁乱成一片的当儿,随处放火捣乱。
务令敌人摸不清他们所攻,故亦无所守。
早前几个被放火的营帐熊熊燃烧,冒出大量浓烟风飘散,弥漫营地所在的大……
片草原,予
袁天奇极大行事方便。他的破坏从一端蔓延往长蛇营阵的另一端,一阵马嘶,离帅帐较远的
马贼还以为有大批敌人来施,竞相奔走,狼狈不堪。
虽有另一批人追杀袁天奇,却全无截停他的办法。
“莲蓬”两声,两敌即应拳喷血倒地。
袁天奇横闪至另—簧火处,火炭又像烟花般溅弹上夜空,往四周营地投去。
烟屑时浓时薄,敌我难分下,王良和呼邪不破浑身欲血掩杀至帅帐所在处,模样虽骇人,但身染的鲜血大多来自马贼,本人只是些许皮肉之伤,他们功力高绝,又懂避重就轻,即使敌刃临身,亦不能造成严重的伤害。
前方一声暴喝,慕容拔的声音厉喝道:“你们敢是活得不耐烦呢!”
呼邪不破和王良立时大喜,前冲分别喝道:“王良、呼邪不破,前来取马!”
他则人剑合一朝前疾冲,全不理会攻来的敌兵,四处马贼东倒西跌,候地一群人正面迎
来,其中一人长发披肩,身放枣红色战袍,内穿战甲,腰束钢索,面容狰狞大汉,正是鲜卑恶名最著的马贼头子慕容拔,却不见之于烈。
“啪”!挡路大将施出硬架手法,砍中呼邪不破的长勾,挫退两步,显示出不凡的身手。
杀到此处,尚是第一次有人能在硬碰硬挡下不受伤。
两斧一枪,从左右侧杀至,令他无法对前面的顽人施展杀手。
身后更不知有多少件兵器朝他招呼。
呼邪不破厉啸一声,腾身而起匝势环视形势,整地全陷进火焰浓烟内,处处人奔马走。忙收摄心神,疾冲而下,向被拥在各贼将间的慕容拔扑去。
王良此时落在一匹全身乌黑只有四蹄雪白的高大马背上,此马竟发出一声欢嘶。
手中长刀更不停留劈在一名攻过来的敌人,中刀处,故刀立断,胸口血光乍现,颓然倒地。
王良趁此敌人主力被呼邪不破牵制住的良机,一马当先地另一边杀去,挡者披靡。
际此浓烟掩眼之时,马贼发觉到他是敌非友,但长刀早迎头劈下。
“锵”!慕容拔的长枪绞击而上,堪堪架住呼邪不破的斩恨勾,呼邪不破借力弹起,慕容拔两旁立即腾起三名贼将,两把斧猛攻而至,使呼邪不破难再施杀着。
慕容拔双脚竞陷进草地内近三寸之深,面色转白,显是受了内伤。
此一勾乃呼邪不破全身功力所聚,意图取他狗命,当是疾劲凌厉至极点。
呼邪不破眼见慕容拔仍屹立不倒,不由暗叫可惜,想到慕容拔武功如此高明,已知错过唯一能杀死慕容拔难逢机会。
“啦”慕容拔终忍不住喷出一日鲜血,差点坐跌地上,以鲜卑话狂喝道:“快给我杀死
他。”
呼邪不破亦给他在硬架时的反击之力震得气血翻腾,不……
过三脉七轮之气运转,立时恢复过来,斩恨勾命中攻上来的大斧,借力横空而去,同时发出尖啸,通知袁天奇立即撤退,跟着左足点在末着火的营帐上,一个翻腾,无惊无险落在紧随王良身后的俊马背上,大喝道:
“慕容拔听着,我呼邪不破必亲手取你狗命,就此立誓。”
两声传遍变成火场的营地。
两人势如破竹的眨眼间离开放营,朝东北暗黑的草原驰去,身后是遮天蔽月的火光浓烟。
袁天奇流星赶月的追来,飞身上马,三人纵声才畅快非常。
以百计的敌骑从后迫来,却只能是虚张声势。
呼邪不破迎风大叫道:“希望慕容拔窝囊得会被火生生烧死。”
两人当然晓得他在说笑。
王良大笑道:“到什么地方去配马鞍呢?”他们跨下俊马发足疾驰,将追兵远远抛在后方,只见到被马蹄踢起的飞扬尘土。
