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晔轩内的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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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近水的缘故,这岛上空气十分清新,加上绿柳成荫,倒是一个纳凉消暑的好去处。楚小桐洗漱完毕,美美睡了一觉,待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水面上霞光万丈,波光鳞鳞,好一派胜景。
楚小桐缓缓睁眼,见到一中年美妇正关切地瞧着自己,似是十分着急,楚小桐心中一凛,心道:“这莫非就是此人的母亲?”顿时有些彷徨,这侍女认错倒也罢了,母亲是绝计不会认错自己的儿子的,自己冒名顶替的好日子恐怕要一去不复返了,说不定还会被送官严办,想到这儿,忙提起十二分精神,好见势不妙,脚底抹油溜走。
那中年美妇见楚小桐醒来,顿时喜不自胜,一把抱住楚小桐,泣声道:“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为娘了……”
楚小桐一阵迷惑,心道:“怪哉,连亲生母亲都能将自己认错,难道自己真的和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旁边丫环见夫人情绪激动,忙过来扶夫人坐下,夫人擦去脸上泪水,道:“儿啊,你受苦了,怪只怪你那杀千刀的爹爹,让你去做那般危险的事情……”
正说话间,厅外响起一声咳嗽,只见门口侍立的仆役异口恭声道:“老爷!”一位面目严肃的中年人进得厅里,绿绮和一众丫环仆人忙恭身行礼,那中年人摆摆手,说:“罢了!”
中年美妇见他进来,立时站起,高声道:“看你做的好事,瞧咱儿子都伤成啥样了?”中年人原本严肃的神情顿时缓和下来,径直过来,上下仔细打量楚小桐,楚小桐心中惴惴,唯恐露出破绽,忙低眉顺眼的立在那儿,中年人见楚小桐神色甚是恭顺,心中微微“咦”了一声,便道:“儿啊,好些了么?”
楚小桐心知此人必是这公子的父亲,忙行礼道:“回父亲的话,儿子没甚大碍,累得双亲担心,儿子真是不孝……”听完楚小桐这番言语,中年人神情更是疑惑,连中年美妇都露出惊奇的形容来,中年人道:“儿啊,你果真无碍了么?”见此情形,楚小桐心道:“糟糕,定是哪里演砸了!”心念电转,忽然想起以往看过古装剧中老套的桥段,立刻做了决定,立时做痛苦状,捂着头部,大声道:“头好痛……”故意用力将青筋暴起,面目立刻狰狞起来,晃了两晃,倒在床上。中年人见此情景,遂将疑惑藏于心底,立刻命人去找府里的郎中来,那中年美妇却开始哭天抹地起来,摇着楚小桐的身子,“儿啊,儿啊”地唤个不停,绿绮也是双目含泪,刚刚进来的赶车圆脸少女甫一进门,便见到此等混乱的情状,立时俏脸煞白,急步跑到床前,“公子,公子”地呼唤起来。
楚小桐躺在床上,兀自装晕,听闻一屋人吵吵嚷嚷,心中甚是彷徨,又不敢醒来,唯有装下去再说。没过多久,听到一气喘吁吁的老者道:“拜见侯爷,老朽……”
那中年人急急地道:“庄先生,请您务必救救小儿!”
