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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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人格力高利爵士最後回了罗敦,但回来得惊人地快,就好像他是个足球,在那座庞大城市的城墙上反弹了回来。晚饭时分他看上去很担忧地出现在忝池厅,大鼻孔呼呼地喘气,汗珠纠结着的灰色长发乱蓬蓬的。他走进来时不像平常那样自信,好像他路上遇见的一切人畜都该听他指挥似的。拉尔夫和阿伦站在窗边,正看着一把叫巴谢腊德的新型宽刃刀。格力高利什麽话都没说,高大的身子沉重地坐上拉尔夫的大木头雕花椅子:不管发生了什麽事,凭他的身份,不请自坐当然不会有人说什麽。
拉尔夫和阿伦盯着他,等他说话。拉尔夫的母亲不高兴地嗤了嗤鼻子:她不喜欢没有礼貌的表现。
最後格力高利说:“国王不喜欢别人不服从他。”
这话把拉尔夫吓坏了。
他担心地看着格力高利,自问可曾有过会被国王认为是不服从命令的表现。他想不到什麽,便很紧张地说:“我对陛下不高兴很遗憾——我希望不是因为我。”
“事情跟你有关,”格力高利以恼人的模糊口气说。“跟我也有关。国王认为,如果他的希望未能实现,这就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
“我很同意。”
“所以你我明天要离开这里,骑马去伯爵城堡看费丽芭夫人,让她嫁给你。”
原来是这麽回事,拉尔夫悬起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说公平话,费丽芭的拒绝不是拉尔夫的错,但公平对於国王来说没什麽意义。他从话里猜出格力高利受了责备,所以他才决心挽救国王的计画,恢复自己的宠幸。
格力高利一脸愤怒和恶毒的表情。他说:“我向你保证,我跟她讲完话以後她会求你娶她。”
拉尔夫无法想像这事怎麽做得到。正如费丽芭自己说的,你可以领一个女人走上红地毯,但你没法强迫她说愿意。他对格力高利说:“有人告诉我,寡妇不必再婚是硬割婪大宪章保障的权利。”
格力高利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用不着你提醒我。告诉国王那件事是我自己的错。”
这拉尔夫就不明白了:格力高利会用什麽样的威胁或者许诺使费丽芭屈从他的意愿。他自己能想出跟她结婚的办法无非就是:把她劫持到一个偏远的教堂,重金贿赂牧师,让他对她大声喊出的“不,永远也不!”充耳不闻。
第二天一早他们心情郁闷地出发了。现在是秋收时节,北田里男人正在收割高杆的黑麦,女人跟在後面捆谷草。
最近拉尔夫花在担心收成上的时间多於担心费丽芭。这倒不是因为天气,因为天气挺好;而是因为瘟疫。他的佃户太少了,几乎完全没有佣工。许多人被女院长卡丽斯之流毫无原则的地主骗走了,他们用高薪和优厚的租佃条件勾引其他领主的人。没有办法,拉尔夫只好让他的一些农奴变成了自由佃户,这就意味着他们不必在他地里干活;结果就是,秋收季节拉尔夫严重缺乏劳力。因此有些庄稼可能会烂在地里。

但他觉得一旦娶到费丽芭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麻烦。他掌握的农田会是现在的十倍,外加其他十几项收入来源,包括法庭、森林、市场和作坊。而且他的家族会在贵族之林中重振雄风,吉罗德爵士死前会成为伯爵的父亲。
他又在想格力高利脑子里打的什麽主意。费丽芭对抗他可怕的意愿和强大的关系,为自己惹上了大麻烦。拉尔夫觉得,他可不想像她那样穿着镶珠子的丝绸鞋子蹚这样的浑水。
快中午时他们来到了伯爵城堡。城垛上白嘴乌鸦嘎嘎的吵闹声总能让拉尔夫想起他作为扈从为罗兰德伯爵服务的时光。他有时认为那是他最幸福的日子。但现在这里没有伯爵,非常安静。下层大院里没有玩暴力游戏的扈从,没有马夫牵马遛马时战马的嘶鸣和蹄声,没有武士在塔楼的楼梯上掷骰子。
费丽芭在老式大厅里跟奥迪拉和几个女侍从在一起。母女俩并肩坐在纺机前的一张板凳上,一起忙着在挂毯上做女红。挂毯完成时表现的应该是森林里的景色。费丽芭在用棕色的线织树干,奥迪拉用绿色的线织树叶。
“真漂亮,但它需要更多的生命,”拉尔夫说,让他的声音更加活泼、友好。“来上几只鸟和兔子,或许再来几条逐鹿的狗。”
费丽芭跟她原来一样毫不理会他的魅力。她站起来离开他後退。她的女儿也做了同样的事。拉尔夫注意到母女俩现在一样高了。
费丽芭问:“你来这里干什麽?”
你就牛吧,拉尔夫怨恨地想。他车转身子不看她。“格力高利爵士有话跟你说,”他说,然後走到窗前往外看,好像他很无聊。
格力高利正式跟两个女人打过招呼,说什麽他希望他没有打扰她们。废话——他才不管什麽打扰不打扰呢——但他的客气似乎降低了费丽芭的敌意,她请他坐下。然後他说:“伯爵夫人,国王对你很恼火。”
费丽芭低下了头。“实在抱歉,惹陛下不高兴了。”
“他希望奖赏他的忠仆拉尔夫爵士,让他继任舍仍伯爵。同时这也给了你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丈夫,给了你女儿一个好继父。”费丽芭颤抖着,但格力高利没理会。“他想不通你为什麽如此倔强地拒绝。”
费丽芭似乎被这几句话吓得不轻。如果有一个兄弟或叔叔支持她事情可能会很不一样,但瘟疫把她全家一扫而空。作为一个没有男性亲人的女人,没什麽人能保护她不为国王的愤怒所伤。“他会怎麽处置我?”她担忧地问。
“他现在没说到‘背叛’这个词……还没有。”
拉尔夫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过法庭控诉费丽芭背叛,但这种威胁还是让她脸色苍白。
格力高利继续说:“首先他要我跟你讲清道理。”
费丽芭说:“当然了,国王认为婚姻不过是政治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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