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妙舌生花退强敌,狡兔三窟避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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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山从林宾日的眼神中看到的是智慧的光芒,对于聪慧的士人,卫山向来是比较尊敬的。于是卫山不再多问什么,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直接对林宾日说道,
“那就有劳林先生了。此次若能成功退去木塔尔的兵马,先生将居功至伟,本帅定当为先生请功。”
林宾日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
“大人,鄙人非是贪那荣华富贵之徒,实是想替我大清做点事而已。再者说来,这份功劳追根究底来说,毕竟也不大光彩。闲话不多说了,我这就去木塔尔处。”
望着离帐而去的林宾日,卫山又问杨遇春道,
“时斋兄,这林宾日也算是个人才了,你是如何发现他的?”
杨遇春眯着眼答道,
“一次偶遇而已。他经过马鞍山,正巧碰上我在拦路抢劫,便把他给劫上了山。我见他对世事颇有见地,便没杀他,把他给留了下来当军师。”
卫山自讨道,
“这林宾日应是认识木塔尔才对,不然他一个书生,就算有千般道理也不敢强闯木塔尔的大寨,希望他能马到成功。”
胜利的天平虽然在向卫山倾斜,可木塔尔毕竟未败,依然能对和珅进行有效的支援。如果不打掉和珅的最后一支臂膀,相对卫军来说就是颗定时炸弹,拖得越久越不妙。
哈赤密清军大营内迎来了个不速之客,当清军主帅木塔尔闻得林宾日这三字后,迅速地从床上弹起来,衣裳颇为不整地急忙出营迎接。
见到林宾日之后,木塔尔露出小金川人特有的热情,猛拍着林宾日的肩膀说道,
“这不是宾日兄弟嘛,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来了呀?现在这边可是兵慌马乱的,你个文弱书生还是躲远些妥当。”
林宾日呵呵笑着打趣道,
“当然是香风万里,这才把我这四海为家的人给引了过来。我看木兄弟还如当年那般壮实呀,样貌可一点都没变。”
“你不是也一样,还同当年那般。别多说了,与我一同进帐叙旧。”木塔尔挽住林宾日的臂一同进入到中军帐内。
随同的几名亲兵都在私下嘀咕起这林宾日的来历,居然能让自己那高傲无比的大帅如此热情,实在是罕见。
一进大帐,木塔尔便又同林宾日热烈拥抱了好一番,看得亲兵们都目瞪口呆。
见亲兵个个呆若木鸡,木塔尔发笑道,
“哈,你们这几个家伙,看什么看,都愣成啥样子了?这位林先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快些去弄些酒菜来,我要好好与宾日兄弟聊上一聊。”
木塔尔乃外粗内细之人,等亲兵们都走得一干二净的时候,才认真地对林宾日说道,
“宾日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呀,这几个亲兵里头还有那和珅所安排的细作,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林宾日听后暗喜,原来和珅对木塔尔也不是那么的太放心,看来这离间之计大有可行。林宾日不露声色,二人分别就座。
当亲兵把酒菜上齐后,木塔尔便打发走这些人,举起酒杯对林宾日说道,
“宾日兄弟,小金川一别,又是数年,兄弟我在此敬你一杯,再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如若没你相救,我早就命丧黄泉,也无这顶戴花翎可取。”
林宾日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
“这事不值一提,木兄弟怎这般见外?
对了,木兄弟,我在甘肃一带教书也有经年,对当前局势也有所了解。你木塔尔拥兵近六千之众,怎么停滞不前,滞留于这远离兰州城的哈赤密,难道你就不怕皇上降罪于你?况且我看木兄弟也非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呀!”
林宾日因多年前曾在小金川救过木塔尔一命,故依仗着此种关系来游说木塔尔,言词中也不怕得罪木塔尔。
不提这也罢,一提起自己为何还滞留于哈赤密来,木塔尔便是火冒三丈高,满脸怒气地说道,
“还不是那和珅,他为了一己之私,迟迟不肯调动我木塔尔及图钦保军进援兰州城。
而今我更是因违其帅令,未能及时与图总兵两路夹击新教军,以至图总兵阵亡于马背山下,可能早就被和珅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木塔尔对和珅内心倒也了解得很,说对了和珅的感受。
林宾日见木塔尔对和珅的印象也是极差,便开始仗着三寸不烂之舌开始鼓动木塔尔:
“我说大帅呀,你这是何苦呀,得了军功那是他和珅的,打了败仗就是自己的过错。前后受罪,里外不是人。”
木塔尔更是苦恼万分地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现在那和珅暂代统帅一职,这甘肃一带的绿营兵马及八旗兵皆受其管辖,我哪能抗命不遵?”
