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太子 白色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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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顺三十年十二月十五日,天方王朝帝都皇宫御花园里张灯结彩,人人面带喜色,忙着二十年来最大的庆生会。这一天是三公主晴杏的二十岁生辰。两天前,“皇陵帝女”再次展现神奇,从千里冰封的丹垆雪山之颠取回了一株“千年红参”,配制了“冰梅玉香丸”,给三公主调养身子。加上之前她为三公主病危之时所做的特殊救治,如今的三公主不但病情和缓,而且已经可以出门走动了。永顺帝与惠淑皇太后都是极度欣喜,特意办了这场隆重的生辰宴会。宫里的所有妃嫔、各府公主及郡主皆被邀请到御花园赏月,为晴杏庆生;文武百官纷纷送上各式各样的贺礼,就连隐居于“栖春院”的洮思皇后都出来看望女儿。当她与永顺帝面对面时,两个人相对无言。
“洮思啊!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快回去,哀家也有好几年没有好好跟你谈谈心了。”惠淑皇太后也发现了她,拉着她的手不放,一个劲儿轻拍着,不让她回去。洮思皇后却不了皇太后的盛情,只得坐了下来。
许多在洮思皇后隐居之后才进宫或封妃的妃嫔们都诧异于她可以坐在皇太后身侧,一打听才知道那就是皇后。如黎文妃之流想争夺皇后之位的,一见她那非凡风采,都不禁生起自相形惭的想法来。但她们马上又讨论起皇后隐居的原因,认为自己尚有希望的人又立即抬起了高傲的头颅。
三公主晴杏坐在专门准备的暖椅中,紧临着皇太后,现在和洮思皇后母女相见,泪眼朦胧。不停有管事太监大声唱喝着谁谁谁送了什么贺礼,谁谁谁又致了什么贺词。不时有人前来拜见永顺帝和惠淑皇太后,亲自祝福三公主。园中人来人往,各种美食在众宫人的殷勤更替下保持着热腾腾的样子,戏台上也敲锣打鼓地进行着精彩的戏码,好不热闹!天气是难道的晴朗,松树上的积雪被喧闹声振落,簌簌地响。
“大皇子殿下到!”随着管事太监的叫声,已经三十一岁的大皇子雍玥带着两个随从走来。两个随从一个端着一个大红盒子,另一个则捧着一个卷轴。
“雍玥拜见皇祖母、父皇……母后!”尽管已经年过而立,雍玥在看见二十年没有见面的母亲洮思皇后的那一瞬间却像是当年那个十岁的孩子,眼眶湿润,泫然欲泣。看见母亲的样貌与二十年前一般无异,他更是激动不已。
“雍玥,今天是你妹妹的生辰,不可哭。”洮思皇后也是压抑着呜咽的声音。虽然经常有听到儿子的消息,但亲眼看到儿子成长成这样的伟岸男儿,任何母亲都会自豪。
“恩!”雍玥平静下心情,让随从打开那盒子与卷轴,却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美人雕刻和一副骏马图,他对晴杏说道,“三妹,这尊黄玉美人是皇兄在皇城的集市上偶然看见的,觉得很适合三妹你,就买下来给你当礼物。另外听说三妹你喜欢马,皇兄就画了这副‘千俊图’,希望你会喜欢。”
“谢谢大皇兄。”晴杏开心点头。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自己骑着骏马奔驰在广阔的天地间,原本以为谣不可及的梦想如今有了实现的希望,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位美丽的“皇陵帝女”。她这才想到,皇陵帝女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似乎从丹垆雪山归来之后她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庆云宫里,没有出门半步。
相对于热闹非凡的御花园,庆云宫可说是陷入前所未有的冷清当中。人依旧那么多,莜兰、玫藜、琴莱、书妮她们一个不少的坐在花厅里,李茗、李锦他们则尽职地在宫中四处巡行,各个小宫女和小太监也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原因就在于那个主人“皇陵帝女”。自从她从丹垆雪山回来后就没有多说一句话,整天就对着一株会跳舞的奇怪植物发呆,搞得其他人也不敢大声说话,肆意嬉闹了。
“太子殿下驾到!”宫门口的通报太监突然大声唱道。同时身着大红锦袍的太子雍裕也已经进入了庆云宫。他这次是只身一人前来,潇洒得很。今天是三公主的生辰,他不去御花园给自己妹妹庆生,反而跑来这里,实在是违反常理。
“姑娘,太子殿下来了。”玫藜附在宁耳边说道。但宁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正暗自着急的时候,宁突然轻轻说了一句“知道了,你去准备茶点吧”。她松了一大口气,连忙要跑去准备的时候,又听到宁问了一句“你可有听到有人在弹琴”,她想都没想就回:“今天御花园那里举行宴会,有人弹琴很正常啊!”然后她听到宁“哦”了一声就不在讲话了。

“宁参见太子殿下。”依依不舍地离开那株寂芝最喜欢的“舞月”,宁走到中堂会见太子雍裕。就连面对永顺帝她都没有行跪礼,更不用说是太子了。
