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谭 神秘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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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车来到顾静的家,敲门后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开门,“你是顾静?”我问。
“是,你是谁,有什么事?”她戒备地看着我。
我说明了来意,希望去她死去的孩子坟地上香,了去管家的心事。
“上香?上香就可以让我死去的孩子安心,真是可笑,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管不着。”顾静并不是可以讲理的女人,她说完就要关门。
“管先生给了你二十万,他不希望灵魂纠缠着他的孩子,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墓地所在。”我想知道了墓地,让阳教授做个法事,也许能够安抚孤寂的婴儿灵魂。
顾静重重地关上门,把我凉在外面。我只好再敲门,邻居家的门开了,一位老大娘出来,“小伙子,如果顾静不在家,你就不要敲了,你是她新男朋友?”
“什么?大娘,顾静没结婚?”我惊道。
“结什么婚?一天到晚换男朋友。”老大娘有些不屑。
“她没有结婚,为什么半年前怀孕了?”我再问。
“小伙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奇怪。”她摇着头进了自己屋内。
一个经常换男朋友的女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怀孕?我隐隐约约觉得那里不对劲。
我打电话给管卫宁,“管先生,你还记得半年前医院里面为顾静治疗的医生是谁吗?”
“是妇产科的一位女医生,好像姓刘,别人叫她刘医生,具体名字记不清楚了。”他回答。
我立即赶到中日医院,直奔妇产科。我敲了妇产科的门,在外面叫了一声:“刘医生。”
一位女医生打开门,“是你叫我吗?”她大概不到三十岁,女医生都很会保持容貌和体形,显得年轻。
“妇产科有几位女医生姓刘?”我问她,她很奇怪,“只有我一个。”
“那就是你了,你还记得半年前一位姓管的先生开车撞伤了一位孕妇,孕妇名叫顾静,后来孕妇流产了。”我问她。
医生面对任何恐怖的病人都不会害怕,只是心里面的事情永远会在脸上或者眼睛里面显示出来,我看到她眼神内的一丝不安。
“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流产的婴儿已经九个月大,很可惜。”她的眼神立即恢复了正常。
“九个月的孩子流产?流产的孩子后来怎么处理的?”我接着问。
“顾静没要,我按照医院常规处理了。”她说话的时候手机响了,接上电话后进了房间,不再理我。
“你撒谎,顾静说她给孩子建了一个墓地,没有让处理。”我跟在她的后面,对于谎言的最快捷的办法就是用另一个谎言去攻击。
刘医生一听,马上拉着我走到没有的地方,“顾静说没有建墓地,你骗我。”
“刚才是顾静打来的电话吧,医生重在医德,如果以医术来骗人钱财,要是让医院知道了,只怕医生是做不了了。”我进一步攻击她。
我的话击中的她的要害,“不管我的事,是顾静的主意,我只是帮同学。”刘医生慌忙说出了所有的一切。
原来刘医生与顾静是中学同学,顾静一心想傍上有钱人,半年钱好不容易以假怀孕的方式傍定一位身家千万的男朋友。
每个月,顾静在肚子外面套上不同大小的假孕道具,但是骗到第九个月时,这戏无法再演下去。于是,顾静想着了意外流产的方式,管卫宁很倒霉,被她选中。顾静主动撞了上来,然后装作受伤的样子抬进了医院,恰好医生就是事先合谋好的同学刘医生。
管卫宁不想把事情闹大,顾静一开口要了二十万,管先生只好乖乖送上,另外顾静还从有钱的前男朋友处得到了一笔分手费。
听了这些让我恶心的计谋,我恨恨瞪了刘医生一眼,她们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线索一下就断了。顾静是假怀孕,不可能出现婴儿鬼魂的说法。
“你不会告诉医院吧?”刘医生哀求道。
“气死我了。”我喊了一句,没理她,带着希希去了陆晓雪家。
我告诉了陆晓雪关于顾静的事情,“老公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可是监视器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她神色忧郁。
我一遍遍看着屏幕上的恐怖婴儿脸,百思不得其解。希希从楼上婴儿房间下来,“房间里面没有可怕的东西。”她说道。
“金先生,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陆晓雪迷茫地问。
“什么事情?”
