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贵妃 白色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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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顺三十年十二月十六日,永顺帝颁布了两道圣旨,引起全国百姓一阵喧哗,朝野上下几乎全面动荡。这两道圣旨中,一道是册立右相“皇陵帝女”为贵妃,将于十八日举行册封仪式;另一道则是废黜太子雍玥,将他流放到西边盐城。对于永顺帝册封宁为贵妃,无论朝堂还是民间的态度都是支持的,虽然有少数人认为以永顺帝的年纪,这样的地位是委屈了宁,但更多的人认为宁将会取代皇后洮思,成为王朝第二个“惠淑皇太后”那样的强势女性掌权者。而对于流放太子,则是众口一致的批驳,因为太子确立至今已经二十一年了,各方势力早就稳定,如今将太子废黜,必然会引起新一轮的权力斗争,为争取到继承权,皇子们将上演手足相残的悲剧。
宫中的好事者早已经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编派得绘声绘色的了。毕竟那天太子前往庆云宫又不是没有人看见,而永顺帝随后也到了庆云宫,到底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们无从得知,但丰富的想象力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极重要的作用,他们认为永顺帝是看到太子对宁示好,一时嫉妒,才会做出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来。多种版本的父子为爱翻脸的故事在皇宫内四处流传。
大家忙着准备册封贵妃的一切事宜,宁仍是静静地蜷缩在床的一角,冷冷地看着众人忙碌不已的身影。她至今想不明白,寂芝为什么要利用太子雍裕来做出这样的事。如果说他的目的是为了毁灭天方王朝,但拿自己来做牺牲品绝对不是他会做的事,更别说像这样用摄魂法指挥雍裕来侵犯自己,还特意弹奏“衿悦曲”来封住自己的灵力。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无法理解寂芝的想法了。
“皇上驾到!”比平时更响亮的叫声在前院响起,永顺帝大驾光临庆云宫,前来探望不吃不喝的宁。他进入宁的寝室,挥手让其他人全部推下。临时前来帮忙的宫女们窃笑着退走,纷纷传言永顺帝等不及仪式进行就来宠幸宁了。然而站的宁床前的永顺帝脸上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种喜悦表情,反而凝重得很。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缩在床里角落的宁,许久之后才缓缓伸出手去。宁等到永顺帝的手伸到离她的手臂只有一寸远的地方才慢慢抬起头来,失神的眼开始回神,待看清来人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宁,不要这样。”永顺帝一阵心痛,他坐下来,将宁拉进自己的怀抱,轻轻拍着她的背,希望可以减轻她心里的痛苦,他说,“朕保护不了她,所以朕至少要保护你。给你个名分,这样就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了。宁,朕当你就是自己的女儿。你来到这里,朕开始因你和漠甯的相似之处而震惊,现在朕当你是漠甯给朕的赎罪机会,所以朕希望你可以开心地度过在这里的每一个日子。”
宁终于将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像猫咪一样窝进永顺帝的怀抱,享受着难得的温暖。在整个天方大陆,除了芊渊,她根本没有在任何地方感到轻松过,而就是现在,就在这个即将娶她为妃的男人的怀里,她终于卸下自己坚强的面具,让他的体温温暖自己冰冷的身子。原来信赖一个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并不是只有寂芝的怀抱才可以让自己感到温暖呢!

十八日,天刚蒙蒙亮,整个皇宫却早已提前醒过来了。今天是永顺帝册封“皇陵帝女”为贵妃的日子,人们祝福的、观望的、看热闹的全部高度关注着仪式的进行,尤其是永顺帝的贵妃之位一直都是空缺着的,大家都说当上贵妃的人就是最可能取代皇后洮思成为后宫之主。所以这次的册封仪式比当初迎娶皇后的那场大婚还惹人注意。
经过一系列的祭告天地、祭拜帝女花神、叩拜皇室宗族、诏告天下等仪式后,永顺帝亲手将象征贵妃称号的“朱凤冠”戴上宁的头,整个册封仪式才宣告结束。整个仪式过程,宁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一直平静如水,穿着她那高贵的白色衣裳,成为了历史上唯一的一个白衣新娘。当永顺帝为她戴好朱凤冠后,一旁的宫女总管为她穿上了一件粉红色的轻纱外套,让她整个人蒙上了一种暧昧的色彩。
庆云宫已经用象征吉庆的灿金与大红重新装饰了一番,宁被人用轿子抬回来,由喜婆搀着进门,坐在床上一动都不可以动,等着永顺帝来。当夜,永顺帝在庆云宫过夜,与宁彻夜长谈,真如同慈爱的父亲一般关心着女儿。宁并没有说出什么来,许多事情是不能让凡人参与太多的,而永顺帝就是属于不能知道的那一类人。她巧妙的引导着话题,反而是永顺帝吐露了许多心事,特别是关于心爱的女子漠甯的思念。外界,对于宁即将成为后宫之主的传闻更是传的沸沸扬扬了。
然而,这两个人的新婚之夜才刚结束,楼赫国、金羽国、泰岳国和朝溪国就同时送来请贴,希望邀请帝女花神的化身“皇陵帝女”前往,他们举国上下衷心期盼着。面对这四个国家的同时邀请,所有人都清晰地嗅到了其中阴谋的味道。宁只有一个人,无论前前往哪个国家都是对其他三国的不礼貌,因此而引发的外交问题将会十分严重,而且现在宁又成了贵妃,皇室女眷除了和亲从来没有出宫的记录,这更会引起礼部尚书他们一群人的强烈争论。
“宁丫头,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惠淑皇太后也无计可施,只能问问宁本人的意见。
“既然他们发来了邀请,如果不去更是会让他们误解为是轻视他们。所以宁不但要去,而且要四个国家都去。”
“那先去哪里呢。金羽国?毕竟它是第一个跟你有接触的国家。”
“不,这样的话,其他三国就有哗闹的理由。”
“那……你的意思?”
“宁不但要去,而且是要四个国家同时去!”
“这可能吗?”惠淑皇太后吃惊地看着宁,但只看到满满的信心,虽然很好奇宁的方法究竟是什么,但看来宁没有要说出的意思,于是她又提起另一个问题,“你如今身为贵妃,不宜到外邦。”
“但宁还是王朝的右相啊!皇上尚未撤下宁的职务,宁身为右相,出使外邦是理所当然的吧。”
两个大问题算是解决了,于是刚忙完册封仪式的众人又开始忙乎起宁的出使事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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