林宾日以一种诡异的笑容向木塔尔献策道,
“木兄弟,我这有一方子可治你这心病。”
木塔尔眼中一亮,能摆脱这和珅可是件幸事,于是焦切地问道,
“林兄弟快快道来,以解我心中之病。”
林宾日不缓不急地说道
“木兄弟,这和珅一直拖住你不放,无非是想在情形不利之时让你当替罪羊或者是挡箭牌。既然如此,他不仁,你不义,何苦替他效力卖命?
再者说了,即将赴任的阿桂大人可是你的老上司了,想来就算你撇下这和珅,他也会替你说说好话的。我可是听说这阿桂与和珅不和已是公开化了。”
木塔尔头点了点,这阿桂中堂与和珅和中堂确实是不和。
据闻,各部官员凡遇咨询画稿等定夺大事,都得往返来回于军机处的两个办公地点。原来,阿桂值班在军机处新址,而和珅则在内右门旧址,或在隆宗门外造办处。俩人从不在一起办公。
除非乾隆帝召见大臣议政,阿桂与和珅‘毫不与通交接’。每日入值军机处,阿桂必距和珅十步之远,从不正眼瞧之。
“那计将安出?”
“大帅,现在这局势对你极端有利,并且足以致那和珅于死地。两军交锋,主帅阵亡,这也是极其正常的事。只要大帅你有充分的理由,便可置身于外,不受丝毫牵涉。”林宾日按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着。
木塔尔隐约有些听出林宾日的言外之意了,可能是要自己趁此机会连夜拔营而走,弃和珅军于三化。
根据图钦保部的败兵及己部的侦察兵报告,新教军兵威极盛,可能兵力在万余人左右,并且在逐渐逼近三化,对三化可能形成包围。
如果此时自己撤走,那和珅军的右翼就出现真空,足以被新教军趁势掩杀过来,一点突破,导致和珅全军覆没的局面。
木塔尔不确定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
“大帅也是个聪明人,不会想不出我的想法吧?”林宾日也是紧盯着木塔尔,想看看那木塔尔的真实反应。
“你是要我擅自趁离哈赤密,把我大清军的右翼供手相让与新教军不成?”木塔尔一语点明林宾日的意图。
林宾日含笑说道,
“大帅确实聪明,点中要害了。”
木塔尔脸色一变,马上语气不善地粗声说道,
“林兄弟,你未免看错小弟了吧,像这般卑鄙之事,我木塔尔绝对做不出,你还是请回吧。”
虽然木塔尔表面态度极其坚决,可林宾日还是从木塔尔的眼神中瞧出些端倪来,便继续游说道,
“木兄弟,我不是危言耸听呀。这和珅非可共事之人。观其象貌,便是个势利小人,为一己之私,可不择手段。
现在有你木塔尔作为他的右翼,他和珅自然会对你关照有嘉。一旦皇上怪罪起那图钦保图总兵之死,那和珅定会将你作为替罪羔羊。到那时凭他和珅在朝中的势力,你可是连个反抗之力都没有了。
为今做官讲究是的靠山二字,所谓的朝中有人好办事嘛,你木塔尔在朝中连个人都没有,还怎么在外带兵打仗?”
林宾日的这几句话把木塔尔的心给说动起来。而林宾日确实不负说客之则,又继续献策说道,
“木兄弟,现在只要那后军押运粮草的卫山卫大人能向你发出紧急求救信号,料来那和珅以及军机处皆不会怪你擅离职守的,毕竟粮草最为关键嘛。如若断粮,将影响到我大清数万大军的行动。”
木塔尔听到卫山二字,这眼神不住发出炯炯亮光,似乎听出些味道来了,等林宾日话语一落,木塔尔精光四闪,视线更是紧紧盯死在林宾日的脸上,口中咄咄逼人说道,
“我说林兄弟,从你这些话中我怎么听着听着就觉得是那卫山卫大人在设圈套给和珅钻呢?莫不是这一切的一切均是那卫山所策划不成,包括图总兵遇伏身亡?”
