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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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波,几番惊险,山寨再次变得宁静。却相比往常,多了些硝烟弥漫,空气中散发着甜甜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得想作呕。山脚下七八个人影,或坐,或站,和黑夜的颜色混在一起。
远远地从山上奔下两个黑衣人,走到青衣少年面前,恭敬地鞠了个躬:“启禀公子,强匪已经全部剿
灭。”
“恩。我要连夜赶回都城去。阿五,阿六,阿七,你们留下来清理后事。其他人和我一起回去。”弦吩咐完毕,转过身面向那个白衣少女,“花碎,你打算如何?”
“我没有特别的打算。”
“那……你不如……和我们一起去都城吧。”
花碎疑惑地抬起头,月光洒在弦俊秀的脸上,散发着美伦美幻的光彩。那双亚麻色的眸子里写着坚定。
“恩,好。”花碎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竟惹得弦感觉天地突然摇摆了一下。
月光下,黑泥石子路上,只听见风声从耳边“忽忽”吹过。两旁的树整齐地往后倒去,消失在视线内。
几个时辰后,天空已经渐渐成了暗灰色,并越来越亮。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驭——”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停在了都城最繁华的昌锦街上。从马上跳下了一个青衣少年,也许是汗水,也许是清晨的雾气太重,那青衫的背部早已上藏青色了。
弦没顾上整理衣服,伸手把花碎从马上抱下来。
“你没事吧?”弦帮忙把挂在花碎眼睛前的额发挑到耳后,细声问到。
因为连夜的赶路,花碎的气息还没平稳,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此时,一直紧跟在风弛后面的黑衣人也已经赶到,急忙去叩门。“开门,公子回来了。”
花碎站稳了脚步,抬头打量起这足有四五米高的红色大门。“鹰王府”几个镏金大字,只要不是瞎子,自然是看见了。
弦顺着花碎的目光,看见她正在看那几个大字。开口说到:“正如你所见,我是鹰王府的人。堂堂南兰国的鹰王爷,皇帝的四儿子,南宫鹰司,就是我的父亲。我的全名叫,南宫弦。”
花碎环顾了四周,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好气派的王府啊。”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这女人怎能如此镇静?
“早料到你不是平凡人家。只是没想到,你是小王爷。”花碎拉起弦的手,“门开了。你不是要请我去做客么?”
“恩。”弦愣了愣,带着花碎跨过足足半个手臂那么高的门槛,走进了鹰王府。
“这世上谁会对陌生人完全坦诚呢?”花随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自语道。
迎面走来一个侍女,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梳着干净的发髻。礼貌地向弦问好:“参见公子。”
弦微微点了点头,把花碎向那侍女轻轻推了把,柔声地对花碎嘱咐到:“你和她去客房,休息会儿。等我弄好了就去看你。”
“恩。”花碎婉约一笑,跟着侍女走开了。
延着蜿蜒的石板小路。这鹰王府还真不是一般大呢,想必皇宫也不过如此吧。虽然不太出门,也对这些个不关己的事不很在意,但民间闹的沸沸扬扬,自己又不是与世隔绝,也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听说老皇帝已经七十多高寿了,膝下留有十四个儿子。其中四个儿子远走外邦做了某某公主或郡主的夫婿,另外八个儿子已经英年早逝了,此时只留有两个儿子在南兰国呢。不过那死去的八个王爷,有六位留下了子嗣,分别继承了自己父亲的王位和封地。算起来皇帝还挺有福气,一共有十七个孙子,也能说是子孙满堂了吧。
但是帝王家,人多,人情味却很淡漠。明争碍于老皇帝的权威和百姓的人心问题,不能进行,但暗斗真是没完没了呢。现如今,皇位的争夺大战正进行的如火如天着。话说这鹰王的野心最大,看这王府的气势,似乎确有其事。花碎边走边分析,转眼到了一个小院门口。院中的一角种着苍翠挺拔的绿竹,直插云霄。侍女让出身子,让花碎进屋。

