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竹林藏奇兵 36 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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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起死回生
李客夫妇泪如雨下。
李客急不可待和小风儿骑马,风驰电掣的在马背上颠了一天一夜,累得气喘吁吁,连黄麻短衫汗珠湿透,他已经哭掉所有的泪,而脸上已木无表情。
正想坐下来喝水,距长平山十来里的小街上忽然出现了个从不相识的女子,此女个子苗条单,模样端正,长相清清秀秀,只是满头乱发,眼角尚有骂过的痕迹。她突然朝李客唤了声:“先生可是李客?”
李客说:“在下正是。”
李客想问女子有何贵干,那苗条女子悲惨的眼神里看不出什么异样,却从衣袋里掏出一纸短信,塞给李客,洒开大步,转瞬间也已走得不知去向,临走时留下一句话:
“我是你儿子的师姐。”
“既是师姐为何转身就走?”
李客并未追赶师姐,只诡异的打开纸纤细读:
父母亲大人:
请别急,孩儿依然健在,俩老不是说孩儿是太白金星转世么?既如此,怎会轻易死去?如今,孩儿仍在长平大山之上学兵法,研习五行、四教、三才、占星等术,还在练道功排兵布阵,要等学成以后,才能千里跋涉,去唐国都城长安晋见大唐魔帝。
太白如不能做张良、诸葛亮一类的忠臣良宰,甘愿老死于蓬莱,埋尸骨于戴天山上!
哦哦哦!
李客迷茫了。
身子哆嗦着,嘴里却轻轻的哼:儿子,你到底是死了?还是此信有诈?
李客侧耳一听,镇上人也在言及此事,众说纷纭,不知孰真孰假?
他脸上现出苦笑的皱纹,嘟嘟呶呶埋怨儿子性子倔强,动辄说埋尸骨于某地之类的蠢话。可信上一字迹?若儿子能写信,说明没死?
李客脸上的阴霾毕竟渐渐扫去。
此时,街庙前大树上掛着的晨钟咚咚敲响,他的马在长嘶着催主人赶路,李客在钟声中遥遥看着长平山一派朦胧,四处秋雨溶溶而下,忍不住朝小风儿哼了一声:“哼,那孽障!得好歹去看是死是活吧?只要他没死,我非掼了他回来不可,掼不回,捆也要捆回来!”
他匆匆忙忙带着小风儿赶到长平山飞霞洞,把爬得满头大汗的马儿系于洞外。
赵蕤听到马嘶,迎李客进洞。
赵蕤心有愧意,是他连哄带拉,拉太白上长平山的,还有什么好说呢?他沉默着,也不先透点消息,只安排胡子拉碴的李客背靠着一块大青石坐下,泡泉水茶,敬上山花酒
而李客呢?脔心早已嘿嘿呼呼冲出了胸口,因为他朝内里探望,看到躺在石床上躺着人定是儿子了。
呜哇!
额上、颈上、乃至全身多处都敷着雷积散,样子已气息奄奄,
立刻撂茶杯于地,近前瞧时,儿子脸孔苍白,双眼紧闭,就像一具干尸。
“死了吗?”李客全身哇啦啦扑了上去。
”别这样?,他没死?”
“那咋的伤成这样?”
他很想痛骂狗熊一顿,哼,你这家伙,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你,你死活要带他上山。
他忽然瞧见狗熊举起右手“啪啪啪!”的搧了自己几耳光,叫道:我有罪!我有罪!两声亮响后,李客仍在大骂狗日的,老子还是不解心头之恨。不
不过,狗熊刚掴完自己,口气便软下来说:“老夫实话告诉你,他的伤不是摔的,是“得罪了猛鸟,被猛鸟被啄的,而且并非没治。”
“什么?猛禽啄的?”
李客不信猛禽能啄人于死重伤?
一身黑袍的狗熊道士叹说:一来,天有不测风云,二来老夫的鸟,功夫厉害,贫道好心教他治国救民之术,想不到会出这种事?”
李客听此,心略安。
便重新坐下,往肚里浇了几杯酒,不觉微醉......醉中,他糊糊涂涂思绪飘动着,哦,儿子做官的希望又一次成了泡沫。
他也老了,一下子像老了十岁
他醒来时听到赵蕤唤,去你儿子被啄的飞霞崖看看.
