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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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越青婉拒了尹向东的陪伴,独自在沙滩上徘徊。 她极爱这一湾风景的秀美,尤其是月色饱满、风平浪静的晚景。遥远的明德岛上灯光点点闪烁,如朗星,打破夜幕与海水的暗与寂。目光由于凝视远处太久,泪水浅浅地涌了上来。越青揉了揉眼角,远处的海湾似乎传来异样的声音。
海水不自然地动荡起来,搅乱了月光在海上的通道,碎银荡漾,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在刹那间点亮了海面。
东月山山脚下的礁石群处有一抹黑暗谨慎地移动着,但被这无拘无束随意流淌的的银缎显露出其身影。
有人!越青大大吃了一惊。秀月湾是个天然半封闭的湾口,附近的海岸线没有一处适合下水,怎么可能有人坐着橡皮艇穿越那么多明礁、暗礁一路划了进来?
越青环顾四周,不确定要不要喊来许巍。那划船而来的人却在她的犹豫间迅速靠近了过来。
“你是谁?”越青小声地叫。
那人突然跳下了橡皮艇,水没过了他的腰身,但他却敏捷地没入水中,争取不溅起水声还能迅速靠近岸边。
“越青?”那人边游边小声询问着。
“啊?”越青更吃惊了,那声音有一点点熟悉,会是谁?
“我是成涯。”闯入者游得更近了,直起了身,走上了岸。
成涯穿着黑色的潜水衣,地站在越青面前。
“天,成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成涯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对越青露齿微笑。
他当然不会说他是如何通过保安公司的GPS确定了中巴的行程,得知这辆车停在了这里;他当然也不会说这度假村外面的牌子上写有“恶狗伤人,禁止入内”的字样;他当然更不会说从五公里外的海岸线将橡皮艇放下水,要如何小心才能保证这个他唯一能租到的“船”不被大大小小的礁石划破,在黑暗中掌握着方向,一路划到了这里。
时间紧迫,成涯在打量过越青,看到她很健康正常后,有些焦急地问:“你到底在干什么?孙敏佳不肯告诉我实情,这个活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青脸色黯了下来,低头踢着沙滩上的沙子,小声说:“敏佳欠了人家五万块钱,所以要我参加这个活动,闯关赢取奖金还债。”
“这个活动是否极度危险?”成涯想起了那具女尸,但并不确定那女尸是否与这个活动有关。
“呃……”越青迟疑了,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你们是否去过‘鬼工厂’?我在那里发现……”
成涯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发现,突然“砰”一声响,一大团刺眼的光将两个人笼罩在其中。
“越青!”严厉的叫声从“星宫”楼上传来,那刺眼的光移开了一些,越青转身,伸手挡着仍然耀眼的前方,才看到许巍站在“星宫”的楼顶,身边开了一盏探照灯——那正是打断成涯说话的罪魁祸首。
“回来!你下次再有这样的行为,就算是违反合同规定,要付违约金!”许巍厉声喝道,并快步赶了出来。
越青瞠目结舌地望着迅速赶到沙滩上的许巍,过了半响,才委屈地看了一眼成涯,“再见。”
待越青进了“星宫”,许巍才冷酷地望向恼火瞪他的成涯,慢条斯理地说:“这里现在是私人领地,如果不想让我报警,请马上离开这里。还有,请不要骚扰我的人。”
成涯冷哼了一声,知道自己理亏又势单,所以不与许巍争论,转身向橡皮艇的位置走去。
许巍并不想这么容易地放过这个擅闯者,他手指一探,从身上取出了一把细细小小的匕首,向橡皮艇一掷,准头极佳,中标的橡皮艇立刻“卟哧”一声,蹩了下去。
“你想怎么样?”成涯恼恨转身,虽然体型比不过许巍壮实,但他此刻并不介意与这个讨厌的保镖打一架。
“再不走我就放狗咬你了!”许巍并不打算与他过多纠缠,转身就走。
成涯气得火冒三丈,许巍明知这附近地形险峻、暗流多,还要这样做,分明是在往死里整人。但越青还在这人的看护下,闹起来对越青没好处,再说了,如果不想跟人打架,那么跟恶狗斗就更是傻瓜行为,所以他极尽狠毒地瞪了许巍背影一眼,转身游入海里。
橡皮艇上还有呼吸管,来时打算如果进秀月湾的入口不好走,就潜进来,现在装备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咬着呼吸管,成涯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怒火,笔直游出了秀月湾,出了湾口后转向东方,打算在力竭前找一处能上岸的地方。
出了湾口没多远,成涯发现北方不远处的海面上飘浮着一艘小船。 难道是夜钓者?