真不愧是沙场老将,居然已隐约猜出可能整件事皆乃卫山主持策划。但林宾日深信木塔尔定会就范,故暧昧异常地说道,
“木兄弟,话毋须挑得太白,有些事只要你知我知就行。
关键的是,只要你肯退避三舍,远离和珅的中军大营,空出右翼的破绽来,那卫山卫大人方面定会发来急函,请木兄弟万分火急地率兵进援被新教军团团包围的运粮队伍。
这样一来,木兄弟身上的担子就轻了许多,皇上再是怪罪,也不致于要砍你的脑袋。到那时和珅和中堂可能也早已魂归西土,再也奈何不了你了。”
被林宾日一说,木塔尔心中有些动心。
早就听说卫山与和珅极端不和,二人私底下斗法不断。和珅仗着有皇上撑腰,横行霸道一方,众多贪图荣华富贵之徒皆付于和珅门下。
而正直之人又大多看不起和珅,正逢卫山因着国泰及金永骏二案在乾隆面前红起,成为时下最闪耀的一颗政治新星,便纷纷聚集于卫山周围。
于是朝廷之上便形成三大党派,一派为和珅党,贪得无厌;一派为卫山党,力主革新;一派为阿桂及福康安,只遵帝命,远离是非,保守顽固。
毕竟和珅此人实在不入己眼,为人甚是贪婪。记得自己上任伊始便来敲诈勒索,实为可恶之极。如果能觅得卫山为靠山,倒也是个极其不错的主意。
木塔尔不停地在帐内走了几圈,而林宾日此时神情略为紧张地等待着木塔尔的决断。
当走到第六圈时,木塔尔停顿了下来,语气非常坚决地对林宾日说道,
“宾日兄,那我就按着你的意见行事了,还请卫大人多多配合才是。
今晚子时我将撤兵十里,并亲往卫大人处聆听训示。”
林宾日终于露出舒心的笑容,摇着手说道,
“那我们就在卫大人的营帐内相见了。告辞。”
当林宾日重新回到卫军大营,并带回好消息时,卫山顿时燃起必胜的信念,他迅速把诸将召集起来,开了个战前部署会议。
“诸位,宾日兄弟带回了好消息,木塔尔已决定于今夜子时撤出哈赤密,到那时,和珅的右翼将出现重大空隙,我们要抓住这一绝佳机会一举消灭和珅所部六千兵马。”
听到这一消息,在场的几人面上都露出激动的神情。可不是嘛,木塔尔兵马这一退,和珅的中军就显得特别的突出,给予卫军歼灭的良机。
卫山带着煽动性的表情继续叙说着,
“早在前几日,我就已下令把发往和珅军的粮草半数扣下。我估摸着现在和珅军定已闹起了饥荒,大多数士兵都半饿着肚子,战斗力肯定是在急剧下降中。而我方将士则有丰富的粮食补充体力,此战我方必胜。
现在我命令。”
卫山站立起来,作出发令的举动,说道,
“诚斋兄,你率领左营五百人,趁夜袭击和珅军左翼,阻其增援。时斋兄,你迅速开往哈赤密,从那边向和珅军发动逆袭,他绝料不到我军会从木塔尔方向运动过来。而我则亲率中营正面冲击和珅。尚宾与宾日就留守大营吧。一切行动从明日丑时开始,此次务必生擒和珅,以解我心头之恨。”
在场诸人齐声说了句,‘谨遵帅令’后便各自下去准备。
甘肃的夏日晚上,空气非常的潮湿,比起白昼来更是闷热不堪。人稍微一走动,都是满身的大汗淋漓,故一到晚上,人踪罕见。蝉的叫声,连绵起伏不断,再混杂上一两声夜枭的叫声,倒也让人感到今夜的寂静。
整支卫军,极其训练有素地俏无声息前进着。尾随于后的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卫山,望着夜色中如黑色长龙般整齐的队伍向目标快速行进,不由又多了几分的感慨:
世事难料,就算诸葛亮复生,也难推测出自己这支大清兵马将要攻击的对象是同为一朝之臣的和珅军。
在离三化的和珅大营还有五百米处的一个小丛林边,卫山示意全军停止前进,避免过早遇上和珅军的侦骑,静候右翼杨遇春发动进攻的信号。
和珅却并不知自己的死期将至,依旧与程利文躲在大帐内密商着阴谋诡计。
“中堂大人,这八野城城主欧司柳的第二批信使又已来到,不断追问前二位使者的下落,您看我们该如何答复他们?”原来程立文在为八野城的事感到头痛万分。
和珅也是一样的伤脑筋,可不是嘛,原本派出去想嫁祸于卫山,可这二人尚未到达卫山军中,便于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倒像自己下了毒手似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和珅在大帐内踱来踱去,而程立文则紧盯着主子等着他发话。
又多走了十几步,和珅那越来越肥的脸颊抖动了一下,语气颇为烦躁地冲着程立文说道,
“你有什么好主意?我这可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呀。你想不出来,也别在我府上呆了。”追根究底,还不是这程立文出的好主意,三番五次地陷害卫山不成,倒使得自己也深陷其中。
程立文一听,好嘛,全赖在自己头上。看来这个主儿还真难伺候。想归想,这面上还是作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思索开来。
不久程立文便一脸昧笑地说道,
“中堂大人,反正八野城与幻剑门结盟已是板上定钉的事,欧城主绝不会为了这两个人的生死与您过不去,他们八野城要的也只是个台阶而已。
既然这样,我们就死咬定这两位使者乃卫山所杀,到时把卫山的尸首交出去不就结了!”
“你说得轻巧,那卫山可非那好处置之徒。你又有什么法子对付他?”