“宁大人免礼。本太子今天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来告诉宁大人的。”雍裕的表情带着几分神秘,走近宁小声对她说,“是关于寂芝的事。”
猛然听到这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宁的震惊没有丝毫掩饰地表现在她瞬间瞪大的双眼和微张的小口上。她不知道雍裕是如何知道她在寻找寂芝的,但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她都不想错过。于是她摒退了众人,一心希冀着可以听到关于他的一点信息。
然而雍裕并没有马上讲起寂芝来,而是坐到桌边喝起茶来,边喝边说:“看来他对你真的很重要,竟然就这么毫不设防地和本太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宁,请允许我这么叫你。你知道吗?自从那天在皇陵祭台上看见你出现,我就被你的风姿深深吸引。可是你进了皇宫,却成了父皇自己私心拥有的东西,他甚至不允许我们来拜访你。那样的老头子有什么好的?就因为他是皇帝吗?我将来也是皇帝啊!所以宁,你跟我回太子府好不?我马上废掉欧阳瑜,娶你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太子殿下,宁会当成没有听见您所说的话的。宁并非贪图富贵之人,更不会在意权位。再就您所说欲娶宁此话,想来不过是为将来登上帝位再添一股助力罢了,可有几分真心?太子是聪明人,自然不会不知道此时宁在王朝的重要性,会有如此想法也是无可厚非。还请太子将寂芝的消息告之,如再胡说,恕宁无礼,太子请回。”宁有些不耐烦了。她今天一直听到断断续续的琴声,那声音让她烦躁不安,心慌意乱。
雍裕的目的被这样**裸的揭露出来,顿时有些恼羞成怒,道:“不要自装清高,你还不是靠着讨好父皇才可以得到今天的地位。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我就要向父皇讨走你。他就算再宠你,只要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他也没有反对的余地。”说着竟欺上前去抓住宁的手,将她拉向自己。
“放手!太子,你疯了。”宁原本并不将雍裕放在眼里,以她的能力,要从一个凡人手中逃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现在雍裕真的动手了,她欲挣脱时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成功。耳边的琴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严重的束缚感让她的动作越来越凝滞,最后竟连举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心中大骇,脸上的表情也惊慌起来。
清脆的布帛撕裂声响起,雍裕眼泛红丝,不顾宁几乎可以忽略的挣扎,将宁的衣裳撕开,薄唇疯狂的在宁的身上寻找可以攻击的地方。高贵的白衣被随手丢在地上,沾上了尘土,似乎象征着纯洁的花神化身“皇陵帝女”即将坠入凡尘一般。
“畜生!你在做什么?”永顺帝的咆哮突然响起。因为晴杏一直惦记着要向宁当面致谢,所以他特地亲自来请宁到宴会上去,却听到太子也在这里,想说以太子的深谋远虑,定是来拉拢宁的,所以就直接到堂外看看,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太子正欲对宁……
这声断喝似乎打破了什么迷瘴,原本疯狂的太子一下子平静了下来,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似乎也很吃惊,但马上恢复了冷静,缓缓放开了宁,看到宁双肩上被他的手指掐出的淤痕和几个紫红的吻痕,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脑子“嗡”的一声,心彻底凉了。
永顺帝脱下自己的外袍把衣裳狼狈的宁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命令在外头待命的众人将太子押下去,直接关入深牢,等待刑部的审讯。出了这种事,永顺帝也无法再提要宁出席宴会的事了,只能将神情呆滞的宁安置妥当,责令众侍女好好照顾,不得对外声张外,无力地摇了摇头,出了庆云宫,装做若无其事地回到御花园里。宴会还在进行,他不能长时间离开,惟有以宁身体不适为由应付着众人的询问。
宁坐在床上最里面的角落里,全身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腿,脸埋在膝盖中,一动也不动。莜兰和玫藜在一旁呆了许久,也劝了许久,宁就是没有任何反应。她们也明白发生这样的事对宁来说是很沉重的,她们也在自责自己没有尽力保护好主子。终于在大约两个时辰后,她们才听见宁在喃喃自语说:“寂芝!寂芝!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两个丫头完全不明白宁在讲什么,耸耸肩继续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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