呼邪不破道:“在鲜卑和南坡交界处的连于是两族聚民的处所,我们就到那里碰运气。”
大笑声中,三人没进草原的暗黑里。
在长着长草和树丛的疏林区,一道小河像和人?藏似的在大地婉蜒而过,流往一个梦一
般静静躺在间的小湖泊去、随着日光从沉睡中苏醒过来,鸟儿在飞翔歌唱、充满清晨的生
气。
呼邪不破、王良和袁天奇三人在湖内畅泳、洗涤,劫掠而得的三匹神骏则在湖旁喝水吃草。
折腾整夜后,分外感到此刻的畅快珍贵。
王良道:“那里离南皮有多远。”
呼邪不破道:“只是几天的马程,那处的鱼儿特美,保证你们两个可大快朵颇。”
袁天奇道:“不知会否能在那处遇上鲜于银?”
呼邪不破点头道:“机会很大。”
三人忽有所觉,朝西望去,草原边际隐见尘头。
王良咕哝道:“真扫兴,想睡一觉也不成。”
呼邪不破悠然道:“你该感谢他们才对,这么多活送上门来,给你练箭。”
二人同声大叫,扑上湖岸,迅速穿上湿衣,既难受更不好受。
王良道:“到连于定要买几套新衣服。”
呼邪不破晒道:“你当是洛阳长安吗?哪来现成的衣服,只能重金找人度身定做。”
来骑已清晰可见,约有百余骑,正是慕容拔的马贼。
袁天奇道:“杀退敌人后,咱们不是就可以大睡。”
呼邪不破张开长弓道:“今次是射人不射马,他们抢财物夺人性命,我们好该以牙还牙,把他们夺来的健马换新衣鲜鱼。并补充箭裹。”
劲箭横空而去,命中领头的一名马贼。
经过五天的旅程,三人赶着四十多匹从鲜卑马贼夺回来的优良战马,离开大草原,进入
变化较大的林区,旅途尽是疏密有致的原始森林,覆盖着高低起伏的山野,荫深处……
清流泪
泅,偶尔更可见到平坦的草野,春风吹拂树声应和,令人神舒意杨。
王良笑道:“我现在才明白大草原的民族为何这么‘侵略’性。”
呼邪不破皱眉道,“不要—竹篙打掉一船人。大草原有很多爱好和平的民族,与世无争。”
王良正容道:“这并非恶意的批评,请你老哥告诉我,与世界无争,乖乖放牧的,是否
较弱小的草原民族?”
呼邪不破无言以对,苦笑道:“大概是这样吧。”
袁天奇道:“小良你究竟明白了什么?”

王良道:“初抵大草原时,人人都会被大草原的壮丽景色震撼,但习惯后会有点单调乏味,且有种策马狂驰,直奔至天地尽头,看看会有什么不同变化感觉,像现在我们来到东北的山区,感觉上便很新鲜,上起继续追求的**。我所谓的侵略性,就是从这种倾向开展出来的。特别是像鲜卑王慕容战般,手上有超过十万的劲旅自然会想看到这像潮水般的大
军,横扫天下的痛快感,所以自古以来草原的霸主都会向草原外的天地扩展,南是我们中
土,往西是波斯、吐火罗、大食等国。天生的马儿不能逾越的高山所阻,故保得平安,往北
则是终年雪封的不毛之地,不宜用兵。”
呼邪不破道:“你这分析颇为透彻,我要稍作补充,游牧民族自古养成逐水草而居的特
性,毕生就在寻找富饶和令生活更丰足的地方。或者是基于这种特性,所以他们变得不住进
犯别族的土地。我们擅进攻,你们善守城就是这么来的。”
山势变化,穿出两山夹峙的一座幽谷后,眼前豁然开阔,长斜坡下草地无限,林海莽
莽,草浪中隐见营帐,既有种青棵、春麦、胡麻的田野,也有大群放牧的牛羊,展现大草原外另一种半农半牧的生活景像。
他们生出重回人间的曼妙感觉。
袁天奇欣然道:“连于在哪个方向?”
