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师门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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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听到人声,忙用念力一扫,见破庙上空悬停的飞剑之上,立有一人,明眉浩齿,白面书生,发髻上一方文士巾,随风飘舞,形貌三十多岁,着一身蓝色道袍,黑色布靴,整个人显得有点文静、飘逸。袁天暗道一声“糟糕!”,就瞬移至破庙上空,在那年轻文士身前两丈处,一现身便说道:“这位道友稍等,下面几个魔道之人并非是在残害无辜,而是在驱除历鬼。”
这年轻文士见身前突然出现一人,也是一怔,闻袁天之言,略停片刻,想是也作了一番察看,对袁天略一颔首,说道:“你是何人?这魔人最是残暴,他们正在吞噬阴魂以助修炼,并非为民除害。这些阴魂本应转入轮回,却被魔人吞噬,魂飞魄散,这种行径也是在残害生灵。”
袁天自然知道那九幽魔女是在吞噬阴灵,自己的芥子空间内也已困了不少历鬼,只是不想使用始原珠来消灭他们,不然当对自己念力修炼不无裨益。有消魂涧的经验于前,这一点袁天也很清楚。之所以不愿这样做,也是不想过多的扰乱轮回而已。但对待魔道之人可不能以同样的标准去要求了,于是说道:“道友之言固然有理,只是这些怨魂历鬼若不被魔人消灭,流入俗世必会加害更多俗人性命,落下更大的孽业,这群魔人虽是杀害生灵,却也是以暴制暴,护一方百姓安宁,也属难能可贵了,还望道友稍加留手!”
“小友之言差矣!看你也是我正道之人,却怎会正邪不分?自古道魔两不相容,今日教我遇上魔人,势难罢手,小友休要多言,大可置身一旁,看我除魔卫道。”那文士说完大袖一拂,想将袁天推向一边。袁天还要劝说,就觉身前一道劲风吹来,一股巨大的阻力将自已的身形向后推出老远,周身的护体真气也被那劲风吹得浮动不已。袁天大吃一惊,知道眼前的这位修士道行很是了得,自从那消魂涧脱困以来,袁天与人争斗还未受过挫折,此次陡遇高人,心里也起了一丝好胜之念。遂引动始原珠护住周身,浑身上下金光一亮,一甩右侧长袖,发出一道凛冽的罡气,冲向对方。正在这时,庙顶上一声大响,瓦片纷飞,那九幽魔女也自庙中破顶而出,两只鬼手化出一片爪影,带着劲风朝那文士呼啸而来。
袁天发出的罡风先至,那文士挥掌抵挡,“呯”的一声,劲气激荡得双方都向身后飘出数丈。袁天在后退的过程中,又是甩出几道罡风,将那袭向文士的爪影尽数挡回,沉声对九幽魔女说道:“你们走吧,以后莫要伤害无辜,否则难逃报应!”
这九幽魔女桂冰姬顿住身形,见眼前这人正是白慕星上为自己解围的那个青年,一时眼放异彩,知那文士法力高强,自己势难讨得好处,闻袁天之言,收回两只鬼手,也不答话,一个转身,领着四个手下,朝另一方逃去。
那文士见状,撇下袁天,一个瞬移便到了几个魔人身后,正要施术,却见袁天又出现在自己跟前。文士大怒,并指在身前临空一阵急画,一口气向袁天周围打出上百道灵符,那符印有形无质,呼呼生风,围在袁天周围一阵急转,化成一个青色光球,将袁天困在其中,接着抛出一柄白色长剑,飞到光球之上盘旋环绕。袁天知道这人是要困住自己,以防自己阻止他追击魔人,意念一转,整个身形化作一柄金色大斧,砍向身前的青光,只听得一声轰鸣,那青色光球轰然溃散无踪。青光一破,顶上的白色长剑便向金斧射来,这袁天化成的金斧击溃光球,余势不衰,正对着射来的剑光迎去,那白剑似知这金斧历害,只发出了数道剑光,剑身却被那位修士收回。白色剑光遇上金斧,自然是一触即散,袁天见那文士收手,也现出身形。刚要向他道歉,就听得不远处一人喊道:“天儿快快住手!”
袁天一看是一凡道人临空飞来,想是他认识这位文士,便一脸歉然的朝那文士笑了笑,落下地面,退在一边。果不其然,一凡道人来到那文士跟前,很是激动的说道:“一尘师兄,你让我找得好苦!”
原来一凡道人见破庙上空飞来一人,甚是眼熟,只是修为有限,精神念力初成,利用念力观察的范围较小,也使不得瞬间移动。而袁天与一尘斗法,说来冗长,其实都是眨眼之间的事。待到自己赶上前来,二人已斗了几个回合了。幸亏阻止及时,不然袁天可就不好交待了。一尘争斗之间,注意力只集中在袁天和几个魔人身上,并未察觉到周围有其他历害角色,所以也未注意一凡。此时见来人正是自己久违的师弟,也是高兴,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一凡,说道:“一凡师弟,怎会是你?你一向可好,我炼器门现在掌教是谁?”同时两人也落下地面。
一凡对这位一尘师兄很是尊敬。这一尘虽是一凡师兄,其实一凡自入门之后,绝大部分本门功法都是由一尘传授的,一尘也是炼器门中的佼佼者,天资禀赋比一凡不知高出多少,一凡对他的感情自是不同寻常。一凡见师兄询问,一时面现悲苦,将多年来师门所遭的劫难一五一十的向一尘说了一遍。听得一尘又急又气,一脸惭色的陷入深思,久久无语。
这时,袁木、元风和黑羽鹏鹰都赶了过来,一凡这才省起。忙向袁天招手,说:“天儿,快过来拜见一尘师叔祖!”

