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秣兵砺马 (一)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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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简直就是受罪!从宁远到锦州不过120里,按正常的脚程骑马半天不到,乘车也只一天功夫,但我一再坚持骑马,大伙只得依从。谁知不到30里,我便觉得大腿内侧如火烧般疼痛,不得不放慢速度,孙祖寿等人看出我初次骑马,也不怪罪,反而与我并驾,一路说话,分我心神,以减少我的痛苦。
督师想得可真周到,除谢尚政与程本直外,又让袁立作我的侍从,这小家伙今年才满12岁,人满机灵的,袁督一讲,我就答应下来。现在走在我前面的是我的亲兵,或者叫亲兵队长,因为现在我的亲兵就他一人,这家伙是武当传人,功夫了得,一直在前哨营,也就是现在的侦察部队,那天抓我的正是此人,但我要他绝对不是想报复他,一则他是我到这个世界来遇到的第一个人,二则战乱之秋,没有点防身功夫,那就太危险了,估计我这样子,要练外家功夫是太晚了,只能试试武当的内家拳了,这样,督师一提亲兵,我就想到了他。
孙祖寿是锦州总兵,称得上是久经战阵,功勋卓著,不过性格内向,说是陪我说话,实际很快就变成我问他答,尽管如此,我还是了解了不少辽东的情况。
谢尚政倒是跑前跑后,态度热情而不失分寸,一开始我心里还随时想到他是忘恩负义的小人,略微有点怠慢,慢慢的也觉得那些不过是还没有发生的事,不如加以引导,使其没有机会变坏。
程本直与袁立一直坐在车上,一直没有详谈。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进了锦州,锦州与宁远差不多大小,但更像一座兵城,不但街上行人较宁远少,店铺也不如宁远多,孙祖寿早安排快马过来准备官邸,总兵府在一条街,相隔不过7、8间房子,原来是一个朝鲜参商的住宅,战乱一起,便不知所终,大概是回国了,也有人说是给满洲人抓去作奴隶了,不管他的命运怎样,反正,现在这里已经是我的官邸了。
孙祖寿一开始表示歉意,说是太小,我当然表示感谢,并说些战乱之秋,如此已经很满足之类的话。
袁立和张如龙过来报告,说一切停当,就在我和孙祖寿说话时,他们已经进去勘探了一番,我看作袁立那有些单薄的身子,心里一热,他还未满12岁啊,已经开始承担本不应当由他这样的少年承担的工作了。
“先生的亲兵队尚未到齐,我将前锋营调来30人,供先生调遣,先生先稍事休息,半个时辰之后我为先生接风。”言罢,告辞去了。
这住宅其实不小,共三进四个院落,进门前院正房现在是书房和我办公场所,厢房是随从幕僚的住房,后院是二层木楼,是家眷的住所,后面有一个不大的后花园,西院是一个很大的院落,有库房、马厩和一些住房,院子很大,估计是用来整晒人参什么的,想来这个高丽参商到是实力不小,这院房子除了大门比较一般外,里面称得上是毫宅了。
谢尚政不住在这里,毕竟他是堂堂参将,给他安排的临时住宅是在我斜对面,要小得多,只是一个小院落。待步兵营整编后,他就要住到兵营里了。
我现在每天的睡眠不到一个时辰,当然,实际上是练功,也许我的修行真的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今天宴饮回来,又是一点酒意都没有,本想与程本直商议一下练兵事宜,但他显然是不胜酒力。回来的路上就在车上睡着了。
袁立倒是很兴奋,昨夜督师让他跟我时,他还哭了一场,今晨送别,他又眼圈红红的,还没有启程就躲进马车,想必是又哭了吧。当时我心中不忍,寻思先带过来,大约3天后督师路过时,再让其谁督师去。但到了锦州,他又像变了一个人,看到他快活起来,我也松了一口气。
袁立在临睡前说我的眼睛比督师还要深,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倒给了我极大的启发。这两日我一有空就在想如何有一身武艺,虽然我是幕僚,但战乱之秋,危险随时存在。记得美国曾经做过统计,在朝鲜战争中,韩国士兵会跆拳道的伤亡率比普通士兵低很多。

30好几的人,再练什么铁布衫、铁砂掌的似乎不可能,我也不喜欢练得一身横肉的那种粗鲁形象。看来只能是太极一类的了,但太极拳太慢,俗话说,武当十年不出门,少林一年打死人,也许还没有练成,我就挂了,嗯,只有自己练!
