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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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有男朋友并不是用来搪塞启相的,而是确有其人。
他是学医的,我一直习惯叫他靳,甚至到了最后反而忘记了他的本名。
我跟他是高中同学,同级不同班。高中那会儿仅仅和他见过几面,点头之交而已,等到真正交往起来还是到了大学之后的事情了。
提到他就不能不提另一个人,我的同桌,李文雨。他长的是那种小男孩的帅气,有些些叛逆,有些些单纯,但更多的还是——可爱。
我经常嘲笑他的名字: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偏偏却要叫什么“文雨”!柔柔弱弱文文静静,整个一小丫头片子——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他的名字的,只不过想有事没事的跟他斗斗嘴瞎闹一番。
接下来他会冲我扬起拳头。
最开始他只是吓唬我,可我特没眼力价儿的当了真,又特没气质的伸手架住他的拳头接着另一只手朝他的脑袋拍了过去……一来一往的立马就混熟了,而我从此以后也甭想在他面前保留我的懒散个性佯装我的淑女气质了。
他老笑我说:“小夜你这么野蛮以后可没人敢娶你了。”
我野蛮?哈!你去我幼儿园小学初中打听去,一准儿异口同声的告诉你:小夜啊……就是那个成天挂着一脸微笑不大爱理人的小女孩。
野蛮?这词儿跟我绝缘。
当然这些话我才不会跟他说。
我会恶狠狠地回瞪他:“少笑了你!没人嫁你才是真的。”
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我恍惚的看见他眼中的暗淡,特别触动我。当时我都愣了,还被他的拳头击中脑袋——胡撸我的头发。以后我有意识的又说了好几遍,并注意看他的反应。可惜一无所获,反而被他嘲笑说:“言辞贫乏吧你,来回来去的就这么一句!”弄的最后我忍不住怀疑当初那个暗淡的眼神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
我跟他做了三年同桌,应该可以算上“感情深厚”了吧,奇怪的是我们一直没有往男女之情那方面发展。
当然我对我自个儿是很有信心的,而他也算得上突出,特别是他的Hip-hop跳的巨棒,虽然我一向对跳舞啦运动啦的男孩特没抵抗力,但我们就是没那种此天雷勾动彼地火的震撼,甚至连一点点暧昧的气息都难以嗅到。
似乎我们之间注定了就是一派单纯。
于是我将此归结为命运的安排——人类的通病,把不可探知不可解释的事物归结为神秘的命运,好象那句常说的话“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他是狮子座而我是水瓶座,无所谓什么和与不和。
我想也许这样太过无谓太过淡然所以燃不起火花,然而很快就有人推翻我的论断。那个人就是靳,文雨的好友,同样一只狮子。
靳和文雨从小时候就认识了。
据说他俩是从大院里出来的,后来小学初中都在一个班,一直是那种巨铁巨磁巨……的哥们。
我曾经跟文雨开玩笑说你们俩都可以算得上青梅竹马了,如果是一男一女大概早就成双成对了吧。
那阵子我正看**看的入迷,于是我又说其实俩男的也没关系——我记得当时我还勾住了文雨的肩——我故意三八兮兮的摸着他的脸说文雨你这么漂亮这么可爱一定是个小受吧。
那时文雨的脸红得像西红柿,推了我一把,吼我,瞎说什么呢你!
我听了哈哈大笑,笑过了也没再往心里去——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忘记了这段小插曲的。
我以为我对靳的感觉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了吧。
我跟他并不同班,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更甭提了解他这个人了。我俩走路上碰见了的话也只是因了文雨的关系打个招呼——点头之交。
他带给我的冲击应该说是视觉上的:他的身材很棒,宽宽的肩,长长的腿,还有细细的腰,特符合我的审美。
我无可否认如此看来我是个注重外表的所谓肤浅的人,我的确很依赖我的感官:眼睛,鼻子,耳朵——他的身材让我满意,他的身上有很清新的肥皂香味,他的声音低沉而撩人心弦。
我基本是上了高三才注意到他的。
我特清楚的记得那天他理着干净的平头穿着干净的格子衬衫站在我们班门口。
他找文雨。
我那会儿正跟文雨巨热烈的讨论一道习题——到现在我还没忘那是一道物理中有关弹性碰撞的问题。
我做得有点焦头烂额,听到他在门口打断我们的讨论说要借篮球的时候,特没好气的从文雨的座位下面扒拉出那颗橘黄色的球就泄愤般的朝他砸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极具戏剧性,戏剧的让我忽略了很多不应该忽略的细节。
后来我一直没弄清楚当时的我究竟是迟钝还是在自欺欺人,到了最后也就懒得分辨了,反正不管怎样,那都是没办法改变的了。
当时靳十分敏捷的闪过了冲他砸去的球。
然后球击在门板上反弹回来,不偏不斜的恰好打中了文雨的脑袋。
我一愣,随即大笑。
我好象说了什么文雨你恶人终有恶报谁叫你平时老拍我脑袋之类的话。
接着我看见靳已经走了进来,皱紧了眉头。我突然发现原来男生皱眉的样子这么……好看。
“没事吧?”他开口了。于是我接着又发现这个男生的声音这么……好听。
文雨冲他摆摆手,呲牙咧嘴的揉着脑袋,骂我:“你越来越野蛮了!当心没人敢要你!”