呼邪不破勒马停下,居高望远,指着北面远处悠远山林间的大湖道:“延湖再走四五里就是连于了,每个交通方便和特别富庶的区域,都会有这么一个货物集散的中心,一切依大草原规矩办事。”
王良奇道:“什么是大草原的规矩?”
呼邪不破呵呵笑道:“大草原的规矩就是各施各法,论驯鹿猛虎、野牛饿狼,各有一套生存的办法,说到底便是强者为王,不是人家对手就得学晓跑快点,又或像联群结队,抗吓外敌,小良明白吗?”
王良大笑应道:“完全明白啦!”
呼邪不破策骑驰下山坡,领头而去。
连于集位于南皮南岸,江面宽阔平静,集区丘伏,象统万那种形式的土屋零散广布数
十里的范围,自处处可见,土屋灰黄,以靠近江流处最为密集,形成广集……
的唯一大街。
江面浮着十多个木筏,渔人撒网捕鱼。
岸上人马往来,热闹处不比陈仓逊色。
三人进入市集的范围,由于他们赶着四十多匹鲜卑的战马,惹得各族人侧目谈论,更何况王良和袁天奇是少见的汉人衣着。
袁天奇问道:“我们带着这么多匹马儿,行动不便,是否可立刻卖掉?”
前方大批牛羊,由十多个牧人赶往集东的墟市道路,迫得他们只能尾随缓行。
呼邪不破苦笑道:“坦白说,小弟从未做过这类买卖,是想当然地以为在墟市贱价
出售,该可轻易脱手。”
王良兴致勃勃地道:“我们之所以干此买卖勾当为的是要张扬其事,索性以一钱碎金卖一匹,包保可立时震动整个连于集。”
又问道:“做衣服的在什么地方?”
呼邪不破道:“到大街后,你要铁铺有铁铺,要衣店有衣店,只是没有住的地方,来这里的人全都自备营帐。”
拍马头,避过牛群,转入主街。左右两旁各有几排不规整的房子,果然是供人呼喝的
各式店铺,非常热闹,似是只要肯打开门口,生意便拥进门来。
大街宽敞开扬,本是嫩绿的草地在马蹄车轮的指下变成黄土,马蹄踢起灰尘,整条街黄
蒙蒙的如雾如炊。
在这可容三十匹马并行,勉强算是大街的两旁帐蓬处处,伞子般遮日成荫,土铺外均搭
有木棚,棚内放售持,累了的人可坐在其内歇息,马儿则绑在棚外的木拦处。
王良和袁天奇大感新鲜,瞧得目不暇给,在旁棚户然冲出十多个长发披肩的武装燕国大
汉,脸色不善拦着去路。
三人为之悄然,难道敌人消息灵通至此,竟懂得在这里恭候他们。
其中一人以草原上较流行的匈奴语喝道:“看你这两个盗马贼逃到那里去?”
