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鹰王风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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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焚里尔在温欣梦境里和爱狼巴比嬉戏时,菲尔和洛基则神情沉重地看着他的伤口,一条腿和胳膊粉碎性骨折,背上风刀留下的伤口深可见骨。
而最糟糕的是,他在城外杀了好几十人,万一天亮后被人发现报告城卫军,势必面临搜查盘问这个难题。
三人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连夜动身离开鹰城,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可病人最忌讳移动,菲尔和洛基最后只得狠狠心,趁黑租了辆马车,也没和客栈老板打招呼,留下房钱,便偷偷把焚里尔运出了旅店。
一直到马车奔驰在大街上,持缰的洛基才忍不住开口:“老大,我们去什么地方啊?”
“去聚金商会分店快。”菲尔坐在里面边用魇术操控重伤不醒的焚里尔边回答。
洛基从那通过面具发出的沉闷声音里听出了焦急,于是二话不说按照记忆,策马驶向目的地。
一种激动莫名的情绪冲击着洛基,往事片段在脑海中一幕幕回映,从巨人堡到泰坦帝国,如果不是菲尔从街上领回自己,自己现在说不定早已饿死在垃圾堆旁。
想到这,他又想起了在无声地下管道中逃亡的日子,自己由于肩膀伤势过重大量失血变得奄奄一息,虽然是替菲尔挡冰锥受的伤,但在当时情况下,菲尔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救治他,所以因此死去也是正常的,可菲尔硬是割开手腕,用自己的血使他活了过来!
后来菲尔对他说:“早就怀疑自己的血有让伤口迅速愈合的能力,正想试试看,出点血是不算什么的。”
洛基以为菲尔不看好焚里尔,可是从鲁巴被控制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老大没有让他失望。
想到这里洛基回头向车厢内瞥了下,却见菲尔正缓缓撸下衣袖,隐隐看到几丝鲜血从里面渗出,焚里尔臂上被风刀割开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
洛基什么也没说,快速把头转了回去,一股暖流在身体里奔走,此刻就算让他替菲尔挡无数次冰锥,也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老大万岁!
坐在车厢中的菲尔又在想些什么呢?
他觉得有些疲惫,这种情况上次为洛基输血后也出现过。回想几年来如逃亡般的生活,自己从一个单纯的少年到现在一个需要整天带着面具的怪物,曾经以为自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突然想起红的眼睛:“也许活着就不是最坏的。”
菲尔从不认为当年他救了洛基,充其量只是互助罢了,因为洛基的眼神让他想起了纯洁的爱丽丝。
当洛基从地洞上跳下来带自己走时,为自己抵挡攻击时,菲尔的心才从麻木状态恢复过来,原己还有朋友。
一切的一切都让菲尔开始尝试成熟,每件事都要考虑全面,自己要做到最好,这是他唯一能为朋友做的。
看着昏睡的焚里尔,心理有些欣慰也有稍许期盼,至少让洛基失望,焚里尔会是下一个好朋友吗?
如果还有什么能叫菲尔内心产生暖意,那就是聚金商会老板克鲁的体贴招待了,尽管这背后可能还有别的目的,至少现在正有一个全鹰城最好的牧师在为焚里尔治疗。
从接到通报看到菲尔他们后的惊讶表情,到不问原因立刻把他们安排进地下室并马上请来牧师、同时叫知情者暂时不要离开地下室。
充分体现了克鲁的行事做风和为人的谨慎小心,所做一切当然是想让菲尔二人对他信任。
在泰坦帝国鹰城的最高建筑雄鹰城堡里,鹰王风逝刚刚接到一个命令,大意如下:“立刻秘密调查聚金商会此次走货到鹰城的护卫人员,重点注意脸带面具和身体高大的雇佣兵,一旦发现,控制上报等待指示!”
薄纸在风逝手中慢慢变成细末,一句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的话在大房间里消散:“这么特别的两个人很好找啊,上面在搞什么?”