那老者道:“侯爷放心,二公子福缘深厚,定向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在楚小桐身旁坐下,仔细探寻脉相,过了一会,老者道:“回侯爷,二公子脉像平稳,料想身上之伤并无大碍,只恐是受了惊吓,乱了心志,只需服上几服定惊散,歇上几日,便无大碍了。”
那中年美女连忙道谢,待老者写好药方,便寻了一个仆役速去抓药,然后将老者恭送出门,中年美妇气哼哼地朝丈夫瞥了一眼,坐到楚小桐床前,再不讲话。
安宁侯徐子明虽心中虽然不豫,却也不好对着夫人发火,尤其是在众人面前,只得道:“刚刚庄先生讲儿子并无大碍,你也无须过分担心,还是回去歇了吧,等服了药,过几日就好了。”美妇想想也是,自己坐在这儿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这几日担惊受怕,身子早已乏了,便不再坚持,随着丈夫出去了。

绿绮与赶马的圆脸少女将老爷夫人送出门后,夜色已然降临,湖面上寒气已重,绿绮对圆脸少女道:“碧荷,去将窗户关上,公子身子弱,受不得风寒。”圆脸少女应了一声,将几扇窗子全部关上,屋内顿时暗下来,绿绮将灯烛燃亮,罩上纱罩,一股柔和的光茫立时充盈整个居室,过一会仆役送来晚膳,在桌上摆散开来,虽色香味美,可绿绮与碧荷心中各有心事,草草吃了几口,便收拾了下去,可怜楚小桐腹中空空,嗅着佳肴传来的香气,不由得馋涎欲滴,可又不好贸然醒转,便在脑中苦思对策,那菜肴香气仍不时传来,搅得自己心烦意乱。
绿绮与碧荷收拾好碗筷,便燃起熏香,两人在楚小桐床前坐下,对视一眼,碧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再瞧向绿绮,绿绮张开小嘴,似要说话,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又咽下去,屋内的气氛微妙而又尴尬起来。
绿绮闲着无事,用青葱般的玉腕试试楚小桐额上热度,楚小桐啥毛病没有,自然额上凉习习的,绿绮见不甚热,就放下心来。碧荷见状也用皓腕贴在楚小桐额头上,还示威地瞥了绿绮一眼,绿绮不禁苦笑,她何尝不知碧荷的心事,只是侯府家规森严,自己是公子的通房丫头,得了夫人允准,自是与楚小桐之间不甚避忌,可碧荷的身份?想到这儿,竟有些心烦意乱,便立起身,朝外行去,想平复一下繁乱的心绪,刚到门口,却见一个白影闪过,心中一凛,娇喝道:“谁?”娇躯迅即而出,在夜色中瞬即消失无踪。
急驰片刻,并未发现任何人迹,心中一震,暗道:“不好,莫非是调虎离山?”急忙回转,到得房同,见室内空无一人,楚小桐与碧荷俱以不见踪影,不禁脸色煞白,又急又怒,喉头一甜,口边流下一绺嫣红,瘫软在地,抬手拉响了警铃,顿时水晔轩内响起刺耳的铃声,惊动整个庄内。
却说楚小桐听见绿绮娇叱,连忙睁开眼,见绿绮飞身出去,连忙起身,碧荷见楚小桐陡地坐起身来,不禁“咦”了一声,满面疑惑,楚小桐见碧荷惊诧地朝自己打量,不禁有些尴尬,脸微微一红,刚要解释,却见碧荷脸色大变,抽出冥虹短剑,狠狠地朝自己身上刺来,楚小桐大惊之下,竟然忘了躲避,下意识地将身子缩起,只听耳边“扑哧”一声,一抹鲜红飘向自己眼前,过了片刻,却没有动静,心道:“难道我死了么?”感觉身上并无半点疼痛,奇怪之下,睁开眼睛,见冥虹剑身紧贴自己耳边,碧荷紧握剑身,玉手微颤,楚小桐将头缓缓避开,转身朝后望去,见一个黑衣人正眼珠凸出盯着碧荷手中的短剑,显露出十分不甘心的神色,碧荷的冥虹剑尖正没进黑衣人的喉间,鲜血“嘶嘶”飞出,将碧荷莹白的右手染成鲜红。
碧荷瞧着床上的黑衣人的尸体,见楚小桐正满面疑惑地凝视自己,银牙一咬,道:“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走!”楚小桐遭逢巨变,摸不清她是友是敌,便微微摇头,碧荷见楚小桐拒绝,秀目中露出一丝失望,随即似是下定了决心,身形急转,一掌敲在楚小桐脑后,楚小桐不及躲避,眼前一黑,立时人事不知。
安宁侯徐子明大发雷霆,美妇人哭天抹地,绿绮跪在那儿低着头,一语不发,仆役们人人自危,惟恐主人将怒发在自己知上,个个颤颤兢兢,整个安宁侯府笼罩在一片阴沉诡谲的疑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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