“我换了监视后才出现可怕的东西的。”她说。
“你昨天是换了新监视器。”我不明白她说的意思。
“其实监视器买了半年,上个星期坏了,监视器公司大前天又送了新的监视器过来,当天晚上就出现了问题。”
“你是说大前天已经换过一次。”我意识到是换监视器后才出现问题,那么是否监视器公司存在什么秘密?
婴儿监视器是美国进口产品,中文翻译成“婴宝”监视器,名字很俗,广告语中经常越俗的名字越能打入人心。
我打电话到婴宝公司,询问有没有意外状况,对方很小心地回答:“先生,如果你的监视器有屏幕显示问题,可以更换新监视器,我们派人送货上门。”
“是有问题,监视器上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我说道。
对方语气虽然紧张,但是回答的很清楚,“上个星期我们的一位送货员送出的货品出了点意外,我们已经解雇了该送货员。”
“可是,我家的监视器是这个星期才送到的,还是有问题。”
对方奇怪了,“不会的,该送货员上个星期总共送出五十一套产品,都出现了显示问题,那五十一家更换新监视器后没有再出现问题。你们这个星期更换的,不应该出现问题,你能够把姓名和地址告诉我们吗?”
经过陆晓雪的同意,我告诉了姓名地址,对方更奇怪:“对不起,我们没有收到你的更换请求,也没有派出送货员送新监视器,你可以现在提出更换请求。”
我更奇怪,“你还记得送货员的长相吗?”我问陆晓雪。
“没有看到人,两次都放在门口。”她说。
我回过头问题婴宝公司,“你们解雇的送货员叫什么名字?”
“张群亮。”对方回答。
我问了张群亮的地址,是回龙观外的城乡结合处,那里有一大片低矮的平房,出租给许多没有正当职业的人住。
希希留在陆晓雪家,外面天色已暗,我开上车向东北边回龙观方向驶去。

北京人开车晚上开车喜欢开着大灯,不停地按喇叭,更喜欢疯狂地变线超车,我必须时刻看着倒后镜。
对面的车子灯光晃了我的眼睛,我手忙脚乱地保持住速度,望向倒后镜,后排赫然坐着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猛踩刹车,车子停在路中间。
“楠溪,不要紧张,是我,这都吓着你,我实在没事干,看到你的车,就上来坐坐。”
吓死人的人是欧阳鹏,“你想害我出车祸?”我大叫。
“走吧,快开车。”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也好,有散打高手欧阳鹏在身边,我心内稍安。
张群亮的住处是一间平房,我正要敲,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出去,向外面的立交桥跑去。
我和欧阳鹏在后面急追,高大的男子跑到立交桥最高处,停了下来,他爬上桥拦杆,站在高处,手上拿着一个监视器,他的眼睛盯着监视器屏幕,突然一声惨叫,从桥上跳了下去。
“你看见了吗?”欧阳鹏脸色惨白。
“看见了,他跳了下去。”我说。
“不是,在空中,黑暗的空中好像有个影子,我闻到了腐烂的味道。我要走了,去太平间看看。”说完,他跑下了桥,在黑夜中消失的不见踪影。
我捡起掉在桥上的监视器,屏幕上是那个婴儿的脸,他的嘴巴张着:“你真该死。”
难道高个男子被婴儿的话吓坏了,跳楼自杀?