武功是在搏斗中致胜的实力和技术,包括:眼法、身法和步法、攻击的速度和杀伤力、承受打击的能力、持久的耐力等,内力应该是对上述的支撑或者说是提升吧,如果具备了这些,我想应该可以算作是高手了吧!哦!还应该有兵器的使用技巧!
怎么练才能迅速见效呢?
我开始回忆以前看过的书籍、电影等……
眼法嘛可以参照养由基的办法,先看静物,然后再看活动的东西,直到看得到雨水是一滴一滴的水珠时,便成了,敌人的一举一动在你眼中都变成了慢动作,哈!再想打我就难了!
身法和步法可以趟梅花桩、在腿上绑沙袋,到时候我打不赢就可以跑。
杀伤力怎么练,打沙袋是外家练法,一个幕僚整天打沙袋,双手又红又肿是肯定不行的,应该是讲究内劲!我的内力是足够的,就是看如何应用,太极拳是怎样练的?对!推手!太极推手!这就只能靠张如龙了。
耐力呢?一个是马步,一个是长跑,反正就要练兵了,正好跟着一起练,不是要以身作则吗!一举两得。
“吱吱吱”
老鼠,可恶的东西!我是最恨老鼠的,或者说是又恨又怕才对,记得有一次到医院外科门诊,遇到一个被老鼠咬伤耳朵的小孩,那小孩凄厉的哭声让我心悸,从此我就恨上了老鼠,或者说是怕上了老鼠,总是见着了就打,没打掉就不敢睡,怕它报复,乘我睡着了来咬我的耳朵。
TMD!都换了一个时空了我还是这样恨它,当然,还是一样的怕它!
油灯是那样的昏暗,可能还不如五瓦的白炽灯,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奇怪,我分明看到它就在床脚的后面!难道我可以透视?
我向床走去,突然一拍手,果然,它窜出来,顺着墙角溜了,我闭上眼睛,整顿心神,很快,那该死的家伙又出现在我眼前,它不算很大,弓着身子,贼亮的小眼睛透出恐惧,不断的东张西望想寻找逃生之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子上,粗黑的体毛根根倒立。
我轻斥一声,这家伙又猛的窜出,一溜烟跑到靠墙的柜子后面,我一时找不到棍棒之类的工具,只能不停的追逐,期望能一脚踩死它,但这家伙很精,索性躲到柜子下面不出来,任我如何虚张声势,就是不动。
“先生,有什么事吗?”这是张如龙的声音。
我才想起这样折腾打扰了他们,今天赶了一百多里路,应该让大家歇息了。我有些歉意的说:“只是一只老鼠。”打开了门。
张如龙衣着整齐的站在门口,闻言一笑:“让小人来收拾它。”
我也一笑:“那就有劳了。”
张如龙在院中摘下一根树枝,一边捋掉树叶,一边走了进来,只见他来到屋的中央站定,略微一顿,便走到柜子面前,用树枝一捅,随即猛的向柜子边上击打,“吱吱吱吱……”老鼠的惨叫响起来,我来到柜子前时,张如龙已把它提了起来,笑道:“扰了先生的清梦,小人这就出去处置它,可惜它昏倒了,倒是无甚痛苦。”
“就把它扔到外面吧。另外,如龙,你该去休息啦,这值夜就让前锋营轮流吧,明天你的事还有很多。”我注意到张如龙衣着整齐,显然是没有睡。
张如龙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称他“如龙”,有些受宠若惊,嘴角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是,请先生放心,如龙一定不会误事的。”到底是武林出生,豪爽是其本性。
此时,一声鸡啼,紧接着百鸡唱和,远方的天边似乎也有了一丝亮光,新的一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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