又是那句习以为常的玩笑,我下意识的接口:“那你娶我得了,反正我这么野蛮也是你的责任。”话刚出口,就瞧见靳瞥我一眼。我居然特丢人的红了脸。
为了掩饰窘态,我“呵呵”的干笑几声,伸手搭上文雨的脑袋,打算替他揉揉就当是歉意吧。没想到当我的手落到他的头顶,与此同时,另一只大手也抚了上去,正好搭到我的手上。
我抬眼,与靳的视线相碰。
他很快的缩回手,连同他的视线也很快移开。
一切相触——不论是目光还是肢体,都是那么短暂,快的让我一无所知。染不上他的温度更看不进他的心里,只留下一抹缥缈而惆怅的回味。
我想我喜欢上了他。
第一个知道的是启香。
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当心被狮子吃了,连骨头都不剩!她说。我笑答,跟一只狮子处了三年相安无事应该可以应付另一只狮子吧。于是她没再说什么。
当时过于兴奋的我竟然忘记了这两只狮子实际是完全不同的——最大的区别便是我对他们投放的感情,完完全全不同!
第二个知道的自然是文雨。
我不知道他是否告诉了靳,我没问,因为我不太在乎这些。一向是自我而任性的人,认为自己的情感跟其他人毫无关联。
文雨当时是什么反应我已经忘记了,好象他笑了笑然后说了句什么——我是真的忘记了。或许不该忘记,但确实就是记不得了。
快毕业的时候我与靳合了张影,是文雨帮我们照的。
照片洗出来之后,文雨嘲笑我说一个蛮力女居然也能笑得这么甜,就跟偷吃了几十桶蜂蜜没被发现似的。
我瞪他一眼,没回嘴,仅给了他一巴掌,任他在一旁叫嚣什么“蛮力女就是蛮力女这辈子甭想嫁人了”之类的话。我的视线一直没离开手里的照片。
移不开的目光并不全是被靳吸引,其实是更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真的,每次看到照片我都会觉得……心慌,有那么一种淡淡的却无孔不入的隐忧弥散在心头,挥不开吹不散。
——这种感觉到了后来的后来,我想通了一切之后才渐渐消逝。
“你的照片?”
手中的照片突然被人抽走。我抬头,不知什么时候Hammer已经溜进我的房间,而我竟然一无所知。
“还我。”我说,并把手伸到他的面前。我懒得跟他抢,心头的那股子飘荡的不安已然搅的我没了心力。
Hammer没理会我伸出去的手,他凝神看着照片,他语气不明的说:“想不到你也有笑的这么灿烂的时候。”
你居然敢这么说!难道我平时的笑脸看起来很阴沉吗?
我明明记得每次绽放的笑容都是精心设计好的——打招呼是二十五度给足人家面子通常增加到五十五度就算生气也会稍稍上扬唇角十度左右,还有什么温暖诚恳谦虚恭敬之类的通通搀杂在其中甚至必要的话还会加上些许亲近之意,只有开心并且放松的时候才会习惯性的挂上十分的懒散零分的做作——这样完美的笑容难道不灿烂?
Hammer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
他好象看穿了我的想法,他冷着一张脸说:“你这样不累么?你不是一向懒得要命?不是想逃避虚伪吗?可你那样子笑也是一种虚伪你知道么!?”
我心口一窒,他的话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不喜欢他浑身散发出那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气势的时候——就像在机场初见,他也是这样给了我很深重的压迫感。好象什么都能看透,什么都能掌握。自以为是的让人不喜欢!
只听他继续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倒宁愿看到你懒散的叫人抓狂的笑容……”
我大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他说的那叫什么话!他凭什么跟认识了我四五年似的教训我!?
我突然想起几天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的——“你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呢,真好!”
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他凭什么想象我?!还“真好”?!
