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后一门期末考，等考完就真正放了，伏地）
“应该是我问楼大哥，肯被我用几年？”瑞香微笑着摸着自己面前那只酒杯，却不举起来饮，“我早就说过，楼大哥是我平生知己，既是知己，既然应该以士礼待之，而士嘛……自然是可杀不可辱的。”
“陛下能说会道之处，楼疏若自愧不如。”楼疏若笑道，“以士礼待我，又是知己，接下来我是不是就该士为知己者死了？”
瑞香微笑不语。
“何况，陛下以士礼待的只有我，却不包括我的朋友。”楼疏若自己斟了一杯酒，“不知陛下有没有听决音小姐说过，当日她暗示过我，说道，我那么轻易地信任她，带她入召南宫，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然后，楼大哥说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楼疏若笑了笑，“谁利用谁，还未可知。”
“其实在我决定进赵家去之前，请夜楼的杜神捕送过一封信……去云阑城。”楼疏若顿了顿继续道，“如果陛下有兴趣看一下，会发现那封信上只写了一句话。”
他一字一顿地道：“若有人来带你们离开云阑城，不用反抗。”
瑞香眨了眨眼睛，却问出了一句题外话：“他们信你？”
“陛下派人去把他们弄回来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反抗？”楼疏若也反问。
“这个我倒没问过。”
“杜青宣这个人，其实是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楼疏若摩挲着酒杯，“既太过正直，又有些木讷，虽然好骗。一旦骗上了手就会很听话，但是遇事不知变通，武功虽然不差，也不见得很好。但是这样的人，事实上最好利用……因为他会不知不觉为你做事，不知不觉就会说出一些你希望知道的事，而且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利用。既然他跟我很熟，如果我作为陛下你的话，也会吩咐人特别注意他地。更何况。有一位从云阑城回来的决音小姐。本身就知道那里还关着什么人。”
“那么楼大哥为何又要让他们束手就擒。让我的要挟进行得如此容易呢？”
“哎……强龙不压地头蛇啊。”楼疏若似乎很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去，得罪了陛下这事情就很难搞了，所以还是不要反抗得好。何况我本来就希望陛下替我管教管教那两个不懂事的，省了我不少心。最幸运的是，似乎他们果真信我。这样一来，其一那两位有了人看管，二来我本来也已经仇家满天下，找到陛下这么个厚实的靠山，自然要赶紧过来抱大
“是朋友么？”瑞香又问了个题外话。“还是兄弟？”
楼疏若想了想，笑道：“算我刚才失言。是兄弟。”
只不过是关系很奇怪的兄弟。比如阿南和染竹会信任他，甚至他说什么都会按照他说的做，其实这不过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因为阿南和染竹深信他不会害他们。但是阿南和染竹若有需要，对他不会手下留情。这才是最奇怪地地方。
也许只是因为阿南和染竹有背负，有想要做到地事。因此便愿意牺牲，而他楼疏若，原本没有背负，也没有一定要做到地事，因此两手空空，不希罕得到，也不介意失去。只是……父债子偿。总要把欠的还清了，才能继续一世逍遥。
“云阑城的城主。也是我的兄弟。”瑞香端起酒杯来浅啜了一口，放下，“当初他也是选择信我的，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信我，并且将自己的亲信尽数托付于我。我问他为何会信我时，他只说，因为如果那场夺位之战他一定会输的话，希望赢的人是我，那样也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因为陛下不是会赶尽杀绝的人？”楼疏若轻轻道，“所以在登基之后，也只是把这位兄弟贬去了北疆苦寒地，名义上总算依然是个王爷。”
瑞香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道：“楼大哥希望我怎么处置你的那两位兄弟？”
楼疏若目光灼灼：“陛下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
瑞香又笑起来，眼角起了细小地纹路，看起来很是舒缓温和，在楼疏若看来却仿佛恍惚看到那背后老狐狸尾巴摇啊摇。
“初见时便与楼大哥说过，如今朝局难以控制，我期待着一个机会能破壁而出，重整朝纲。”
“重整朝纲，将朝臣换血，抓要罢免的人的错处，从低级臣子中发现可用之材，是每个帝王都喜欢做的事。而要尽快做成这两件的，莫过于使朝臣分为两派，以使各位生旦净丑都暴出身份来。臣子党争，还要稳住朝政，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使那要争的事也在我掌控之中，这也应运而生了……在这样地党争里面，我需要一个黑脸，一个白脸。”
“所以我就是那个黑脸？”楼疏若搓了搓鼻子，苦笑道，“陛下为什么会觉得我很适合？”
“其实就算是一时兴起罢。”瑞香笑眯眯道，“因为我突然觉得，一个传闻曾经杀过四十多人的人，即便这个罪名会被洗清，也会让很多人不寒而栗。而楼大哥的形容也是非常一目了然的非我族类。这样一个人，岂非是最适合来扮演祸国奸臣的。”
楼疏若想了想，又想了想。半晌才道：“可是你们的官服，真的非常难看。”
说罢竖起几根手指来，飞快地道：“第一，陛下你赶紧想办法把元凶抓来，就算抓不来也赶紧想办法还我清白，第二，阿南和染竹还烦请陛下不要动，我来摆平他们两个，第三，无论陛下要我做什么，我自然是听命地，但是我地确非你族类，虽然没什么雄心壮志，但是要我做什么不利于我本国的事，还是万万不能地，第四，陛下要保证我来日能够功成身退，第五，这几个条件是与陛下要我唱黑脸作为交换，陛下当日那个承诺，我还没用过，第六，还有其他，以后想到再说。”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瑞香却好像没有听明白里面包含了多苛刻多难做到的事情，轻轻一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好罢。”楼疏若放下手，叹气，“陛下要我如何出仕？”
“佞臣有如何出仕的，楼大哥便随手选一个罢。”
楼疏若又叹了口气，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跪下来，低首道：
“楼疏若叩见陛下。”
这个大礼一行，便是真正地认了这位君主。
而瑞香也笑吟吟地，不轻不重，不咸不淡地道：
“平身。”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