“小姐,有什么吩咐?”侍女站在屋门口,问到。
“请帮我准备一盆热水,我想洗个澡。”是时候了。花碎感叹着。“再顺便,帮我找一套衣服来。”
“是,小姐稍等。奴婢马上就回来。”侍女轻轻地扣上门,走开了。
花碎环顾了这个屋子,梁上,家具上都刻满了竹子的雕花。就连屏风上也画满了翠竹,绿油油,娇滴滴的叶片,煞是清雅平凡的一间屋子啊。和自己在家的房子到有点象呢,简简单单的,只不过自己的小院还要在大些,种满了各种珍贵的花草。
“小姐,东西送来了。”侍女开门进来,几个家丁合作把一个半个人高的沐浴用的木桶抬了进来,紧接着,一桶桶热水也被送了进来,倒在木桶里。一切准备就绪后,大家紧而有序地退了出去。刚才领路的侍女把一套水绿色的衣服放在椅子上后,福了福腰,“奴婢先告辞了。”
花碎走到木桶前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烫,刚刚好呢。
缓缓地解开上衣上的鸳鸯扣,轻轻一挑,就露出了粉红色的一抹肚兜。再接下来上裙子……
泡在花瓣水中,实在惬意的很。花碎深深地吸了口气,径直把头埋到了水里。过了良久,才慢慢地抬起头。晶莹的水珠顺着脸廓滴到水里,发出“滴答”的微妙的声音。花碎拿起搁在一边的毛巾开始擦拭自己。
鹰王府的另外一边,弦找来管家吩咐了一大堆。管家神色有异,一脸的凝重,连声说是。然后神色匆匆地出府去了。
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上一套米色的长衫。带了几个丫鬟向百竹园踱去。
花碎穿上侍女准备的新衣服,随便就把头发批在肩上。刚刚弄好就听见弦在敲门:“花碎——”
花碎理了理衣服,挪动脚步,去开门。
“你……”弦失了平常冷静的风度,不可思议地看着开门的人。
“怎么,我的样子很难看么?”花碎似笑非笑的问到。她才不相信自己丑陋,她对自己的样貌还是很有信心的。
吹弹可破的肌肤,灿若星辰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半睁半敛地看着自己。弦一下子象失了魂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这……还是山寨里那个少女么?黝黑的皮肤变得白皙光洁,那一条条交错的疤痕也不见了。眼前这个人简直是仙女下凡一般,纯洁美丽。
“你怎么……”弦毕竟经历了很多,能很快反应过来。看看自己身后的丫鬟还各个处在呆若木鸡的状态,连忙假装咳嗽:“咳——”
“我都能让小王爷你患上青梅,让自己容貌暂时变丑陋,又有何难呢?”花碎轻笑到。“不知,弦来这何事?”
“这是百竹园,不知你还满意么?”这种清净的环境,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恩。多谢你让我住这呢。”花碎点点头,表示满意。
“哈,有如此佳人在此,是我的荣幸才是。”弦也学会了开玩笑呢了。“烟凝。”
被唤到名字的丫鬟上前走了一步,“奴婢在。”
“她叫烟凝,从小就伺候我,如今我把她让给你。”弦向花碎介绍到。
“这叫我如何是好。我不需要……”花碎话还没说完,就被弦打断了。
“你既来了王府就是我王府的客人,找人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难道是小姐嫌弃奴婢。”霎时间,烟凝的凤眸里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不是。我收下你就是了。我叫花碎,以后我唤你烟儿,可好?”这怎么有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恩。”烟儿开心地一笑。水雾呢?泪水呢?”那个……小姐……“
“什么?”又有什么花招啊?
“小姐,你真漂亮。”烟儿又是甜甜一笑。
其实烟儿长得也很不错,水灵灵的样子,颇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看你们能处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弦欣慰地笑了,“接下来几天,我刚回来,有很多事要处理呢。花碎,你如果闷的话,就让烟凝陪你去逛逛吧。”
“恩。”这都城还是第一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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