自从卫山每日递减所供粮草以来,军中已是严重缺粮数日。士兵们每日的粮食供应在不断减少中,这使得和珅便有种不详的预感。
虽然当兵的吃多吃少饱不饱不关己事,但战斗力急剧下降是明显的事情。
平日时,这士兵的战斗力再怎么下降也不关自己什么事,可偏偏这时候附近居然出现了多股新教军,连图钦保这种虎将在进剿时都阵亡,不得不引起和珅的高度联想,总觉得这是卫山勾结新教军来对付自己,自己不也曾故意漏过新教军主力让其对付卫山的吗?难保这卫山不会来个依样划葫芦。
为防万一,和珅通过军机处每日一函敦促卫山迅速把粮草增补齐全,实在不行,也得先运一批救急粮草上来才行,免得手下真打起战来一触即溃。
“这两军交锋,极易产生伤亡。我们不如把这卫山给调至前线……”
和珅眼一亮,已然猜出程立文的言外之意。
果然不错的妙计,大清军与新教军交锋,难免死人。这卫山如果冲锋在前,被一支冷箭射中当场毙命,也是常有的事,怨不得自己。而且这样一来,负责粮草押运的人便可换成自己人了,全无后顾之忧。
“嗯,很好,此计甚妙。立文,你马上发出调令,让那卫山迅速到德坎和琳处军前效力。(德坎因新教军主动放弃而被和琳趁势夺回)你再亲自跑一趟,把我的亲笔信交由和琳。”和珅的信自然不会是夸奖卫山的,而是要乃弟专门关照卫山。
立文夸张地应了声,并装腔作势地半打了个辑。这姿势使得眉头顿开的和珅大笑出来。
和珅的笑声只持续了片刻,便被突如其来的一支火箭给打断了。这支箭穿透厚帷直插在帅帐正中央的帅字上方一点,并迅速燃烧起来,把整个中军帐都点燃了。
更多的火箭在和珅尚在呆立之时蜂拥而来,嗖嗖嗖嗖……光是听那箭雨划过长空带来的呼啸声都觉得可怕。要不是程立文反应快,立刻把和珅推到桌子下,恐怕和珅早已成了只刺猥。
中军帐内到处插满了箭身在燃烧的火箭矢,东一簇西几支,整个营帐都是被箭射穿的小洞眼,帐顶更是直冒滚滚浓烟。
和珅这几年花在酒色上的时间多于练功,故身躯早已发福,武功全数荒废。还是在程立文的勉力扶持下,才慌慌张张地从已是烟熏逼人的营帐中逃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和珅边呛着边问一旁的程立文。
程立文也摸不着头绪,拦住一名正匆忙奔向大营右侧的协领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协领有点惊乱地答道,
“不好了,新教军从我军右翼突击过来,已攻破第一重防线。”
和珅听后先是勃然大怒而后面色苍白地自语道,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左右翼均有重兵布防,如何能无声无息地突破呢?定是那卫山捣的鬼,想报一箭之仇。”和珅很快便联想到了死敌卫山。
程立文提醒道,
“中堂大人,现在情形危急,坚守还是撤退,还望速作决定,免得贻误战机。”
和珅不甘心在甘肃寸功未立,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狰狞的面貌,咬着牙说道,
“全军坚守待援,王参将迅速到第二重防线指挥防御,并马上调动左营刘参将的兵马前来增援,毕竟新教军乃是批乌合之众,怎能抵挡得住我朝廷的大军呢。”
和珅也想赌上一把。这图钦保阵亡一事自己擅自压下未报,等的便是立功之时再呈予皇上知晓。如果能把这些来袭营的新教军消灭,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那时龙颜一悦,这小罪便可忽略不计了。
三化的清军在王参将的指挥下,仓促进行防御战。可这右翼的缺口实在是太大了,且和珅根本未料到敌人会从右翼突破进来,兵力在右边的配置就少。
很快,第二道防线也被杨遇春运用连续突击战术突破,王参将阵亡。清兵被迫退守第三道防线,也就是大本营。
久候的卫山,见无数的火矢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明亮的轨迹并于和珅的军营中绽放时,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手一挥,下令本军开始冲锋。
卫山拔出战刀,一夹马肚,第一个冲向和珅营寨。口中直念叨着,
“和珅呀和珅,老子来找你算总帐来了。”
紧随其后的便是卫军中的精锐部队,如一支不可摧的利箭直插向黑夜中的目标。
此时清军主力都放在了右翼,防御杨遇春的进攻上,根本未料到正面也有敌人发起袭击。廖廖无几的防卫兵力就像在洪水中投入几包沙袋,丝毫无法阻挡。
“杀呀,杀呀!”
