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文急忙跟在她後面出去了。真走运，伊丽莎觉得受了他的恩惠！弗勒蒙搞阴谋的天赋真没个比。就在他这样想时他在苦修回廊里看见了弗勒蒙。“拿着那些工具，到金库里等我！”他小声说，然後离开了修道院。
他急急忙忙穿过绿地，走上主街。埃弗里克的妻子爱丽斯继承了羊毛商艾德蒙德的房子——镇上最大的房子之一——还有所有卡丽斯染布赚的钱。埃弗里克现在的生活非常奢侈。
歌德文敲了敲门走进厅里。爱丽斯正坐在桌边，午饭还没吃完。和她一起的是她的继女歌莉丝和歌莉丝的儿子小默森。现在谁也不相信默森•吉罗德是这个小男孩的父亲——他长得极像歌莉丝跑了的情人瑟斯坦。歌莉丝和她父亲的一个雇工，泥瓦匠哈乐德结了婚，有礼貌的人叫这个八岁孩子默森•哈乐德之子；其他人就叫他杂种默森。
见到歌德文进门爱丽斯跳了起来。“好啊，院长表哥，能在家里见到你太高兴了！来点葡萄酒吧？”
歌德文没理她那些礼貌的客套。“埃弗里克呢？”
“在楼上，打个盹再回去干活。你先到客厅里坐，我这就去叫他。”
“那就请你快去吧。”歌德文走进隔壁房间。那里有两张看上去挺舒服的椅子，但他只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埃弗里克揉着眼睛进来了。“对不起，”他说。“我刚刚——”
“三天前我给你的五十杜卡特，”歌德文说。“我得拿回来。”
埃弗里克吓了一跳。“但那是买石头的钱。”
“我知道是干什麽的！我现在必须拿回来。”
“我已经花了一些，付钱给车老板到采石场拉石头。”
“花了多少？”
“大约一半。”
“那好，你先拿你的钱垫上，行吧？”
“你不盖豪宅了吗？”
“当然还盖，但我必须拿到那笔钱。别问我为什麽，把钱给我就是。”
“已经买好的石头怎麽办？”
“先留着，回头钱还给你，我就要几天。快！”
“好吧。请你在这等等。”
“我哪也不去。”
埃弗里克出去了。歌德文在想他会把钱藏在哪。壁炉里的烧火灶头下面是通常的地方。作为一个建筑师，埃弗里克说不定有更巧妙的地方藏钱。不管藏在哪，没多会他就回来了。
他数出五十个金币放到歌德文手里。
歌德文说；“我给你的全是杜卡特，但你这里有弗洛伦。”弗洛伦和杜卡特大小一样，但压制的图像不同，一面是洗礼教徒圣约翰，另一面是花。
“我没有一样的硬币！我告诉你我花了一些了。它们价值一样，对不对？”
价值的确一样。修女们会注意到这种差别吗？
歌德文把钱塞进腰带上的皮夹子，再没说一个字就走了。
他急忙回到大教堂，在金库里找到弗勒蒙。
“修女要来数钱，”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弗勒蒙解释。“我把钱从埃弗里克那里拿回来了。把箱子打开，快点。”
弗勒蒙打开地板上的保险库，拿出箱子，把钉子取下来。他抬起了箱盖。
歌德文检查了一下钱，全是杜卡特。
现在没别的办法。他把钱掏开，把他带来的弗洛伦放到底下。“合上吧，把东西放回去，”他说。
弗勒蒙照办了。
有一阵歌德文觉得松了口气。他的罪行已经部分掩盖了。至少现在不那麽一目了然了。
“她们数钱的时候我想在这，”他对弗勒蒙说。“我担心她会注意到杜卡特里有弗洛伦。”
“你知道她们什麽时候来？”
“不知道。”
“我派一个见习修士去扫歌诗班席位，蓓斯一来他就能来叫我们。”弗勒蒙有一小夥崇拜他的见习修士，乐意给他办事。
用不着见习修士了。他们正打算离开金库，蓓斯修女和卡丽斯修女就到了。
歌德文装作正在谈论账目。“我们得看一卷早些时候的帐单，兄弟，”他对弗勒蒙说。“噢，日安，姐妹。”
卡丽斯打开修女的两个保险库，拿出里面的箱子。
“我能帮你们干点什麽吗？”歌德文问。
卡丽斯没理他。
蓓斯说：“我们就是来检查一下，谢谢你，院长大人，对不起打扰了。”
“没问题，没问题，”他和颜悦色地说，但他的心在胸腔里打鼓。
卡丽斯烦恼地说：“来这里用不着跟他道歉，蓓斯修女。这是我们的金库，我们的钱。”
歌德文随便打开一卷账簿，装着在和弗勒蒙研究。蓓斯和卡丽斯先数了第一个箱子里的银币：四分之一宾士、半宾士、宾士，还有一些卢森博，就是用成色不足的银子粗劣仿造的宾士，通常用来找零。那里也有几枚各色金币：弗洛伦、杜卡特和类似的硬币——热亚那的热亚维诺和那不勒斯的日俄勒——再加上几枚大些的发懒喜蒙顿和新的硬割婪努布。蓓斯对照着一个小笔记本检查总钱数。数完她说：“完全正确。”
她们把所有的硬币都放回箱子里，锁好後放回地板下面的保险库里。
她们开始数另一个箱子里的金币，把它们十个一摞地放好。快数到箱底时蓓斯皱着眉头发出不解的声音。
“怎麽了？”卡丽斯问。
歌德文心虚地感到一阵害怕。
蓓斯说：“这个箱子里放的全是逊伯里那个虔诚妇女的捐赠。我把它们单独放的。”
“那又……”
“她丈夫和萎你私人做生意。我当时肯定全是杜卡特。但现在也有了弗洛伦。”
歌德文和弗勒蒙吓得动也不敢动，只是听。
“这很古怪。”卡丽斯说。
“可能是我弄错了。”
“这让人觉得很可疑。”
“不算太可疑吧，”蓓斯说。“没有往你的保险库里放钱的贼，是不是？”
“你说得对，是没这样的贼，”卡丽斯不情愿地说。
她们数完了，总共一百摞，每摞十块金币，正好值一百五十庞。“正好是我本子上的数目，”蓓斯说。
“这麽说英庞宾士都不差，”卡丽斯说。
蓓斯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