在聚金商会地下密室里,克鲁神情严肃地吩咐仆人把医生安排到另一个房间,然后回到焚里尔房间,菲尔和洛基都在这里观察病况。
看到克鲁动作小心的走进房间,菲尔马上点头答谢道:“克鲁会长,很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
克鲁扶着菲尔双肩道:“不用、不用您真是太客气了,能帮上你们我也感到十分荣幸。”
只见克鲁犹豫一下后又接着说道:“其实就算两位不来找我,我也想去找你们。”
菲尔马上明白他话中有话,人家二话不说帮了自己,自己又怎能不有所表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白给的钱。不过克鲁这么快就说道主题,却在他意料之外。
菲尔马上接话:“会长不要客气,是否有事情需要我二人?说实话我们身无所长,做做佣兵还可以,如果能帮上什么您尽管吩咐。”
克鲁一看听也不再遮掩,邀请两人坐下后道:“由于近来各地胜传亚述和迦南两国即将爆发战争,所以前几天我便特意把大部分财物运到鹰城来。”
说到这,克鲁又举手抱拳谢道:“如果不是二位高手抵挡住食人族的进攻,我这大半辈子的基业恐怕就要付之东流啦!”
菲尔连忙摆手道:“会长不必如此,我们是佣兵,既然收了钱,当然要保证货物和人的安全,再说这回您二话不说救治我的兄弟,这个恩情我们已经感激不尽!”
克鲁接道:“老夫本以为财产运到鹰城应该再无担忧,可是昨天突然接到泰坦帝国的禁行令,要我们聚金商会内所有人员一个月内不得走出鹰城,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老夫还是提心吊胆,所以想请两位帮个忙,送封信到亚述帝国桥城的聚金总会,那里现在由我的侄儿克北管理,他看到信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本来我想请佣兵团去,想想不太划算,可是雇佣散兵我又怕能力不够,这不就想到了两位,说实话你们的英勇老夫到现在都佩服不已啊!
俗话说施恩不图回报,可这次一个不好,说不定老夫真就回不去亚述了,请两位再次奔走真是惭愧。但你们尽可放心,重伤的少年如果没有地方安置完全可以住在这里。”
说完克鲁又想起身鞠躬,菲尔连忙站起回答:“不要客气,那焚里尔就麻烦您暂时帮忙照顾一下,送信的事情我们一定办到,但不知何时起程?”
克鲁一听带着感激的笑容说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两位还是休息两天再起程也不迟!”
“好我们明天早晨就走。”菲尔干脆答应下来。
“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两位,那我就先不打扰两位休息了。”说完克鲁便退出了房间。
菲尔二人又看了看焚里尔的伤势,也不知道是菲尔输血的关系还是克鲁请来的牧师高明,看起来几乎致命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
回到自己房间,洛基满脸高兴地叫着:“老大,看样子这佣兵还真当对了,你说这回克鲁能出多少钱?”
菲尔合身躺在床上回答:“你忘了上次被偷袭的事情?商人的钱岂是那么好拿的!我们这次出去要小心,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洛基虽然不知道菲尔的反映为何如此冷淡,但现在老大的话在他耳中几乎已经成了真理,没有多少烦恼的他马上就呼呼入梦了。
菲尔睁眼看着天花板诚心祈祷着:“希望这次只是送信这么简单。”
菲尔和洛基走时焚里尔还没醒。
“唉,小子,再见面你可要活蹦乱跳的。”
洛基在焚里尔床边说完,便和菲尔一起走出了聚金在鹰城的分会,直到很远还能看见会长克鲁站在门口挥手。
洛基对旁边的菲尔说:“老大克鲁真是热情的好人啊!”
尔若有所思的慢声应道。
这种对话方式洛基早已习惯成自然,完全不受影响地继续道:“你说信里都写了什么?”
“好奇自己打开看看。”菲尔说完将信递给他。
洛基翻来覆去看了信封好几遍后,又还给菲尔道:“还是不要了,既然人家套了封袋,就是不想被别人看到。”
洛基转移话题道:“老大,走时克鲁给了你多少金币?”
“一百。”
“呵呵,我们又可以买很多好吃的了。”
“完全可以。”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城北出口,这时,十几名鹰城守卫突然包围上来,手中长枪齐齐指向中菲尔二人,洛基立刻双脚一分准备战斗。
菲尔边拦阻边问道:“怎么了各位大人?有事情吗?”