十多人同时掣出马刀,动作整齐划一,绝非乌合之众。
街上行人对这类街头争斗早司空见惯,只避开少许,聚在远处指指点点的瞧热闹。
呼邪不破心中奇怪,大笑道:“这批马是慕容拔的,何时才轮到你们燕人来出头,若再不滚开,休怪我呼邪不破手下无情。”
一阵骄笑从左方棚内传出,以突废话道;“名震草原的呼邪不破,竟和两个盗马的汉狗混在一起,不怕有**分吗?”三人悄然望去,只见棚内深处另坐有—桌人,五个,都是燕国人,此刻全体离座起立,朝他们走来。
此女子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秀发披肩,天蓝色装很称身的裹着她的娇驱,外加无袖坎肩,腰挂马了双长腑在皮革制的长裤和长马靴配衬下丰胶匀称,自然活泼,整个人有种健康婀娜,又柔若无骨的动感,就像天上飘来的朵云。
左臂处套有十多个色彩摈金属环,耳垂下两……
串长长的耳坠,秀脖围着彩珠缀项串、贴在丰满的胸脯上。蛋形的脸庞圆圆的,在乌黑光洁的秀发掩映下冰肌玉骨,活泼清丽,此时却是脸若冰霜。
三人哪想过大草原中有此肌肤析白,容貌比众美女,一时看得呆起来。
五名随她走到街上的男子显然唯她马首是瞻,紧跟她左右来到街上。
呼邪不破回过神来,讶道:“姑娘这番话意何所指?”
燕国美女不看王良和袁天奇半眼,
盯着呼邪不破道:“什么意思?两个小汉狗偷去我的马儿,是人人鄙视的马贼,呼邪不破你是否仍要护着他们。”
王良和袁天奇听得呆然相望,楞然相对。
呼邪不破甩蹬下马,众燕人立即露出戒备神色,不敢轻视。
燕国美女显为呼邪不破风彩所慑,眼中展出赞赏神色;旋又被煞气取代,指着王良和袁天奇跨着的骏马道:“这两匹都是我们的马儿,还可以狡辩吗?”三人更为之惮然。
呼邪不破皱眉道:“这两匹马是我们从慕容拔处抢来的,姑娘没看错吧?”
燕国美女大嗔道:“我若兰从不说谎,不信可看看们内腿侧是否有我大燕国的烙印,那是没法去掉的。”
王良和袁天奇心叫不妙,跳下马来,同时探头往马腿侧检查。
袁天奇在马右后腿侧处果然发现烙印,心中叫苦,王良的头探过来道:“今次糟糕至极,原来抢回来的也是贼赃。”
呼邪不破大感头痛,干咳一声向若兰道;“嘿!大家定是一误会,我两位兄弟并非盗马贼,姑娘可否看在我呼邪不破脸上,把马儿转让他们,由姑娘开价。”
若兰显对汉人成见甚深,现出个鬼才相信他们的俏表情,正眼不看王良两人的冷哼道:“我大燕国的马不卖给汉狗,看在你呼邪不破的份上,他们立即把马儿归我可答应再不追究,否则一切后果由他们自负。”
街上众人一齐起哄,甚至有人喝采鼓掌,显示出对汉人的不满和仇恨。
这番话斩钉截铁,再无转寰余地。
王良见她左一句汉狗,右一句汉狗、不由心中大怒,寒道:“姑娘能令在下有什么后果
呢?请划下道来。”
这帮人有时要与汉人做生意,故大多数人都听得懂,不懂的亦可问明白,闹哄哄一片的大街很快静下来,都想看大燕国的若兰会怎样对付两个汉人。
众人虽不晓得王良和袁天奇是何方神圣,但他们既有资格做呼邪不破的伙伴,本身又气字轩昂,俊俏好看,—派高手风范,当然不会是平凡之辈。
袁天奇忙扯着王良衣袖,嗔怪的低声道:“此事错在我们,总是我们较理亏。”
王良余怒未消的道:“但她不应汉狗汉狗的横骂竖骂,老子生出来是给她骂的吗?”