我努力将他与我连成一条线:他是启相的朋友,启相是启香的哥哥,启香是我的好友——应该是这样联系下来的吧?我想。
我一直很想问他,可基本上和他相处时我会忘记这件事,而曾经想起来的几次却总是发现我们正谈论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我不愿意打断它。于是这个问题就这样留在我的脑子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得到解答。

他扬扬照片:“这和懒散的你是一样的吧?”他放柔了脸部的线条,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亲切而无害——这细微的改变让我瞬间轻松下来。
“……啊?”不过我还是一时没能明白他的话。
“我说啊,这些才是真正的你吧,没有任何伪装和面具的你。”他笑了笑,有点遗憾,还有点黯然,“照相的时候很高兴吧……什么时候,你能够这么开心的笑给我看……”声音似乎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乎成为喃喃自语。
我突然觉得茫然了,就好象一个人孤单单站在没有边际的平原或是冰原或是沙漠总之四周空荡荡的别说生物哪怕是一棵草一朵花也看不到,无所适从的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甚至也忘记了曾经做过什么。
然后我回过神,动作很轻的甩甩头,似乎这样就能甩开那种感觉。
“白痴吧你!”我骂了一句,可能同时也是在骂我自己。“照片还我!”手伸到他跟前,几乎要戳上他的鼻子。
他闪都没闪,眼睛一直凝视着照片,他突然开口问我:“那个男孩干吗一脸严峻的,一点笑容都没有?我觉得他好象透过相机瞪着某个人。”
我的动作一顿。
想不到他也看出来了。照片中靳的眼神总让我感觉不安。正如Hammer说的那样,他在瞪着一个人,似乎很愤怒的样子。
我一直想不明白,一直不安。
Hammer是来叫我去吃饭的,拿着照片跟我闹了一会儿,见我沉着脸一声不吭的,他不大敢再惹我,拽着我到客厅吃饭。
平心而论,Hammer做的菜的确如他所吹的那样,挺合我口味的。
然后吃着吃着,Hammer突然状似不经意的问我:
“对了,他谁啊?”Hammer喝了口汤。
我用着淡漠的口吻:“我男朋友。”
“咳咳……”Hammer一副被呛到的样子,抽了张面巾纸擦擦嘴,“原来你真有男友啊……”
“骗你们干嘛?!就算是敷衍启相也用不着这滥借口!”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倒是。”
高三那会儿与靳之间没有什么进展。毕竟到了关键时刻,努力奋斗了十二年,谁也不愿意在这时候松劲。
我一向理智,对我来说,没什么感情能够重要到让我奋不顾身。
之后进了大学,第一学期都忙着熟悉环境熟悉课程,挺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没想起他。我觉得是因为那段时间我也很少瞧见文雨的缘故,因为到了第二学期文雨过生日的时候,看见了文雨,我才突然想到他。
我跟文雨说干脆请靳一起来吧。于是文雨给了我他的手机号。他有点别扭又有点期待地说,要请你自个儿请他。
我拨号,靳没有开机,于是我发了条短信给他。很简单的几句话,说文雨生日,要他过来,最后署名小夜。
过了一个多小时,连一向懒散的我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文雨还在旁边嘲笑我说我缺乏魅力,我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可得搞清楚了,他不来给你过生日,这到底是咱俩谁没魅力!
文雨扁着嘴巴不吭声了,神色有些若隐若现的惨然,但当时的我坚信那点惨然的神情是他在跟我开玩笑,于是我特给面子的指着他哈哈大笑,好象还说了些什么文雨你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他嗷嗷的叫着朝我扑过来。
接着就在我跟文雨的闹腾声中,我的手机才终于响了起来。
他说我在阜成门,来接我吧。
我对文雨家这边不熟悉,只好麻烦文雨。
文雨已经窝回沙发里看电视,听我说要他亲自跑出去接,立马摆出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模样,还抱怨说,瞧你惹来的麻烦!
我又拉又拽的把他弄到门口,我开了句玩笑,我说好了好了,就跟你多不想让他来似的!得了,快去吧。
文雨当时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我也没多在意,急急地推了他出去,然后“砰”的一下,顺手关上了大门。
那天在文雨家的还有启香。文雨离开之后,我和启香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啊!醋没了。”启香提着醋瓶转过身。
“那我去买。”
“不了,还是我去吧。”启香说着拉开大门,“你也知道我不太会做饭。那些东西……就全靠你了。”
她留了我一个人在厨房。
摆弄着案板上刚刚切好的菜蔬,我不禁苦笑,她还真看得起我,切菜而没伤到手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至于做菜,我只会凉拌菜。
后来我一个人等了好久。
当我忍不住不停的抱怨启香怎么买瓶醋也要这么半天的时候,大门才有响动。
我冲到门口,没顾得上看清哪位,一边拉门就一边喊上了:“宝贝儿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声音渐小直至自动消音。
我巨无地自容的闭上了嘴,进来的并非启香,竟然是文雨跟靳。
靳瞥了我一眼,然后我听见文雨的打趣,他冲我一脸色咪咪的笑:“呵呵……才这么一小会儿没见,没想到小夜你想我想成这样啊!”他的声音里除了戏谑还带了点别的什么——原谅我一时的耳拙,我听不出那是什么,可能是因为那时我的一颗心全部放到了靳的身上。
我朝文雨傻笑两声,我骂他:“少臭美了你!”