成涯惊喜,急忙喊了几声,但小船上没人应答。他游了过去,靠近小船他才发现,这是一艘不大的快艇,只能在近海驾驶。
快艇里没有人,成涯攀了上去,想把它开回岸边,但在艇舷边缘上有一些迸溅的深色点子,就着月色看上去,极像是血迹。
越青并不知道她离开沙滩后发生的事情。她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别墅,心里把许巍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她根本不明白成涯最后那句没有说完的话的涵义。如果成涯说完那句话,那么现在的越青绝对不会是恼火这么简单了。
柔软的床温柔地包住了越青的身躯,令她很快沉入了梦乡。在梦中,她和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在风光秀丽的沙滩上嬉耍着,快乐无忧,仿佛人间天堂般美好。
rgCall把越青叫醒时,已经是度假村活动的第三天早上了。
自由约会的规则与前一天唯一不同的是,大家聚集在“星宫”观景小餐厅,由女性向男性递小纸条。
越青偷瞥了许巍一眼,却被他抓个正着。许巍面色如常,虽然冷淡,却没有发怒,所以越青猜测他放了成涯一马,却没想到许巍为人之狠毒,竟欲致成涯于死地。
在越青的磨蹭之下,杜雨臻先写好了小纸条,大大方方走到尹向东面前递给了他。
尹向东看起来并不惊讶,神色如常地接过了纸条,然后对杜雨臻点了点头,示意接受她的选择。
孟菲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居然把纸条给了雷健。雷健惊讶地接过纸,展开纸条后更是一脸诧色,但最终没有拒绝孟菲。
越青犹豫了一下,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我比较喜欢头脑发达而不是四肢发达的人。”
拿着这张纸条,胡雁明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另几人诧异的目光中,他拉着越青跑出了“星宫”,跑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了,他才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一会才说:“越青,有时候你的神来之语真是笑死人不偿命啊!还有昨天说许巍那句,真是让人憋笑憋到肚子疼。”
越青哈哈大笑:“你如果跟小孩子在一起久了,有时候说话也会变得搞笑起来。这没什么。”
越青笑得很不淑女,但胡雁明看多了矫揉造作的笑,这种很开怀很爽朗的笑容却在不经意间打动了他,越青让每个男人都会回忆起青涩时代的邻家小妹,纯真、活泼、可爱、永远年轻。
“我们去骑马怎么样?”他们跑到了建筑群的外围,离草坪很近。越青听到了不远处马厩里马儿的嘶鸣声,喜出望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渴望的光彩,胡雁明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没有人选择的张掖泉并没有不高兴,他进了娱乐室,想玩几局电玩。
一个人影突然从窗前闪过,张掖泉走了过去,看到一角浅蓝灰色的衣襟,那人迅速拐过了“星宫”五角星的这一角,消失掉了。
张掖泉耸了耸肩,返回去坐到了游戏机前。但他随即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许巍和他的司机穿着都是黑衫黑裤,七名参与者都穿着花花绿绿的夏威夷衫,度假村的三名服务人员都身着白色制服,度假村又没有对外开放,那么这个穿着浅蓝灰衣服的人又是谁?
联想到上一关废墟探险里神出鬼没的袭击者,张掖泉坐不住了,他走出了娱乐室,去二楼寻找许巍。
越青从来没有骑过马,所以在胡雁明的帮助下,三次才成功骑到了马背上。高大骏秀的白马喷了喷鼻息,很驯服地一动也不动,等待胡雁明上了另一匹黑马,才跟着黑马一起慢慢踱了起来。
马场总的范围并没有越青想象中那么大,但因势利导,有坡有渠,有稀疏的树林也有视线开阔的平原。
虽然胡雁明以前也没骑过马,但很快就掌握了要领,一边跟越青说着话,一边把她带往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的平原溜马。
越青初时有些紧张,但很快跟温顺的马儿打成了一片。她好动地一会摸摸马的长鬃,一会拍拍它的头,如果不是怕马儿把她颠下去,可能还会给马搔痒痒。
马溜得很慢,基本没什么危险,所以溜了十来分钟,越青就强烈要求来点刺激的。
胡雁明当然不敢真来什么刺激的,只是拍马让马小跑起来。越青有模学样,一抖缰绳,马儿小跑起来。
在平原跑不过瘾,越青一带马头,要它跑向小树林。跑了一阵玩兴大发,居然想带马跃过一根横倒在地上的朽木。
白马轻而易举地跳过了朽木,越青在腾云驾雾中兴趣得尖叫了起来。但只电光石火间,白马突然嘶鸣着人立起来。

越青被晃得发晕,下意识地紧抓住缰绳不敢放手。
胡雁明大叫着:“别松手!”他催马赶了过来,从马上敏捷地溜了下来,一把抓住了白马的缰绳。
在胡雁明的柔声安抚下,白马平静了下来。胡雁明把惊魂未定的越青扶了下来,脸色发青的越青脚刚一落地就头一偏,“哇”一声吐了起来。
在一团乱后,胡雁明检查马受惊的原因,才发现一只死狗躺在朽木后。马在跃过朽木后遇到死狗,所以受了惊。
那狗是一条德国牧羊犬,不算尾巴,身长也有一米。彪悍精壮,正值壮年,活着时必定极为凶猛。
但它死了,就算胡雁明没有经验,也能看出它的致命伤是头颅上的一个枪眼。
伤口的血摸上去还有一点发粘,看起来它被打死的时间并不久。可是胡雁明发誓在度假村里的这两天来,没有听到任何枪声,这死狗是从哪来的?