卫山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每一次的斩出,面前总会有数名清兵倒于血泊中,在他四周躺满了清兵的尸体。
凭感觉,卫山体会出极其缺粮的和珅军士兵严重缺乏战斗力。当面之敌就算是抵挡,也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气力,刀刃直接劈在清军士兵的脖子上,一个生命便很脆弱地完结。

以卫山一人之力,硬给他杀出一条血道来。凡卫山过处,无不是人仰马翻,刀折剑断,兵丁们见了卫山,就躲于一旁。
随后冲上来的卫军士兵可没那么仁慈,短兵相接后见一个杀一个,反正敌人缺粮力疲,好杀得很,刀枪又不长眼。
此刻的清军在前后夹击下早已开始混乱开来,根本无多少反抗能力,基本是边打边溃散,沿途尽是倒毙的清兵。
卫军将士人人都像疯子般,赤膊大叫着冲杀进去,只往人多的地方赶上去就是一阵劈刺砍剁,杀得浑身是血为止。
寅时,卫军中营五百人在卫山的率领下,突破了清兵在正前方布下的防线,击毙了约四百名兵丁,己方才损失约三十余人,如潮水般的骑步兵涌进了和珅军大本营内。同时,右翼的杨遇春也顺利地击破第三道防御线,与卫山会合。
可怜的和珅中军大营,被这些铁骑精兵来回冲击,肆意狂踏乱端,像割麦子般一倒就是一大片,刀光剑影中人自为战,哪还顾得上他人。
惨叫呼号中,清兵有的被砍掉大腿掉了胳膊,劈断了脖子削飞了天灵盖的,血雨从天上不断倾洒,人头在草地上被马及人脚踢来踢去,伤亡者不计其数。
当和珅此时再想领残军撤退之时,时机却已失去。杨遇春早已分出一部人马堵死了和珅的退路。
望着四处都是喊杀声及卫军将士的大本营,在一名亲兵劈死两名想要靠近的卫军士兵后,程立文现出一副慌张的神情询问和珅道,
“中堂大人,您看我们该如何是好?”
和珅抹去刚溅于脸上的鲜血,临危不乱地说道,
“马上换上我早已备好的普通士兵服装,寻机逃出营寨。离营寨五里处的一个小山沟处,我已预伏了三十名的亲兵,在那我们再换骑快马撤往德坎,投奔和琳。”
以和珅的狡猾,在立寨之初,便想到了退路。在程立文及几个亲兵的护卫下,慌不择路地在夜色中狂奔,直往和琳处而走。
而和珅的左翼兵马闻知中军溃散,也随之撤往德坎。
卫山尚不知和珅已逃逸,领着一大群人在大营中策马疯狂追查。杨遇春好不容易追上卫山,对其说道,
“大人,据擒获的和珅亲兵所述,和珅在大营被攻破前便已换装逃走。”
卫山乍一愣,而后望着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和珅大营,愤愤地说道,
“又便宜了这小子,看来他还真有九条命。马上收兵,不得继续追击。”听到和珅走脱一事,卫山连品尝胜利的心情都没了,果断地下令撤兵。
“那些俘虏怎么办?”杨遇春不敢擅自作主。
“此次抓了多少人?”
“一共1千六百人左右。”杨遇春答复道。
卫山虎目一睁,寒光直射,全无半点仁慈之情地说道,
“时斋兄,你可仿效那一代名将白起在长平之所为。”
说完卫山便拔转马头缓缓而走。
杨遇春愣了愣,好嘛,真是够狠,居然要自己模仿战国时期秦赵长平之战的结局。那可是秦兵活埋了赵国降兵四十万呀。
不出半盏茶功夫,卫军将士已全部撤出完毕,走上了归途。杨遇春从后面追上,回复卫山道,
“大人,那些降兵都已处理妥当,无一活口。”
卫山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下杨遇春,见他面色古怪,显然不解自己的处理方式,便小声说道,
“我知道你定是怪我为何如此心狠手辣,我也是不得而为之呀。
这次袭击和珅,如果让这些俘虏知晓我的身份,又被泄露出到皇上那里的话,大伙儿都是死路一条。估计满门抄斩都嫌不够,诛灭九族才能以泄皇上的心头之恨。”
“那大可把他们永久拘禁起来呀。”
卫山摇了摇头,这杨遇春什么都好,就是心肠有些软,成不了大气候。
“只有死人才是最好的保密手段。”
又望了望正在行进的卫军士兵,卫山再次对杨遇春说道,
“古人说得好,一将功成万骨枯,所有的军功都是用尸体堆砌出来的。为将者就需心够狠。往后连目前这批卫军将士都要全部处理掉,只能留下少数精英份子。
这私建部队并用来袭击本朝军队,实在是个天大的罪名,况且卫军是建立在高饷银的基础上,包不准哪个士兵经不起银弹的诱惑就全给泄了出去。当然,这些事情我会叫闽榕来做的。”
