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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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6年7月,矮得花十四世在噗哧猫私集结了硬割婪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入侵舰队:近一千艘船。逆风推迟了舰队,但最後他们在7月11日扬帆起航,目标不明。
两天後卡丽斯和梅厄来到噗哧猫私,没追上和国王一起渡海的理查主教。
她们决定追随英军去发懒喜。
连她们来噗哧猫私都不容易批准。谢希里娅让修女们在例会上讨论了这一建议,有些修女认为卡丽斯会面临精神上和**上的危险。但修女们确曾离开过修道院,不单是去进香,也为做生意去过罗敦、坎特伯雷和罗马。而且王桥修女们希望拿回她们被偷的钱。
但是不是可以横渡英法海峡卡丽斯就不知道了,幸运的是她没法问。
她和梅厄没法立即跟上英军;即使她们知道国王的目的地也不行,因为硬割婪南海岸每一艘能渡海的船都被这次入侵行动徵用了。因此她们呆在噗哧猫私外一座女修道院里,焦急担心地等待进一步消息。
後来卡丽斯知道,矮得花王率军在发懒喜北部距巴夫路易不远的圣瓦斯特•拉•霍格一处宽阔的海滩上登陆。但船队并没有立即返航,而是沿着海岸向东航行了两周,随入侵军一直到了卡昂。船只在那里装满矮得花大军从富裕的诺曼第自由民那里劫掠的赃物:珠宝、昂贵的布匹、金银盘子後返航。
第一批返航的有一条优雅号供应船;这是一条木制货船,船头和船尾都是圆的。船长沃罗是个粗皮老脸的老海狼,对国王满怀赞誉。虽然徵用船只和水手没给他多少钱,但他自己却抢了不少赃物。“我第一次看到这麽庞大的军队,”沃罗有滋有味地说。他认为至少有一万五千部队,其中大约一半是弓箭手,还有大约五千匹战马。“想追上他们可不容易,”他说。“我可以把你们带到卡昂,那是我知道他们到达的最後地点,你们可以从那里追赶他们。但无论部队向哪个方向挺进,他们都比你们先走了大约一周。”
卡丽斯和梅厄跟沃罗谈妥了价钱就带着两匹结实的小马——小黑和印章——登上了优雅号。卡丽斯觉得她们不会比英军的马匹跑得快,但英军会时常停下来打仗,她们应该还能赶上。
八月里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她们来到海峡的发懒喜一侧,驶入欧恩河入海口;微风中卡丽斯嗅了嗅鼻子,闻到让人不快的陈旧烟灰气味。她仔细端详着河两岸的景色,看到一片黑色的农田。庄稼好像全烧在地里了。“标准措施,”沃罗说。“部队带不走的东西必须销毁,不然就便宜了敌人。”接近卡昂港口时他们从几条被烧毁的船的船体旁经过,这可能也出於同样的原因。
“谁也不知道国王的计画,”沃罗告诉她们。“他可能会向南挺进直取帕莉,或逶迤向东北方向插向卡莱,希望能在那里与他的弗拉芒盟军会师。但只要两边都是烧黑的田地,你们就能跟着他们的足迹。”下船前沃罗给了她们一条火腿。“谢谢你,但我们的鞍袋里有熏鱼和硬乳酪,”卡丽斯对他说。“我们也有钱,可以买到我们需要的任何其他东西。”
“对你们来说钱可能不大有用,”船长答道。“可能什麽也买不到。一支军队像一场瘟疫或一大群蝗虫,会把这个国家一扫而空。拿着火腿吧。”
“你太善良了。再见。”
“如果行的话就为我祈祷吧,姐妹。我一生中犯过重罪。”