若兰听不太懂他们……
的汉语,交叉双手,令套臂的彩淘得她更是人比花娇,嘴角含着冷笑的道:“我的未婚夫阎柔今晚即到,是汉子的就不要离开。”
众人一阵哗然、在连于两畔,虽也是半个汉人,但自少便打滚在鲜卑和乌桓的阎志和阎柔威名,比呼邪不破更要响亮,难怪若兰不把呼邪不破看在眼内。
若兰说罢转身率族人离去。
袁天奇朗声道:“姑娘请留步。”
若兰闻声停下来,却不屑转身,娇声道:“有话快说,本姑娘没那么多时间和嫌命长的人说废话。”
袁天奇毫不因她不留情脸的辱骂动气,微笑对着她粉背道:“若是姑娘之物,便物归原
主吧。”
街上全体爆起一阵哄笑,充满嘲弄和看不起袁天奇的意味,他们误以为袁天奇闻得阎柔兄弟之名丧胆,立即退让,连带对呼邪不破亦评价大降。
呼邪不破神态悠闲的袖手旁观、不为满街的喝倒采所动。
王良在袁天奇耳旁低声道:“这刁蛮女令我想起妤旖。”
若兰仍不回过身来,冷笑道:“汉狗坐过的马、我不会碰,就留它们给你们陪葬。我们走!”
“若兰公主且慢!”
若兰娇驱微颤,缓缓转过身来,往声音传来处瞧去。
事实上所有人的目光此时亦均被发言者吸引过去。那人正从另一边棚内站起来,嘴角挂
着一丝高深莫测微笑。
此人只二十来岁,可是他的眼神却像曾历尽沧桑看透世情,这种矛盾对比令他散发着某
种妖异的味道。
脸孔狭长,皮肤白嫩得像女人,说不上英俊,但总令人觉他拥有异乎寻常的
魅力,如此人物,以呼邪不破三人的见多识广,仍是首次遇上。
只一眼他们就看出,此人武功绝不在他们之下。
若兰—怔道:“又是你!”
那人微笑施礼道:“就是我铁勒,不过公主万勿误会!你不是碰巧在这里遇上我,而是
我铁勒跟着公主来到里。”
若兰拿他没法的恨道:“谁要你跟来!”
众人都弄不清楚两人的关系。
铁勒耸肩苦笑,神态潇洒风流,转向呼邪不破三人来,施礼道:“我铁勒敢以任何东西作担保,这几个汉友绝不是盗马喊。公主的消息太不灵通啦!竟不晓曾在中土单枪匹马杀死天下乱臣董卓的王良和袁天奇已亲临大草原,还以他们三人之力搏杀慕容拔三千雄兵,还曾与草原武神恨无极交过手,如此人物,怎会是马贼?!”
大街忽然静至落针可闻,可见这番话如何震撼。
看来恨无极与找过他们的消息竟然不知道被谁像瘟疫般迅速传遍大草原每一角落,只是没人知道得像铁勒那般详尽。
若兰目射出难以接受和相信的神情,首次用心打量两人。
呼邪不破等则愈发感到这人深浅难测……
,摸不清他的底子。
铁勒负手走出棚架,来到街上双方人马中间侧处,对若兰柔声道:“若不是他们,鲜卑
的大军说不定已饮马燕境了。”
王良苦笑道:“铁兄夸奖哩,我们只是侥幸没死罢了!”
若兰娇嗔道:“谁要你铁勒来插手我的事,再缠稠话,今晚我就唤人打断你的狗腿。”
铁勒大笑道:“你不是多次尝试要打断我的狗腿,今晚又有何分别?啊!我明白了,今
晚是你的心上人来啦!”
这么一说,无人不晓得若兰一方的人曾与他多次交锋只是奈何不了他。
燕国战士齐声怒喝,马刀出鞘,却没有人敢带头攻击,进一步肯定众人的想法。
若兰气得俏脸煞白。跺足怒道:“我们走。”
不看呼邪不破等半眼。气冲冲地领着手下离开了。
铁勒摇头苦叹,接着换上一脸笑容,朝三人道:“连于江畔的鱼很著名,不若让小弟作个小东,为三位洗尘如何?”竟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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