袁天心下惴惴不安,一个闪身来到一尘面前,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叩拜之礼,恭声说道:“徒孙袁天拜见一尘师叔祖,徒孙冒犯了,请师叔祖责罚!”
一尘道人也大感意外,师门竟然出了一个道行如此高深的小辈。心里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责怪,笑着朝袁天点头说道:“小子道行不错,法宝也很强大,起来吧,我很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以后喊我一尘就行”。一旁的一凡随手就扶起了袁天,接着袁木、元风、鹏鹰也过来见礼。完毕之后,一凡对一尘说道:“恭喜师兄渡劫成功!想是寻得了本门失传的功法了。”
一尘听一凡恭喜自己渡劫,想起天劫脸上犹有余悸,笑了笑说道:“师弟说得不错,为兄侥幸渡过天劫,现在想来还胆寒不已,师弟以后要小心了,千万多做准备,巩固道基,不可盲目提升修为,过早的引来天劫,切记!为兄有幸曾于我派先辈飞升之地寻回《器阵要诀》,以前师门中的要诀并不完整,致使许多前辈毁于天劫,师门中炼元功法并无缺损,我派重在炼器,修为越高,越是不要再刻意入定修炼元气,而要心无旁婺的炼制法宝,在炼器的过程中,浑身脉络、气机乃至心性都会得到锤炼。唉!多少年了,都怪我辈愚钝,不能参悟派中功法精髓,致使我炼器门衰落到今天的境地。师弟放心,为兄如今虽已渡劫,然仙灵之气还未与肉身融合,仙体未成。这大乘期主要就是融合仙灵之气铸成仙体,之后才被接引仙光渡到仙界。这段时间,足够为兄助你一臂之力,重新将我炼器门发扬光大。”
一凡、元风等人听一尘有心要发扬炼器门,都是满心欢喜。闲谈之中,一尘详细了解了袁天的情况,也是大感惊奇,自己修行了数千年,还从未遇见哪位修士,才短短四百年时间不到,便能修到渡劫期。自己在外游历多年,灵兽也见了不少,但从未见过象黑羽鹏鹰这样修为高深的兽类。一尘觉得袁天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也是大感兴趣,突然问袁天:“小天认识那群魔人?怎么为了那群魔人不惜与我争斗?”
袁天听之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忐忑不安的回道:“我并不认识那群魔人,而是听了他们的说话才帮了他们。其实我一直认为,世事不能一概而论。以道魔分正邪也不全然正确。正邪之分全在一念之间,如今的蜀山便是个很好的例子。魔道在杀业中求生存,也并非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在宇宙之内,有生有灭,有正有邪,有道有魔,这些都应是天道循环的一部分,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这就是我的一点浅见薄识,所以我并不十分排斥魔道之人,当然,遇到残害无辜,我也决不手软。”
一尘听了袁天这番高论,也是豁然开朗,频频点头道:“小天认识不凡,无怪乎才短短数百年便能修到如此境界。”接着对一凡等人说道:“我也是十年前来到这冥晦星上的,曾到过西部酆都阴阳河边,那里有数十个蜀山派散仙长老,布下一个困仙剑阵,阵中困住了一个来自仙界的仙人和一些修真界的修士,在那里已僵持十余年了。听说蜀山派这次来冥晦星,就是要找通往冥界的通道,不知是何原由,他们在各处抓来许多阴魂历鬼,原本是要引来冥界阴差,好用困仙剑阵对付,不想惊动了仙界。这蜀山派狂妄自大,胆大妄为,这次恐怕要自食恶果了。私自寻找冥界通道,不惜扰乱冥界轮回,仙界焉能不管?这里蜀山派自有仙界过问,我们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以免惹祸上身。这里许多历鬼也引来了不少好噬阴灵的魔道之人,我这十多年来,一直都在抓鬼灭魔,象我一样的专门在这里抓鬼灭魔的修真者还有很多。如今遇上你们,我看我们还是先回紫原星,那里二十年后将蓬莱剑派举行千年一次的道术比武大会,届时我们要隆重参加,好趁机发扬我炼器门。”
一凡、元风和袁木三人自是无甚异议,只是袁天心系钟馗安危,不想就此离去,但又不便说出真正原因,怕长辈们阻止自己。于是说道:“我们此去紫原星,是要重建山门,还要广收弟子,我知道白慕星上一个地方晶石很多,不如我和鹰兄先去白慕取些晶石回来,以助本门弟子修炼。”见诸人均是点头,便取出那块寄有自己一丝神识的玉牌,交给袁木,“爷爷,这个玉牌之中系有我的神识,只要你放在身上,我就能找到你们”。
此时袁天一人离开,袁木一点也不为他担心,道别之时只是走过来,拍拍袁天的肩膀,说了声“天儿诸事小心!”,就随炼器门的三个长辈驾剑而去。袁天等他们去得远了,才走到黑羽鹏鹰身旁说道:“鹰兄,我想去酆都鬼城,看看我那钟馗道友是否平安,鹰兄可愿与我一同犯险?”
黑羽鹏鹰躬身回道:“尊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拜尊主大恩,誓要与尊主生死与共。况且尊主一身仁义,心系朋友安危,我岂能拖尊主后腿?尊主有始原宝珠护体,兼有强横的化身,那个什么困仙剑阵,未必能把我们怎么样,尊主大可放心。”
袁天闻听黑羽鹏鹰之言,一时豪气勃发,仰天长笑:“哈哈哈,好,我们生死与共,这就去闯闯困仙剑阵去”。说完踏上鹰背,一起腾身向西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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