这时从守卫后面慢慢走出一个全身披羽毛状磷甲的年轻男人,伸手一指菲尔道:“哼哼,我还以为鹰王要找的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东西,原来不过如此,你们两个人马上束手就擒,免得受苦。”

洛基一听就要冲出去动手,又被菲尔拽住。
菲尔系紧后面的旅行袋后继续问道:“大人到底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好吗。”
“听好了,我是鹰城守备队大队长庄任,上面正在追捕你二人,识相的还不快点自己跟我走。”
没想到他刚说完,洛基已经如鬼魅般消失在眼前。
庄任就觉得自己双脚忽悠下便离地而起,身体在空中打着转飞舞。不禁惊讶:“怎么?难道我会飞了?”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旁边的士兵只看到长官被站在中间的大个子洛基,突然举起扔向几米外的城墙。
随着沉闷的碰撞声,庄任已经四肢张开,被坚固的城墙反弹回来,在地上翻滚数下后不再动作。
所有人,包括在远处围观的市民,都被这举动震惊了,不仅仅是洛基把庄任扔出去所表现的臂力和速度,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敢公然袭击守备队长。
在鹰城,这可是背叛政府图谋造反的砍头重罪,其余士兵立刻做出反应,两个人去对付跳出包围圈的洛基,其余人一齐攻向菲尔,从一致的动作和出枪的力量、速度上看,飞鹰城守备军经过相当严格的训练。
十把长枪瞬间到达菲尔面前。
“躲闪吗?”菲尔不同洛基有影步罩着,跳起和蹲下都太迟了……
新买的弯刀寒光一闪,菲尔整个人突然向前冲出,挥臂横扫,守备军的长枪被轻易分为两截。
再挥刀间,挡在菲尔前面的三人已经和长枪一样断成两截,尽自己最大能力挥动兵器,快、狠、准这就是菲尔的攻击。
鲜血散向长街,围观者一看出了人命,马上四处跑开。此时接到报告的守备军大部队出现了,无数的士兵将菲尔和洛基团团围住。
前排为穿戴全套铠甲、拿盾持刀的重步兵,后面是长枪兵,第三排是身穿长袍的法师部队。
刚开始拦截菲尔的守备军只剩下两个人还在坚持,看到大部队到来马上放弃攻击跑回阵营。
守备军走到距离菲尔和洛基十米左右远的地方停下来,场面静止片刻。
洛基刚想再次冲上去时,守备军后面的魔法师发动攻击了,无数火球和冰弹象雨点般射向菲尔两人,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只有护住重要部位然后冲向敌人已求突破。
火辣的灼伤和刺骨冰冷不断在全身各处爆开,即使顽强如菲尔也开始不自禁地呻吟出声,充满整个空间的魔法攻击,一点一滴地重复敲打着身体。
前排士兵有一阵子视线被魔法的绚丽色彩所遮挡,完全看不到被围的二人,漫天魔法弹经过阳光衬托,变成各种颜色最后在中间暴烈开,一分钟后疲惫的魔法师停止攻击开始恢复法力。
这时大家才看清楚,菲尔和洛基周围的地面仿佛被挖掘过一样,整整向下消失了一米多,站在坑中的两个人全身已经破烂不堪,穿着的软甲露出了里面填充物,很多地方已经能看到被灼烧或冻伤的肌肤。
更令人感到吃惊的是,经受过这样的攻击后,菲尔和洛基竟然还能喘着气浑身颤抖地从坑里走出来,虽然看不到菲尔表情,但洛基那强忍疼痛的面容完全说明了刚才攻击的猛烈程度。
此时菲尔和洛基距离第一排步兵只有一米多远,这是最后的机会,菲尔挥刀突进。
可是守备军早已演练万遍,一发现敌人有动作,后面的士兵立刻把手里长枪从第一排步兵大盾的空隙中刺出。
菲尔本来无往不利的弯刀这一次却被挡了回来,生铁打造的盾牌被魔法加持后微微透出金色光芒。
刀盾相撞后,持盾士兵虽然因为巨大冲击力被打翻在地,但后面的长枪也立刻叫菲尔吃了苦头,手臂和肩部差点被穿刺而过,如果不是洛基看情况不对将菲尔从后面拽回,此时菲尔身上已经多了几个冒血的洞洞。
从没有过的挫折紧紧将菲尔两人缠住,完全不同于上次食人族的围攻,对方虽然人多,但是完全无攻击力和阵形可说,给菲尔的感觉就象在单打独斗。
可是这次,守备军的完美攻防让菲尔他们感觉自己就像遇到了一面坚不可摧的围墙,即使再怎么用力,墙也文丝不动。
“看来只得用魇术试试了。”菲尔刚下完决定,一个浑厚的男声在外围响起:“都住手。”
话落,守备军马上撤回了兵器并且在声音出现的地方慢慢让出了一条通道。
