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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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小会儿外面传来了马匹的声音,接着拉尔夫的父母进来了。他有些年没见到他们了,急忙过去拥抱他们。
他们都五十多了,但他觉得母亲看上去更老些。她头发白了,脸上净是皱纹。她像老年妇女那样有些驼背。他父亲看上去精力更充沛一些。部分原因是他现在很激动:他骄傲得满脸通红,像从井里压水那样扯着拉尔夫的手上下摇晃着。但他的红胡子一点都没白,纤细的身子板还显得活力十足。他们都穿着新衣服——拉尔夫给他们捎了钱。吉罗德爵士穿着一件厚厚的羊毛外套,毛德夫人穿着皮毛斗篷。
拉尔夫朝丹尼尔打了个响指。“拿酒来,”他说。一瞬间,农奴头头好像要抗议:不应该把他当女仆使唤;但他还是收起了骄傲,快步去了厨房。
拉尔夫说:“威廉姆伯爵,费丽芭夫人,请允许我介绍我的父亲吉罗德爵士,和我的母亲毛德夫人。”
他担心威廉姆和费丽芭会看不起他的父母,但二人很得体地和他们打了招呼。
吉罗德对威廉姆说:“我曾和你父亲是战友,愿他安息。其实,威廉姆伯爵,你还是孩子时我就认识你了,但只怕你不记得我了。”
拉尔夫真希望他父亲不提自己的光荣史。这只会更让人意识到他的地位掉得有多厉害。
但威廉姆似乎没注意到这一点。“嗯,你大概想不到吧,我想我还真记得,”他说。可能他就是想表现得友好一些,但这很让吉罗德高兴。“当然了,”威廉姆又加了一句,“我想像中的你是个至少七硬尺高的巨人。”
身材矮小的吉罗德高兴地笑了。
毛德四下看了看说;“嘿,拉尔夫,这座房子真不错。”
“我想用我从发懒喜带回来的所有宝贝把它装饰起来,但我还刚到。”
一个厨娘用托盘端进一罐葡萄酒和几个高脚杯,他们都喝了些饮料。拉尔夫注意到酒是很好的波尔多葡萄酒,清亮甜美。他开始的想法是,丹尼尔这家夥倒让房子里储备了些东西嘛;但他接着就反应过来了,这麽多年来,显然就是丹尼尔自己在这喝酒。
他问母亲:“有我哥哥默森什麽消息吗?”
“他干得好极了,”她骄傲地说。“结婚了,有了女儿,很富有。他正给万图拉•卡罗利家盖一座豪宅。”
“但我想他们还没封他为伯爵吧?”拉尔夫装作在开玩笑,但他想指出,无论默森有多成功,他也还没有得到一个贵族封号;是他,拉尔夫,实现了他父亲的希望,将家庭带回了贵族的行列。
“还没呢,”他父亲高兴地说,好像默森真有可能成为疑大里伯爵;这让拉尔夫心烦,但也只烦了一瞬间。

他母亲问:“可以看看我们的房间吗?”
拉尔夫犹豫了。她说“我们的房间”是什麽意思?一个可怕的想法划上他心头:他父母说不定打算住到这里来。他没法接受这种事:他们会老让他记起家庭多年来的耻辱。而且他们会限制他的生活自由。但另一方面他也意识到,继续让一个贵族的父母住在一间屋子的房子里当修道院的舍人也太丢脸了。
这事他还得多想想。先顾眼前吧。他说:“我自己还没来得及看那些居家房间呢。我希望能让你们舒舒服服地住上几个晚上。”
“几个晚上?”他母亲立刻说。“你要把我们送回王桥的小破房里吗?”
他母亲当着威廉姆和费丽芭这麽说让拉尔夫很尴尬。“我想这里不够你们住的。”
“还没看过房子呢,你怎麽知道?”
丹尼尔打断了他们:“拉尔夫爵士,一个名叫普金的农民从维格里来见你。他向你致敬,并想和你讨论一件紧急的事。”
通常情况下拉尔夫会因为干扰了谈话让他走开,但这次他很高兴能避开棘手的交谈。“妈妈,你去看房间吧,”他说。“我去处理那个农民的事。”
威廉姆和费丽芭跟他父母一起去看房间了,丹尼尔把普金带到桌边。普金还和以往一样恭顺。“看到老爷你安全完整地从发懒喜打仗回来了真高兴啊,”他说。
拉尔夫看了看自己少了三个指头的左手。“嗯,还算完整吧,”他说。
“所有维格里人都对你受伤感到伤心啊,老爷。但你受获大啊!封了爵,又加了三个村子的领地,还要和玛提尔达小姐结婚!”
“谢你吉言,但你想和我讨论什麽紧急事情啊?”
“老爷,几句话就能说完。奥夫雷德•硕特豪斯死了,他的十硬亩地没有自然继承人;尽管今年八月遭了雷雨年景不好,我还是想把土地接过来——”
“别提什麽气候的事。”
“当然了。一句话,管理人内特做了个我想你不会批准的决定。”
拉尔夫觉得不耐烦了。他根本不在乎谁去种奥夫雷德那十硬亩地。“不管内特怎麽决定的——”
“他把地给了乌夫里克。”
“啊。”
“有些村民说乌夫里克应该得,因为他没地;但他付不起遗产税,而且不管怎麽——”
“你不用说了,”拉尔夫说。“我不会让那个捣蛋鬼得到我领地上的土地。”
“谢谢你,老爷。我去告诉管理人内特,说你想让我得这十硬亩地好吗?”
“好的,”拉尔夫说。他看见伯爵夫妇从生活区走了出来,後面跟着他父母。“两个星期之内我会亲自到那里确认这项决定。”他挥手让普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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