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回 荒唐帝王荒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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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教习法术起初只是掩人耳目,为了让两人能有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独处,但莫秋离渐渐发觉陈萱婷真的天资卓越,简单法术果然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陈萱婷自己所说“教一遍就会”。
莫秋离回忆起自己刚上山时的经历,自己也曾是让元通赞不绝口的天才,虽然入门晚,年纪小,却总成为同龄人中的榜样,而到后来,莫秋离慢慢明白,自己的融会贯通,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那块宝镜——尽管还是在不久前才得知,那是因为此镜是个与自己心灵共通的“与生器”,但他也从小就知道,这镜子对自己意义非凡。
然而眼前聪颖过人的萱婷郡主,却是不倚赖任何仙器法宝的,是实实在在的天赋异禀,这叫莫秋离既惊讶,又欣喜。原以为娇生惯养的王府千金,学起道术肯定会怨苦怨累,没想到陈萱婷竟是乐此不疲。
几天下来,陈萱婷竟将莫秋离背了三个月的所有入门歌诀都背了个滚瓜烂熟——而当年元通门下的其他弟子们,最短者也用了半年有余。释家说众生生而平等,可莫秋离是抵死也不会相信这句话了,尤其当他听到陈萱婷调皮的倒背着自己穷尽了所能才勉强背下的“慧心经”的时候:
“……强弥则久历时旷弗而空若盈腔臆汇灵元聚广其延蔓滋芜荒纳以厚其舆方万化生象衍象四有始元沌混。”
莫秋离很是怀疑她是不是有哪来遗漏,又让她倒背了几遍,自己咀嚼沉吟了半天,才不得不叹服于陈萱婷的天分。
“你这鬼灵精,怎么就这么聪明——不行,把你相公都比下去了,要罚你!”莫秋离板着脸孔道。
“哼,我还没过门呢,你又不是我相公。”陈萱婷满不在乎的一甩袖子,又开始倒背其“慧心决”。
“好哇,还敢故意气我?”莫秋离“大怒”,扑过来想抱住她,却被灵巧的闪开了——才不过教了几天歌诀,教了几种基本的步法,却叫修炼了十年,天资也算过人的莫秋离扑了个空。好在究竟底蕴深厚,三扑两抱,陈萱婷娇小的身子还是落进了他怀里,被他抱起,放到了榻上。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说你还没过门,我算不得你相公是吧?”莫秋离坏笑道。
“是啊是啊,我就说了,怎么着。”已经落在他手里,郡主索性嘟起嘴,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好,好,那——我就要再做一回郡主殿下的好相公!”莫秋离说着,便伸手去解陈萱婷的衣带,不料毛手毛脚,竟弄得她浑身痒痒,大笑不止。
莫秋离瞧得有趣,加之他本也不是个急色的人,只是最近不知怎的,时时欲火焚身,难以自抑,好在自己和郡主终身已定,又有王妃从中安排,才让他不致再生麻烦。这会他心境平和,解衣带也只是玩闹之举,见郡主被自己逗弄得花枝乱颤,一时兴起,对郡主道:
“谁叫你不听话了,以后不听话就这么家法伺候!”
“家法?”陈萱婷先是一愣,旋即明白,拍着小胸脯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家法呢,原来就是呵痒而已嘛。”
莫秋离又在她鼻头轻轻刮了一下:“这家法是不厉害,可也足够让咱们的郡主殿下受不住了不是?你不相信啊,那……”说着,他又伸出手,作势要挠。
“别,别……”陈萱婷吓得花容失色,连缩起身子,脸上却先笑了。
两人正嬉闹着,突然院外有人高声道:“婷儿,你在里边吧?在做什么哪?看爹爹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是王爷!
