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夫里克心情很抑郁。
他几乎不吃东西，也忘了洗脸洗手。他早上机械地起床，天黑了就躺下，但他不干活，夜里也不和婠妲**。她问他怎麽回事，他就说：“我真的不知道。”不管问他什麽都是这个不叫答案的答案，或者就哼一声。
地里倒也确实没多少可干的了。现在是村民们坐在火边缝皮鞋，削橡木鍁，吃咸猪肉、软苹果和醋泡卷心菜的季节。婠妲不担心填肚子的事：卖粮食的钱还在乌夫里克手里。但她非常担心他。
乌夫里克生来就是干活的人。有些村民整天都在发牢骚，只有歇息天才高兴，但他不那样。他关心的是土地，庄稼，牲口和天气。每到星期天他就心神不定，他能找到点不受禁止的活干干才好些；每到假日他总要千方百计地打破规矩干点什麽。
她知道必须让他恢复正常神志，否则他就真会病倒。他的钱也会用完的，他们迟早得找活干。
但她整整过了两次满月，自己肯定了才告诉他。
这是十二月的一天早上，她说：“我有话跟你说。”
他哼了一声。他坐在厨房桌边用刀削一根棍子，也没抬起头停下这件毫无意义的事。
她伸手越过桌面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削下去。“乌夫里克，请你看着我好吗？”
他看着她，因为被人叫停而不高兴，但却没精神和她争执。
“很重要的事，”她说。
他看着她，不说话。
“我有小孩了，”她说。
他表情没变，但手里的刀和棍子掉了。
她长时间地看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问。
他点点头。“有小孩了，”他说。
“是的。我们要有孩子了。”
“什麽时候？”
她微笑了。这是他两个月来第一次问问题。“明年夏天，秋收以前。”
“我们必须照顾孩子，”他说。“还有你。”
“是的。”
“我必须干活。”他看上去又沉闷了。
她屏住了呼吸。下面是什麽？
他叹了口气，咬紧牙关。“我去见普金。他曾经答应雇用咱俩。”他说。“他冬耕时人手不够。”
“还要施肥呢，”她高兴地说。“我和你一起去。他说好要用咱们俩的。”
“好吧。”他还盯着她。“一个孩子，”他说，好像这事有多神奇。“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她走到桌子对面和他坐在同一张板凳上。“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要个小姑娘。我家原来只有男孩。”
“我想要男孩，和你一模一样，就是小一点。”
“我们可能会有双胞胎呢。”
“一样一个。”
他搂着她。“我们得去找加斯帕德神父让他给我们主持婚礼。”
婠妲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把头靠在他肩上。“是的，”她说。“我想该这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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