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妲知道会这样。她很失望但并不吃惊。她觉得必须先让默森试试。她手上的另一张牌实在惊世骇俗。
她急忙谢过默森，就离开客栈朝山坡上的城堡走去。乌夫里克和大卫去了郊区的一个便宜客栈，那里四分之一宾士就可以饱餐一顿午饭。乌夫里克反正干不好这种事，他的力气和诚恳跟拉尔夫之流打交道时派不上用场。
而且根本不能让乌夫里克知道她希望如何说服拉尔夫。
她上山时听到身後的马蹄声。她站住了转过身。是拉尔夫跟他的随从加上法官。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死死盯住拉尔夫，让他肯定会在经过时看到她的眼睛。他会猜到她要来见他。
几分钟後她走进了城堡院子，但郡警住处进不去。她走到主建筑门前对大厅里的门卫说话。“我是维格里的婠妲，”她说。“请告诉拉尔夫伯爵我需要私下跟他见面。”
“行啊，行啊，”那个门卫说。“周围看看吧，那全是要见伯爵、法官或者郡警的。”
院子四下站了二三十人，有些手里抓着羊皮纸卷。
为让儿子免遭绞刑婠妲甘冒可怕的风险，但她要在黎明前跟拉尔夫说上话才有机会。
“什麽价？”她问门卫。
他看着她，不像刚刚那麽不尊重了。“我没法保证他肯见你。”
“你把我的名字告诉他就行。”
“两个後令。二十四个银宾士。”
这是一大笔钱，但婠妲全家的积蓄都在她钱包里。不过她现在还不能给他钱。“我叫什麽名字？”她问。
“我不知道。”
“我刚刚告诉过你。如果记不住我的名字，你又怎麽告诉拉尔夫伯爵呢？”
他耸耸肩。“再告诉我一遍。”
“维格里的婠妲。”
“好吧，我跟他说。”
婠妲把手塞进钱包，抓了一把小银币，数出二十四个。这是一个佣工四周的工钱。她想到她腰酸腿疼挣这些钱多不容易，而这个傲慢的闲门卫几乎什麽也不干就能拿到手。
门卫伸出手来。
她问：“我叫什麽名字？”
“婠妲。”
“从哪来的婠妲？”
“维格里。”他加上一句：“就是今天上午那个杀人犯的老家，对吧？”
她把钱给了他。“伯爵会想见我的，”她尽量强调。
法警把硬币放进口袋。
婠妲退回院子，不知道她是不是白花了钱。
过了一会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小脑袋杵在宽肩膀上：是阿伦•芬西尔。运气不错。他正穿过马棚去大厅。其他请愿的人不认识他，婠妲拦住了他。“你好，阿伦，”她说。
“现在是阿伦爵士了。”
“祝贺你。能告诉拉尔夫我想见他吗？”
“不用问就知道你想干什麽。”
“告诉他我想跟他私下见面。”
阿伦眼眉一拧。“不是我说你，上次你还是个姑娘，今天你老了二十岁了。”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让他决定吗？”
“当然了。”他带有侮辱地咧嘴笑着。“我知道他还记得贝尔客栈的那天下午。”
当然阿伦当时也在场。他眼看着婠妲脱了衣服，还盯着看她的**。他看见她走到床边跪在草垫子上，脸朝一旁拧着。拉尔夫说从後面要好看些时他还粗野地笑。
她藏起了恶心和羞耻。“我希望他还记得，”她尽量不动声色地说。
其他请愿者意识到阿伦肯定是个大人物。他们开始围了过来，跟他说话，向他诉说、乞求。他推开他们，走进大厅。
婠妲留下等着。
一小时过去了，很明显拉尔夫不会在宴会前见她了。她找到一块不那麽泥泞的地面，背靠石墙坐下，但眼睛不离大厅入口。
又过了一小时，然後是第三个小时。贵族宴会时常是整个下午。婠妲在想他们怎麽能不停地吃喝这麽长时间。他们怎麽没把肚皮撑爆呢？
她一天什麽也没吃，但她太紧张了，一点不觉得饿。
这是个阴沈沈的四月天，天空很早就开始暗了下来。婠妲冷得发抖，但呆着没挪窝。这是她最後的机会。
仆人们出来在院子四周点上火把。有些窗户的百叶窗後面出现了灯光。黑夜降临了，婠妲意识到离拂晓只有大约十二个小时了。她想到坐在城堡下面一间地下室里地板上的沙姆，想着他会不会冷。她强忍住泪水。
现在还没完，她告诉自己；但她的勇气开始衰退。
一个高个遮住了离她最近的火把的光。她抬头看见了阿伦。她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跟我来，”他说。
她跳起来朝大厅走去。
“不是那条路。”
她询问地看着他。
“你说私下见面，对不对？”阿伦说。“他不会在他跟伯爵夫人一起住的房间里见你。走这条路。”
她跟着他穿过马棚附近的一道小门。他领她走过几个房间後上楼。他打开一扇狭窄卧室的门。她走了进去。阿伦没跟她进去，他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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