莫秋离赶紧从榻上爬了下来——这院子,没秦王妃准许,任何下人都不敢进来,但王爷显然不受此约束,倘若让他进来瞧见……虽说是自己未来岳父,但眼下却瞒得一刻是一刻。
莫秋离赶紧帮郡主整理好衣衫,并叫她先行出去,自己垂首随在后面。
陈安站在院门外等了片刻,见女儿还不出来,便踏进了门去,可刚走进两步,便见女儿款款而出,只是……只是身后跟了个自己如今极不想见到的人。
瞪了一眼莫秋离,陈安还是笑盈盈的迎接了女儿,一手拉着着她,一手指着院外:“婷儿,你瞧,爹爹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陈萱婷好奇的朝院外张望,见院外停着一辆罩着乌蓬的四驹马车,于是问:“爹爹,什么啊那是,不就一辆破车嘛……”
“哈哈哈哈……”陈安轻拍着女儿的手背,笑道:“你出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嗯。”陈萱婷应了一声,便走向院外。
莫秋离下意识的往前跟了几步,却见陈安故意背对自己,往路当中一站。莫秋离也是识趣的驻足不前。忽然听院外郡主拍手大喊:
“是小狼驹,是小狼驹!”
大户人家豢养狼驹本不是稀罕事,但通常都是有专人司责驯养,成年后才被人买走,从小喂养的并不太多。没有擅长驭犬之术的人驯养,狼驹还是极其危险的。大户人家人口众多,狼驹对他们不能一一熟悉的话,甚至可能反噬主人家人。
陈萱婷对狼驹十分喜爱,而喂养这么危险的东西,对一个金枝玉叶的郡主而言,实在是太过大胆了——陈安对女儿如此迁就甚至纵容,从此事上也可见一斑。
陈萱婷跟着父亲走了,一路都在和一旁的养犬师傅询问着什么,瞧得院门口的莫秋离好生不平:
“都说女人心思嬗变,真是不假!有了相公就忘了爹娘,有了狗,就连相公都忘了……相公不如狗,相公不如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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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莫秋离正打算去后花园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上被几条狼驹“勾”走的陈萱婷,路过北苑,见里面喧闹,便扯过一个小厮来问,那小厮挠了挠自己没几根毛的脑袋,答道:
“好像是王爷最近从京城买了好些狼驹,又聘了几位了不得的师傅来驯养,所以要在北苑专门划一个园子,以后就专用来饲喂狼驹。”
莫秋离放开了小厮,便往花园去了。
独自在花园坐了许久,听着从一院之隔的地方,不时传来的工匠们的呼喊,莫秋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饲养狼驹,无非是建几座犬舍,何须改拆偌大一个庭院?似乎,这并非是在建院养犬,而是……在建一个隔绝内外的秘园。
莫秋离迅速将此事和久候不止的水贼钦犯们的行踪联系了起来——从洛阳到许昌如此之近,既然费太监已经传了话,那么算起来,这几日人也该押到许昌府了,而迟迟不见,确有蹊跷。再想到当初偷听陈安与费岩密谈时二人的神色,似乎这批水贼与皇宫里的什么人有关联,而皇帝委派平东王亲审案犯,也一定是出于保密所需。如果以上假设成立,那么以养犬为名,掩人耳目,行羁押重犯,秘密审讯之实,也就顺理成章了。
想通了个中关节,莫秋离也无心再等郡主——而且瞧这情形,她现在估计也在逗弄那几只幼犬,早把自己这半个相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莫秋离快步走出了后花园,假作随意走走,进了正在忙着改拆院墙的那处院落。不料几个侍卫恭恭敬敬的行过礼后,却将莫秋离拦住。侍卫头目道:
“天师,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这院子没王爷的吩咐,谁也不让进……天师,还是别让兄弟们为难了吧。”

莫秋离嘿嘿笑了笑,拍着侍卫头目的肩头,道:“我也就是随便看看,瞧这里热闹——你们不知道,我这人最好热闹了。不过既然王爷有命,我又怎能叫弟兄们为难呢?那我就此告辞了,呵呵呵……”