我从桥下到桥下,桥下车来车往,路中间根本没有人,没有血迹。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男人一定是张群亮,他从桥上跳下来不可能不死,可是桥下没有死人。
我惶恐地跑回张群亮的房子前面,门虚掩着,我拉开门,只见一个男人躺在血泊里面,他的左手手腕处被割破,他赫然就是刚才从桥上跳下去的男人。
血早已凝固,身体早已冰冷僵硬。房间里面摆放着数十个监视器,屏幕无一例外地放出视频,我被视频吸引住。
一个长发看不见脸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突然一个男人,正是地上死去的男人拦住了去路,抢去了女人的钱包,再强暴了她,外面有两个女人经过,她们惊慌地跑了,不顾女人的求救声,那两个女人是顾静和刘医生。
监视器的时间到两点二十五分二十二秒时,男人举起婴儿,重重摔在地上。监视器一遍又一遍地重放着。
尸体旁边的地面并不平整,似乎是刚挖不久的痕迹。我捡起一根木棍,将松土挖开,不足二十公分的地下,埋着两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一具是女人的尸体,一具是婴儿。
屋子里面充满了腐臭味,蛆顺着挖开的土爬上地面。
我退出房间,给安依琳打了电话。我一直在现场,等警察鉴定完毕后还在现场。安依琳告诉我,两具尸体被埋了有半个月,暂时还不知道是谁,死亡的男子是张群亮,估计也死于二十四小时之前,初步认定是割腕自杀。
监视器上的的视频成为重要的证据,相信顾静和刘医生也会被调查。我不明白死了一天的张群亮,为什么还要在我和欧阳面前上演一次跳桥的场景,难道还有让鬼魂惧怕的东西?
我回到陆晓雪家时,管卫宁和陆晓雪眼神中满是恐惧,希希拿着桌子上的一张纸条给我,上面写满了字。
管先生、陆姐:
你们是好人,我本不应该纠缠你们。半个月前,我带着半岁大的孩子经过回龙观一处偏僻地区时,碰到了一个坏男人,他叫张群亮,婴宝公司的送货员。我们母子在那个晚上成为孤魂野鬼。我想尽办法要让奸恶之人暴露本来面目,可惜力不从心。上个星期,我在他送的监视器内做了手脚,但是五十一家没有一家发现实情。那天晚上,有两个女人见死不救,我记得出事前,听到她们说起管先生的名字,她们还想着敲管先生一笔。所以我就来到你们家,弄坏了监视器,并且送了两次新监视器。果然陆姐很上心,去找人解决问题。
昨天我听到一个声音,说可以给我力量复仇,我做到了,使得奸贼在恐惧中自杀。谢谢,我走了,不会再打扰你们,仲祺是个好孩子,你们真幸福!
陈纯
“陈纯是谁?”我知道信是埋在张群亮家的女人写的,但是我还是要问。
“是保姆小陈,她昨天就不见了。”陆晓雪的眼睛里面只有恐惧,“她一个星期到前应聘过来的。”管卫宁说。
“你们不用怕,小陈已经完成了心愿,她不会再来,已经过去了。”我安慰他们。是什么声音给了陈纯鬼魂复仇的力量?这和张群亮死后跳桥自杀一样神秘。
管卫宁给了我一张支票,上面限额十万。陆晓雪不愿意给爱钱的长风远水社十万,却愿意给我。
“叔叔,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钱?你什么都没做,就要十万?”希希瞪着眼睛看我。
我把支票递回给管卫宁,“希希,又瞎说,这是管叔叔买监视器的钱,不是给我的。”我抱起希希,跟俩夫妻道了别,赶紧离开了他们家。
忙活了两天,吓个半死,结果半个铜钱都没拿到,希希不知道一日三餐,柴米油盐都需要钱,哎,以后绝对不能在希希面前收钱,真是心痛。虽然我并不是财奴,可是干了事,却没有得到报酬,心里面怎么就空落落的?
第二天晚上,欧阳鹏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车上,他说太平间内,葛风的身体还冻在里面。不过,他总觉得那味道和葛风的味道相似。
“楠溪,阳教授已经把葛风的身体冻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据说温度接近绝对零度。”
绝对零度!那样的温度下,大概鬼魂都冻僵了,不管物质与精神只怕都没有生机。
“你就这么怕葛风?”我笑他。
“你知道葛风这些年接了多少单生意?挣了多少钱?他在卢森堡有秘密帐户,顾客的钱直接打进秘密帐户,你想想,经过他的手,有多少活着的人死去,活着的人里面,又有多少失去了原有灵魂?所以那天晚上,我直接打晕了他,塞进太平间冻死,也捏死了七星蝴蝶。现在更是万无一失了。”欧阳鹏似乎了却了一桩心愿,心情不错。
看着大街上熙熙壤壤的人们,确实不知道哪些是真的人,哪些是假的人,哪些有灵魂,哪些没灵魂,哪些是行尸走肉,哪些是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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