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授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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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懒喜骑士重整旗鼓,成千上万生力军到来增援。拉尔夫望向敌阵,能看到其他弗朗德斯和诺曼第的贵族纹章旗帜,它们和阿连款伯爵的旗帜一起飘扬。阿连款伯爵的认旗移到了战线的最前方,接着号角响起,骑兵们又开始冲击。
拉尔夫拉下护面具,抽出佩剑。他想到了他母亲。他知道她每次到教堂都为他祈祷,一刹那间他感到一股对她感激的热流。然後他又看着敌人。
身披重甲的骑手让庞大的马匹起动缓慢。落日的光辉在发懒喜人的护目镜上闪耀,旗帜在晚风中猎猎飘扬。马蹄敲击着大地,蹄声越来越响,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骑士们挥舞着佩剑和长矛高呼,激励着战马,也互相激励着。他们像浪涛般冲击着堤岸,好像离得越近就越迅速、越庞大。拉尔夫嘴里发干,心脏敲得像一面大鼓。
他们进入了弓箭射程,亲王又一次下令放箭。箭矢又一次飞上天空,然後雨点般带着死亡落向地面。
冲锋的骑士们全副重甲,只有在很幸运的情况下箭矢才能射中甲片之间薄弱的介面。但他们的坐骑只戴着面甲和脖子上的金属丝护套,所以马匹是很脆弱的。箭矢射进它们的肩膀和腰腿部,有些马被射死,停了下来;另一些摔倒了;还有些转身逃跑。战马痛苦的嘶叫声响彻云天。马匹彼此间的碰撞让更多的骑手摔到地上,和热那亚弩兵的屍体滚作一团。後面的骑兵冲得太快来不及躲闪,便踏着落地者的身体向前。
但骑士成千上万,他们还在冲锋。
他们冲得更近了,弓箭手开始平射。当冲击前锋离弓箭手仅一百米时,他们不再用尖头箭,换用带平钢头的箭矢,它们可以凭撞击射穿盔甲。现在他们可以射死骑手了,但一箭射到马身上效果也差不多一样好。
地上因为下雨已经很湿,现在冲锋的马队又落入了英军事先挖设的陷阱中。马的惯性太大,没有几匹马能踩进一个一硬尺深的坑不打趔趄;许多马栽倒在地,把骑手甩到其他马狂奔的蹄下。
冲上来的骑士害怕地避开弓箭手,於是,就像英军计画的一样,冲锋被限制在一个狭长的死亡地带上,惨遭左右而来的箭雨袭击。
这才是英军战术的关键。这时,强迫硬割婪骑手下马的命令便清楚地显示了其中奥妙:如果他们还在马上,他们便无法遏止出击的**——那时弓箭手因为怕误伤自己人就必须停止放箭。但现在英军骑士和武士固定在阵线上没有移动,弓箭手就可以大批射杀敌人,而英军却没有伤亡。
但这还不够。发懒喜人太多了,也太勇敢了,他们还在继续冲锋。最後他们到了两大队弓箭手中间,那里是站立的英军骑士和武士组成的尖叉形战线,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马匹冲击着英军的前沿战线,但他们冲锋的速度在泥泞的坡路上慢了下来,最後被队形紧密的英军战线阻挡。拉尔夫猛然加入战团;他躲开居高临下的骑士的致命打击,挥动佩剑向马腿砍去。他想让马匹无法行动,就专找最容易也最有效的小腿下手。战斗非常激烈:硬割婪人无处可逃;发懒喜人知道,一旦退却,他们就必须再次骑马穿过致命箭雨覆盖的死亡通道。

拉尔夫周围的人纷纷倒地,被佩剑和战斧砍翻,然後被战马强劲的铁蹄践踏。他看到罗兰德伯爵倒在一个发懒喜人的佩剑下。罗兰德的儿子理查主教挥动权杖保护他摔倒的父亲,但一匹战马把理查撞到一边,伯爵被马踏在脚下。
英军被迫後退,而且拉尔夫意识到法军有一个目标:萎而湿亲王。
拉尔夫并不喜欢这个十六岁的天生王位继承人;但他知道,如果亲王被俘或被杀,英军士气会遭到致命打击。拉尔夫退後并向左转移,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增援保护亲王的英军。但法军也增兵进袭,而且他们是骑在马上。
亲王的外衣上有明显的四色标记:蓝底上有标志着皇家的百合花图案,红底上有狮形纹章,拉尔夫一眼就认了出来;接着他便冲过去和亲王并肩作战。过了一会,一个发懒喜骑兵挥动战斧扑向亲王,亲王摔倒在地。
这是个惨烈的时刻。
拉尔夫跳起来扑向凶手,长刀一扬刺中他腋窝,那里是铠甲的接缝处。他很满意地感到刀尖插进了皮肉,看到血从伤口里喷了出来。
又一个人冲了上来,两腿横跨在摔倒的亲王身体上面,双手挥舞着一把大刀;无论是人是马,上来他就是一刀。拉尔夫认出这是亲王的掌旗官理查•费兹塞门,他把大旗盖到仰面朝天躺着的主人身上。有一阵理查和拉尔夫一起拼死奋战,全力保护生死不明的王子。
然後援兵上来了。阿伦德尔伯爵率领大批武士赶到,全都是生力军。新来的人精神抖擞地投入战斗,扭转了战局。法军开始退却。
萎而湿亲王从地上跪了起来。拉尔夫把护目镜推上额头帮助亲王站起来。那男孩似乎受了伤,但不重,拉尔夫转身又投入了战斗。
过了一会法军溃乱了。尽管他们的战术如此愚蠢,但他们的勇气几乎帮他们突破了英军防线——但终究功亏一篑。现在他们开始奔逃,跌跌撞撞地沿着血染的山坡退回自己的阵线,又有大批法军倒在弓箭手的死亡射击之下。英军一片欢呼,尽管声音无力,但却充溢着胜利的豪情。
萎而湿人又一次冲进战场,割断受伤者的喉咙,收集数以千计的箭矢。弓箭手们也捡起用过的箭枝补充储备。炊事兵拿着一罐罐啤酒和葡萄酒从後面上来了,外科医生们冲上前去救护受伤的贵族。
拉尔夫看到卡斯特区的威廉姆向罗兰德伯爵俯下身来。罗兰德还在呼吸,但眼睛闭上了,他看上去就要死了。
拉尔夫在地上擦了擦滴血的佩剑,然後把护目镜推上去,喝了一大杯啤酒。萎而湿亲王走到他身边问:“你叫什麽名字?”
“我是维格里的拉尔夫•吉罗德,爵爷。”
“你战斗得很英勇。如果国王肯听我的,你明天就是拉尔夫爵士了。”
拉尔夫高兴得两眼放光。“谢谢你,爵爷。”
亲王优雅地点点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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