杨遇春深得卫山的器重,故卫山不厌其烦地解释着自己所作所为,想得到他的支持。
“你放心,一旦他日永琰继承大统,我又得掌大权,我将优先抚恤这些士兵的家属。”
卫山把宝全押在永琰身上,包括自己的治国安民之策、理想壮志。在未达成目标之前,卫山可以舍弃一切的东西。
人在世一生,总要作出点什么来。卫山自认自己也是百姓出身,如果由自己执掌朝政,那一定能带给百姓安定繁荣的局面,绝不会比什么贞观之治、开元盛世、文景之治来得差。
为了实现目标,卫山正非常坚定地一步一步走着自己的路。如果路上有阻碍,他会毫不迟疑地铲除它。
杨遇春也不在说些什么,谁叫自己上了卫山的贼船呢,只能期望卫山会实现自己的诺言。
三化之战,卫军共损失兵马约四百余,而和珅的中军损失在四千左右,左军因马背山一战早已损失怠尽,只余几百残兵,唯右军木塔尔部能全身而退,共计损失在九千左右。
如此大的惨败,和珅居然不敢向乾隆呈报,暗中隐瞒下来。卫山却不是那种高风格的君子,暗中上了个密折,详细叙述了和珅在三化的惨败,如何的被新教军打得损兵折将,狠狠贬低了一顿。
这封奏折在经过留守京师的言世铎疏通后,直接绕过了军机处的耳目而呈到了通政司的手里。
当乾隆看完通政司转呈的卫山密折后,脸色大沉,在养心殿的龙椅上眯起了眼,想起事来。站在一旁的总管太监高树春不敢打扰,垂着手候着。
过了半响,乾隆才缓缓睁开眼睛,对高树春说道,
“树春呀,马上让军机处拟一道旨意,就说朕要去热河,让和珅回来伴驾,甘肃前线一切事务皆交给阿桂办理,他就不要一直呆在那里了。”
高树春会意地小声说道,
“还是皇上照顾和中堂。也是的,这和中堂与卫大人听说可是死敌。这二人在一起牵制来牵制去,总不是个事。不是你参他一本,便是他奏你一折,实在很是扰人呀。”
大概被高树春给挑起话题来了,乾隆先是端起案上的一杯龙井小酌了一口,而后说道,
“和珅兵虽然带得不怎样,可他还是比较善于理财的。内务府本来是极其缺钱的,被他这么一搞,倒是府藏丰富,毋须用到国库半子,有时甚至还要从内务府拔款至国库。
但此次让他督帅前方,可能本身便是一着错棋。你看看他是怎么带兵打战的?连这些成日只知念经的新教徒都打不败,还让自己损失过半。一万五的兵被他这么一折腾,死了快八千,还把朕的一员总兵都搞阵亡了。”乾隆越说越气,差点没砸桌子了。
高树春赶紧在旁劝说道,
“皇上,奴才以为这和珅和中堂有他的优缺点,您就别只看他那么一小点不是了。”
乾隆原本就没要降罪和珅的意思,只是要泄泄火气而已,顺着话给自己下台阶道,
“你说得也满有理的,就按我刚才说的办。我估量着阿桂也快到甘肃了,就让和珅回京吧,这旨里还需严斥他几句,居然隐瞒败绩不报,这怎么能成?要是统兵大员个个都学他,我大清朝不就全无法纪了吗!至于卫山,就让他跟在阿桂身边办事。”
“喳。奴才马上去办。”
五月初七,阿桂抵达德坎的清军大寨,和珅与乃弟和琳及诸将出迎三十里。
“阿军门真是及时雨呀,前线正吃紧时,您老便来了,往后我们可得全靠你了。”和珅言不由衷地说着。
阿桂只是冷淡地并且言词尖锐地说道,
“此次日夜兼程而来,还是无法挽回三化之败,实不知我大清军统帅是如何指挥的。乌合之众居然消灭我大清兵马达八千余人,实在是可悲之致。”
和珅肚中可把阿桂的祖宗八代都给骂遍了,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勋贵名门之后,便了不起了?你以为这战好打?那你就去试,看我不拖你后腿才怪。
看来卫山与和珅还真有点一坵之貉,思想一致,都善于记仇。
大帐内,阿桂面色严肃地指责起海兰察来,
“海兰察,你身为总兵,并跟随我多年,也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战,可谓战斗经验丰富。怎么战还打成这般模样?你是怎么协助主帅的?”
海兰察颇为委屈,这和珅一到前线,便把自己给调拔至和琳帐下,兄弟两人从来不听自己的谏言。
三化之战,自己未亲临前线。而兰州几次战役,自己均曾劝和琳要速战速决,可和琳却是闭门不出。等己方士气低落之际,又大举进兵,反而被新教军打得大败而回。
海兰察欲言又止,这还真是两头受气,有些闷闷不热地说道,
“阿军门,其他话我也不说了。往后你就看我的表现吧,我定将这些新教军一举铲平。”
“好。我想诸位将士都有这种决心吧?”阿桂反问在场的几名将领道。
“有!”
