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忝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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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德伯爵在克雷西会战第二天死後好几个人得到了晋升。他的长子威廉姆成了舍仍伯爵,是整个舍仍郡的大领主,直接对国王负责。威廉姆的一个表弟矮得花•阔特豪斯爵士当了卡斯特区领主,是舍仍伯爵的下属领主,接管了四十个村子,威廉姆和费丽芭在卡斯特兰姆原来的房子成了他的家。拉尔夫•吉罗德成了忝池领主。
接下来十八个月他们谁也没回家。他们全都忙着和国王东征西讨地杀发懒喜人。然後,2347年,战争进入了胶着状态。英军攻占并守住了很有价值的港口卡莱,但除此之外,十年战事没有什麽可夸耀的地方,当然了,他们抢到了大批财物。
2348年1月拉尔夫接收了他的新财产。忝池是个有一百户农民的大村子,领地还包括附近两个小点的村子。离忝池半天马程的维格里还属於他。
当他骑马穿过忝池时感到阵阵骄傲。他一直盼着这个时刻。农奴向他鞠躬,他们的小孩盯着他看。他是这地方所有人的老爷,所有东西的主人。
房子在一个大院里。拉尔夫骑马进去,後面跟着一大车从发懒喜劫掠来的赃物。他立刻看到防御院墙早就年久失修了。他在想是不是该重新建起来。总的来说,诺曼第的那些自由民疏於防御,这也是矮得花十四世比较容易得手的原因。可另一方面,现在硬割婪南部被侵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开战没多久,大部分发懒喜战船就在斯鲁伊斯港被摧毁,那以後硬割婪便控制着英法海峡。除了一些自由海盗式的袭扰,斯鲁伊斯之战以来所有战火都燃烧在发懒喜境内。总的来看似乎不值得重修院墙。
几个马夫出来牵过了马匹。拉尔夫让阿伦•芬西尔照管搬卸行李的事,自己向他的新房子走去。他一瘸一拐的:骑马走远路之後他的伤腿总有点疼。他满意地注意到:忝池厅是个石头建的领主宅,很巨集伟,不过需要修缮——这倒没什麽可奇怪的,因为从玛提尔达小姐的父亲死了就没有领主在这住过。不过设计是新式的。老式房子里,领主的私人卧室不过是紧贴在最重要的巨大大厅尽头的一个附属物罢了,但这里,他可以从外面看到,几间居家卧室占了整座建筑的一半。
他进了大厅,不大高兴地见到了威廉姆伯爵。
在房间尽头有一把暗色木头制作的大椅子,上面精巧地雕刻着醒目的图案:椅背和扶手上是天使和狮子,椅腿上是蛇和怪兽。这显然是领地领主的宝座,但威廉姆正坐在上面。
拉尔夫的喜悦心情丢了一大半。在自己的大领主注视下他无法享受在新领地内当家作主的感觉。这就像和一个女人上床,而她的丈夫在门外偷听一样。
他藏起了自己的不快,上前与威廉姆伯爵正式打招呼。伯爵向他介绍了旁边的男人。“这是丹尼尔,在这里当了二十年农奴头头,在提丽的小时候帮我父亲把这里照看得不错。”
拉尔夫生硬地向农奴头头打了个招呼。威廉姆传递的信息很清楚:他想让拉尔夫留用丹尼尔。但丹尼尔过去是罗兰德伯爵的人,现在应该是威廉姆的人。他的农奴头头应该只忠於他自己。
威廉姆等着让拉尔夫说说丹尼尔的安排,但拉尔夫现在不想讨论这件事。十年前他会马上跳起来开始争论,但他跟了国王这麽多年也没白呆。他想让谁当农奴头头用不着伯爵批准,所以他也不会去请他批准。威廉姆在时他什麽也不会说,威廉姆走了他就会让丹尼尔干别的去。

有一阵子威廉姆和拉尔夫都顽固地不说话,但僵局打破了。一扇大大的门在大厅通往居家部分的一端打开了,优雅高挑的费丽芭夫人走了进来。拉尔夫好多年没见到她了,但他少年时代的**一下子全回来了,那种震动就像有人重重地给了他一拳,让他一下子喘不过气来。她老了些——他猜她该有四十了,但还风华正茂。或许她比他记得的样子胖了些,她的臀部更圆了,**更鼓了,但这更增添了她的诱惑。她走起路来还像个王后。像平时一样,一见到她就让他怨恨地问,为什麽自己不能有这麽个老婆。
过去她几乎不屑屈尊注意他的存在,但今天她对他微笑,握着他的手问:“你会多认识认识丹尼尔吧?”
她也想让他留用伯爵的走卒,所以才这麽客气。他心里解气地想:这我就更不能要丹尼尔了。“我刚到呢,”他不肯做什麽承诺。
费丽芭解释了他们为什麽会在这里。“你见小提丽时我们想在场——她是我们家的人。”
拉尔夫命令王桥修道院的修女今天把他的未婚妻带来见他。那些爱管闲事的修女臭娘们显然跟伯爵说了这件事。“罗兰德伯爵——愿他的灵魂安息——过去是玛提尔达小姐的监护人,”拉尔夫说,强调这种监护关系已因罗兰德死去而终止了。
“是的——而且我原来以为国王会把监护权转到我丈夫名下,因为他是罗兰德的继承人。”费丽芭显然更愿意这麽安排。
“但他没有,”拉尔夫说。“他赐婚把她给了我。”尽管还没举行婚礼,但那女孩立即就由拉尔夫负责了。严格地说,威廉姆和费丽芭今天不请自来地来当提丽的家长没什麽道理,但威廉姆是拉尔夫的大领主,他想去哪都成。
拉尔夫不想和威廉姆吵架,威廉姆要让拉尔夫日子难过再容易不过了。可另一方面,新伯爵这次手也伸得太长了——说不定又是他老婆逼他干的。但拉尔夫不会受人摆布。七年来的经历让他有信心保卫他应该有的独立。
不管怎麽说,他很愿意和费丽芭交手,这让他有藉口盯着她看。他注视着她很有主见的下巴和丰满的嘴唇。尽管她很自负,但她还是不得不迎战。这是有史以来他和她最长的一次交谈。
“提丽还小,”费丽芭说。
“今年她就十四了,”拉尔夫说。“照国王本人在克雷西战役之後对我和威廉姆伯爵说的,王后嫁给国王时也就十四岁。”
“刚刚打完一场大战未必是决定一个女孩命运的最好时机,”费丽芭低声说。
拉尔夫不会放过这一句话。“就我个人来说,我认为有义务照国王陛下的旨意行事。”
“我们都有义务,”她小声说。
拉尔夫觉得已经把她打败了。这是一个带有性色彩的感觉,好像他刚刚和她做过爱。他很满意地转向丹尼尔。“我未来的妻子要来吃午饭,”他说。“你负责给我们准备宴会。”
费丽芭说:“这我已经安排好了。”
拉尔夫慢慢转过头来,又一次盯上了她。她已经超越了客气的界限,居然到他的厨房里发起令来。
她明白这一点,脸红了。“我不知道你什麽时候能到,”她说。
拉尔夫什麽也没说。她不会道歉的,但能让她做解释他已经很满意了——对於这麽个高傲女人这可是很丢面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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