离开了那里,莫秋离却忧心起来——看陈安的意思,这次密审他是看的很重了,恐怕连王妃都难有什么办法让自己进出那片院落。可如此一来,等人押到了,自己又该如何解救?届时不知又会有多少个费岩这样的高手随同看守。
想了许久,依旧是一筹莫展。莫秋离心里烦闷,却突然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一直没回马庄,没去看看在自己最潦倒时接济自己的齐氏夫妇。
从马棚里找了匹马,莫秋离便牵着出了府门,跨上马,便直奔东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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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洛阳北。禁宫森森,高墙深院中,阵阵丝竹笙歌,钟鸣琴奏,皇宫天机殿里歌舞升平。
从昭德皇帝以下,所有大臣,王侯们,无不言笑晏晏。只有这场宴会的东主,整个天朝的主人,昭德帝陈宆独自郁郁。他身边坐着的,是自十多年前张皇后殒命至今,这座皇宫真正的女主人——玉妃娘娘秦玉瑶。玉妃俐齿伶牙,又擅察言观色,自如的应付着满堂宾客,叫每个赴宴的王公大臣都意兴盎然,推杯换盏间亲如家人。
宰相谢信坐在东侧客席首位上,毕竟上了岁数,才只喝了两三杯,此刻已是满面通红,红中带紫。
玉妃唤过一名太监,让他在新杯里斟满酒,送到宰相面前,自己又在皇帝身边耳语了几句。
谢信接了酒,连忙叩头谢恩。昭德帝脸上堆起笑,端起自己的酒杯,笑对着谢信,一饮而尽。谢信赶忙站起,也随即喝尽自己杯中的酒。
昭德帝又招了招手,谢信弓着身子走到了御座前跪下。昭德帝皱皱眉:“这是干嘛?来人,赐坐——谢老师,你怎么又跟朕讲究起来了?来来来,来我旁边坐……对对对对对……”
昭德帝为人,几乎找不到多少优点,但对当年自己还是太子时的太子太傅谢信,却是实实在在的敬重有加。
“谢老师,哈哈哈……你可又喝多了。”昭德帝指着满面紫红的谢信老头,笑咧了嘴。
“老臣不胜酒力,叫皇上见笑了,见笑了。”谢信挪了挪**,没敢坐的太踏实。
“哈哈,老师不用多虑,一会我就叫人送解酒汤来……对了,有件事,朕想问问。”昭德帝话锋一转,瞧了瞧殿里众人,低声道:“谢老师,听说你这次从终南山带来的,有男道女冠各百名?”
“回皇上,玄真天师对皇上赤诚忠心,此事上他极是用心,总共道冠二百,都是天师他亲自甄选。”
“我还听说,都是些年轻的小道?”
“回皇上,确是如此。”
“噢……”昭德帝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深夜,筵席已散,禁宫里一片寂静。
皇帝寝宫里,昭德帝正催促着两个小太监:“手脚怎么越来越慢,叫你们快点,快快快快!”
两个小太监麻利的给皇帝穿着一套内嵌着金蚕丝胸甲的夜行衣。玉妃在一旁瞧着,咯咯笑个不停。
穿戴好了,昭德帝将蒙面布系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玉妃面前转了一圈,问道:“玉儿觉得如何?”
“咯咯……”玉妃笑得灿烂,“皇上今天这打扮,可英俊的很呢,真个赛过了那些个江湖侠客不知多少了。”
昭德帝掏出怀里几道黄符,扬了扬:“朕可不是什么侠客,朕是做事不留名,来去影无踪的有道高人!”
“是是是,皇上您是人主真龙,您的道行啊,又有谁能比了。”玉妃说着,自己先乐了。
“玉儿又取笑朕了。”昭德帝拉下蒙面布,佯作不悦。
“臣妾错了,臣妾求皇上责罚。”玉妃口中认着错,脸上却依旧含笑。
昭德帝重新系好蒙面布,鼻子里吹着气道:“哼哼,你这小精怪,朕是拿你没办法,改天朕还得叫宁边侯来管管自己宝贝女儿。”
玉妃连忙拽着皇帝的手,急道:“皇上,你可不能又去跟爹爹说,他准又要责怪臣妾没好好侍奉好你,惹你生气了,皇上你不知道,他责备起人来,可凶了呢。”
“哦?”昭德帝饶有兴致的看着玉妃撒着娇,突然一把将她纤细的腰肢抱起,高高举起,“哈哈哈哈……那你是更怕你爹爹,还是更怕朕啊?”