“再大声点。”
“有!”这声音差点没把和珅的耳鼓给震破。
有就有,用不着这么大声吧。这老鬼一来,那些带兵的倒是**四射。我主持大局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兴奋过,都是些不是东西的东西。
阿桂此时难得笑容地对和珅说道,
“和大人,这是军机处六百里加急送到我手上的,你看看吧。”
阿桂把军机处转发来的文本交给和珅,并指着上面说道,
“这可是军机处按着皇上的意思草拟的文本。和大人您在此地指挥,非但寸功未得,还弄得个损兵折将,导致图钦保图总兵阵亡。你隐瞒不报之情,听闻皇上可是震怒异常呀。”
和珅顶着张臭脸,寻思着:
这事要你多管,不就死个总兵,至于当众翻出来讲?
和珅勉强提着神看着乾隆的御旨。
旨称:
“自阿桂到军,经画措置始有条理,此事阿桂一人已能经理委办,无须复令和珅同办。且恐和珅在彼,事不归一。即海兰察、额森特向随阿桂领兵打战,阿桂之派调伊等,自较和珅应呼更灵。着和珅刻日返京扈从前往热何,所有一切事务皆转交阿桂,不得耽误。卫山可酌情军前效力办差,勿负圣恩。”
和珅阅览完毕没好气地问阿桂道,
“阿军门,那你要我何日启程呢?”
阿桂非常简单扼要地不与和珅绕圈说道,
“我看你就即日启程回京,扈从皇上摆驾热河吧。”半点回旋之意都没有,态度非常坚决。
这么直截了当地不给和珅面子,并马上打发其回京,还是和珅未料到的。
“好,好,好。既然阿军门不要鄙人在军前效力,那我也就只好回京去了。不过万一我军惨败于兰州城西,可不能怨我之前调度无方累及到您。”和珅那双静白的脸刷的腾红,极度不满地回了一句。
阿桂颇为沧桑的老脸了一下,这和珅乃真小人一个,丝毫不顾国家利益,于是口气冷硬地答道,
“我阿桂行兵打战就算败了也从未怪罪过谁,和中堂就放心走吧。顺便把和琳也带回去,我不需要不听指挥的将领在军前效力。”
和珅连唯一安插钉子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徉徉地拂袖而出中军帐,和琳紧随其后。
海兰察素来是人粗心细,甚得阿桂的宠信,他询问阿桂道,
“军门大人,那还有个卫山该如何处置?末将认为就算让他继续军前效力,也不能再让他掌管粮草了,此关系着我西北大军的命脉之关键,必须挑一个大帅信得过的人出任。”
阿桂下额点了点,海兰察言之有理。卫山与和珅不和也是众人皆知的秘密,虽然和珅已走,但自己还是不大放心卫山。
依自己之见,这卫山比起那和珅来,相对会正直些。可惜乃是个新进之辈,为人太冲,不晓得老成谋国之算,与自己也不大合。
既然皇上把如此的重任交与自己,那自己绝不能再有所闪失。
“速传卫山来见。”阿桂下达命令。
当卫山从德坎返回茂庄的卫军大营时,面目甚是严肃。
杨芳本想开口询问,这下连话都吞回了肚子里,打了个眼色给杨遇春,示意他出面来打听消息。
杨遇春倒也坦然,关切问道,
“卫大人,此去大营有何收获?”
卫山兴致不是太高地答道,
“阿桂这个老狐狸把我给调到他身边去了,往后日子便难过了。明日可能有新任的押粮官来茂庄,你们都去准备一下。”
语峰又一转,
“其实这我也早就料到了。像阿桂这般有多年征战经验的老将,绝不会放我在后方的。这样也好,大伙儿都到前线观摩一番,长长见识。”
林宾日与杨遇春久处多时,故对卫军的状况有所了解,发问道,
“卫大人,既然明日便有阿军门的人来接受,那这和大人调拔给您的四百绿营兵丁该如何交代呢?”
卫山虽然对这问题已有所心理准备,可毕竟还是要面对,于是苦笑道,
“还能怎样,当然上折请罪,把详细情形禀明圣上。我想当今天子乃是圣明皇帝,明睿不下唐宗宋祖,自会妥善处置。”
林宾日头摆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
“大人,万万不可。
本朝严禁未经兵部同意就私招兵马,这可是等同叛乱谋逆的大罪,足以被判死刑。
小人在想,和珅此贼耳目甚多,对大人私招兵马之事可能已有所耳闻。如果就这般递上去,恐正中其下怀,正好来个落井下石。”
卫山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自己虽然可以解释乃是因四百绿营兵一打就散,在新教军的压力下,为保大军粮草安全而不得已私募兵马护卫,可就怕和珅在里头搅上一搅。
朝廷内的关系极端复杂,不排除个别别有用心之人在到处挑拨离间,比如和珅就完全有可能这么做。
卫山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案角,看来这林宾日是有了应对之策了,那就不烦让他多出点力。卫山走到林宾日面前,深深一拜道,
“还请先生再教我一策。”
林宾日慌忙把卫山给挽住,说道,
“卫大人,哪里敢当呀。
我是想,我们不如从后宫入手。这枕边风最厉害万分,和珅靠着的是清妃,卫大人如果能也靠上一个后宫嬪妃,这往后的仕途就不会那么太坎坷不平了。”
卫山听了这个主意,倒是觉得可行。行事不能太古板,有时就需变通。宫中的哪个后妃可以作靠山呢?