越青吐完了早餐,一转身也看到了这条狗,喉中止不住又冒上酸水,弯腰吐了几口黄水,喘息着问:“谁这么……残忍?”
胡雁明排除了自己最初的猜测,他记得许巍说过,离度假村最近的有人居住处也是十多公里开外,这狗必定是度假村内的。但在这里住了两天两夜,居然从没有听到过狗叫,这似乎又有些不太对劲。
他拉开了手表上的按钮,试着“喂”了一声,里面立刻传来了许巍的声音:“胡雁明,什么事?”
“我和越青在马场这里,发现一条德国牧羊犬,额上中了一枪,这狗是度假村里的吗?”
许巍顿了一顿,才回答道:“是的,度假村里养了四条狗,但都经过训练,不会叫,只会咬人。你确定是枪伤吗?”
胡雁明摸了摸狗额,又回答:“是的。伤口附近的毛发被烧焦了少许,这是近距离枪击的表现。我在书中看到过。”
“你们马上回‘星宫’,不要在外面逗留!”许巍的声音不知不觉中严厉了起来,此时已经变成了命令式口气。
胡雁明并没有介意许巍的语气,事实上,他也极为不安。现在是枪支管制的时代,这狗额上的伤口很明显不是乡下还零星存有的气枪或是霰弹枪所造成的,无论伤害它的人是谁,都极度危险。
胡雁明很有心计,在返回时绝对不敢骑在马上,而且返回的路平坦开阔,他要越青用马挡着一面,然后注视另一方的动向,这样才不会成为枪手的靶子。
好不容易蹭回了马厩,二人一路飞奔返回了“星宫”。
杜雨臻早就决定了今天的约会去打高尔夫,这也是试探尹向东够不够资格让她追的一种手段。
尹向东的球打得十分出色,远超出了杜雨臻的想象。当尹向东再次把球打进了球洞时,满意地笑了。他扭头问杜雨臻,“还要再打吗?”
“不打了!”杜雨臻赌气扔掉了球杆。
尹向东仍然笑容可掬地问:“那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今天既然是女约男,那么女性安排活动似乎就天经地义了。
杜雨臻眼珠一转,脱掉了鞋子,刻意露出了白皙的脚,柔若无骨,趾甲上还染着性感的红指甲油。她踩在了柔软的草坪上,走了两下,娇媚地惊道:“光着脚在草地上行走,感觉真好啊,痒痒的,仿佛有人在搔脚心似的,你也试试啊!”
同样的光脚,越青赤脚踢水花、踢沙子,活泼童真,不容人亵渎。杜雨臻赤脚踏草坪,却更多的是性感与刻意的诱惑。
尹向东微微一笑,却毫不留情地说:“不用演戏了,你再怎么装也不可能像越青那样,还是做回本我吧。那样我或许还会欣赏你一些。”
尽管尹向东脸上挂着笑容,但杜雨臻依然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那种冷到了极至的疏离。那种深寒仿佛冰风暴团团裹住了杜雨臻,令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杜雨臻从没有见过这样一种男人,笑容极度温柔,眼神却极度疏寒,从事的职业那么卑贱,气质却高傲如帝王。他可以对越青温柔呵护,体贴入微,也可以对杜雨臻倨傲斥责,毫不留情。
杜雨臻的第二次接触又失败了。她很不甘心地质问尹向东,“越青那小丫头有什么好?为什么你总喜欢跟她在一起?”