卡昂是一座有几千座房屋的城市;和王桥一样,奥顿河把城市隔成老城和新城两部分,河上横跨一座叫圣彼得的桥。离桥不远处岸边有几个渔夫在卖他们打到的鱼。卡丽斯问了问一条鳗鱼的价格。她发现回答很不好懂:渔夫说的是一种她从来没听过的法语方言。她最後终於明白了他说的话,但价钱让她大吃一惊。她意识到食物太缺了,比珠宝还珍贵。她十分感谢沃罗的好意。

她们已经想好了,如果有人盘问,她们就说是去罗马的矮而婪修女。但她和梅厄骑马从河边走开时想,会不会有人从她们的口音中知道她们是硬割婪人。
那里看不到几个当地人。透过打碎的门和撕碎的百叶窗可以看到空荡荡的房子。四处一片死寂——没有小贩叫卖,没有孩子吵架,没有教堂的钟声。人们唯一的活动就是埋葬屍体。战斗发生在一个多星期以前,但一夥夥沈着脸的士兵还在从建筑物里拖出屍首,把它们放到大车上。似乎英军就是简单地屠杀男人、女人和小孩。她们经过一座教堂,墓地里挖了一个大坑。她们看到许多屍体——没有棺材,甚至连裹屍布都没有——被扔进这座大型坟墓里,旁边一个牧师用沉痛的声音连续主持葬礼;那里的气味简直无法形容。
一个穿得很好的男人向她们鞠躬,问她们需不需要帮助。从他当家作主的仪态看得出,他是当地的市民领袖,想确认来访的宗教人士没有受到伤害。卡丽斯谢绝了他好意提出的帮助,注意到他的诺曼第法语和硬割婪贵族讲的没什麽两样。她想,或许下层人士各讲各的方言,但统治阶级都以国际通用的口音讲话。
两个修女取道向东出城,满心情愿地离开这梦魇般的街道。乡村也空无一人。苦涩的烟灰味总在卡丽斯的舌头上徘徊不去。路两边许多田地和果园都被火烧过。骑马走过几硬里她们就会从一堆烧焦的废墟旁经过,那里是昔日的村庄。农民或者在军队到来前就逃跑了,或者在冲天大火中丧命,因为那里几乎没有生命:只有鸟,偶尔有军队的粮秣员忽视了的猪或鸡,有时一只狗困惑不解地嗅着残砖碎瓦,想在冰冷的灰烬堆里找到它主人的气息。
她们第一个预定目标是离卡昂半天马程的一个女修道院。只要可能,她们想跟从王桥到噗哧猫私的路上一样,尽量在宗教机构里过夜,无论是女修道院,修道院或是医院都行。她们知道卡昂和帕莉之间五十一所这种机构的名字和地点。如果她们能紧跟在英王矮得花焦黑的脚步後找到它们,她们就会有免费的住所和食物,也不用担心受到盗贼的侵扰,而且——谢希里娅还会加上一句——不会受到诸如烈酒和男性陪伴这一类肉欲的侵扰。
谢希里娅的直觉很锐利,但她没料到在卡丽斯和梅厄之间还有另一类诱惑存在。正是为此,卡丽斯开始不同意梅厄和她一起来。她一心想快点赶路,不想因进入或拒绝另一段感情的羁绊而让她的使命进一步复杂化。但另一方面她需要一个勇敢而又有见地的人陪同。现在她庆幸她的选择:在所有修女中,梅厄是唯一敢於穿过发懒喜追逐英军的人。
她计画在出发前跟梅厄进行一次坦率的谈话,跟她说清,在路上她们不该有任何**上示爱的表示。如果她们这样做被人看到,除了别的後果外她们会遇到大麻烦。但不知怎的她就没倒出空来进行这次谈话。所以她们现在到了发懒喜,那件事尽管没人说,但却悬在空中,就像一个看不见的第三者骑着一匹无声的马和她们一起旅行。
中午她们在森林边上一条小溪旁停下,那里有一片没被烧掉的草地可以放马。卡丽斯从沃罗送的火腿上切下几片,梅厄从行李里拿出一块从噗哧猫私带来的陈面包。她们在小溪里喝水,但水尝起来像苹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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