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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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了,人群四散回家吃饭去了。默森和卡丽斯与艾德蒙德一起走。他感到他的前途有了保障。他证明了自己做木匠的能力。杰弗洛神父开了先例,再就不会有几个人在雇用他之前犹豫不决。他能养活自己。他能给自己盖座房子。
他可以结婚。
佩特拉尼拉在等他们。默森数出五後令交给艾德蒙德,她在桌上摆了一盘加了各种作料烤出来的鱼,一时间香气四溢。为庆祝默森的成功,艾德蒙德给大家倒上了莱茵河甜葡萄酒。
但艾德蒙德总是向前看。“我们必须开始考虑新桥的事了,”他不耐烦地说。“五个星期过去了,我们还什麽都没做!”
佩特拉尼拉说:“我听说伯爵正在迅速康复,修士们大概很快就会选新院长了。我还得问问歌德文,但从昨天盲人卡洛斯在礼拜上摔倒後我就没见过他。”
“我想先得有人把桥设计好,”艾德蒙德说。“然後新院长选出来就可以开工。”
默森的耳朵竖起来了。“你心里有什麽想法?”
“我们知道必须建一座石桥。我想它应该足够让两辆大车并排通过。”
默森点点头。“而且应该在两端有引桥,这样人们就可以踩着干地上桥而不必上泥滩。”
“是的,太好了。”
卡丽斯问:“但你如何在河中间筑石桩呢?”
艾德蒙德说:“我不知道怎麽弄,但肯定有办法。有不少石桥。”
默森说:“我听说过怎麽造。你得先修一个叫围堰的特殊装置把水挡在你要修桥墩的区域外。这很简单,但他们说这一定得非常仔细,保证不让它漏水。”
歌德文进来了,看上去很担忧。理论上说他不该进城办私事,除非他担负了什麽任务。默森在猜测发生了什麽事。
“卡洛斯退出竞选了,”他说。
“好消息!”艾德蒙德说。“来干上一杯吧。”
“先别忙庆祝,”歌德文说。
“怎麽啦?现在就只剩下汤玛斯一个候选人了——汤玛斯想建新桥。那不就结了?”
“汤玛斯不再是唯一的候选人了。伯爵提了白头苏尔的名。”
“哦。”艾德蒙德若有所思。“这一定就是坏事吗?”
“很可能。大家喜欢苏尔,而且已经证明他是圣•约翰森林分院有能力的院长。如果他接受提名,就很可能拿到原来支持卡洛斯的选票——这就是说他有可能胜出。而且,作为伯爵的人选,又是外甥,他就很可能按他提名人的旨意行事;而伯爵有可能反对建新桥,因为这可能抢舍仍市场的生意。
艾德蒙德看上去有些担心。“我们能干点什麽吗?”
“我希望还能。得有人到圣约翰通知苏尔,把他带到王桥。我自愿接了这件事,希望能有办法说服他拒绝提名。”
佩特拉尼拉说:“这可能也解决不了问题。”默森注意地听她说话:他不喜欢她,但她很聪明。她继续说:“伯爵可能再提另一个人。任何他提名的人都可能会反对建桥。”
歌德文点头同意。“所以,假如我能让苏尔不参加竞选,我们一定要保证伯爵下一次提个没人选的人。”
“你心里打谁的主意?”他母亲问。
“游方修士默尔多。”
“太好了。”
卡丽斯说:“但他也太恶心了!”
“正是,”歌德文说。“他贪婪,酗酒,过寄生生活,是个自以为是的煽动者。修士们根本不会投他的票。所以我们才要让他做伯爵的人选。”
默森明白了:歌德文和他妈一个样,也有耍这类花招的特长。
“我们怎麽操作呢?”佩特拉尼拉问。
“首先我们得让默尔多把他的名字递上去。”

“那不会太难。只要告诉他有这麽个机会就成。他可爱当院长了。”
“是这样。但这事我不能干。默尔多立刻就会怀疑我的动机。谁都知道我支援汤玛斯。”
“我可以跟他说,”佩特拉尼拉说。“我去告诉他你我有分歧,我不想要汤玛斯。我跟他说伯爵正在找一个人选,而默尔多可能就是他会中意的。城里他人缘不错,特别对那些穷苦无知的人,他们以为他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想得到提名,只要愿意做伯爵的马前卒就行了。”
“那好,”歌德文站起身来。“我争取在默尔多跟伯爵说话时在场。”他吻了吻他母亲就走了。
鱼吃完了。默森吃着他面包盘子里的许多鱼汁。艾德蒙德让他再来点酒他没要,因为怕喝多了下午干活时从圣马克的屋顶上摔下来。佩特拉尼拉进了厨房,艾德蒙德到厅里睡觉去了。默森和卡丽斯单独留在饭厅。
他走过去,在板凳上和她坐到一起接吻。
她说:“我真为你骄傲。”
他容光焕发。他也为自己骄傲。他又吻了她,这次是个长长的带口水的吻,让他勃起了。他隔着衣服料子抚摸她的**,轻轻用手指按她的**。
她咯咯笑着摸着他勃起的下体。“要不要我给你放一放?”她小声问。
她有时候在晚上比较晚的时候给他这麽干。那时她父亲和佩特拉尼拉都睡着了,只有她和他在房子的一楼。但现在是大白天,什麽时候都可能有人进来。“不!”他说。
“我很快就能弄完。”她更抓紧了一点。
“不好意思。”他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另一边。
“对不起。”
“没问题,但可能我们不需要再这麽干多久了。”
“干什麽?”
“藏着掖着的,总担心有人进来。”
她看上去被刺痛了。“你不喜欢吗?”
“我当然喜欢!但只有我们自己该有多好。我现在能挣钱了,我可以整一座房子。”
“可你才挣了一次。”
“那倒是真的……但你怎麽好像突然悲观起来了。我说错什麽了吗?”
“没有,但是……为什麽你想改变现在的状况?”
这个问题让他困惑。“我希望有更多机会单独和你在一起。”
她看上去很倔强。“我现在很愉快。”
“嗯,我也是……但什麽也不会是永远的。”
“为什麽不呢?”
他好像正在给孩子解释什麽。“因为我们不能一辈子和父母住在一起,在没人看见时偷偷接吻。我们得有一个自己的家,一起过丈夫和妻子的生活,每天晚上一起睡觉,真正**而不是**;生孩子。”
“为什麽?”她问。
“我不知道为什麽,”他烦恼地说。“事情就该是那样,我也不再试着解释了,因为我想你是决心不去弄明白;或者至少你装不明白。”
“好吧。”
“我还得去干活呢。”
“那就去吧。”
这真叫人弄不懂。最近半年他因为没法娶卡丽斯而感到压抑,而且假定卡丽斯也有同样的感觉。现在看来她和他感觉不一样。确实,她不喜欢他的这种假定。但她真的相信他们可以无限期地像少男少女一样交往下去吗?
他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个究竟,但只能看到阴沈沈的一脸不服气。他转身出了门。
他在外面的街上犹豫了。或许他应该走回去,让她说说心里到底怎麽想的。但他想起了她脸上那个样子,他知道现在不是让她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所以他朝圣马克走去,心想:这麽灿烂的一天怎麽就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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