尹向东笑容不减,仍然很温文地回答:“越青没什么好,幼稚单纯,缺心眼又傻里傻气。但起码跟她在一起,我很放心她不会在我背后捅一刀子。而你,杜雨臻,跟你在一起的男人只会粉身碎骨。”
他说完转身离开。丰神俊朗,却又性格百变,具备了一切让女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坏男人的资质。
“我才不信你会因为喜欢这个傻女人跟她在一起,你肯定有什么阴谋!”杜雨臻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指着尹向东后背叫道。
“那与你无关。”尹向东轻飘飘地回答。
杜雨臻被尹向东打击得一塌糊涂,咬牙切齿地吼叫:“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接受我的纸条?”
“哦,那只是为了警告你,别想用对付韩萌萌那样的手段来对付越青。”尹向东突然转头,对杜雨臻皮笑肉不笑,“否则我保证下一关你立刻被淘汰掉!”
两个人尔虞我诈的较量和撕破脸后的争执把干净清爽的高尔夫球场变得肮脏了起来,但却没有结局。
手表里传来了许巍的声音:“所有在外面的参与者请注意,马上返回‘星宫’,有紧急意外发生,注意四周,小心返回!”
杜雨臻怒气冲冲地跑过球场,把尹向东拉在后面远远的。当她上气不接下气跑回建筑群内,视线中已看到“星宫”时,发现“星宫”的门口有一个男人,穿着浅蓝灰的衣服,同色的裤子,一闪而过,从“星宫”里面出来,消失在旁边的别墅后。
那人的背影十分熟悉,杜雨臻皱起了眉头,她立在原地,微偏着头望向那人消失的地方,苦思冥想那个人到底是谁。
但下一刻,雷健从“星宫”里跑了出来。他见到杜雨臻,立刻追问:“你有没有看到刚才从‘星宫’里跑出来的那人去了哪里?”
杜雨臻指了指那人消失的地方。雷健跑了过去,但一无所获,又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杜雨臻心中突然涌起非常不好的感觉,她强压下不安,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孟菲递给雷健的纸条上只写了两个字:面谈。所以雷健极为惊讶,在孟菲的邀请下,雷健和她在海滩漫步了一会,然后回到了“星宫”的阅览室。
雷健几次询问孟菲要谈什么,孟菲都笑而不答,在回到阅览室后,孟菲随意挑了本小说,端坐在沙发上,又拍了拍沙发,示意雷健也坐过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雷健虽然不耐,但看在孟菲邀请的份上,没有对她口出恶言,但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了。
孟菲微微一笑,秀气的脸极其讨喜。雷健只得也坐了过去,远远隔着,等她说话。
“没什么啊,只是请你陪我四处转转而已。”孟菲拨了拨垂到前面的长发,动作极其端庄淑雅,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极其冷酷无情,“我猜,这轮被淘汰的,必定是你。不管怎么说,相识有缘,如果以后不能合作了,现在给彼此留个好的印象也不坏。所以今天才邀请你,请不要误会。”
外面传来“咚咚咚”急促快速的脚步声,是娱乐室里的张掖泉发现窗外人影所以上楼找许巍所造成的声响,但阅览室里隔音效果比较好,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声音。
孟菲的话听起来似乎很贴心,如果换成是越青听了,必定感动得涕泪交流,把孟菲当成个善良体贴的大姐姐。但雷健是个很敏感的人,很容易就听出孟菲话中毫不掩饰的蔑视与鄙夷。他第一次发现面前这透着书卷气斯文高雅的女孩心机竟然那么重。孟菲深藏不露,是个不可小看的角色。
孟菲说得基本是事实,雷健没有反驳。他眯起了眼,讽刺道:“如果不是我笃定要被淘汰,你也不会露出你的真面目吧。”
孟菲笑得极为清纯,不知道者会以为这只是个跟好友在一起快乐聊天的大学女生,又哪里知道她内心此刻正恶毒地欢畅开怀。
雷健也恶毒地反击:“别笑这么开心,计算多了,心也就变黑了。恶毒的女人没人要,就算得了奖金,你全部倒贴也得看有没有瞎子傻子肯要你。”
阅览室的橡木门突然被敲响,雷健恶狠狠地叫道:“谁?”
“客房服务。”外面的声音四平八稳。
客房服务怎么跑到阅览室来了?孟菲眼中浮起惊疑之色,雷健更是立刻看表,现在已经是上午快十一点了,服务人员应该在九点就离开,怎么可能还有客房服务。
雷健猱身冲了过去,猛地拉开了门,看到一个男人对着他呲牙一笑,然后迅速消失在“星宫”门口。
“那人到底是谁啊?”杜雨臻见雷健一直在发呆,不耐地追问。
“是电视上报的那个杀人越狱犯杜云臻。”雷健望着这张与杜云臻有些相像的脸,失魂落魄地回答。
杜雨臻的脸刹时白了,她扬手给了雷健一耳光,歇斯底里地叫道:“你胡说什么!我哥哥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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