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铁杵磨成针 19 做官滋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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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做官滋味(上)
太白披衣解襟,抽出延陵宝剑,风呼电掣地舞了六十路只有酒仙才会舞弄的天下第一套醉剑。
李客瞧得兴起,一时目眦尽裂,瞅着他哦哦哦你,你,你果然是“上台”之人......你既然是上台之人,张老师介绍你去一个地方。”
太白撂下剑问:“在哪里?”
李客给儿子敬酒说:“先去一个叫‘下台’的地方。”
“世上有‘下台’的地方吗?”
“有!”
“‘下台’在哪里?”
“在昌明县城。”
镇上人瞧父子俩一边舞剑一边对话,于是大声喝彩,瞧太白鸟浑身大汗,双手一合,收罢剑,身子稳如泰山。他已经跟赵蕤约定先上长平山,日后若有机会再仗剑出蜀,去琅琊看看诸葛亮。他不愿到‘下台’去,因为诸葛亮,字孔明,琅琊阳都人,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常常自比管仲、乐毅,时人莫知许也。后助蜀汉,作《出师表》以讨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要做上台之人,儿子先学诸葛亮。
可是下台真的要去昌明县吗?
太白好奇了。
李客伸着脖子吞了口酒,说昌明县县太爷周恒听说你的诗做得不错,想见见你,张老师趁势跟周大人一说,请周大人安排你到县衙里做点‘下台’的差事儿,周大人体谅我们的苦衷,一口答应下来。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到了县衙,要跟周大人好好学着点儿,跟周大人搞好关系,切不可像在家里一样由着你的性子,只有关系搞好了,才能一步步提升,把小官做大,把低位做高,将来有机会再去长安济世安民报效大唐帝国的强大朝廷。
放荡不羁的大鹏鸟兴致一来,顿时放弃了去长平山的念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他娘特意替他准备了几件简单行李,一个劲催丈夫带儿子去昌明县城拜访周县令。
开元九年夏天,十八岁的太白,一身白色裥袍,长发被风吹得飘飘飞飞,俨然像位灵气下足的太白大仙,他骑着家里那匹名叫雪儿的飞天神马,独自出门,梦一般飘飘然的路过戴天山......低着头看着清澈的磨刀溪出神,娘啊娘,你曾在溪流里磨刀,嘱咐儿子要树雄心立大志,娘呵,儿子一定听你的话。太白头一回别了语重心长的娘,他看到映在溪水里的云,很白很白,就像娘的一张脸,就像白得像潇潇洒洒的雪域,那云又很绵薄,绵薄得好像是捡捡妹子的裙子?磨刀溪中的水很清澈,清澈得像天上的魔镜,那镜子,不就是捡捡妹子的眼眸子吗?太白对捡捡的旧情哪怕天河里发下大水也冲不走,哪怕万丈高的大树也拦不住。
他骑在雪儿光滑的背上,一心一意构思着给捡捡的诗,这首诗要写得无比的华美,而且要经得住历史的考验。
银白色的雪儿突然长出了翅膀,马蹄无声地飞过田野村庄,像踏在云上一般,一会儿便落在一片从未到过的绿色土地上......
眼前来了个长发披肩的女子说要给太白哥哥引路。
你为什么替我引路?你是捡捡吗?
是的!
你不像?
幻想中的太白骑着雪儿不知不觉进了昌明县城。
昌明的县城耸立入云,街道高低参差错落有致,淡淡的映衬在薄雾飘散的远方。
繁荣的集市。

猪牛,橘柚,铜锡均来自锦城。而从荆门来的羽旄、齿、革,金三品也堆得满街都是,集市里的商贾货客,往来喧嚷,所以金、刀、鱼、贝,分财布利,互通有无者比比皆是。这叫太白不由得想起《尚书》里说的:“生民之本,兴自神农之世。斫木为耜煣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以至,他不得不说如今衣丰食足,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
“嚯!高明的经世哲学!”
太白无时间逛街,匆匆忙忙赶到县衙门前。
蹬!蹬!蹬!
蹬!蹬!蹬!
他一脚踢开大门。
气宇轩昂径直朝门卫递上自己的诗和名剌,一会儿。
两肩瘦削的昌明县大人周恒亲自出迎,耸耸肩,欲笑不笑。
太白则略一拱手,不卑不亢打个招呼。
周恒细细端详太白,瞧他身材略为偏高,剑眉虎眼,年纪不大,模样儿不但英武,且一头长而飘飘欲仙的蓝发,格外引人注目。周恒早就听说过他是诗仙,诗做得又快又好,卓然而不群,不仅如此,还听说他腰上长了根长长的傲骨,便腆着肚子不言不笑,也没计较他跪与不跪?尽管这样,对一表不俗的太白到底还是在心里暗暗抱怨,嗨呀,开元盛世,开得好,开得年轻人对堂堂正正的县太爷也不跪跪拜拜了?不过,本官也不计较。
周恒毕竟成府极深,并不当面摆谱儿拉架子,反倒陪着笑脸给太白,过了半晌,终于安排他一些文书上的琐事,名叫主簿。
太白记起“上台、下台”的说法,父亲总是叫他从“下台”做起......于是既不生冷也不热诚的问主簿算个什么玩意儿?他嘿嘿一笑。
“玩意儿?”又黄又瘦的惊诧的周恒皱眉道。
“不是玩意儿是甚?”太白手一抛,没看清是怎样抛出把酒壶,犹自轻酌。周恒怨他好大的口气,说主簿好歹算个九品官员。
周恒终于脸色突然一变了
原来这昌明县算个中县,有县令一人,正七品;县丞一人,从八品;主簿和县尉各一人都是九品。县令掌导风化,察冤滞,听狱讼。凡民田收授,县令给之。每岁冬季,行乡饮酒礼。籍帐、传驿、仓库、盗贼、堤道、虽有专官,皆通知。县丞为之贰,县尉分判众曹,收率课调。
太白仍笑着问:“具体干嘛?”
周恒郑重说:“以流外为之。”
太白忍不住打趣:“哈哈,流外,流外,是不是流浪在外?
周恒说流外是其他官员不管的事统统要你来管。好吧,一言为定!
太白对流外的事,倒也料理得伏伏贴贴,一时叫周大人无话可说,甚至满意的笑了。太白也得意之情飘浮在脸上。“哈哈,做官不难,官者,管也。管得住老百姓,便做得了官。大官、小官、清官、贪官、朝廷的官、地方的官、甚至于芝麻大的官儿,谁不管着老百姓!”
不过,当太白闲得没事可做时脑子又蹦跳出捡捡的影子,他因为思想捡捡心切,便寻出纹皮锦囊,锦囊里有仙笔,有仙壶,想带着两件仙物去小河边静下心来,给捡捡写首情诗。
“太白你来。”周恒喊他了。
“什么事?”
“恰好,县里的捕役抓了个偷牛贼,我连牛带贼交给你处理。”
“我有神机妙算,哼,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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