当今最红的莫过是清妃,也就是自己搭救过一命的那个公孙盘清。可惜此妃早被和珅给攀上了。
居第二的便是新近大受乾隆恩宠的容妃,据闻此女乃是新疆维吾尔族女子,由兆惠大将军进献,其体有异香,不假熏沐。
莫非林宾日所提乃是此女不成?
果然,林宾日开口道,
“卫大人,鄙人久在西北一带,因机缘识得回部和卓图尔都,与其结拜为兄弟,其妹正是宫中大受恩宠的容妃。小人想进京帮大人疏通一番,平息此一事件。”
卫山点头同意,立刻又让人拿来一万两银票,交付与林宾日,握着他的手说道,
“那就全靠先生了。此次回京之后,您就多多打点一番。如在银两上所需不足,大可至我卫府上寻那言世铎言老先生相助。事成之后还望先生能入我卫府助我一臂之力。”
“能为大人效力乃是我林某人的荣幸。”
又收了个人才,卫山还真是喜出望外。林宾日此人智谋出众,当可与言世铎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就如那蜀中刘备有孔明与庞统般。
阿桂不愧为乾隆朝第一猛将,他非常敏锐地察觉出新教军的弱点。在德坎整顿兵马半月有余后,开始主动出击。
他先是派卫山与副都统明亮各领五千兵马趁夜绕过井壶的张文庆部,在斋日期偷袭了东南垛的贺麻路乎与孟达峡的田五。
因有位于井壶的张文庆,阻挡了清兵的攻势,故贺麻路乎与田五皆无一点防范之心,放心大胆地领着信徒放下武器作起祷告来,结果却遭来清兵铁骑的大屠杀。
新教军贺部与田部皆受到严重损失,兵员减员高达八成,被杀两处合起约有近万人,贺麻路乎被毙,田五脱逃。
紧接着,阿桂先是故意四战四败,麻痹张文庆的防范戒备之心,而后利用新教军缺粮的劣势,故意派出精兵伪装成运粮队,引张文庆出井壶。
在石兴口,张文庆部被阿桂以重兵团团包围,经过三个时辰的苦战,基本全奸张文庆部的主力,只张文庆及少许亲兵漏网。
从这一战上,阿桂也认识到了新教军那恐怖的战力,完全不怕死,就算是死,也会拖上一个人垫背。
战后统计,清兵死六千八百人,伤两千六百人;新教军张文庆部死五千三百人,俘一千七百人。
只要击溃金城关的赛力卖部,清军便可进抵兰州城下,与新教军最后一支部队苏四十三部决一雌雄。
随后发生的金城关血战,却让卫山不得不佩服新教军中的女性在勇猛一点都不输于男儿……
注:1、海兰察:索伦族,大杜拉尔氏,清黑龙江布特哈阿伦河依拉达屯人,镶白旗。约生于乾隆三~五年(1738年~1740年),卒于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
海兰察乃平民出身,乾隆二十年(1755年)作为索伦应征骑兵从征平息准噶尔叛乱,生擒巴雅尔有功,赐号额尔克巴图鲁,几次加官晋爵,为头等侍卫,骑都尉,兼去骑尉世袭职。
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升为镶白旗蒙古副都统,驻守云南。同年,清军出兵金川,镇压金川起义,因功升为正红旗蒙古都统。
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封为一等超勇候,赐戴双眼花翎,授领侍卫内大臣,补为宫中佐领。
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率军镇压甘肃回民起义,以功封子安禄为三等侍卫。
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作为参赞大臣出征镇压台湾林爽文起义。
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从征尼泊尔,翌年三月,兵到西藏,以功进封为一等超勇公。
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三月病逝,诏谥为武壮,特恩准入祀昭忠祠。
2、清廷后宫制度:康熙朝以后才正式确立起以皇后居中宫的后宫体系。中宫也就是坤宁宫,下有东西十二宫。东六宫为:景仁、承乾、钟粹、延禧、永和、景阳;西六宫为:永寿、珝坤、储秀、启详、长春、咸福。
后宫中,皇后主内治,总摄六宫。以下妃嫔分七等,即皇贵妃一人、贵妃二人、妃四人,嫔六人、贵人、常在、答应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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