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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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会大厅里的大宴後第二天,星期一,万图拉•卡罗利早饭时宣布了他的爆炸性新闻。
卡丽斯坐上她父亲家餐厅里的橡树餐桌时感到有些不舒服。她头痛,还有点晕。她只吃了一小盘热面包蘸牛奶填了填肚子。她想起在宴会上她喝了两大杯葡萄酒,就在想她是不是喝多了点。男人和小夥子们夸口海量、狂饮以後,第二天早上就是这种感觉吗?
父亲和万图拉•卡罗利在吃冷羊肉,佩特拉尼拉姑妈在讲故事。“我十五岁时和舍仍伯爵的一个侄儿订了婚,”她说。“大家都认为这是段好姻缘:他父亲是个位置不高不低的爵士,我父亲是个富有的羊毛商。然後伯爵和他的独子都在鼠割婪楼渡坡一役战死了。我的未婚夫罗兰德成了伯爵——结果他悔婚了。他今天还是伯爵。如果在那次战役之前我就嫁给了罗兰德,那我现在就是舍仍伯爵夫人。”她把烤面包在啤酒里蘸了蘸。
“大概这件婚事不是天帝的意愿,”万图拉说。他扔了根骨头给小卡,它一个高窜起来抓骨头,好像一个星期没见过食物似的。然後他对爸爸说:“我的朋友,在今天我们开始谈买卖之前,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从他说话的声调中卡丽斯感到这不是好消息;她父亲一定也有同感,因为他说:“这话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
“最近几年我们的交易量一直在减少,”万图拉继续讲下去。“每年我们家都要少卖一点布,在硬割婪少买一点羊毛。”
“生意总是这样的,”艾德蒙德说。“时上时下,没人知道原因。”
“但现在你们的国王出面干涉了。”
这是真的。矮得花十四世看到了羊毛交易上的利润,已经决定要在其中分一杯羹。他引进了新税,每袋羊毛交易一硬庞。一袋标准羊毛重364胖,大约卖四庞钱;因此这笔新税相当於羊毛价值的四分之一,这可是很大的一份。
万图拉接着说:“更糟糕的是,他让羊毛很难从硬割婪出口。我不得不大笔行贿。”
“出口禁令很快就会取消的,”艾德蒙德说。“罗敦羊毛公司的商人正和皇家官员就此事谈判——”
“我希望你说得对,”万图拉说。“但按现在的情况,我的家族认为我没有必要在硬割婪这个地区参加两次羊毛大集。”
“太对了!”艾德蒙德说。“来这里就是,用不着再去舍仍了。”
舍仍城离王桥两天的路。两座城镇差不多大小;尽管舍仍没有大教堂或者修道院,但它却是郡警和郡法庭的所在地。那里每年都举行一次羊毛大集与王桥竞争。
“恐怕我没法在这里找到我要的全部羊毛。你知道,王桥羊毛大集似乎正在没落。越来越多的卖主去舍仍。那里的集市在羊毛种类和质量上都有更大的挑选余地。”

卡丽斯感到非常担心。这会给她父亲灾难性的打击。她插嘴问:“为什麽卖主情愿去舍仍?”
万图拉耸了耸肩。“那里的商会把集市办得很吸引人。进城门用不着排长队;商贩可以租用帐篷和摊亭;那里还有一个交易大厅,如果像现在这样下雨每个人都可以在里面做生意……”
“这些我们都可以做,”她说。
她父亲哼了一声:“能就好了。”
“为什麽不能,爸爸?”
“舍仍具有独立的国王直属领地位。那里的商会有权为羊毛商的利益做出安排。王桥属於修道院——”
佩特拉尼拉插嘴说:“这是神圣的光荣。”
“毫无疑问,”艾德蒙德说。“但我们的教区协会不经修道院院长批准就什麽也干不了——而院长们总是谨慎保守的人士,我弟弟也不例外。最後结果就是,大部分改进计画都被否决了。”
万图拉继续说:“艾德蒙德,由於我的家族与你,还有你接手前你的父亲,都有长期关系,我们才继续到王桥来;但环境艰难时我们也没法顾及私人感情了。”
“既然我们有长期关系,我想向你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艾德蒙德说。“先不要做出最後决定,看看事情发展再说。”
这很聪明,卡丽斯想。像过去常有的那样,她为她父亲在谈判中的精明折服。他并没有争取让万图拉推翻决定,因为那样恰恰会使他更加坚持己见。不让决定盖棺定论是疑大里人更有可能同意的事。他不必为此做出什麽让步,但为双方留下了讨论的余地。
万图拉觉得他很难拒绝这一请求。“那好吧,但拖到什麽时候呢?”
“我希望有机会改进集市环境,特别是那座桥,”艾德蒙德回答。“如果我们能在王桥提供比舍仍更好的设施来吸引更多的卖主,那你就会继续到我们这来,对不对?”
“那当然。”
“那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他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见我弟弟。卡丽斯,跟我来。我们让他看看桥上排的长队。不,等等,卡丽斯,去把你那个聪明的建筑师默森找来。我们说不定用得着他的专业知识。”
“他大概得干活。”
佩特拉尼拉说:“告诉他老板,教区协会会长需要这孩子。”佩特拉尼拉对於她弟弟是会长很自豪,一有机会就提到这件事。
但她是对的。这样埃弗里克就得放默森出来。“我去找他,”卡丽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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