另一个身穿羽毛形状铠甲的鹰城军官出现在菲尔面前,一股无形压力马上以这个男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男人完全无视还染着鲜血的残酷地面,潇洒开口道:“两位,我是鹰城城主鹰王风逝,刚刚下属的态度可能有些过于粗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请你们在鹰城多住几天而已。”
菲尔和洛基仔细观察着眼前的男人,30多岁的面容,长相很是阳刚英俊,头盔下双眼每一次对视都仿佛能从人心里挖出一些东西。
这种感觉和气质,菲尔只从救命恩人霍华德那里看到过,这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们二人完全处于被动。
菲尔有些虚弱地开口回道:“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我们立刻回去睡觉。”
风逝的嘴角微微上扯:“菲尔吧?本来你们可以好好回去睡觉的,可惜啊。”
说到这里风逝面容一正:“你杀了我的士兵,杀人是要抵命的。”
“没有通融的余地吗?”菲尔继续请求。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吗?”
“那还真是可惜啊!我菲尔竟然要被一些小兵杀死。”菲尔大叹一声回头继续嘱咐洛基道:“听好了一会杀一个是一个,杀一个算本,杀两个赚到了。”
还没等洛基应答,风逝一声冷哼:“激将吗?那也要估量下自己的实力,一起来吧,给你们两分钟时间。”
菲尔嘿嘿一笑:“求之不得,那就先拿你做垫背的!”
周围士兵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菲尔,慢慢将包围圈扩大。
“竟然有人敢向鹰王挑战?简直是找死,他可是勇者大陆上排名前50的高手!”
不再废话,菲尔抬起右手遥遥抓向风逝。洛基则突然在原地消失,两个人配合的非常默契。
风逝却豪不在意地说道:“才这样而已吗?”
然后,菲尔发现自己的控制气体被阻挡在外完全不起作用,洛基也在同时间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现出身形来。
头脑中正在划问号的时候,也没见风逝怎样移动已经站在洛基身前。
洛基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狂猛的力量让他不住后退,没人看清楚风逝出手动作。
洛基一直退到菲尔身边才停下,高大身形再也支持不住,半跪地上,他低声对菲尔道:“老大,看来这次不行了,这个人太强了,一会趁我攻击他时,你找机会逃吧!”
说话间,洛基胸前仿佛被鹰爪划过的伤口又渗出了很多血。
“你在说什么?要逃也要一起走。”菲尔说完突然将他用布带扛在肩上。
这个举动令更多人不解,他要做什么?洛基那庞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菲尔大半边身体,但他步伐依然坚定,仿佛没有受过伤般,竟连弯刀都插回腰间,就这么走向风逝,边走边道:“来个痛快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最后跑步前冲,腾空而起,单脚揣向风逝。
大家都在想:“难道这个人已经准备好死了吗?抗着一个人腾空攻击?”
风逝也被菲尔这种不断的藐视态度激怒慢慢回答:“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菲尔揣向他的同时,鹰王也向上踢出了自己左腿。并没有预料的巨大碰撞声音发出,风逝立即察觉到自己上当了。
原来菲尔揣出来的那一脚是曲着腿过来的,借着鹰王这一腿之力,接触时弯曲的腿突然发力伸直,整个人向箭一般弹射出去。
鹰王马上双手一展,胳膊下竟然出现了同铠甲同样材质的钢铁双翼腾空而起,直追菲尔二人,城里士兵只见到菲尔被鹰王一脚踢到城外去,守备军都大声欢呼出声,却不知道菲尔其实是借力而逃,直到鹰王也跟着腾空飞出城外才发现情况不对。
当他们追到城外时,菲尔两人已失去踪影,眼前只有奔流的护城河。
风逝站在城墙上冷冷地命令道:“通知各部队延河搜索,把那两个人给我挖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立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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