玉妃人在空中,腰肢乱摆,轻轻踢打着一双莲足,大声求饶起来。看够了,昭德帝才慢慢将美人放下,又在她俏臀轻轻拍了拍:“朕今晚又要微服出巡了,玉儿,你早点歇息吧。”
伴着甜甜糯糯的一句“恭送皇上”,昭德帝快步奔出了殿门,没进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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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京城,辛雨菡也和其他师姐妹们一样,大门都不出。临行前,以及抵达京城后,周英师叔都告诫过,神都洛阳可不比别处,到处都是达官贵人,随便外出,惹上点麻烦事就不好收场了。
而周英真正担心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女弟子当中,颇具姿色的不在少数,京城花花世界,多少浪荡公子,风流少爷,惹上这些二世祖、三世祖,以太一宫今日之地位倒也不用畏惧,但这些事发生在作为当今天下道家正统的太一教弟子们身上,却无疑是对祖师和教义的亵渎。
因此周英不仅有过劝诫,还下了严令——女弟子要离开驿馆者,必须得到自己的亲口准许。
三更已过,周英开始在驿馆院子里的最后一遍巡视。京城毕竟是京城,光是这座接待各国朝贡、各地进京官员的驿馆,就足有半个太一宫大小。而这次皇帝特命驿馆划出一半来给进京的太一教众道士们休憩居住。绕着女弟子们所住的这一片院落走下来,少说也得小半个时辰。
辛雨菡拉着师妹方晓芸,跳上了房顶。驿馆里多数都是三、四层阁楼,屋顶比太一宫里的殿宇可都要高的多了。两人并肩坐在高高的房顶,任由夏夜的凉风徐徐拂面。方晓芸入门较晚,满天星宿才刚刚认全,还不谙熟,辛雨菡便时常拉着她来屋顶观星,考校她星斗记诵的如何。
两人有说有笑,全没注意侧方不远处一个黑影正渐渐靠近。
终归是辛雨菡修炼较久,听觉胜过师妹,她听到响动,立刻扭过脸来,却见一个黑衣人正踮着脚,踏着屋瓦朝自己过来。
见辛雨菡发觉,那黑影连忙止步,嘿嘿笑道:“两位道姑不必惊惶,鄙人不过江湖一过客,偶见二位仙姑在此谈心赏月,所以来凑个趣儿罢了。”
辛雨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嗔道:“放你的臭狗屁!初一的月亮有什么好赏的!”
那黑衣人闻言,也抬头望了一眼,果见一弯淡淡的月牙悬于中天,轻轻讶叹了一声,又笑道:“月圆月缺,各有各妙,就如这世间女子,各有各貌——初一月牙,有什么不能赏的?嘿嘿。”
“师妹,咱们走。”辛雨菡虽然气恼,但也时时记得周英师叔的嘱咐,不欲招惹麻烦,拉起方晓芸便准备跳下。
“不可!”那黑衣人大急,便要冲过来阻拦。
他原是一番好意,见这屋顶高逾三丈,自己爬上来时都颇为费力,眼前两个小道姑被自己惊吓,竟然要从这高处跳下,怜香惜玉之心大盛,便奋不顾身的扑过去阻拦。哪料辛雨菡以为是这人欲图不轨,心里火起,微微撤步避过对方,又顺着来势一推。
那黑衣人呜哇哇惨呼着便冲出了房檐,来不及收住脚步,便倒栽葱摔了下去。隐约听他还在呼喊:
“救朕,救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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