接着我转向靳,我说:“你……来啦!”
说完这句话我特想抽自个儿的嘴巴。平时我虽然懒惰可也挺能说的,怎么一见他就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闺女似的舌头打结了?我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呐!
他看我一眼,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虽然看上去很勉强的样子。
“炒菜了没?”文雨边问边进了厨房,“什么?!刚切好?!这么久你干什么去了!启香呢?”
“她买醋去了。”我没好气的跟着进去,我说,“你也知道时间长啊?我还没问你接个人怎么接了那么久!”
当时我只是纯粹的跟他斗嘴,一点儿也没想别的。后来回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总能特不经意的就问出一些很奇妙的问题,那些问题直触到事情的核心或者关键。但当时,我却完全没有留意——自以为敏感的我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我也会迟钝的要命。
听了我的话,文雨脸色一变,目光很复杂的闪烁着。然后他说:“哈哈你不知道么黑天瞎火的我又是个路痴能活着回来就谢天谢地了小夜你一个人在家呆着什么都不做别不满意了!”他说的很快,好象急着掩饰什么。
我什么都没觉察,我只是狠狠敲他一记爆栗:“你不知道我不会炒菜呀!”
“女人!这么粗鲁!这辈子你别想成贤妻良母了。”
“怎么不会?我当然会很‘闲’啦——闲妻凉母嘛!”
“……算了,不跟你贫了。咱今儿晚上吃什么啊?”
启香正好进门,听见他这一句,她把醋搁下:“声明,我可不会。”
一直沉默的看着我们的靳缓缓开口:“你们出去吧,我来做。”
“你确定你行?”我不太信任的上下打量他。启香的目光传达着同我一样的讯息落在他的身上。
文雨突然将我和启香推出厨房:“放心吧。他做的挺好。”
“你吃过?”
他一怔,随即微笑:“是啊,吃过。”他的笑容很奇怪,似乎有些无可奈何,还有些淡淡的留恋。
靳在厨房与那些菜蔬纠缠的时候,我们则窝进客厅的沙发闲聊。
“抓住他吧!”文雨开口,毫无征兆的把话题转到靳的身上,他对我说,“抓住他吧,小夜,他会是个好丈夫的。”
“咦?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哟。”我挺不习惯这样正经的文雨。我觉得我还是喜欢那个会揉乱我的头发笑话我白痴的家伙。
他好象听见我心底的话语,笑了笑,伸手过来揉乱我的头发:“我怕你以后没人要啊。”
“去死吧你!”我推开他的手,转向一旁的启香寻求支援,“香香宝贝儿,你怎么不说话?你也认为我以后没人要吗?”
启香笑,点头点得可利索了,“是啊,这的确是个值得担心的事情。”
“你你你!小没良心的,居然跟文雨一个阵线!我吃醋了!”
“是吃我的醋吗?”文雨挺不正经的笑着。
“凭你?!”我故意做出一副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样子,不屑的瞟着他。
文雨却猛地展臂箍住我可怜的脖子,把我扯到他怀里,“凭我怎样?”他在我耳边吹着气。
我知道那是怎样一副暧昧的画面!但除了外人眼中的暧昧,我俩之间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从高中那会儿一直到现在,我跟他时常这么脱略形骸的玩闹,早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连启香都见怪不怪了。
我在他怀里软了吧唧的求饶:“好了好了!我吃醋!我还等你以后娶我呢。怎么能不吃醋?当然得吃了!不吃白不吃呀……”越说越没谱了。
他终于满意的放开我。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一扭头却瞧见靳正端着盘子站在厨房门口,满脑门子的阴沉。然后我就忘记了我原本想说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走过来。
他将盘子放在桌上,“吃饭。”他说。
一顿饭吃的很平静,但只是表面上的平静。那时我的心很乱,好象眼前蒙着一块轻纱,一切都朦朦胧胧缥缥缈缈。
我突然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我看看启香,她垂着头喝汤。又看看靳,他埋头扒饭。最后看看文雨,他正望着我。视线相接,他笑了笑,偏开头夹了一筷子菜。
然后我想也许是我多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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