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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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完约回来就开始玩命写论文,跟卫普昏天黑地泡图书馆。公司只给我一个月时间,十二月中旬安排了实习培训,过年只放七天假,下学期四月到五月期间留给论文答辩,剩下的时间全部交给公司。
卫普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先回一趟家,差不多十二月我去培训他去养花,各自都有事情所以论文刚好一块赶。跟李革非还是玩命**,每天都做好像不会厌烦。一般我在他下班之前从图书馆晃回来对着从糖葛家里搜刮出来的各式菜谱仔细研究,然后发挥自己的独创精神给他做饭。虽然先开始几天厨房基本处于半毁状态并且最后的解决办法还是两人一块出去填肚子,但是最近我还是有点起色,最起码已经差不多能入口而不至于一进口就要往外吐。李革非也对我赞赏有加,除了不让我开发鱼类之外基本上其他的菜种他都能接受。
面试官王川民一直没有露面,倒是吴少跟乐乐经常从防空洞晃过来喝酒聊天。从吴少嘴里我得知李革非的生日是十二月三十一号,晚生一天就是新年儿童。对应我早两天就会成为三八节的生日,还真不知道是合得来还是老冤家。
我跟卫普于十二月三号将论文全部飚完,剩下的只有五千字原文翻译。为了庆祝论文完成十二月四号晚上扒碟F4跑到八部半去看了场电子演出,整个场子加起来不到一百人。音乐极其出色观众极其混乱,基本上把实验电子全部浪费。
看完演出接到李革非电话,叫我去防空洞。卫普糖葛王焱暧昧的每人看我一眼之后跨上摩托彻底抛弃了我,卫普坐在王焱后座上还对着我挥舞他绑裤腿上的红色条纹方巾,我笑着骂了他一声转身搭车直奔防空洞。
打开木门蓝紫色的烟雾扑面而来,一瞬间让人有些不太适应。我转身靠在大门边上听着The·Postal·Service传入耳中,掏出根三五塞进嘴里等着烟雾渐渐消失。
干冰渐渐消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妖到不太正常的美少年站在高台上跳舞,他身上只穿了条蓝丝巾扎成的短布片,身材纤细双腿修长不停的左顾右盼。我看了几眼鸡皮疙瘩掉了满地,掐掉烟拨通李革非的电话。
“三号包厢快过来。”
他扔下一句话挂了电话,我穿过红色蓝色紫色相交叠的各色灯光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剧烈单调的节奏完美控制着人潮的情绪,各式各样的挑逗目光印着暗蓝色的暧昧光线互相闪躲跳跃。身边的男人散发出糜烂的芳香味道,整个银白色圆形台子里充斥着**的暗示与诱惑。我低下头避开人群,快步逃出拥挤舞池。
推开小包厢的木头门就看见乐乐抱着个红酒瓶子单腿压到眼镜男腿上装作一脸挑逗。吴少坐在一旁只顾喝他的酒,李革非看见我放了杯子给我挪个地方坐下。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就看见王川民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乐乐收了腿在他旁边坐下,捞过杯子倒一杯酒拉着吴少出了包厢混进舞池。
“为了签你我可是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你千万别给我丢人。”
他举起酒杯示意干杯,我看看他直接把酒灌了,杯底倒给他看。
“尽我所能吧。”
李革非坐在我身旁一边点烟一边露出他惯有的嘲讽笑容,看样子完全不信我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我懒得看他,重倒一杯酒看着眼镜男的白衬衣。
“……你真打算结婚?”
他抬头看看我,我依然看着他那件看起来样式简单其实异常昂贵的衬衣。
“只是有打算,具体什么时候不定。”

我仔细研究了他的衬衣扣子,转过脸从李革非嘴里拽出一根烟。
“那我准备好红包等着,好歹你也是我上司。连同乐乐那份全算我头上。”
我不再看他拿起杯子去灌李革非。我没有转脸去看他的表情,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眼睛里究竟会是落寞还是无谓。
喝了半小时闷酒乐乐满头大汗推门进来,吴少早没了踪影。
“少爷被三儿叫回去,好像又被锁门外头了。”乐乐一边说着一边往眼镜旁边大剌剌一坐,伸手勾住他的肩膀咬他耳朵。
我看着乐乐的表情,突然胸口憋闷。李革非喝下最后一杯酒拽着我站起来看看王川民。
“先走了有事联系。”
说完他推开门拽着我走进舞池旁边的蓝色走廊,在刺耳的午夜场旋律之中推开雕花木头。
“别人的事你少管。”
他出了门松开我的手到路边打车,背对着我撂下这么一句。
“我就管了你怎么着吧。”
好容易来一辆车结果不载客,他转过身定定看着我表情僵硬目光冷淡。
“你什么意思。”
“我的事你他妈也少管。”
我没理他绕过去拦一辆反向空车走到马路对面,开了车门等他过来。
他看看我直接迈开脚步往返方向走,明显是在跟我赌气。我叹了口气打发了司机追过去跟在他身后,无比烦躁的磕出根烟塞进嘴里。
“……好了好了以后他俩的事我不管死都不管行了吧?”
他还是一劲往前走,越走越快好像根本没听到我说话。我无奈追上去拉住他胳膊把他整个人拽过来,衬着路灯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好歹乐乐也是你朋友,说句难听话让眼镜难受一下不犯法吧?”
他停下紧紧盯着我的脸,他的眼睛被路灯绕的很亮,看上去有些逼人。
“有你什么事?跟着瞎掺合。”
我被他看得有些寒,心里一股无名火也没处撒,只好收了手转脸去看清冷街道。他打了辆车故意把车门开得震天响,我有点累也实在懒得大半夜在街上跟他傻逼似的玩赌气,直接掐了烟走过去打开前门坐到副驾。虽然我不想跟他赌气,但并不代表我就不能跟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并排坐到一块。
一路上谁都僵着不说话,司机不时跟我聊两句也被我毫无热情地糊弄过去。最后气氛凝重的开到他家门口,下车也是谁也不理谁一前一后上楼开门。
开了门他直接冲进浴室,我听见他跪在马桶跟前干呕的声音。叹了口气走进去轻轻帮他捶背,算了算今晚上估计头痛病又要犯。我突然有些自责,知道他受不得气就不应该跟他争。不管怎么说我只希望他先好起来,头不痛身体不抽搐指甲边上不渗血。我不应该气他,想来想去还真是我不对。
“……对不起。”
他还在呕吐,好像没听见我的声音。我不停拍打着他的后背,不知道还能怎么帮他消气。
约摸过了两分钟他终于恢复正常,我把他扶起来接杯热水让他漱了口,让他到沙发上躺着我去浴缸帮他放水。
刚放好他就进来了,我回头看他发现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他走过来蹲在我旁边试水温。
“……刚才是我脾气太暴,你用不着道歉。”
我看着他无可奈何的笑笑,伸手揉着他四处乱乍的头发。
“行了行了又不是开检讨大会,水好了还不脱衣服?”
我把他拽起来脱光了塞进浴缸自己把帘子拉上去冲莲蓬头,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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