李客两个眼球呆了,用手背抹抹昏花的老眼,随赵蕤来到长平山最高处天鹅岵上,赵蕤说老夫在此处采到的当年张果老用它替韦皇后疗伤的药雷积散,此药功效奇特,对太白也许有用,来,回油去......

二人坐到石桌边,企盼儿子能苏醒过来,狗熊熊赶忙替太敷药.
白李客嘴唇里不停喃喃念叨:“我儿哟,你本是大鹏鸟,老瓜子聪明,人长得帅,小时虽不懂事,后来我和他娘慢慢启发他读了书,他开始立志,可是,还没来得及扬名显亲,就折断了翅膀。
儿子仍不曾醒转,他颤抖抖从囊内取出儿子在家时最爱读的《离骚》,郑重地复盖在他的眼上,双膝微屈地匍匐在地上,亲自替儿子抹上了眼帘。
李客再也不哭了,飞快蹿出洞子......
他去干嘛?
“青儿,快追!”
李客不是半途上遇到过青儿吗?当时见师弟已无生还之望的青儿急得离赵蕤而出走,青儿不想离去了,青儿即刻追出,李客已一个纵步往崖下一跳......
青儿一声大吼,箭步蹿上,掼住跳崖寻死的李客,骂道:一个已半死不活,难道还要死一个,不成?再说,你儿了的命还有法子挽救转来。因为他虽然被猛禽啄得半死搁在树杈上,但那鸟毕竟懂人性,知道他并非凡人,加之被几颗松树接连挡了几下?要是没有松树,树上是搁不稳的,后果就难以预料了?这说明他命大,他嘛,毕竟是太白金星转世!
“你骗我!”
“骗你干嘛?”
李客死念顿收,他忽然想起儿子尽管调皮,但夫人生他时,天空中一道弧形的亮光,那光红橙橙剌得人眼花缭乱,后来,有卜者说那光便是自己的儿子。因为那束亮光先是笼罩了整整一座碎叶城,继而在天空盘桓着,盘桓着,飘缥缈渺,好一阵还没散去......呵呵呀,那束湛湛的蓝光突然又风呼火啸,像一条十里长的火绸,拖着一条美丽的火尾,绕城三匝,嗤嗤地冒着白烟,烟没消,云没散,一头扎了下来......瞧夫人已生下一子!
李客回洞时,太白突然挺身而起!
太白睁开眼看见了父亲。
突然问:“你是谁?”
李客破口大骂:“孬种,我是你爹呀。”
太白冷森森盯着他看,憋得一脸通红,像是噎住了,突然呜哩哇啦喊“我刚才怎么啦,好像做了个梦!
呵!
三人大大出了口粗气。
太白韵味无穷的一笑,立刻大喊:“我的仙壶呢?我口好渴。”
小风儿起忙递过他的仙壶,太白迫不急待酌了一大口,揉揉眼,笑侃自己做了个梦,梦见跌进了一片波浪涛天的大海,海中,有巨鱼向他游来,此为何物?他赶忙翻开《古今注》查看,呵呀,海中有巨鱼,名鲸,鲸者,巨鱼也。大者长千里,小者数十丈,一生数以万计的子孙,常在五六月游至岸边生子,至七八月导其子还大海中,此鱼鼓浪成雷,喷沫成雨,水族惊畏,皆逃匿莫敢当者。其雌曰鲵,大者亦长千里,眼为明月珠。
李客惊问:“你分明被猛禽啄得半死不活,却说跌进了大海?”
太白一迭浪笑说:“我游到了海里,跟捡捡妹子在海上钓巨鲸。”
李客瞧儿子精神失常,故意问:“你钓到了巨鲸吗?”
太白说:“我钓了条千丈的巨鲸。”
众人大笑叫他把巨鲸抬出来看看。
太白眉如春山,目眦尽裂,定定睛看出身边守侯的竟然是父亲,他害怕父亲带自己回青莲乡老家,立刻一蹦而起,掉头蹿出洞口,纵步跑到鸟舍的拴马桩边,跨上骏马雪儿。
长呼:“好马!”
静寂的山林。
百里的群山。
有个蓝发白衫的骑士,将手扬起,白衫袖飞卷,时拍拍马腹,那**的雪儿像是懂得人意,立刻展开四蹄,逶迤而下山,风一般消失得无踪无影。
李客跟着追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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