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烫手的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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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秋风吹过,窗外的几棵黑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张小须说:“不能干坐着,赶快去科室请假,马上咱们得去公安局报案啊。”
于蝶摆摆手说:“别太着急,如果他的父母并没丢弃他,只是回家办点事情怎么办?我们还没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就仓促地把别人给告了,这样做合适吗?”
大家想了想觉得于蝶说的也有道理,问题再次回到刚才的阶段,该怎么办?所以大家半天都没言语。
沉默了一会儿陈格说:“不如你再打打电话,看能不能打通。”
于蝶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按下了重播键,仍旧是上午的音乐彩铃,好久,电话里再次响起那个于蝶不愿听到的话: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怎么办?”于蝶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究竟该怎么办?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张小须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看看这个孩子父母的老家在哪儿,然后直接把电话打到他们村支书家里,让村支书通知他们。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陈格说:“最好别说你们是医院的,不然我们还是不好找到他们。”
眼看快到了上班时间,李帆首先坐不住了,想走,又不好意思说,不走吧到科室害怕主任训斥。所以在那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并且一会儿推一下眼镜。
张小须说:“李帆,不行你就先走吧,你看看你,一分钟都推八遍眼镜了。”李帆窘地满脸通红说:“没什么,我想只是打个电话也没什么难的,我在这儿也帮不上忙,下午我还得上班......”
于蝶说:“大家有事都先走吧,我已经请过假了,剩下的就让我一个人处理吧。”
听于蝶这样说,李帆也不再犹豫,道了一声别,匆匆忙忙地走了。
张小须说:“于蝶,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承担怎么行,带个孩子你怎么过,你要这样说,就见外了,一会儿我也去请假,你等着我,一会儿我还回来,再说带孩子你也没有经验。”说完就往外走。
于蝶看着张小须出门而去的身影,心中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愤怒,我带孩子没经验,这还用说吗?这个张小须,什么人啊?
孟雨璐和陈格也都说要和于蝶同甘苦、共患难,也都要去科室请假,于蝶苦劝不住,只好听任于大家了。
大家走后,于蝶在房间里坐卧不宁,思绪如潮,心想若真的找不到孩子的父母,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把孩子父母告上法庭?
正当她左思右想,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孩子发出清脆的哭声。于蝶赶忙走到床前,打开孩子的包裹一看,孩子的尿布已经湿透。于蝶抽出尿布,对瓷娃娃一样的孩子说:“你父母这么狠心,你还像没事似的,该哭哭该睡睡的。”
于蝶找来一个破旧衬衣撕破了,给孩子垫上,孩子感觉到了干爽,侧侧头,吧嗒吧嗒嘴,再次进入甜蜜梦乡。
给孩子换过尿布,电话突然响了,于蝶心里一阵欣喜,心想孩子的父母终于来电话了。拿出手机一看,更是令于蝶欣喜若狂,正是自己曾拨了两遍的电话号码。
“喂!”于蝶接通了电话。
“你是谁?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打我的电话?”夹生的普通话让于蝶如坠云雾里。并且对方还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你不是张泽明吗?”于蝶惊讶地问。
“什么?张泽明?不认识,打错电话了吧?”说完“嘭”地就挂断了电话。
于蝶仿佛听到了对方挂电话时“嘭”的声音,并且仿佛看到了对方生气的表情。于蝶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号码?不可能啊,做为医生最忌讳记错病人的资料的啊。也许是张泽明给的本身就是一个错的号码,想到这里,于蝶终于明白了,张泽明,也就是孩子的父亲是有预谋的,连个真正的电话号码都不敢留,生怕医生找到他们,真可谓用心良苦啊,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扔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不怕犯罪吗?

正当于蝶了无头绪的时候,张小须回来了。于蝶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张小须。于蝶说:“看来,这是有预谋的一件事,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扔掉自己的骨肉了,电话号码都是假的,那么他们说的家庭住址更没有真的可能,我们不要再白费心思去找他们的住址了。”
这时候陈格、孟雨璐也都返回寝室。于蝶把情况一说,他们也都义愤填膺,标准的弃婴案啊,没想到才上班3个月就碰到了这样一桩案子。
大家经过商议,决定让孟雨璐在寝室照看小孩子,于蝶、张小须、陈格三人去公安局报案。
三个人坐个三轮(一种烧油的三轮车,落后县城的特有产物,价格便宜)来到公安局。一进大厅,于蝶一阵眩晕,公安局大厅好大,人来人往,根本没人在乎他们。张小须叫住了一个提水的制服男,说:“报案在哪儿?”
制服男不屑一顾地看了看这三个学生模样的人说:“先登记,然后去二楼右手边第二个门。”
遵照制服男的指点,三人顺利地登记完毕,然后顺楼梯来到二楼。进入办公室,办公室的同志十分严肃,让张小须3个人进屋坐下。然后说:“什么事?”
于蝶说:“我们报案,有人弃婴,事情是这样的......":警察说:“别急,慢慢说,得做笔录。”然后摊开一个大大的文件夹子说:“开始吧,不要太快。”
费了将近1个小时,笔录完毕。警察说:“你们呢,就先照看着这个小孩儿,等有了孩子父母的事情,我们再通知你们。”
张小须说:“那你们备案吗?可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这个小孩子怎么办?我们还得上班啊,恐怕没时间照顾啊。”
警察一笑说:“小同志,已经备案了,至于小孩子的事情,你们得找民政局想办法啊,我只负责破案,其他的我们可就不管了。”
于蝶说:“那我们得等多长时间?”
警察笑地更灿烂了:“这和你们看病一样,不好说,可能一天、两天或者一个月,也许永远也破不了案啊。”
张小须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心想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人民警察难道都是办案的吗?连一句承诺都不给,这样让老百姓怎么信任你们,但是他并没有把话说出来。
陈格拉了拉张小须的胳膊,他明显感觉到张小须因愤怒而肌肉紧绷,陈格怕出麻烦,使劲扽了扽,拉张小须走了出来。警察看了看还在发愣的于蝶说:“先回去吧,这里有你们的联系电话,地址,到时候随时通知你们。”于蝶“噢”了一声也走了出来。
于蝶感觉到这警察办案根本没影视剧里雷厉风行,严肃认真的味道,多少还有点玩笑的意味,但摊上这样的警察你又能如何?
于蝶三人走出警察局大门,于蝶忽然觉得这个孩子就像个烫手的山芋,吃又不能吃,扔又不能扔,还得养着。没有办法,等吧,时间会洗清一切的,人间自有真情在,就不相信孩子的父母会是冷血动物?现在在没有找到孩子父母之前,我一定要顶住,这个烫手的山芋,自己宁愿被烫着也要吃下去。“就算是不睡觉、不上班,我也得把孩子照顾好。”于蝶说。
“我帮你。”张小须毫不犹豫地说。于蝶看看张小须,正好和张小须来了个对眼,张小须看到于蝶眼中有一种光芒在闪动。于蝶心想,这个张小须啊,其貌不扬,油嘴滑舌,不像他啊。
回去的路上,于蝶去超市买了奶粉、尿不湿、小尿垫等婴儿用品,带着婴儿用品和公安局所给的承诺,三人返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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